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他六根不净——李拾月
时间:2021-08-15 09:19:18

  她胸口锁骨斑斑驳驳, 叫人一看便晓得她曾做过什么, 此刻她烧缓过劲儿来,不满地在玄迦胸前也挠了一道,这才推开他起身, 抓起架子上的披风, 将自己结结实实地裹住, 方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去。
  背后又传来郎君清浅的笑。
  秦缘圆回身瞪他, 却见烟气渺绕中,郎君披着松垮的雪色中单, 撑着额角, 慵懒地半卧在贵妃榻上, 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唇上还沾着晶亮暧昧的水渍, 凤眸亮得惊人, 三分圣, 七分邪。
  她面颊一烫,总觉得玄迦似乎, 将他性子中那些埋藏的轻浮浪荡, 都毫无阻拦地释放出来。
  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掩着披风, 几乎是落荒而逃。
  鎏婳就在门口着急张望。
  她神色激动,眸中带泪:“殿下,您可算醒了!”
  秦缘圆笑笑,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她这醒来,还没有与长辈报个平安, 便只顾着放纵自己了。
  鎏婳伸手触上她的额头:“殿下,您身上怎么这样烫,面颊也是红红的,可有哪里不舒服么?”
  秦缘圆挽着她往温泉池反走:“姑姑,我没事,好着呢,就是刚从池子里出来,所以蒸得有些热罢了。”
  鎏婳:“那你这个披风,还是脱了罢,别将咱们公主闷坏了。”
  说完就上手去解那系带。
  秦缘圆忙捂着胸口。
  慌道:“不可,不可,太医......太医说若吹了风,会倒风寒的。”
  鎏婳方放下了手。
  又催着南星去寻太医,仔仔细细地号过脉,说她尚无大碍,鎏婳终于一望三回头地走了。
  秦缘圆则是心有余悸。
  日暮渐晚,她望着窗外那低垂的木芙蓉,垂眸沉思。
  方才或许莽撞,方有了二人的情//事,但她和玄迦,既是情投意合,二人又有了夫妻之实,自然是希望,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不是躲躲藏藏,浑像偷情一般。
  她或许要给玄迦一个名份。
  皇后是不喜欢玄迦的,或许因为他和皇帝、毓王多有牵扯,或许因为她与玄迦其实是堂兄妹,但,这些在秦缘圆眼中,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玄迦就是玄迦,和皇帝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血缘。
  她想,如今世上没有什么可有阻挠她们在一起。
  了不起,二人不要孩子便是了。
  玄迦走出来时,女郎歪头倚在窗侧,眉头微蹙,愁绪笼罩的模样。
  他快步走近,伸出双臂将那纤细的人儿搂入怀中,轻声问:“怎么了?”
  秦缘圆靠在玄迦臂膀上,面颊贴在他胸口,双手却不大老实,悄悄探进进了他的中衣,缓缓摩挲。
  玄迦有些诧异她的动作,也没明白小娘子突如其来的愁绪,但他的心绪似乎被他牵引,见她不高兴,心底抽抽地疼,亲了亲她柔嫩的面颊,调笑道:“可是被我占了清白,不高兴了?”
  这是什么话?
  她是黄花大闺女,他还是黄花大和尚呢,谁也不亏。
  当然明白玄迦不过是为了逗自己。
  不禁有些好笑。
  她锤了锤玄迦的胸口,乜他一眼:“嗯,我后悔了,怎么办?”
  玄迦顿了一顿,昳丽的凤眸中闪过怔忡,他眉头皱了皱,握在她腰肢上的手略一用力,将她轻轻地放在窗台边的小柜上。
  他以双臂围困,撑在小柜两侧,距离压得极近,双眸黯黯地凝视她。
  秦缘圆眨了眨眼。
  良久,玄迦方俯身凑近,来亲吻她水润的双唇,秦缘圆却缠着他的脖颈,偏过脸去,他炙热的吻便落在颈侧而已。
  玄迦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如今你后悔也没用了,我怕是会缠着你,至死不休。”
  人家都说至死方休,偏在他这儿,便是连死都不放过人家。
  秦缘圆噗呲一笑,眉眼弯弯:“至死不休?你是阴魂不散呐?”
  玄迦亦然笑,不过却泛着微苦和邪肆,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插入她如瀑的青丝,贴着她的后脑勺,令她迫近自己,细致地吻她。
  两个人依偎在一处,身子越缠越紧。
  玄迦自然是食髓知味,身体已渐渐起了变化。
  秦缘圆想起玄迦方才发疯的情状,只觉得双腿酸麻,用肘尖推了推他,偏头躲开,却又被他咬住下巴,又舔又吮的,缠得死紧。
  秦缘圆呼吸不畅地喘息几下,抬手轻抚着他的面颊:“我错了......我逗你玩儿的。”
  玄迦的吻变得柔和了些许,顺着白腻的肌肤向下滑,许久方埋首在她肩侧乌浓的长发里,轻轻地喘气。
  他控诉:“小没良心。”
  秦缘圆拍了拍他的后脑,轻轻摇了摇头,撒娇的口气:“我在想着如何替你讨个名份呢。你还这样怪我。”
  她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就是以后咱们不能有小宝宝了。”
  曾想过的,她想生一个小玄迦,给他最多最多的爱,把玄迦幼年失去的,都好好弥补在他身上。
  玄迦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嗯......那我就等着,公主为我做主了。”
  ——
  怀揣着替未来驸马讨要名份的心思,日暮时分,秦缘圆将自己收拾好后,便往皇后寝殿中去了,想着在饭桌上,与萧皇后讨论一下。
  但,这事吧,自然还是要以萧皇后的身体为重。
  所以秦缘圆只身前往,并不敢将玄迦带上,生怕刺激萧皇后。
  但萧皇后的状态,远比她想象中要好。
  秦缘圆到时,萧兰因穿着宽大的常服,小腹微微突出,有几分温柔的孕相,她扶着后腰,缓慢地在内殿走动,而秦渊紧紧地扶着她的手臂,满脸担忧:“童童,莫走了,咱们躺着好好休息啊......”
  萧兰因不耐烦地:“躺了三日,腰酸背疼,我也刚落地罢了,你好聒噪啊。”
  秦渊仍喋喋不休:“萧兰因,你便不能少作一会么?”
  “你忙便滚开,莫要在我跟前碍眼,瞧瞧你老了十岁,谁乐意天天看你?”
  “......”
  他们争吵不休地,但如何看不出来二人感情深厚?
  但又不免觉得神奇,她来时还以为,萧皇后只能卧床休息呢,不曾想却已下床了,还中气十足地与秦渊斗嘴。
  且皇帝和西蛮勾结,引起了一场兵祸,又被秦渊反手剿了,如今秦渊将皇帝已死、西蛮兵败的事情被他压得死死的,朝中一应大小事务,便全都压在秦渊身上,他这边瞒着,那边发号施令,想来分身乏术,却也还有时间伴在萧兰因左右。
  但看秦渊眼下青黑明显,想来这边陪了萧兰因,那边又该彻夜不眠处理政务。
  秦缘圆偷笑了笑,方正色行礼道:“阿娘,秦叔叔。”
  正在斗嘴的二人面色一顿,面色僵硬地转过身来。
  萧兰因显得十分激动,足下的脚步便情不自禁迈大了少许,秦渊将她整个人困住,面色不虞:“冷静些......女,缘圆如今可比你要壮实。”
  秦缘圆迎了上去,抱着萧兰因的胳膊:“阿娘,您慢一点。”
  就算萧兰因看着状态尚可,但秦缘圆也不曾忘记太医的嘱咐。她不能劳累,不能动气,最好便是卧床休息。
  边走边问:“您后背的伤口还好么?”
  萧兰因是不习惯在女儿面前同秦渊拉扯的,总要摆出个长辈的模样,便用力将他拍开,只扶着秦缘圆往外走:“阿娘都大好了,早早便醒了,不似你,足足睡了几日,可将阿娘吓坏了,也是下午听鎏婳说,你这小妮子醒了,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呀......怪阿娘没用,没将你护好,你病了,也不能去看你......”
  她牵着秦缘圆,眸中渐渐泛红:“不说了,都过去了,快坐下来,吃些东西,都是你鎏婳姑姑准备的,都是你喜欢的,且好克化的。”
  三人相对而坐,默默地吃了起来。
  场面又变成萧兰因和秦渊不停往秦缘圆碟子里夹东西。
  她哭笑不得地舀了一口粥:“我如今吃不下东西呢.....”她也往二位长辈碗里各夹了菜:“阿娘,秦叔叔,你们才要多吃写。”
  秦缘圆一道吃,思绪一道乱飞。
  萧兰因,看起来,还恢复得十分不错。
  秦渊,看起来,心情也还可以。
  那她和玄迦的事情,是说还不说呀?
  萧兰因笑了笑,一瞧小娘子双眼咕噜噜地转,便晓得她心里藏着事情。
  “缘圆,你有什么东西要同阿娘说么?”
  秦缘圆面色变了变,露出个尴尬的笑容。
  她放下碗筷,迟疑道:“是有一些事情。”
  她今日想了许久,总觉得自己这事,在他们眼中,大约还是有些大逆不道的,便乖觉地跪在萧皇后身前:“阿娘,您不要生气。”
  萧兰因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乖宝,你这是做什么?可不要吓阿娘。”
  她们自相认,萧兰因便从未让秦缘圆下跪行过礼,便是从前给皇帝问安,也阻着不让她下跪,这也是太后为何会从一开始便不喜她,只觉得母女二人是一派相承的嚣张跋扈。
  秦渊皱着眉去扶她,却被秦缘圆一把推开了。
  她重重地磕了个头。
  “阿娘,女儿想说的,是和玄迦的事情。”
  萧兰因朝秦渊使了个眼色,秦渊手上使了三分力气,将秦缘圆扶了起来,有些心疼地瞧着她额头上的红痕:“缘圆,你不必如此。”
  萧兰因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你便那般喜欢他,即便他是出家人,即便他是你哥哥?”
  “你可知,你们这般感情,为伦理纲常所背弃,为世人所不齿,便是如此,你仍执意要与他在一起么?”
  秦缘圆笃定:“是。”
  萧兰因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年少时的心动,你觉得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整个世界都掀翻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都不怕么?你不担心以后,会后悔么?”
  “我若如今退缩,只怕日后夜夜不得安寝,在后悔中度过残生。”
  “日后如何,我不晓得,但我只知道,如今我很喜欢他。”
  “阿娘,我已和玄迦许了终身,无论您答不答应,我都会和他在一起的,但......我还是求阿娘,成全我们,祝福我们。”
  萧兰因捧着茶盏,那杯盖掩去了她唇角的笑意。
  还真不愧是她女儿。
  这话,她昔年,也是说过的。
  但秦渊见宝贝女儿又哭又跪的,心下便不大开心。
  再一听,她和玄迦许了终身,心头的火便蹭蹭冒了起来。
  秦渊扬声吼道:“来人,去把玄迦给我请过来。”
  不过片刻,玄迦便推门进来了。
  他在门口等了许久,生怕皇后不愿意,叫秦缘圆受了委屈,如今一听见秦渊的声音 ,更是片刻也等不了便破门而入。
  见秦缘圆抱着萧皇后的大腿,眼泪汪汪的模样,他便心疼得不行。
  玄迦在秦缘圆身侧跪下。
  郎君声音泠泠,如金切玉一般,口气是沉静而决绝的:“望娘娘,切莫责怪缘圆。她年纪小,仍是一团孩子气,怨我,情难自禁。”
  萧兰因尚未说什么呢,秦渊便冷笑而起,拽着郎君的衣领,恶狠狠道:“你倒是知道她小。你......”
  秦渊这话,停在半道,脸色变得怪异,恼怒更添了五分。
  皆因他看见了郎君白璧般的胸膛上,印着两个红红紫紫的,暧昧的痕迹。
  瞧着却还新鲜。
  他自然知道玄迦是高傲的性子,二十几年不近女色,寻常的庸脂俗粉是正眼也不会看,并不怀疑他是去哪里厮混了。
  自然还是自家女儿留下的。
  可自家女儿昏了几日啊,才醒来呢,这禽兽便行不轨之事么?
  他一拳落在玄迦脸上,恶狠狠地:“你!”
  一句囫囵话没说完,抡起拳头又要打下去,秦缘圆看着心惊,自然护着玄迦。
  她挡在玄迦身前,大为不解:“秦叔叔!你为什么打玄迦,你凭什么这样待他?我母后还不曾说话呢!”
  萧兰因掩面而笑。
  就该这样,好好地气一气秦渊。
  秦渊额角青筋跳了跳,他怒火中烧道:“凭什么?凭我是你爹!”
  秦缘圆:“......”
  玄迦:“......”
  这一时冲动,秦渊面色也显出几分尴尬。
  秦缘圆扶着玄迦起来,扫了扫淡定喝茶的萧兰因,又看了看怒气中烧的秦渊。
  迟疑问:“阿娘,这是真的么?”
  萧兰因点了点头。
  难怪呢,难怪秦渊望着她的眼神总是那般慈爱宠溺。
  她还以为是爱屋及乌呢。
  难怪她一直觉得秦渊十分亲切,还一直羡慕萧兰因腹中的孩子,能有秦渊这么个靠谱的爹。
  如今都好了,原来秦渊才是自己的父亲。
  很快秦缘圆转过弯来,心道那她和玄迦日后岂不是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么?
  “那......我和玄迦。”
  秦渊:“哼!”
  秦缘圆走到秦渊面前,试探地喊了一句:“阿爹。”
  秦渊顿时红了双眼。
  秦缘圆也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摇着秦渊的手臂:“阿爹,阿爹,阿爹。”
  秦渊的表情已然松动。
  秦缘圆又喊了一声“阿爹”,她小声的:“阿爹,你不要怪玄迦了,昔年你和我阿娘,定然经过不少阻挠,可你不是爱她如初么?”
  她观察秦渊的脸色:“我相信,玄迦对我,也一样的,您不要生气了嘛。”
  秦渊被她哄了几句,心里早就软化,何况几日前的鏖战,他是知道玄迦是如何待秦缘圆的,二人的感情,并没有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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