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难再叙
时间:2021-08-05 08:35:46

  待她想还手之时,已经被人捆住手脚,打横扛在肩上,扔到马车里。
  那帕子熏得她头晕入睡,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来逼着自己清醒。
  未被蒙住双眼,只侧身躺在马车上,努力回想方才一晃而过的几个人影,她是否认识,在哪里见过。
  直到马车行至汴京远郊的一座大宅子里,江时雨忽然福至心灵,想起这两个捉自己的人,她好像在哪见过。
  那天燕王向她讨要玉佩反被她勒索烈马的时候,这两个男人就站在燕王的身旁,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想不到身手不凡,很像从宫里出来的人。
  待她被捆着扔到床上,她试着挣扎了一下,手脚被磨痛了也未挣脱分毫。
  绑架她的两个男人,将她扔下便走了,任由她在身后大喊:“你们把我捉到这里来做什么?”
  一行人等仿佛集体失忆了,脚步极快的离开,连许她谈判的机会都没有。
  江时雨躺在床上,像只蝉蛹似的未放弃逃脱,不停挣扎,直到从床上重重摔到地上。
  身上被摔得剧痛,还在努力昂头去观察周围陌陌陈设,是不是又剪刀一类的东西,可以让她割开身上的绳子。
  她知道江雪霁不会来救她,甚至不会将此事告诉侯爷,只待她凉透了,再来给她收尸就算发善心了。
  如果小叔无恙就好了,小叔一定会来救她。江时雨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坚信小叔不管怎样都不会放弃自己。
  耳边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啧啧”两声。
  江时雨警惕的翻了个身,看向门口处,逆光中,是燕王负手而立,长身如玉。
  “还挺野。”燕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床边,琢磨着她是怎么像虫子一样蠕动下来,又是怎么爬到这里来的。
  “怎么?本王赏你的床,你不喜欢么?”
  江时雨恨不能朝着他那张脸一拳下去,砸得她鼻血四溅,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想只要是人都能听懂人话,询问了句:“你为什么把我绑来?”
  燕王有些懊恼,这个小美人明显不按照自己的话术走。可他们是同类人,他也不喜欢被她牵着鼻子走。
  “请姑娘来喝杯茶。”
  江时雨不卑不亢:“你先把我放开。”
  燕王笑了,想不到这只小野猫落到自己手上,没有被吓哭,还敢对自己颐指气使。
  “我为什么听你的?”
  “我要如厕。”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人之常情。
  燕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人有三急嘛,他能理解的。
  “本王抱你去。”
  江时雨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见他真过来,连忙制止:“王爷慎行!”
  到底是个小姑娘,在面对这等变态之人,哪还能依旧镇定。
  “我……我不去了。”
  燕王就近找了处藤椅坐着,把玩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行,想再尿就跟我说。”
  她咬着牙,将头低下,不再看他。
  他却没打算放过她:“要是真憋不住也别硬撑,尿在裤子上,本王给你换。”
  江时雨用了前十几年积攒下来的定力,才能做到没啐他一口。
  她就算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也是本分规矩的姑娘,不愿受此调戏侮辱。
  轻嗤一声:“王爷对谁都这样?”
  燕王不料她竟毫无惧意:“本王可没这闲工夫。”
  “既然王爷很忙,实在不必浪费时间在民女身上。”江时雨冷着一张脸,不愿再给他一个眼色。
  “浪费不浪费是我的事,你在教我做事?”他怎么会中她的计。
  “王爷怕我?”她斜睨了他一眼。
  “本王怎会怕你这个小丫头。”他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江时雨:“既知道我伤不了你,也跑不了,为何绑着我?好似怕我吃了你一般。”
  燕王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决定权在自己手里,打算让她得逞一次。
  亲手将她的绳子解了,江时雨被绑了太久,一时有些头晕。
  避开了他伸向她的手,咬着牙站了起来,感觉骨头都要在马车上颠散了,好在常年拉弓射箭,不然准被他折腾的爬不起来。
  “您想怎样?”她不觉得他对自己有兴趣。
  “本王觉得与其让你这种坏坯去祸害旁人,不如我来普渡众生,叫你来祸害我。”燕王大义凛然的语气,让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怎么看燕王都不像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主。他只会把旁人踹下地狱,自己独站岸边观赏。
  “你凭什么污我清白?”
  “污你清白?那天弄伤我的马,害江姑娘险些被马踹死的人,不是你么?”别人眼瞎,或者看见了也不敢说。燕王无所顾忌。
  听见这话,江时雨立即变了脸色,到底没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否认自己做过的事。
  只快速思量着,他这样说是何目的。如果他想踩死她,完全不必要费这么多功夫。就可以让她死得无冤无仇,想踩死只蚂蚁那样简单。
  “你想替江雪霁报仇?”
  燕王险些呛到,这个傻孩子在想什么?以为自己对她那个娇里娇气的长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我想要你做外室。”
  这回轮到江时雨差点噎死了,要不是听力一向异于常人,她真怀疑自己听错了。
  “殿下在说笑罢。”
  “本王从不跟女人说笑。”燕王重复了一遍,江时雨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外室?”
 
  第 11 章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他了,让他穷追不舍。她自诩并无任何暗示和挑逗的行为。
  而且听他的语气,也不是像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做燕王妃的,虽然她也不稀罕。
  但做外室,更离谱。
  “是。”燕王大言不惭:“本王不可能纳江氏女为妾。”
  江时雨对汴京贵人的家务事不感兴趣,了解的也不多,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要跟小叔去凉州的,只是暂时栖身于此。
  如今听他这话,想必是他已经有王妃,估计妾氏也不少,还想要她做外室,她可真稀罕做他这外室!
  “民女低微,不敢高攀王爷。”
  江时雨在心底庆幸,不管她在江家过得开心与否,有侯爷荫蔽着,燕王便不敢强取豪夺。
  若她只是一寻常女子,以燕王的权势,想要她只需强迫就是了,完全不必多费口舌。
  那她便将侯爷搬出来,不是泥菩萨、能护自己周全,为何不用。
  “请王爷另谋良辰。”
  燕王早知道这坏胚不是娇弱小白兔,愿意乖乖束手就擒,他便不得不使些手段:
  “本王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你若识相点,就自己与江侯说了,搬出来这个宅子给你,做我外室。”
  “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介意让江候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被身边人中伤一事。”
  “到那时你觉得江府还容得下你吗?将你赶出去流落街头,你还不是得乖乖的到我这来寻求庇护。”
  江时雨知道他做得出来。她一个姑娘家,本就是养女,无依无靠,离开江府的确无处可去。
  但她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燕王若这样做,非君子所为。”
  燕王爽朗的笑笑:“本王从不标榜自己是什么大公无私的好人,但江姑娘呢?被侯爷养大,却偷偷出手害侯爷的女儿,比本王高尚多少?”
  江时雨自知理亏,没去无理辩三分:“强扭的瓜不甜。”
  燕王:“甜不甜无所谓,主要解渴。”
  江时雨碰见这油盐不进的主,不再妄图让他改变心意,只能破釜沉舟:
  “王爷愿意去说就说,若您执意要我在此,便请奸.尸吧。”
  燕王哑然失笑,怎地跟了他生不如死。
  “候府能给你的,本王也能。执意抗命不遵,莫非你有心上人?”
  江时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也诧异于燕王最后竟肯放过她,回到候府时依旧心有余悸。
  还未进门,远远地便看见葇荑杵在那里,像颗活化石。
  瞧见二小姐回来,立即迎了上去:“小祖宗,您去哪了?怎地这个时候才回来。”
  葇荑算是府上唯一关心她的人了,瞧见大小姐回来便一直打听她去了哪里。又吩咐下人低调点出去找找,小心别弄得满城风雨。
  直到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一波又一波,转遍了所有酒楼和药坊,都未发现她的身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怕她再不回来,她就要去向侯爷求助了。
  好在,她回来了。
  “我没事。”江时雨不想让她担心,跟她一块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叔今天怎么样?”
  葇荑:“二爷还是老样子,依旧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江时雨“嗯”了一声,吩咐葇荑去打水沐浴。准备卸下一身疲乏,再去小叔房里守夜。
  葇荑很快吩咐几个小丫鬟将花瓣洒在木桶里,替她沐浴时,瞧见她手臂的擦伤,忍不住询问:
  “这怎么弄的?”
  江时雨不想吓到她,只谎称“骑马摔了”,反正她常出去遛马,偶尔擦伤也是常有的事。
  葇荑多机灵的丫头,总觉得二小姐有事瞒着自己。但二小姐不说,她认清自己丫鬟的身份,也没打破茶壶问到底。
  感受着热水掠过身体的感觉,方才在燕王外宅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结冰的血液融化,好似整个人都重生了一般。
  她对燕王不了解,不确信他会不会将那一日看到之事告诉侯爷。
  她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但她也不会坐以待毙,总要在梦魇来临前做些什么,就算不能弥补,也尽些绵薄之力。
  “葇荑,你替我查一查,燕王的后宅都有哪些妻妾。”
  葇荑不知道二小姐为何突然提起这人,心下怀疑,那日陪小姐一起去和那个范公子比试,跟燕王有过一面之缘,该不会……该不会是那个狗东西见色起意吧?
  “是。”葇荑嘴上答应,心底却在替小姐担心。
  “要不……咱们告诉侯爷吧?”
  江时雨略略思忖,她不指望养父能替自己出头,但先去卖惨一番,哭诉燕王的逼迫。
  待燕王揭发自己的时候,也能扰乱侯爷的视线,让他误以为燕王是求娶不成、故意摸黑的,她便能逃过一劫了。
  “好。”
  江时雨从木桶里出来,葇荑立即给她裹了一方宽大的浴袍。
  “如今二爷病着,小姐去凉州遥遥无期,也少出门遛马吧,免得又被登徒子惦记上。”
  “燕王再嚣张跋扈、春风得意,总不敢到候府来抢人。”
  葇荑打小就跟二小姐在一起,就像看着自家的白菜一点点长起来,没意识到二小姐抽条后眉眼更加明艳。
  待猛然回过神来,不是自家小姐怎么看都好看,而是二小姐正在朝着螓首蛾眉长起来。
  “实在不行,就求侯爷将你许配给一户正派人家的公子,到时候名花有主,那燕王就不惦记了。”
  江时雨趴在床上,将在马车上颠簸酸痛的腰好好歇一歇,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姐姐都没说亲,哪里轮得到我。”
  葇荑替她按着腰,更加焦虑:“也不知大小姐出嫁的时候,侯爷会不会有意叫您做为妾氏陪嫁过去。”
  毕竟侯爷的女儿出嫁,必然嫁给大户人家。而自古以来都有陪嫁妾氏、通房的规矩,家世越显赫,陪嫁的妾氏越多。通常是贴身丫鬟,也有老爷收为义女□□,就待一同出嫁的。
  江时雨心烦的挠了挠耳朵,如果一定要面临这样的命运,她一定要拼尽最后一分力量反抗,绝不随波逐流。
  江时雨在卧房里懒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爬起来去看小叔,不知道她沐浴更衣的时候,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燕王实不必在这等小事上亲临,只派了门客过来,江侯便给足了他面子,亲自赐了茶水。
  门客谢过茶水过,开门见山道:“我家王爷吩咐我过来给侯爷提个醒。”
  “请王爷不吝赐教。”江孝恭面不改色的等待下文。
  “外鬼易挡,家贼难防。”门客拱了拱手道:
  “侯爷一世英名,我家王爷怎么也没想到,侯爷竟放任一白眼狼在府上猖狂。”
  江孝恭捻了捻胡须,没有气急败坏的反驳他,还在思量这燕王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侯爷对大小姐爱若珍宝,想必那一日大小姐意外受伤,侯爷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吧。”
  江孝恭放下茶杯,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暮色四起。不愧是燕王养得诸多门客之中的佼佼者,他的确暗中派人调查过那一日小女受伤之事。
  不过他除了知道那马是江时雨向燕王讨要的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燕王没有害雪霁的理由,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从不会将姑娘搅和进来,何况燕王才打压了太子,江家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他实在不必暗伤姑娘敲山震虎,反倒落人口实。
  门客:“旁人没看清楚,或者看到也不敢说,但我家王爷素来刚正不阿,哪忍心看着江家为大宗立下汗马功劳,侯爷却被歹人诓骗?”
  江孝恭不想听他滔滔不绝的发表长篇大论,直接打断了他:“还请明示。”
  门客没计较他言辞上是否谦和,既然侯爷发话了,立即借坡下驴,将肇事者点了出来:
  “王爷驯养的马素来温顺不敢伤人,那一日大小姐受伤,是二小姐用刀砍了马蹄,烈马受惊方才将大小姐拖拽数十里之远。”
  江孝恭这半生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在听闻女儿受伤的过程时,还是刺痛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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