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皇后重生了——白马游缰
时间:2021-07-11 09:11:35

  “此外,王爷尽可能保持心情愉悦,对病情也是有好处的。”
  陶萱苏亲自给江邻倒了一杯茶,笑意盈盈:“让王爷心情愉悦这个任务,包在我身上。我准有办法,让王爷每天开心快活。”
  江邻瞅了一眼陶萱苏,道:“小苏,大概只有你遇到这种情况还能笑得满面春风。”这种情况指的是,嫁了一个瞎子。
  陶萱苏对他微微摇头,不要说这样刺人心的话,又道:“昨儿个晚上,我还梦见王爷的眼睛好了呢。有表哥的医术,又有菩萨保佑,王爷会好的。”
  江邻从药箱取出一个陶瓷玩具,道:“今天来王府的路上,碰到卖陶瓷玩具的,我觉得这个瓷孩儿挺好看的,就买来送你了。”
  瓷孩儿比手掌略大,通身雪白,头上扎了两个小鬏,脸上红润,一身喜庆的红色衣裳,精致可爱极了。
  陶萱苏喜上眉梢,道:“哇,好漂亮的瓷娃儿。我记得小时候表哥也送过我一个,可惜被陶仙儿砸碎了。这个我一定好好保管。”
  满脸扎了针似刺猬的项茂行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喝了十坛醋,可他又不敢动,只能静无声息地忍受针头的刺痛感和心里的酸醋味。
  陶萱苏将瓷娃儿放在梳妆台上,回头对江邻道:“对了,表哥,嫂子怎么样了?她的胎儿可好?张氏和陶仙儿可还安分?”
  “你放心,你嫂子很好,胎儿也很强健。张氏和陶仙儿现被监视着,休想对你嫂子下手。”
  盛嬷嬷适时补充道:“王妃放心吧。王爷安排过去的侍卫都是极机灵的,会保护好陶夫人。”她想提醒王妃,王爷的好无处不在。
  陶萱苏欢喜地点点头,这辈子一定要保哥哥嫂嫂和他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她走到床边,想问问王爷是否受得住针灸,可这种时候王爷不便说话,也就没有询问。
  一个时辰后,江邻将项茂行脸上的细针一一取下。那边厢春心已经熬了一碗浓浓的汤药过来。陶萱苏服侍王爷喝下,这才问道:“王爷感觉如何?”
  “针,没感觉;药,苦。”项茂行有些后悔答应陶萱苏的交易,他不喜欢别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还和陶萱苏有说有笑。
  陶萱苏耐心劝道:“表哥说了,针灸得有段时间才有反应。咱们先试试这个法子,这个法子不行,再试别的。至于这药嘛,良药苦口。”
  小苏如此温和体贴,王爷还不领情面,说话冷冰冰的。江邻看不下去,开口道:“小苏,王爷刚治疗完,又喝了药,该睡一会儿。你过来,我给你看看脸上的伤疤。”
  陶萱苏依言过去。她已经将想把脸上的红印子揭下的想法告诉过江邻,但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容易暴露出扮丑的谎言。以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为限,逐渐将脸上又大又红的印子换成淡一些、小一些的,直到可以完全去掉。
  盛嬷嬷已经出去,屋子里只有躺着的项茂行、陶萱苏、江邻、春心四人。项茂行瞎了看不见,江邻就将陶萱苏脸上的红印子取了下来,低声道:“我会研制另一块颜色淡一些的红印子。过段时间,你就换下来,不会惹人起疑心的。”
  “多谢表哥。”陶萱苏心想,等王爷能看见了,我脸上的疤痕也好了,看谁还敢嘲笑我们!我重生目的也能尽早实现。
  江邻宠溺道:“对我,你客气什么。倒是里头的王爷,你小心应付。”
  每回江邻来了,项茂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平日陶萱苏说一句,他语气温和地答一句;江邻在的时候,他就冷冰冰的,似乎不大高兴。面上神色不如平日轻松,四肢也僵硬得不愿动弹,仿佛见了仇人似的。
  陶萱苏心想,大概因为表哥是郎中,让王爷想起自己是个瞎子,所以他才会言语不善,行动呆滞。
  项茂行躺在里头的床上,竖耳听外头陶萱苏和江邻的说话声,还时常夹了低低的笑声。可距离有些远,春心又一直忙来忙去,弄出许多噪音,他根本听不清这对表兄妹在讲什么,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巴望着江邻早点离开王府。
  不就送了一个瓷娃娃吗,有必要聊这么久?身为郎中,江邻这么闲吗?一来就是数个时辰,还不急着回家?
  项茂行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江邻是客,又是来帮他的,他不能下逐客令。况且他是王爷,不能失了身份,只能生闷气。
  晚上陶萱苏沐浴完,从屏风后走出来,吓了一跳。桌子上摆了满满当当的瓷娃娃,彩衣缤纷,神态各异,笑的哭的羞的恼的,每个都玲珑可爱,像多胞胎似的。
  “王爷,这些漂亮的瓷娃娃都哪来的?”
  项茂行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根琴弦,发出叮的一声,“你表哥只送了你一个,本王怕那个瓷娃娃孤单,便命人买了这些,给它作伴。”
  这个理由……简直令人喷饭。
  陶萱苏看了一眼梳妆台,表哥送的瓷娃娃不见了,想来是已经混入这群瓷娃娃中,许多描红衣憨态可掬的,眼花缭乱,已经分不清。
  这……王爷是故意的吧?
  盛嬷嬷正在剪烛芯,笑道:“王爷送王妃瓷娃娃,也是有好意头在里面的,盼着早生贵子呢。”
  被盛嬷嬷一说,项茂行的脸立刻像瓷娃娃的脸似的腾起两朵红云,狡辩道:“不是,本王没有此意,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陶萱苏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春心,将这些瓷娃娃都收起来。以后每天摆一个,我心情好,就摆笑脸的;心情不好,就摆哭脸的。”
  项茂行心下得意,双手在琴上一抚,铮铮然如环佩叮当,十分轻快悦耳。
 
 
第42章 鹦鹉
  本着让病人保持愉悦心情的好心,陶萱苏偷偷养了一只漂亮的五彩鹦鹉,等到它学会说一些简单句子的时候,才将它拎到无逸院。
  “王爷吉祥,王爷吉祥。”尚在屋外,陶萱苏就逗弄得这只鹦鹉开口请安。
  项茂行侧头,听着这声音着实有些奇怪,皱眉问道:“什么?”
  陶萱苏提着鹦鹉架子到王爷跟前,五彩鹦鹉也学了句“什么”。
  项茂行恍然过来,是只学舌鹦鹉。
  “王爷真俊。”陶萱苏说一句,鹦鹉就学一句,“王爷厉害。王爷真好。”
  项茂行无语,哪有这么拍人马屁的?可他心里头却很受用,唇角轻轻一动,露出涟漪般浅浅的笑意。
  鹦鹉突然尖声鸣叫:“王爷蠢蛋!蠢蛋!”
  陶萱苏吓得想捂住它的嘴巴,鹦鹉却绕着架子逃开。在教鹦鹉说话的时候,它开始不太能准确模仿“王爷”二字,陶萱苏就骂它“蠢蛋”,没想到它这会儿竟然当着王爷的面喊了出来,真是该死。
  “王爷蠢蛋!王爷蠢蛋!”鹦鹉又喊了两遍,一点没有感受到周遭危险的气氛。
  项茂行脸上的笑意消失地无影无踪,肉眼可见地蒙了一层阴翳,“这也是你教它的?”
  陶萱苏赔笑否认道:“误会误会。妾身是骂它蠢蛋,不是骂王爷。”
  “王爷,冰山!王爷,冰山!”这确实是陶萱苏教的,那不过是教学内容之外的茶余饭后,鹦鹉之前不肯开口,现在骂起人来倒是顺溜。
  陶萱苏瞪了鹦鹉一眼,“王爷,这只鹦鹉胡言乱语,您别放在心上。妾身这就把它拎出去。”白活忙一场,不如不买这只鹦鹉回来。
  “且慢。本王倒要看看它还会说出什么。”
  陶萱苏立刻回想这几天在鹦鹉面前说了什么,似乎也没有讲王爷很多坏话,顶多说他是座融化不了的冰山,是不肯出门的闺女小姐,为人色厉内荏,时而暴躁时而温和,时而冷言冷语……好像挺多坏话的,这只蠢蛋鹦鹉不会都记着了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陶萱苏深刻领悟这句话,恓惶不安地挑开话题:“那……那王爷,我们给这只鹦鹉取个名字吧?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胡说,我看你就是个蠢蛋,你的名字就叫蠢蛋好了!”
  项茂行道:“鹦鹉便是鹦鹉,叫什么蠢蛋。”
  “蠢蛋!蠢蛋!王爷蠢蛋!”鹦鹉叫得停不下来。
  陶萱苏被逗得捂着嘴笑个不停,“这是鹦鹉说的,可不是妾身说的。”
  不多时,江邻来了,见了鹦鹉,眼睛放光,笑道:“好漂亮的鹦鹉,颜色看着很鲜艳。”
  项茂行沉了沉脸色。他能听到鹦鹉的声音,却看不见鹦鹉的样子。
  江邻爱鸟,往架子上的食盒里加了点谷子,又加了些水,“我家里有一只白色鹦鹉,养了五年,叫小白。这只鹦鹉有名字了吗?”
  陶萱苏摇摇头。
  江邻饶有兴致地道:“不如就叫……”
  “蠢蛋。它叫蠢蛋。”项茂行脱口而出,不容许江邻说出他的建议。这是本王的鹦鹉,由不得外人插嘴。不知道为什么,江邻一出现,他就浑身不舒服。听到江邻和陶萱苏说说笑笑,他就更不舒服。
  陶萱苏摸着鹦鹉的红毛,莞尔笑道:“蠢蛋呀蠢蛋,以后你就是王爷的蠢蛋了。”
  项茂行:……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絮叨数句后,又是一番对盲症的治疗。施完针,项茂行照旧喝了一碗苦药,陶萱苏给他递上一枚蜜饯李子,解一解口中的苦味。
  江邻规整地收拾药箱,确保没有工具药物落下后,方道:“成日闷在屋里也不好,该出去透透气,哪怕是在王府里走动走动。”
  心情好、身体好,病才会好得快。
  “王爷,咱们去院子里的池塘钓鱼吧。”陶萱苏觊觎池塘里的鱼很久了,又大又肥,水煮清蒸烧烤腌制肯定都好吃。
  项茂行不想出去,瞎了之后,他习惯在熟悉的环境呆着,往外多走一步,便多一分恐惧。
  “小苏,小时候我们也一起钓过鱼。有一回,我和你哥,还有你,下河抓鱼,抓了好多,你记不记得……”
  “走,去钓鱼。”项茂行一锤定音。他想不通,怎么江邻和陶萱苏有这么多回忆,表兄表妹这么容易见面吗?他和母后娘家的表姐妹都没说过几句话,眼前这对表兄妹倒有说不完的话。
  听闻王爷王妃要钓鱼,盛嬷嬷忙安排下去。等项茂行和陶萱苏到达院子池塘的时候,已经有仆人在木板上准备好钓竿、凳子等。
  阿嵘扶着王爷入座,将钓竿放进他手里。陶萱苏也坐了下来,望着池面荷花艳艳,清水粼粼,偶有数尾鱼跃出,心襟为之一宽。
  坐下没多久,陶萱苏就忍不住说话:“这里好凉快,不用扇风也不会觉得热。王爷,您觉得怎么样?”
  项茂行握着钓竿,沉沉道:“钓鱼时,讲究心静气和,勿要浮躁。”
  陶萱苏“哦”了一声,学着王爷的样子,坐着一动不动。但她没有那么好的定力,没多久就坐不住,想站起来走走,说说话也好啊。但王爷一脸“不要吵我”的表情,她只好忍着闭口不言。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对盛嬷嬷低语数句。盛嬷嬷急匆匆来到陶萱苏面前,道:“王爷,王妃,刚刚传来消息,瑞王侧妃乔杏小产了。”
  项茂行置若罔闻。
  “怎么回事?”陶萱苏疑惑地看着盛嬷嬷,端午节那天,贵妃娘娘得意洋洋地向皇上禀告瑞王侧妃有孕,没过几天,胎儿就没了?不可思议。
  “说是摔了一跤,孩子就没了。”
  陶萱苏不信这件事有这么简单,瑞王侧妃有孕,瑞王府上上下下必定十分关注,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成群,怎么会摔跤呢?若说有人蓄意谋害才更有可信度。瑞王妃谢婵媛性子随和,是个不在意恩宠的;另一位侧妃曹娴娴上辈子就是打胎队队长,这辈子听闻乔杏比她先怀孕,能忍住不动手?
  管它呢。如果这件事真是乔杏自己不小心,那她小产和陶萱苏没有关系;如果这件事是曹娴娴有关,那这个世上憎恨厌恶她的人又多了一个,陶萱苏高兴还来不及。
  “该怎么送礼便怎么送礼吧,盛嬷嬷,你安排就是。我是不想去瑞王府的。王爷,您要去吗?”
  “不去。”项茂行对外头这些事情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个回答正合陶萱苏的意思,不然她就得陪王爷走一趟。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项茂行已经钓起了两尾肥鱼,陶萱苏却一无所获。她望着桶里的一条金鱼一条鲤鱼,道:“王爷,钓鱼有什么技巧吗?怎么妾身一条都钓不起来?”她把鱼钩提了起来,“难不成我这个是直钩?”
  “心平气和,纹丝不动。”
  确实,王爷从坐下来后就一动不动,陶萱苏东张西望,心思根本不在钓鱼上面,她甚至想脱了鞋踩踩水。
  没关系,反正钓鱼的目的是帮助王爷放松,他开心是最要紧的。陶萱苏乐得坐享其成,晚上有鱼可吃。
  既然不再纠结能否钓到鱼,陶萱苏索性让春心去拿些西瓜来,嚼嚼有声地吃起冰凉的甜西瓜。池水碧波,夫君在侧,西瓜冰甜,晚上鱼香,这大概是最美的夏日了。
  看着王爷钓了足足一桶鱼,“王爷,妾身说的不错吧,在这果真能钓到鱼。您钓到的鱼都够我们吃大半个月了。而且听说吃鱼会变聪明。”
  “那你该每天吃鱼。”
  ……王爷这是拐着弯骂人!
  陶萱苏将桶里的五条红色小金鱼挑了出来,拿鱼缸装着,放在房间里养起来。又摘了荷花荷叶漂浮在水面,俨然成了房中的一道风景。
  她牵着项茂行走过来,拉着他的手放进水里,又撒了一些鱼食在他手上,“王爷,您猜猜这里头有几条鱼?”
  “无聊!”可项茂行并没有将手从鱼缸里取出来,而是静心感受每一条鱼在他手上吮鱼食,酥酥麻麻的,还有点痒,感觉有点奇妙,“五条。”
  “王爷厉害!”挂在壁上的鹦鹉比陶萱苏先叫了出来。
  陶萱苏眉眼笑如新月,“鹦鹉是蠢蛋,这五条鱼分别是蠢蛋一号,蠢蛋二号,蠢蛋三号,蠢蛋四号,蠢蛋五号。”
  项茂行:……你是蠢蛋六号。
  晚间,陶萱苏接到一封信,是瑞王妃谢婵媛派人送来的,约她明天在香衣阁见面。陶萱苏认得谢婵媛的笔迹,确实是她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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