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柚一只梨
时间:2021-04-12 09:34:15

  “对不住,对不住,那个……我能再看一眼吗?”那公子神色哀求,“就一眼。”
  谢汝伸手,将沈长寄拔开一半的剑按回了鞘中,“无妨。”
  她将药方递了出去。
  那人忙不迭接过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方子谁开的?这简直就是胡闹!”
  他气急败坏,指着几味药材,“这个,还有这个,怎么能放在一起呢!”
  谢汝奇怪道:“此二药材并不在十八反十九畏中,更何况医书上写着它们都作同样的用处,有同效,我试一试。”
  “这是你写的方子?!”
  “是我。”
  “医书上写的是这个方子?这几味药也有?!”
  “没有,是我添上的。”
  书籍是残卷,缺了几味药材,她总要一个一个试过才知。
  那公子气得七窍生烟,“胡闹!书上没写怎么可以乱加?!”
  掌柜的见他实在激动,没忍住插了句嘴,“二公子,您不也是反复在试一个方子?与人家做的是同样的事啊。”
  那位“二公子”厉声道:“这怎会一样?我用的药材都是书上写了的,只不过是剂量上那字迹模糊了,我才会反复试验,可这位姑娘,竟敢私自添加药材,就不怕出现意外,将人治死吗?”
  谢汝皱眉,“我自会反复确认过,才会用在病人身上,不会……”
  “你是哪家的药童?你师傅是谁?!看你年纪也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谢汝也冷了声音:“你又是何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掌柜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有意调停矛盾,“这位是华府二老爷家的公子,他是个医痴,您别……”
  华二公子却是不想听掌柜的啰啰嗦嗦,他自顾自说道:“才读了几年医书便张狂至此?我还从未见过几个敢擅自修改药方的人。”
  “看你衣着体面,应是高门大户里的姑娘。女子就该嫁人相夫教子,若真有才学与抱负,大可入朝为官,起码不会戕害人命,这行医可不是人人都做的了。”
  他见谢汝年轻,穿得又华贵,便先入为主,觉得她是个医术不精瞎折腾病人的。
  谢汝气得浑身发抖。
  “你说我戕害人命?你……”
  沈长寄将谢汝拉至身后,一把揪住那公子的衣领。
  “你干什么?!”
  “再口出狂言,我叫你永远开不了口。”
  掌柜的就差跪下了,“大人您息怒,息怒,对不住了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傻子一般见识,您慢走,改日登门致歉,对不住对不住。”
  “谁是傻唔唔……”
  掌柜的一把捂住二公子的嘴,把人往后拖,赔着笑脸。
  谢汝气得眼圈发红,看也不看他们,低着头跑了出去,沈长寄连忙追上。
  待人走远,掌柜的将人放开。
  “你拦我做什么?”华二公子不悦地理了理衣衫。
  岳掌柜惋惜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英年早逝躺在棺材里的新鲜尸体,“你可知那二位是何人?”
  “何人?”
  “那是首辅和他的夫人。”
  华二:“……”
  “首辅大人你听说过吧?”
  华二:“……”
  他能没听过吗。
  岳掌柜摸了摸他的头,“快回家去吧,别瞎晃悠,省的被人暗杀了。”
  “…………”
  “……告辞。”
 
 
第62章 (二更)登门致歉。……
  谢汝憋了一肚子火回到了家。
  平筝在院里浇花, 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起身的功夫,只来得及感受到一阵凉风从她身边掠过, 以及一道怒气冲冲的背影。
  沈长寄跟在那背影后头,低声哄着。
  “慢些, 慢一些, 别摔着。”
  平筝:“……”
  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 挠了挠头,回过身, 继续浇花。
  卧房中, 谢汝坐在榻上,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着。
  “他说他是谁?”
  沈长寄顺着她的后背,“华家的二公子。”
  “华家, 华家!”谢汝气得直捶沈长寄的胳膊,“魏夫人那么好的人, 怎么有这样的侄儿?!”
  “不气不气,我去华家,将那小子揪出来打一顿?”
  “魏夫人与我们有恩, 若不是她将我带进宫与你见面……”谢汝委屈得不行, “看在她的面子上, 我也不能将那人如何……”
  “我悄悄的,叫人拿麻袋套了他的头,他不知道是我们做的。”
  沈长寄将她抱紧, 哄孩子似的。
  “算了, 我不与他计较。”谢汝揪着男人的衣领,郁闷道,“我就是气他看不起我, 女子怎么了,我虽然没有老师教,但我读的书肯定不比他少啊,我也没乱来,那是一条人命,我又不是国师大人那种爱兵行险招的人,我寻的都是稳妥的法子,他怎能这么说我……”
  “我看他才是不懂装懂,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有老师了不起吗?也不知他老师是谁,得了这样一个张狂的徒弟,不得气死。”
  “我从小跟在慈明寺的师父们身边,也学了不少东西,我也给不少人瞧过病的,我不是什么一窍不通只知道蒙人的庸医……”
  沈长寄听着她滔滔不绝地念叨那人的话,心想着这仇定要帮她报了。他的夫人被人当面欺负成这样,他是死了才会将这口气咽下。
  若不是她方才拦着,那人说不到两句,便已身首分家。
  只是此人身份特殊,华氏确实对他们夫妇二人有恩,这人的命要不得,可也少不了稍稍惩戒一番,以示警告。
  趁着月黑风高,沈长寄拎着剑,出了沈府,绕过一条街,到了华府的大门外,轻身一跃,跳上了房顶。
  他寻到了华二公子的卧房,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沈长寄原路折返回了家。
  徒留一个被捆在柱子上,被堵上了嘴的华二,生无可恋地在房中哀嚎。
  而他的房门被加了一把锁,是一个极难的鲁班锁。
  ……
  因这一件意外,谢汝晚膳都没什么食欲,没动几筷子便一头扎进了书房,非说“不争馒头争口气”,一定要尽快想个解决办法出来,治了孟玹的病。
  从华府遛了一圈回来的沈长寄看她颇有废寝忘食的样子,心里更加憋闷,后悔只将人捆起来,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沈长寄盘算着改日再教训华二一顿,今夜暂且放过他。叫了点夜宵,亲自端进了房里,哄着看书的人又吃了些。
  用了些宵夜,他将意欲继续孜孜不倦研读医书的女子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卧房,压在榻上,又开始了夜晚专属的幸福时光。
  他本意是想将她体力全部耗尽,这样她便没有精力去思考白日发生的糟心事。只来了一次,谢汝便累得趴在他身上,有气无力,昏昏欲睡。
  沈长寄食髓知味,本不想轻易放过她,可又怜惜她劳累,便作罢了。
  缱绻又安静地依偎了许久,在困意朦胧之时,他胸口一痒,一低头,见她正用手指在他心口画圈。
  “作甚?”
  “夫君,这里的伤疤,有好久了吧。”
  她早就看到了他心口的那道疤,一直没有问过。
  “小时候便有了,不太记得了。”
  离心脏这样近,该是很严重的伤吧,他说不记得,也不知是不是怕她忧心而不愿提起。
  “等我回头研制一些淡痕的药膏,试试看能不能将它消了。”
  沈长寄无奈道:“还不累吗?还有精力想这些。”
  “我想了想,我确实在很多地方并不精通,就比如,夫君你心口的伤痕,我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该再多读些书。”
  “我是男子,有伤又如何?”他满不在乎道。
  谢汝小猫儿一样脸颊蹭了蹭他的心口伤疤的位置,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她意识模糊地呢喃道:
  “不如何,只是有些心疼罢了。”
  ……
  转日一早,小夫妻二人才刚起床,沈长寄正在笨手笨脚地为夫人梳发。
  平筝来传话,华氏带着华二公子上门请罪来了。
  沈长寄淡声道:“不见。”
  “哎别!别……”
  谢汝心里还有点别扭,可华氏于她有恩,亲自登门她不能不见。
  “若是为难,打发了他们便是。”沈长寄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你是我的夫人,无需看旁人脸色。”
  谢汝“嗯”了声,还是决定见一见。
  梳洗完毕,她打算去见客人,可沈长寄把她按下,逼着她吃饱了肚子,才准许她踏出房门。
  谢汝匆忙地往前厅走,沈长寄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你今日不忙?”
  “怕你吃亏。”
  二人说着,走到了厅堂门口,这两句对话恰好被屋内的两位来客听到。华氏看了华二公子一眼,后者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沈大人,沈夫人。”华氏身姿曼妙,翩然福礼。
  “招待不周,还请魏夫人见谅。”
  谢汝笑着还礼,一眼都没分给华氏身后的男子。
  华氏朝身后看了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华二一眼,又转回来,对着谢汝歉意道:
  “我这侄儿被家里人宠坏了,蠢笨又不通世故,他不会说话,有得罪之处,请您宽恕些。”
  谢汝还未开口,沈长寄冷漠地开口道:“若非念在他姓华,他早已被本官杀了。”
  说完大摇大摆进了厅中。
  华氏和华二:“……”
  谢汝无奈地扶额,“夫人和公子请坐吧。”
  她朝二人伸出手,招待人坐下,那二人都没动弹。
  一向优雅斯文的华氏突然绕到华二公子的身后,利落地抬腿,在他膝窝一踹,噗通一声,华二公子跪在了谢汝的面前。
  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谢汝:“……”
  倒也不至于。
  倒是那结结实实的一脚……看不出来,华氏也有两副面孔。
  沈长寄坐在上首位,慢悠悠地喝起了茶,见了这小场面,满意地点点头。
  “如此,先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他说。
  谢汝招呼下人,“快把公子扶起来。”
  华氏却摆手,“我这傻侄儿应当如此,还要多谢大人昨夜手下留情,否则我们连登门的机会都没有。“
  “魏夫人客气,毕竟你与我夫妻二人有恩。”
  谢汝:“……?”
  他们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昨夜怎么了?
  一番闹剧之后,众人皆安生地落了座,华二这才有时机正式介绍自己。
  他走到厅堂中央,对着谢汝恭恭敬敬地揖手行了个礼。
  “沈大人,沈夫人,在下华钰章,在此给您二位赔罪了。当日我见夫人年轻,穿着又似从高门大户之女,便先入为主地认为您和我见过的那些娇小姐一样,只图一时新鲜,而并未将人命放在眼里。”
  谢汝听闻至此,有些好奇,“公子先前遇到过这样的人吗?”
  华钰章一想起来还有些愤愤不平,“正是!先前遇到过一个尚书家的姑娘,她见我配药材有趣,便央着我教她。我敷衍了她几句,叫她莫要乱来,她不以为意,回去自己研究。后来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自己私自调配起了药方来!”
  他情绪激动,被往事气得脸红脖子粗,“还不知从哪找了个病患,把那药方用在病人身上,结果病人当即口吐白沫倒地昏迷,险些救不回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这世上就要多了一条冤魂!”
  谢汝也沉了脸色,“如此,当真是草菅人命。”
  华钰章挥了挥衣袖,站得笔直,“杨泉的《论医》中有云:‘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答理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
  他字字铿锵:“我以为,为医者,当有渊博学识,当怀爱人之心,当存坚定意志,若是荆棘满腹,便不配为医者。”
  谢汝眼前一亮,抚掌称赞:“说的好!”
  她不加掩饰地赞扬,惹得沈长寄看了她好几眼。
  她的头偏向沈长寄,小声嘀咕:“此人呆归呆,倒是个品德颇正的良医君子。”
  沈长寄:“……”
  他不动手色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攥牢。
  谢汝全心全意地与华钰章交谈,越聊越投机,沈长寄捏着她的手缓缓用力,看向华钰章的目光也越来越冷。
  旁观了一切的魏夫人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这个侄子,总是奔走在找死的路上。
  眼见着首辅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黑,手已经开始抚摸腰间的佩剑,魏夫人实在是坐不住了。
  她款款起身,走到华钰章的身侧,福了福身子,“妾身与侄儿还有事,便不打扰了。
  “嗯?我们还有什么事?”华钰章迷茫道。
  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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