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调——顾青姿
时间:2021-04-09 09:56:54

  崔邺:“当然。”
  两个人在毫无情调的氛围中,互相肯定了对方的魅力,就将这男女关系确定了。
  崔邺没和她说,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正在和人联系置换土地,再过不了多久,这个村庄以后就是她的了。
  谢奚说完心情好了,之前那不多的柔肠百转的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的心情都明朗了,未来的方向清楚,目标明确。
  崔邺见她要出门,问:“女朋友不该给我送一个晚安吻吗?”
  谢奚惊愕的看了他一秒,觉得也是应该的。可以亲他一下。
  所以就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没想到被崔邺反手拉住,双唇贴上来,谢奚脑子瞬间当机。
  崔邺亲够了,一只手还在她耳边,谢奚有点懵,无意识的伸手握住他的手,崔邺拉着她,和她额头相抵,悄声说:“谢奚小姐,我喜欢你很久了。”
  谢奚拉开他的手,在他脑门上吧唧亲了口,有些害羞,但是爽快说:“我知道我很优秀,你喜欢我也能理解。你快睡吧,我要去忙了。”
  说完毫不留恋的走了。
  她出了门,就开始笑,越笑越灿烂。只觉得心里怦怦的跳,像有一百个小人在打架似的。
  崔邺看着她虚张声势的出门,笑的不动声色。
 
 
第55章 五十五   亲亲一下
  谢奚倒是睡得安稳, 崔邺失眠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一早谢奚起来见他没动静,等她吃完早餐,鲁伯从秦西客栈回来, 给她带了一个包裹, 惊喜说:“这是郎主送回来的。”
  谢奚不明所以开了包裹, 里面有一封信, 剩下的是几件金器,还有一件男子的衣服。
  她开了信, 谢脁这信是写给她的。
  吾儿雀奴:年初的信我已收到, 伊州遥远未能及时回信。归期不定,恐耽搁你的婚期, 若陆家守约, 可于阿喜为你操办。若陆家毁约,这方金朔是当初陆家的信物, 谢家的铜凤卣在陆温手里。
  若雀奴不喜这门亲事,也可上门找陆温退亲,就说谢脁和卢恒书, 早已同他不是同路人了。
  为父未能如约归来, 望雀奴莫要怪罪。
  谢奚看着这封掐头去尾的信, 心里怀疑,她最近这运气也太顺遂了, 刚前一晚操心婚约的麻烦,谢脁就给她送来了东风。
  她收了信和鲁伯说:“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去陆家退亲。”
  鲁伯惊诧的看她,有点不相信,谢奚在几件金器里辨认哪个是方金朔。
  一樽有点像酒器,又有点像古青铜器的东西。还挺可爱的。
  她看着造件的外观,也觉得是件有故事的文物。
  放在手上掂了掂, 和鲁伯说:“你看,这就是父亲送回来的陆家的信物。”
  鲁伯听得无话可说,轻叹了声气,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谢奚收好信,准备过两日就去陆家。
  等崔邺起来已经快中午了,谢奚还在等着她的辣椒出芽,暖棚里的温度和湿度都可以,春日给吴媪移栽的韭菜长得非常茂盛,芹菜移栽进来,也长的很好。谢奚突然想吃饺子。
  和阿月两个人把暖棚里的韭菜和芹菜全都祸害完了,吴媪见两人抱着菜进门吓了一跳。
  谢奚忙说:“过几日就长出来的,我想吃个新鲜吃的。很简单的,不信我教你。”
  她大清早心情都快飞起来了,颇有种情场得意的感觉。
  崔邺进来时,就见她挥着两把刀,虎虎生风的在剁肉馅。
  她心情好非要做三种馅的,芹菜肉和韭菜肉,还有白菜肉的。
  崔邺进来就静悄悄坐在旁边的餐桌旁看着,她拌馅利落,等回头才发现崔邺坐在那里,阿武和长安县衙的人交涉关于秋税的事了,崔邺等着他回来。
  谢奚包饺子速度很快,吴媪看着她包了几个,也学会了。几个人围在餐桌上包饺子。
  崔邺洗了手,也试了几次,觉得软绵绵的,有些不好控制,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包饺子的?”
  谢奚骄傲的说:“我十岁的时候就会包饺子了,童子功。”
  逗得崔邺忍不住笑起来。
  阿武回来见来见崔邺在包饺子,惊讶的站在他身后看着,崔邺拍拍手上的面粉叫他:“你和我来。”
  阿武不明所以问:“五哥什么事?”
  崔邺:“一两句说不清楚,等会儿我和你细说吧。”
  阿武以为出什么事了,看了眼谢奚见她没反应,迟疑的问:“是什么事?”
  崔邺摆脱了拐杖,走的很慢很慢,像是看不出来腿伤,阿武忍不住上前扶着他,他推开房间门,问:“想没想过以后做什么?”
  阿武没说话。
  崔邺笑问:“以后就陪你阿姐管理这个田庄?”
  阿武呐呐的说:“这也挺好的。”
  崔邺:“可你给你阿姐撑不起一片天,只能让她护着你。你见过的人太少,见过的世面太少,见过的钱财太少,少到都不明白你阿姐到底在做什么。”
  阿武看着他急切的说:“我可以学。”
  崔邺问:“你要怎么学?为你阿姐修一座暖棚?为你阿姐筹备春耕秋收?帮她养一群羊?为她料理好这个小小的田庄?”
  阿武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崔邺则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阿武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阿姐能种出高产的种子,能种很多农人不能种的东西,惠很多人不会的……”
  崔邺慢吞吞说:“对,她比这世上的大多男人都要优秀,所以你想好该怎么保护她了吗?”
  阿武想了很久,最后颓败的摇头。
  崔邺继续说:“这世上不光你阿姐,有很多人,需要你保护。两手空拳,寸心不负,听着好像不错,但事实上什么用处都没有。阿武,一个男人若是空有一腔勇武,就是害人害己。从现在起,要学会去看、去听、去想。去观察每一个人的特真,去看每一件事别人是为什么这么做,去想你若是遇上难事,该怎么办。”
  阿武信服的说:“我会的。”
  崔邺看着他的眼睛问:“凉州的祁连山下,正在修建一个马场,正需要人手,你愿不愿意去?”
  阿武被他问懵了,愣愣的看着他。
  崔邺:“凉州联通着我的南北商队,我的大总管叫阿骨勒,是个突厥人。你若是愿意去,以后就跟着他学习。”
  阿武像经历一场暴风雨洗礼,骤然而来,又迅速归于平静。
  混沌之后坚定的说:“我去。”
  崔邺赞赏的冲他笑笑,说:“接下来说第二件事。”
  阿武睁着眼睛,怀疑的看着他。
  崔邺不同刚才的严肃,一脸笑意问:“你阿姐想给你点一门亲事,不知你愿不愿意?”
  阿武听得如遭雷击,久久不能回神。脸上的抗拒显而易见。
  崔邺戏谑的看着他的表情,说:“我得了你阿姐的嘱托,倒是替你物色了一门亲事,想改日带你去崔家走一趟,让对方家长看看。”
  阿武艰难的说:“这么急……”
  崔邺继续笑说:“我外家卢家有一女,年岁正当好。正好也让长辈看看你。”
  阿武在片刻时间,像是被他拎起来,又摔到地上,来回的晃荡,脑子都有些不清楚。
  阿武脸上又惊又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语无伦次的说:“谢五哥,不,谢阿姐……”
  崔邺笑说:“你小子,去准备吧,就这几日。去河西道的事,年后再说。阿圆是我妹妹,你若是有决心,就在河西道上做出点成绩,等到你有胆气了,自己去上卢家的门,而不是现在我和你阿姐两个人给你游说,明白吗?”
  阿武感激的说:”谢五哥,我定不辜负阿姐的期望,待我回来也定风风光光的娶她。”
  崔邺开玩笑调侃他说:“怎么娶她,你就自己和她商量吧。不用和我们说。”
  阿武毕竟是十六岁的少年,被调侃的脸一红,低了头。
  崔邺等和他说完,笑说:“该给你阿姐包饺子去了。”
  等两个人回来,谢奚的饺子已经包的差不多了。
  崔邺坐在她身边,问:“你爱吃什么陷的?”
  谢奚:“我该问你,因为大部分陷的饺子我都吃过。而且都喜欢。你吃过饺子吗?”
  崔邺哭笑不得:“我就算有钱,也是要吃饭的。”
  谢奚两手一握一个圆滚滚的饺子成形,伸手展在他面前说:“那我就让你吃更好吃的饭,跟着我混,一点都不会让你吃亏。”
  崔邺笑着说:“那就请谢小姐多多关照。”
  谢奚手里动作不停,嘴上卖乖:“好说好说。”
  馅大皮薄,鲜香可口,饺子果真受欢迎,鲁伯尝了第一个饺子,一脸惊艳的问:“这是什么?”
  谢奚:“饺子。”
  鲁伯吃的煞有介事的说:“该叫元宝。”
  谢奚蘸了珍贵的辣椒红油,满足的说:“叫什么不重要,好吃就行。”
  饭后谢奚回隔壁的采光房里照看秧苗,几个品种,这个房间里栽种的满满当当,已经有膝盖那么高了。
  崔邺进来看着标码,问:“这都是稻子?”
  谢奚边记录边说:“对,稻子的种类多到你怀疑人生,我明年要种一茬碧梗米,要种一批糯米,明年就有糯米糕吃。南地的地瓜,可以做粉条。”
  崔邺嘱咐她:“慢慢来,成规模的种植怕是要等明年的下半年,到那时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谢奚敲着笔说:“农业不能机械化,是根本的弊端。
  崔邺笑说:“农业机械化是天花板,不可能到达,目前最有效率的就是军工屯田保证收成。你的粮种若是进了河西道,以河套平原为屯田场,河西道上粮草军马起码十年内没有后顾之忧。”
  谢奚拿着笔惊诧的看他:“崔邺,你别跟我耍心眼,你这个脑子用来和我耍心眼,真有点大炮打蚊子,没必要。”
  他的头脑是她根本追不上的。
  崔邺笑了声:“那可不行,我若是不和你耍心眼,那这个恋爱要怎么谈?”
  谢奚:“你和我直接谈就行,别客气。”
  崔邺被逗的开怀大笑。揽着她,四目相对看着看着,谢奚说:“我想亲你一下。”
  说着凑上去亲了下,跟做贼似的扭头看了眼窗外。像只偷食的松鼠。
  崔邺抓着她的胳膊防着她逃走,谢奚心虚:“这要是被逮住可是伤风败俗的事情,亲一下就行了。”
  崔邺抓着她胳膊,忍着笑说:“这种事当然是有来有往,不能只准你亲,不准我亲。”
  谢奚觉得这个事情确实要公平:“那你亲…”
  话还没说完,崔邺就压过来了,他的吻和谢奚的蜻蜓点水的吻完全不同,攻城略地,单刀直入,他的舌尖触到她的舌尖时,谢奚一个激灵,瞪着眼睛,茫然的看他。
  崔邺和她的唇触碰着,悄声说:“把眼睛闭上…”
  谢奚吓得闭上眼睛,挣扎着埋头在他颈侧,闷闷说:“你先让我巩固一下,我不熟练。要不然肯定不会输给你。”
 
 
第56章 五十六   会友
  崔邺忍着笑说:“可以, 我陪你多练几次,就好了。”
  谢奚毕竟害羞,除了虚张声势之外, 剩下的都是心虚, 还要防着被人发现。门外稍有动静, 立刻跟只兔子似的缩回去了。
  崔邺忍不住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你忙你的, 我出去看看。”
  谢奚一整天都在谢实验分析报告。阿武因为崔邺的提点,突然变得急切, 开始盘点田庄的财产, 开始整理东西,考虑物色新的可靠的人……
  崔邺午后回了趟城, 相熟的同年都已经重职在身, 崔邺从前也鲜衣怒马过,关系好的几个兄弟都在金吾卫和护城军任职。他前一天就送了信, 在平康坊等到了下职才将人等到。
  金吾卫任职的曹参军的姚重、任信,城外护城军的罗英,右卫军的陈增。
  曾经的崔邺一心要走武将的路子, 一个文人学子知己都没有。
  他这几年倒是年年送礼, 年年不见人。
  姚重最稳重, 也是最年长,来的最早, 见他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人清瘦还是十几岁的模样,四目相对,姚重一身魁梧,面色赤红,刚下职策马而来。
  姚重先说:“柬之还是当年模样, 我仿佛像老了。”
  崔邺淡笑着说:“这是什么话,我拿不动刀了,你就瞧不起我了?”
  姚重见他坐着微微笑,并不起身,突然直觉问:“你腿怎么了?”
  崔邺自嘲的笑:“怪不得陈增总说你是鹰犬目……”
  姚重将这几年对他的偏见放下,急切问;“怎么回事?”
  崔邺笑说:“坐,没什么事,等他们几个来了今日好好喝。”
  姚重问:“可是遇上麻烦了?”
  崔邺:“没有。”
  姚重面色严肃问:“崔柬之,你的翎花枪可还在?”
  崔邺直视他:“文忠,那年坠马后我就拿不起枪了,你忘了?”
  姚重泄气一般叹气,正说着其他三人一起进来。任信、罗英、陈增三人身高相仿,陈增生的厚重,比其他人都胖,罗英和任信则更瘦些,面白俊朗。
  陈增年前和崔邺在平康坊喝过酒,倒是相熟,任信和罗英他已经很久不见了。
  崔邺扶着案起身招呼:“今日特意备酒等你们,这几年在河西道上奔走,成了贩夫卒子,堕了你们的威名,望各位兄弟莫与我计较。”
  年少的崔邺鲜衣怒马,生死不惧,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过好话。
  姚重当即摔了碗怒道:“崔柬之!你莫要和我来这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