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他六根不净——李拾月
时间:2021-08-15 09:19:18

  唇碰在光洁的肌肤上,毫不怜惜地啃噬。
  秦缘圆呼吸混乱,仰着脖子,那绝望的弧度美若天鹅将死。
  松蒙的牙齿磕得她生疼。
  秦缘圆双手握拳,指甲刺入掌心,掌心滑腻,淋漓出血。
  她已是强弩之末,玄迦却仍未出现。
  秦缘圆再难忍受这般折辱,手肘一折,直直对着松蒙胯//下击去:“去死吧!”
  伴随一声闷哼,松蒙吃痛,捂着要紧部位往水下倾倒,激起阵阵哗然。
  他无力困住怀中挣扎的女郎,秦缘圆便自桎梏中逃脱。
  松蒙久居草原,不善水性,着水池虽不过松蒙腰际,但他撞入水中,仍连呛了几口温泉水方得以起身。
  秦缘圆则趁此机会逃上了岸。
  秋夜凉。
  浑身湿透的秦缘圆身上已冻得僵硬,何况她今日本就不适。
  但身后有高原狼在追赶。
  只能跌跌撞撞地往正殿跑,深一步、浅一步,但那石头小径实在难行,她赤脚踢在一个石块上,一下便栽倒在侧边的草地上。
  她侧着身子划了几步,松蒙已挂着阴沉的笑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公主,原来你骗我。”
  她簌簌落着眼泪,摇头辩解:“我......我害怕......”
  但松蒙再不相信,掐着秦缘圆的脖子往池边拽:“既迟早要嫁我的,如今早做晚做,也无甚区......”
  就在松蒙低头,欲施加凌虐之时,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直直刺入松蒙肩胛上,他捂着伤口展望,看见面容冷峻的大魏圣僧满脸肃杀地走来。
  面若寒冰的郎君一手抱着低声啜泣的大魏公主,一手将那柄剑刺得更深,于松蒙体内转了两转,听见他嗷嗷的惨叫声,冷笑出声。
  玄迦将那柄剑拔了出来,松蒙的叫声更为惨烈。
  他冷汗涔涔,呼吸粗重。
  玄迦举着剑,定在半空中。
  就在松蒙以为那柄剑会落于自己身上的时候,玄迦却将他远远甩开,抛在远处的小竹林上,力道之大,连连砸断一片苍竹。
  玄迦将那柄剑掷到地上,表情失控地吼了一句:“滚——”
  松蒙连滚带爬至矮墙上,翻身越了过去。
  ——
  玄迦今日穿了一件雪色的长袍,青色的鹤氅流泻而下,好似谪仙下降一般。
  他抿着唇,白璧似的面容上映着月色与竹影,影影栋栋,秦缘圆被他抱在怀中,竟有种隔世的恍惚之感,她颤抖着抚上那清俊的面容,心中那些被理智压下来的害怕委屈,突然迸发了出来,她哽咽几下,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秦缘圆有气无力地捶打他:“你怎么来得这样迟——”
  玄迦抱着她,心肠都要被她哭碎了。
  “缘圆,我......怨我,是我不好,莫哭了......”
  也就是被玄迦抱在怀中,帖近他的胸膛,秦缘圆才知道,原来他浑身都在发抖。
  怀中的人儿浑身湿透了,冷得似冰雪一般,玄迦迟钝地,将身上的鹤氅解了下来,颤抖着覆盖她身上。
  下一瞬便紧紧地拥着她,将她护在胸口。
  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秦缘圆隔着布料抓着他的手,哑着声音:“抱我走。”
  玄迦方颤着起身,抱着她往大殿走去。
  但突然传来嘈杂之声。
  玄迦耳力佳,听见是太后身边大宫女莞清:“......太后养身边养的猫儿似乎跑到流云殿来了,她老人家最是疼爱这小东西,正着急上火呢,烦请通融一下,让咱们进去看看。”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定是太后设的局。
  将她安置在流云殿,让松蒙翻墙过来羞辱她,再寻人过来闹闹嚷嚷地见证此事——公主既已失身于西蛮大王子,那边索性嫁了吧,多省事呢?
  如此拙劣、恶毒的伎俩。
  玄迦冷笑一声,抱着秦缘圆略地而起,直到自己的殿宇歇下。
  玄迦身边素来少人照料,那殿宇便只有随身的小厮,见玄迦搂着她走来,俱低着头告退,玄迦停了一瞬:“去寻一套干净的女式衣裳,烧炭、备水。”
  “还有,南星昏在流云殿温泉池边,去处理一下。”
  很快,殿中的炭火便烧了起来。
  玄迦将她拢在怀中,挽起袖子替她擦拭身上脏污,将她那又破又湿的衣服缓了下来,柔软的布料将女郎身上旖旎的曲线遮掩,他心中终于有了安定之感。
  好在,好在她仍是好好的,不曾受伤,也不曾受到伤害。
  秦缘圆在玄迦的照料下十分乖巧。
  玄迦用棉纱布将那湿漉漉的长发裹好,却在她修长雪白的颈项上一圈狼狈的紫色掐痕,有血迹,有红肿。
  郎君稍霁的面容上又泛起较霜雪更冷的寒意。
  他放在掌心都怕摔碎的宝贝,竟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
  玄迦触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秦缘圆瑟缩着抽了一口凉气:“嘶。”
  她委委屈屈地控诉:“我踢他逃开,他却说我不老实,掐着我的脖子将我往外拽,差点我便看不见你了......”
  玄迦抱着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对不起。”
  他将秦缘圆的湿发拂开,发现他脖颈下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痕。
  暧昧至极的痕迹。他手指停留在那一块。
  秦缘圆低头望见,有些窘迫地拢了拢衣袖,又有些微末的失意,是否她在玄迦眼中,变得不那么好了呢?沾染上了旁的男子的气息。
  那些痕迹如何留下,二人心知肚明。
  玄迦却止住了她的动作。
  他指腹轻轻柔柔地抚摸:“缘圆,你没有错。”
  “你做得对,却又不对。”
  “你不该抵抗的,他那样体格,你只会受伤。”
  “若......若真发生了什么,错不在你,在他,在他伤害你,在我,在我没有保护好你。都不怨你,贞洁那种鬼东西,只有傻子才会在意。”
  秦缘圆鼻尖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跌落下来。
  他用指节揩去她的眼泪,珍而重之:“不哭,你是我眼中最好的女郎,最勇敢,最可爱,也最干净的女郎。”
  “缘圆,我永远爱你。”
  他将她抱在怀里,热烈地吻她。
 
 
第40章 
  玄迦含着她的唇, 含糊而暧昧的声音。
  “唔,怪我没将你护好。”
  郎君的鼻息铺在她面上,轻柔似羽, 他的亲吻亦很单纯,缓慢地、轻柔地舔舐, 一切都带着安抚与道歉的意味。
  秦缘圆的脑中混沌一片, 沉溺于他温柔的爱抚中,微喘着气, 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 脑中竟是昏昏然一片, 眼皮渐重。
  耳廓、颈后的软肉皆被不重不轻地揉捏着,极尽爱抚的。
  玄迦贴在她耳边低声:“你愿意,与我,圆房么?”
  玄迦声音轻的发飘, 罕见地没有底气, 他甚至将眼神不大自然地放到原处那袅袅生烟线路处,他等待许久,但怀中人儿却静默无声。
  他低头一看, 秦缘圆竟合着双目,呼吸清浅地睡了过去。
  因为室内烧着碳,她玉白的面颊绯红一片, 羽扇似的眼睫低垂,一派娇憨。
  理了理她散乱的额发, 忍不住含笑在她翘翘的鼻头上亲了一口。
  玄迦不免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情思有些好笑, 又不免心疼起她的遭遇,今日真将她折腾坏了。
  ——
  这一觉,秦缘圆睡得极为安稳。
  玄迦身上的旃檀气息一直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身侧, 她自然知晓,只要有他在,自己总是安全无虞的。
  意识逐渐回笼的时候,隐约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似是一群人喧哗起哄的声音,她不耐烦地捂着耳朵,打了个转。
  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
  秦缘圆扶着床褥爬了起来,看见玄一手执着棋谱,一手捻着棋子,眉眼带笑地望着她,大约是室内仍燃着炭火,他身上的衣裳轻薄,穿的极不规矩,露出了白璧似的大片肌肤。
  “醒了?”
  此刻天色已暗了下来,将这宫室显得更为幽深,玄迦的话也像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秦缘圆最讨厌玄迦高远不可触的感觉,当下便从床上蹦了下去,蹭在玄迦身侧,还顺手将窗户推开,问:“如今几时了?”
  玄迦递了一盏蜂蜜水到她手上,见她乖乖喝了下去,才说:“小懒猪,这一天几乎被你睡了过去。”
  睡梦中那阵哄笑又穿了过来,窗户被推开后,声响更是明显。
  “好!好!”
  都是这种欢呼声。
  玄迦:“儿郎们俱已下了猎场。”
  难怪这般热闹。
  秦缘圆挽着他的胳膊,将自己的重量俱压在他的身上:“那你怎么不去,你去了,定是艳压群芳,不对,超群绝伦。”
  玄迦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就将你放在这?不管了?”
  秦缘圆摇了摇头,又往他怀里钻。
  玄迦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置在膝上,十指为梳,轻柔地梳理着她那头及膝长发,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我们……好不好?”
  声音温柔得像下蛊。
  秦缘圆双颊发烫,脑袋垂在他胸膛上,腮边都挂着烟霞似的粉。
  有些怔然地望着他。
  秋日的阳光很温柔。
  那光便透过薄薄的窗纱,落在玄迦的身上。
  郎君的面色被染上了一层沉静的光,瞧着真像宝象尊严的佛,又为何用那般正经的、寻常的口气,去问出这般轻浮勾引之言。
  这样猝不及防地说出来,好似问她是否口渴想要吃茶一般。
  分明他们不曾成亲,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又哪里来的圆房?
  说得这般好听。
  但这话,是玄迦说的呀,秦缘圆被他拥在怀中,这样温柔地问询,竟然觉得有一种水到渠成、终于如此的圆满之感。
  秦缘圆额头一下一下地点在他胸前,含糊、羞怯地:“嗯”了一声。
  玄迦不动声色地将她揽住,但力道却带着些急促和野蛮,似乎要将她揉入怀中。
  但除此之外,他仍是静默的,不发一言,也没有再多的动作。
  久到秦缘圆以为,难道玄迦说着逗她玩么?为什么一动不动的?
  她力道极低地推了推他。
  此刻门扉恰巧被人叩响,只是轻轻的两声,似是恐惊扰房中人,只聊作提醒罢了。
  玄迦低头,唇瓣碰了碰她红粉绯绯的面颊,清浅低触了触,意味深长地低喃:“今晚,好不好?”
  今晚呀?那现在干什么?但她总不好就此问出来,只偏头望了一眼的天色,声如蚊蚋低“哦”了一声。
  玄迦将她抱了起来,商量的口气:“我将你带了出来,皇后急得险些将我殿门都砸了,我派人解释过了,却总要带你出去露露面的。”
  “一来,是安娘娘的心,二来,是挫挫不安好心之人的锐气。”
  ——
  秦缘圆换了一身骑妆。
  是玄迦选的样式,大红的颜色,胡服的制式,翻领、对襟、窄袖,便是秦缘圆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之人,都被硬生生衬出了几分活力。
  她骑着温驯的小马,晃晃悠悠地入了围场。
  虽是狩猎,但好歹天子出行,林中的猛兽都被驱赶到另一片区域,那些体格好、武功高的郎君便都去到那处,此处便都是些兔子羚羊,半点危险也无,多是贵族女郎在此地盘桓。
  林间风光别致,层林渐染,风景宜人。
  秦缘圆连弓箭都不晓得如何挽,便信马由缰地走着,透气赏景而已。
  但大约是孽缘,她缓行了一会,竟瞧见远处缓缓走来个高壮身影,是松蒙。
  他骑在马上,穿着西蛮的服饰,面色如常,并不能看出他受了伤。
  但若非伤重,他又怎会呆在这片区域?
  秦缘圆策马,冷着脸从松蒙身边走过。
  却被他唤住:“等等。”
  秦缘圆勒住缰绳,不解恼怒道:“你究竟还想耍什么把戏,这林中处处是我的暗哨护卫,你还想像昨日一般欺负我么?”
  他却一副好表情,仍带着笑的:“小公主,昨夜是我唐突。”
  “但……我是真的喜欢你?嫁给我,不好么?做大魏公主无法永葆你的荣华。”
  “做我的王后,我会将我的权势、钱财,都与你分享。”
  “我如此说,你仍觉得不好么?”
  秦缘圆反问:“为何做大魏公主比不上你们蛮国王后?”
  松蒙摸着鼻子,笑得讳莫如深。
  “你很快便会知道。”
  他那眸色浅淡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良久,方缓慢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你仍不识趣,那我也不会怜惜你。”
  真是好大的口气,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鬼药。
  “小公主,你以后哭着求我,都没用了哟。”
  “你可要,好好考虑。”
  松蒙含笑的声音落下,便有箭羽之声破空而来,“唰唰”几声,那箭确如鬼使一般,恰到好处地擦过了松蒙,刺入草丛中。
  每一道,都只将他的衣服划开,留下细小的划痕血迹,但不曾伤及要害。
  松蒙的坐骑被流箭惊扰,凄厉地嘶鸣一声,剧烈地抖了起来。
  松蒙亦是满面惊骇,他浅褐色的瞳孔皱缩,面色沉得能滴水,紧紧拽着手中缰绳,左右四顾,吼道:“是谁!”
  “唰”地一声,松蒙的右臂又填了一道伤疤。
  终于听见“得得”的马蹄声,郎君骑着白马缓缓而来,面色寒得似经年的积雪。
  玄迦几乎一看见松蒙便想起昨夜秦缘圆身上斑驳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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