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失忆后对我一见钟情——槿淮
时间:2021-04-19 09:16:47

  许念白眼底火苗摇曳,“折腾什么?”
  盛景闲盘起双臂,悠哉的往门框上一靠,薄唇缓缓吐出一个字,暧昧至极,“我。”
  许念白眼色蓦地冷了下去。面色阴沉得犹如寒风过境,“盛景闲我警告你,少打虞歌主意。她不是你能碰的。”
  乞丐穿得再光鲜亮丽也是个到处要饭的。本质永远改变不了。
  “是吗?可我已经碰了。”盛景闲扯扯嘴角,砰的摔上门。
  声音之大,连在房间里的虞歌都跟着震了震。
  她走出来,发现盛景闲脸色不太好,遂问:“有人来找你?”
  “推销员。”
  “……可这不是vip间吗?”
  按理来说,这里连普通舱的人都进不来,更何况是卖东西的。
  盛景闲淡淡道:“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她好奇,“卖什么的啊?”
  他一顿,半晌凉凉吐出几个字:“狗皮膏药。”
  “……?”
  虞歌倒也没纠结这个问题。距离到码头还有一段时间,盛景闲去办公,她只好又回了房间。
  进屋后电话正响。
  是许念白打来的,她不知出于什么心里没接。最后思来想去,给他回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下船不用等,司机会来接她。
  不知道许念白有没有看到,一直没回复。虞歌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让家里知道昨晚跟盛景闲共度一夜,估计要闹得鸡飞狗跳。
  .
  十点整,游轮准时靠岸。虞歌没有立刻下船,而是等人走得差不多,才拖拖拉拉从房间里出来。
  客房服务已经开始打扫房间。虞歌下了船,瞥见码头旁边停着一艘汽艇,严江北全身湿透,有气无力的从上面爬上了岸,双腕还绑着绳子。
  看到虞歌,他眼神一缩。嗫嚅两句最终什么也没说,被人带上了一辆私家车。
  他抖着身子看过来,脸色一变,紧忙嘱咐司机开车。
  虞歌转身,黑色宾利停在眼前。后座车窗缓缓降下,盛景闲转头看她,“上车。”
  虞歌看了眼时间。开门坐了上去。
  系好安全带,车子缓缓行驶。没人注意后面跟上来一辆黑色奔驰。
  .
  回到市内已经临近中午。肚子咕噜噜响,虞歌早上没吃什么,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看了眼盛景闲,“我请你吃午饭吧。”
  麻烦他这么多次,怎么也要回报一下。
  盛景闲似乎有些意外,还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你要是不方便就算……”
  “我没事。”他打断虞歌的话,阻止她的出尔反尔,“想吃什么?”
  “请你,你定。”
  “客随主便。”
  “那就吃点清淡的吧。”虞歌试着问,“砂锅粥怎么样?”
  想着那个味道,她都要忍不住咽口水。
  盛景闲目光落在她唇边的小梨涡上,随后转开视线,“好。”
  没多久到了粤食府。下车时虞歌不忘叫上展名扬。对方看了眼盛景闲,识时务的婉拒:“谢谢虞小姐,不过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没办法,只能作罢。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菜很快就上来了。虾蟹粥鲜香软糯,好吃得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尝一尝,我平时很喜欢来这里吃。”
  盛景闲闲聊似的问:“一般会跟谁一起来?”
  虞歌一顿,只说了陈轻的名字。
  仿佛冥冥中注定,被故意忽略的人打来了电话。
  看见许念白的号码,虞歌犹豫一瞬,接了起来。
  “到家了吗?”
  她放下汤匙,正对上盛景闲调侃的目光。心一晃,淡淡转开视线,“嗯,到了。”
  那边静默一瞬,许念白忽然笑了一声:“到了就好,你好好休息吧,有空联系。”
  “好。”
  许念白紧紧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忽然脸色一变,哐当一声手机砸到了车门上。
  包房里,从挂断电话后始终维持着安静。
  “是你那个朋友?”
  虞歌一顿,点点头。
  盛景闲嘴角绷直,告诉她:“上午他来房间找过你。”
  “他怎么知道我在你这里?”
  “问了别人吧。”盛景闲理所当然,“毕竟认识我的人不少。”
  虞歌:“……”
  “不过你放心,你昨晚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一个字也没说。那些事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干嘛说的好像她霸王硬上弓一样。
  盛景闲笑着点头,“对,只不过在我身上落下了几个印记而已。”
  那几道疤,她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证据明晃的在这,她好像没法反驳。
  但是至于这样说来说去的嘛?
  “你心情很好就多吃点。”她假笑道,“就当是迟来的散伙饭。”
  笑意在嘴角凝结,盛景闲幽幽到:“我不想散伙,当做你为我接风洗尘好了。”
  哗啦——
  门外响起碗碟破碎的声音。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服务员的惊呼随之而来,“碎都碎了还捡什么,赶紧去拿扫把。”
  房间内,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一片寂静。
  虞歌若有似无的弯了弯嘴角:“听见了吗?”
  盛景闲沉默着。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不是你想拼就能拼得回来的。”
  比如那个白瓷碗,比如你和我。
  ——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虞歌淡定自若的继续喝粥,没再看盛景闲是什么表情。
  一只茶杯被慢慢推到眼前,茶香四溢,热气袅袅。
  “我知道你是在告诉我破镜难圆。”盛景闲端起茶壶,慢悠悠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浅浅的水流声中,他抬起眼眸,“可是虞歌,我并不想圆。”
  那敢情是她自做多情了?
  虞歌放掉汤匙,眉眼冷淡:“这样说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
  很明显,摆在面前的是一道送命题。如果答错,呵呵。盛景闲享年二十八岁。
  他正襟危坐,仔细的观察她的神色,眼底轻微的跳动都没有放过。他掌心微拢,就连公司上市敲钟时也没有如此紧张。
  “你说破镜难圆,可现在在我眼里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虞歌点头,“失忆真好不是吗?”
  这句话明显是在讥讽,可却让盛景闲心里一松。
  他不怕虞歌生气,只怕她对什么都不在乎。
  “不好,它让我忘了你。”盛景闲放低姿态,语气柔和,“以前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在我脑海里都变成了一片空白,我很遗憾。缺的这一块可能永远都圆不回来了。所以虞歌,我希望的不是回到过去,而是从头开始。”
  虞歌一时间没说话。
  要问她跟盛景闲在一起快不快乐,答案是肯定的。他们就像两块磁铁互相吸引,格外契合。
  可不同的是除了三年的空白,还有许多问题横亘在他们之间。那些问题就像海底的石子,平时看不见,可一不小心踩到就会引起钻心的疼。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盛景闲敞开心扉好好跟她聊,或者自己没有在一气之下搬走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或许情况会很不一样。
  他们面对自己时都是成熟的个体,可在感情里他们都是幼稚的,莽撞的新手。
  虞歌目光沉静,“这几年家里给我安排了不少相亲,也不是每一个都没有感觉。有那么一两个也曾让我产生‘就是他吧’这样的想法。”
  盛景闲嘴角绷直,喉结动了动,“然后呢?”
  “后来都不了了之了。因为我发现试图跟那些人交往时,考虑的不仅仅是我喜不喜欢这个人,更多的是他合不合适我。”
  谈恋爱很耗费精力,尤其是当你全身心都投入进去的时候,带来的快乐与痛苦都是猛烈而尖锐的。
  恢复过程也很漫长,总会在你以为自己已经痊愈的时候,被一句话或者一件小事猝不及防的扎心。
  二十八岁的她已经不再天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横冲直撞。她学会了及时止损,在察觉到不合适的时候迅速抽身。
  虞歌从未像此刻一样心平气和,不带半点心结的对他说:“飞蛾一辈子只能扑一次火。盛景闲,我已经扑过了。”
  —
  也许是在游轮上被冷气和冷水澡折腾到,虞歌有点小感冒。
  第二天没去工作室,在家窝了一天。睡到中午才起床。
  窗外阳光明媚,洗漱完虞歌还是觉得困的睁不开眼。但她不能再躺回床上了,白白浪费一天不说,胃也饿得受不了。
  于是她换上了一套轻便的休闲装,拿上钥匙出了门。
  不远处的街道里有一家很好吃的面馆,她不想做饭的时候就会来吃上一碗。
  正是中午时分,小店里人满为患。几平米大的地方几乎要下不去脚。
  打包回去又怕面坨了不好吃,虞歌就一边沐浴阳光,一边等着叫号。
  “二十五号面好了!”
  终于轮到她,虞歌走进去坐在空位上,刚拆开筷子,对面有人坐了下来。
  “帮我加一碗一样的。”
  她抬眼,看到了盛景闲。
  西装笔挺,头发理得一丝不苟。出现在这里散发着浓烈的违和感。
  虞歌放下醋瓶子,挑挑眉梢,“你怎么来了?”
  他言简意赅:“吃饭。”
  废话,难不成是来抬杠的?虞歌翻了个白眼儿。
  “之前偶然路过一次,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那还挺巧。”
  “放心,真没跟踪你。”
  虞歌心说我又没说什么。真是有本事把天聊死。
  没多久,盛景闲的面也上来了。他往里面加了酱油和醋,又把香菜全部挑了出来。
  虞歌下意识问:“你不放辣椒?”
  难道失忆了口味也变了?
  “火气大,医生建议我少吃辣椒。”
  虞歌觉得自己最近嗓子疼嘴干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她抿了抿唇,又问:“除了不吃辣还要注意什么?”
  盛景闲想了想,眼底涌上一丝笑意:“不需要注意什么,医生给了我最好的去火方式。”
  “是什么?”
  “谈恋爱。”盛景闲慢条斯理挑起面条,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做运动可以败火。”
  “……”
  在海上开船,陆地上开车。全部信手拈来,够可以的啊!
  聊天在这诡异的对话里终结。
  下午一点,日光浓烈。九月初榕城已经进入秋季,天气渐渐转凉,这个时候的阳光是大自然的滋补品。
  时间尚早,虞歌不想回家,索性沿着步行街散散饭气。
  她扭头看了眼一直跟着的盛景闲,有些好奇:“你没事做吗?”
  盛景闲一脸认真,“我在散步。”
  “那为什么跟着我?”
  “怕你自己无聊。”
  虞歌:“……”
  怎么没怕死你。
  周末,步行街很热闹。人来人往带着夏末的喧嚣。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彼此的安静,虞歌接起,是赵之意。
  闲聊几句,忽然提起了拍卖会的事。
  “我看到照片了,你和小许看上去很登对。”
  虞歌几乎猜到她下一句是什么。看来老虞贼心不死,还是想按头让她找对象。
  “那您知道照片为什么叫照片吗?因为那都是骗人的!”
  赵之意不受她糊弄,“呿,我又不是没看过你们在一起的样子。”
  虞歌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那以您的慧眼应该早就看出来我跟他一点西皮感都没有。”
  听到关键字眼,盛景闲看了她一眼,依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是两只狗耳朵敏感的竖了起来。
  “那就找一个跟你有西瓜皮感的!你张叔叔的儿子上个从国外回来了,要不找个机会你们见见面。”
  西瓜皮什么鬼……
  “小心——”
  虞歌只顾着怎么搪塞赵之意,没注意前面停着的摩托车。幸好盛景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虞歌感激的看他一眼。
  “你身边有人啊?”赵之意耳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妈,我跟朋友在外面有点事。”
  “男的?”
  盛景闲目光跟X光一样照过来,虞歌咽了咽嗓子,说不出假话。
  再怎么也是亲自验证过的。
  “嗯,男的。”
  “你倒是早说啊!那你赶紧忙吧,有时间再聊。”
  赵之意利落的挂了电话。
  虞歌:“……”
  按照她母亲这个急切的程度,就算她此刻在溜一只公狗,她可能都会立刻给她创造独处的时间。
  虞歌不知道是否到了年龄后所有父母都这样恨嫁,但自己家的肯定是催婚界的扛把子。
  盛景闲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的陪她走了一路。虞歌忽然觉得他说的没错,有些时候有个人陪着的感觉其实真的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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