朝堂上人人自危,先是宗府家主杀人案轰动汴梁,紧接着又是女帝继位铲除江家,一时间风波不断,流言四起。
忙碌了两天两夜之后,刚下早朝,女帝便来到这琼露殿中,一去就是半个时辰,迟迟不曾出来。
众人不禁猜测,这里面究竟关了什么人,要她动用这么多的护卫来把守,难道是什么绝世高手不成?
绝世高手倒不是,只不过是她心心念念的大餐。
“宗长殊,”姚盼低低一笑,尾音里像是有勾子一般:“给你两条路,要么死,要么,陪我一夜。”
密卫营中的奸细已经被她铲除,姚盼成为女帝,一纸圣旨夺去他翻身的机会,他宗长殊没了摄政王的威名,没了兵权,没了定安帝的保全,他拿什么跟她斗?如今完完全全落在了她的手掌心,插翅也难逃。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知道朕的手段。先生若是死了,宗家后继无人,宗长安那个小崽子,恐怕也要性命不保。”
“你!”
“说起来,先生对朕还真是痴情啊,竟然放弃了一切,只为留在朕的身边。先生说出不悔的时候,梨梨都要感动了呢。”
她抬起袖子,假意拭泪。
他的身体隐隐颤抖,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像刀一般在他心上切割。无不都在提醒着,他对她说过的话全都成了笑话。
是他一厢情愿。
他精心筹谋了这么久,就快要将她独占,胜券在握。唯一没有算到,她竟然也有前世记忆,还跟他演了那么久的戏!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他可以对那个全身心爱慕他信任他的姚梨梨表白心迹,对她温声细语,纵容无度,展现难以看见的一面。可是对着这个妖孽一般的女帝陛下,却只能用严厉和斥退来掩饰内心的惘然和慌乱
“说起来,先生伪装得很好,差点让朕以为,是真的一心一意,为朕着想的好老师。可惜,先生太过心急。”
“千不该万不该,用蒋旭来试探朕的心意。”
“何况,朕的口味也变了,那种逆来顺受的,完全勾不起兴趣嘛。”
她埋怨地说。
“我还是喜欢先生这样的。”
她将手放在了他的胸膛,宗长殊的心跳再也不复平静,而是剧烈地跳动着,起伏不定。
“先生的身体,像火一样烫。”
“住嘴。”
“你给我住嘴!!”
上半身想要弓起却被她重重按回,脊背上突然传来的酸麻,让他浑身无力,重重地喘着气。
四下只余青年吭哧的喘息声。
他何曾如此失态。
姚盼始终平静。
许久,听见他说,
“这十多年,我们之间……”
停顿了一下,声音沙哑,“……都是骗人的?”
他说罢,死死抿住了唇。蒙在他眼上的黑色布条,慢慢地洇出一点暗色。
姚盼伸手摸了摸,沾到湿润。
他哭了?
“是啊,你不会傻傻的信了吧?”姚盼的恶趣味被激发,想看到这人更加不得了的一面。果然,宗长殊的眉心深深蹙起,颈上青筋分明,整个就像是一具被打碎了的瓷器。
他慢慢地吐息着,像是在努力疏解什么,手指却颤得厉害。
一片片地拼合了起来,恢复成了坚不可摧。
姚盼有些惊讶。她忽然吃吃而笑,太满意他的反应了,捏住他的下颚,逼着他面对自己:“你以为朕是什么人?”
“朕会为你守身如玉啊?你也太天真了吧!”
手心的湿润更甚,他真的在哭,无声地流泪。姚盼忍不住放声大笑,她得意地不得了,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了!
他艰难地吞咽着,像是在努力扼制,不然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了。
“你……跟他们……”
呼吸困难,脸色惨白如纸。
“是啊,正如先生想的那样,在你昏迷不醒的这几日,朕与他们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呢。”
姚盼故意说。
“想来他们的滋味,”她用指甲刮蹭着他的脸颊,暧昧道:“不及爱卿的十分之一。”
“别碰我!”宗长殊偏开脸,“你这混账!!”
裹挟着浓浓的怒火。
与剜心之痛。
姚盼根本没当回事,“哎,先生这么说,我可要伤心死了,”
她俯下身,见他脖颈全被汗水腻湿,伸手抹了抹。不顾他的躲闪,一把抽下青年脸上蒙眼的布条。
看见一双含泪的,通红的眼。
睫毛浸饱了水分,长长的,耷拉在眼睑上。
完全睁开时,那目光如刀如电,穿透力极强,姚盼震了震,本能地感到发怵。
忍不住后仰。
他冷冷地看着她,眼角还有泪光:
“你好样的。”
姚盼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了。
强自镇定,“哼,先生若执意不肯屈从,休怪朕用一些非常手段。”
“这碗药,先生乖乖饮了吧,”随手拿来一旁的药碗,黑乎乎的药汁,无非就是那种下三滥的东西。他不肯张嘴,姚盼便含了一口,嘴对嘴,一滴不剩地灌了进去。
有一些流了出来,她捡捡抹抹,全都塞进他的齿中,避免被他咬,她动作很小心,按着他的肩不让他反抗,宗长殊死死盯着她,目中冒火。
被她碰过的地方,一点一点,窜起燥热的火苗,一发不可收拾。
他冷着脸,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既茫然,又恐惧。
想要努力忽略那种异样,却没有办法。
竟然对他用这种手段!
怒火大炽,心中大恸!
她忽然钻入他的怀中,少女的身躯柔若无骨。
他闭上眼睛。
像一尊无情无欲的佛陀。
却有红色,逐渐在眼尾蔓延。他咬唇,将头偏往了一边,鼻尖上缀满汗珠,□□难忍。
无可否认,宗愿是个顶级的美男子。
他的骨相万里挑一,眉骨走势极好,高低错落有致。
皮相更是精妙绝伦,无处不精致细腻。染上欲.望的色彩后,更是让人心驰神荡。
她贴在他的颈边,浅浅印上唇,他一颤。
冷冷一字传来:
“滚。”
她不动,他睁眼,厉声道:
“给我滚开!”
姚盼勾起发丝,懒洋洋地笑了,“先生口是心非。”
“不如这样,先生说一声喜欢我,我便放开先生,如何?”
他宁死不屈。
“不说?”
“不说!”
“哼!”姚盼扭身就走。
宗长殊的喉咙发干。
指骨被汗水浸湿,死死抓着被衾,攥得发白,激烈挣扎。
“给我滚回来!”
“这么凶干什么?”
姚盼站在珠帘外,故意不挪动脚步,掐着嗓子叫道:“先生说一句亲亲娘子,我就过来。”
“……”
宗长殊看起来很想去死一死。
她眨了眨眼,走了过去:“先生嘴上说着让我滚,身体却很诚实——难道是在欲拒还迎?”
“不要这么看着朕,不然朕会想亲先生的,”吧唧一口,说亲就亲,不讲武德。
淡金色的衣袍坠落,柔美的身段如
藤蔓缠上,他落入无底的深渊。内心的渴望在叫嚣,诱他沉沦。又心生抵触。不愿让欲望操控。
最终还是落败。
……想被她触碰。
想被她亲吻,想跟她合而为一,抵死纠缠,血肉交融。放任自己堕落,只想沉溺其中,永远不愿醒来。
也有暂时清醒的时候。
看她散发而坐,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卷曲而下,如同水妖幻化。
他惊愕地睁大双眼。
“你这混账!哈……混账东西!我与你……呃……不共戴天……”
骂一句,她就亲他一下。
宗长殊抿唇拒绝,若非他的十分火热,姚盼都要相信身下的是一根木头了。
懒懒一笑,他绷直了身体,被柔软的指尖拂过,喉咙干渴。每每她划过那个地方,他便要怒骂一句,却很诚实地迎合她。
紧紧抓住床沿,青筋根根凸现。
仰着脖子,吐息剧烈。
姚盼在他耳边,细声道:
“与朕欢好的滋味如何?”
他猛地睁眼,寒光凛冽,又被一股情潮席卷,混合成无边无际的欲.望,暗得吓人。眼角红得一塌糊涂,缓缓,从唇边流下血迹。
“姚盼。”
他一字一顿地说:
“今日之辱,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先生恨我?”
伤口裂开,疼痛和快.感一齐迸发。他极为难忍,皱着眉泄出呻.吟。
姚盼的手指轻轻触碰他的唇,还没怎么呢他便主动打开了双唇,含吮,用牙齿啮咬。
她漫不经心地抽出,在他衣上擦净:
“那你就摆出一个恨我的态度呀,这又是做什么?”
宗长殊面如死灰。
一方面没有办法拒绝她,另一方面又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她的报复和羞辱。
两个念头疯狂地来回拉扯,心像被放在油锅上煎,滋滋作响。他头痛欲裂,身体却如同漂浮在云端一般……
一遍一遍地自我催眠,不过都是药物的作用罢了。
……
天亮了,姚盼撑着手肘看他,青年的嘴角全是血口,闭着眼一言不发,整个人阴沉得像是从墨水中捞出。
她噗嗤一笑,凑到他耳边,“告诉先生一个秘密,那汤药,并不是催情之用。”
他的表情僵硬,冰冷的面具一寸一寸碎裂。
她偏偏,还要如同恶鬼一般低语,“所以昨夜种种,全是你自己的反应。”
宗长殊无地自容。
“你杀了我吧。”
“不要,”姚盼皱皱鼻子,“杀了还有什么意思?”
“先生不是死活都不愿意,成为那三千郞侍之一么?”她眯眼笑,“朕偏要让先生屈尊于此,夜夜等待朕的临幸。”
披上淡金色龙袍的少女,慢吞吞伸了个懒腰,“听话,我让爱卿宠冠后宫。说不定哪天一开心,就封你个贵俊玩玩。”
他看来,目中阴沉一片:
“你休想。”
姚盼恼怒:
“好,看来先生什么都不想要——那你就这样躺着吧!”
姚盼披上龙袍,连衣服都没有给他盖一件,扬长而去。
宗长殊脸色铁青。
结实的胸肌,半掩在凌乱的白衣之下。隐约有指甲刮伤的痕迹,再搭配凄惨的伤口,像是饱受蹂.躏一般。
“姚盼……”
他腮帮紧绷,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嚼碎了,再狠狠咽进腹中。
“先生可还记得,当年你就是用这根戒尺打我的手板心?可疼了呢。”
宗长殊双手被缚,吊在殿中。
被一长七寸四分、厚五分的戒尺挑开系扣。松散的衣裳敞开,肌肤与空气接触。
姚盼的笑容凝固在嘴里,盯着他下袍支棱起的弧度,不可思议。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宗长殊死死抿着唇,一脸麻木,像是已经灵魂出窍,对她的震惊视而不见。
姚盼啧啧:
“先生当真是喜欢朕喜欢得不得了。”
她踮起脚,捧住他的脸,亲了亲柔软的唇:
“真巧,我也喜欢先生。”
弯眼一笑,如从前般天真。
……
宗长殊气苦。
因为她的一句喜欢而更加激动,他恨极了身体的反应!
把他折磨一遍后,擦了擦他大汗涔涔的脸,姚盼开始盘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先生不会是,第一次见面就喜欢我了吧?”
“一见钟情?”
姚盼摸了摸脸,沾沾自喜。
宗长殊脸色疲惫,垂眼,淡淡看她一眼。
“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偏过脸去,不予理会,懒得跟她说话。
姚盼不可置信。世道变了,连宗长殊都会嘲讽人了?!
第39章 先生醉了
“不得了啊,要反天了不成?”
姚盼十分不忿,伸手捏他的脸,扯起一块脸皮,宗长殊没想到她会做这么幼稚的举动,变形的脸蛋上眼睛微微地瞪大,看起来木木的。
直到他神色变厉姚盼才放开了手。
姚盼搓了搓指尖,触感还不错。看他脸皮被她捏的红红的,就像被画了一笔一般好不滑稽。姚盼觉得有些乐呵,老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以前没那胆儿,兴致勃勃地欣赏杰作。他恼怒地瞪着她,姚盼嘻嘻一笑,忽然拍了拍手:“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有密卫悄然落在她身后。
见他不语好似打定主意不跟她说话,姚盼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画了个圈:“好哥哥,你就陪我玩嘛。”
正在她咬了有牙印的地方。宗长殊感觉那处又疼痒起来。她许久没有叫过哥哥了,除了那种时候。
宗长殊的脸红了红,……深吸一口气,调整乱掉了的呼吸。
她忽然一拽他的锁链:“哦我忘了哥哥被绑着,没有办法陪梨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