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为宠——酒窝蟹
时间:2021-09-26 08:09:44

  宝鸢瞧着夏荷如此维护自己,心里头一暖。
  她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冯佩芸是冯佩芸,她再坏再恶毒往后我不跟她来往就是,我去只是跟舅舅报个平安,省得他忧心。”
  ......
  冯家布庄。
  午后的生意清闲,冯致康坐在柜台后唉声叹气不止。
  要是宝鸢被他的女儿给害了,叫他这个当舅舅的死后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妹妹啊。可到底是自己个的女儿,难不成要将人给活活打死了?
  宝鸢一进门就见冯致康一脸愁苦的坐在那儿,便笑着道:“可是这几日生意不好,舅舅怎的愁成了这样?”
  听到声音,冯致康猛地抬起头来,见宝鸢款步而来,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后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几步便冲到了宝鸢的跟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还想着要是你回不来了,我就把佩芸送到官府去,权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年近半百的男人,拉着宝鸢的手,羞愧的只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宝鸢好生安慰道:“舅舅切勿伤心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冯致康拿着衣袖擦了擦眼角,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外甥女。
  人是稍稍瘦了些,可精神却好,他也就放下心来,“这些年我一心都在生意上,也没顾得上好好教教佩芸这个孩子,谁知她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宝鸢轻声劝道。
  “舅舅莫要自责了。还是该替佩芸表妹好好谋划谋划才是。”
  白氏这些日子总跟他闹,吵的他心烦意乱,倒也未细想后来之事,经宝鸢这么一提醒倒是幡然醒悟了过来,他面露忧色道:“只佩芸已经跟了皇太孙殿下,我这还能如何谋划啊?”
  “舅舅也别着急,依着咱们家的身份,佩芸若是得了太孙殿下的青眼娶进府中也不过是个通房或是妾室,倒不如再耐烦些日子,等太孙殿下厌烦了,再给佩芸表妹寻个好亲事吧。”
  宝鸢沉沉的叹了一声,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自然这也得看表妹自己个的意思,若是她铁了心的想要入太孙府。”
  冯致康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
  “她敢!”
  寻常权贵人家的门都不是好进的,更遑论皇家呢。
  白氏原是来找冯致康要钥匙放女儿出来的,谁知刚到前头就听舅甥二人在说话,她躲在了帷幔后头仔细的听了听,末了扭着腰身去了后院。
  “佩芸,那个小妖精回来了,你再耐烦两日,我这就求了父亲放你出来。”
  自打那一日她被姜郁打晕之后,就被人扔了回来。
  她受了这么天大的委屈,没人安慰她不说,冯致康还打了她一顿,将她锁在了屋子里,这一连都有十多日了,竟还不肯放她出去。
  冯佩芸趴在窗户前,只恨的咬牙切齿。
  “那个贱人居然活着回来了?”
  她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被姜郁憎恶,被家人嫌弃,这一切都是宝鸢害的,若是她不设计逃走,姜郁也就不会迁怒于她,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
  “她来我家做什么?”
  白氏将偷听到的话又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女儿。
  冯佩芸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好个不要脸的东西,她自己个千方百计的勾搭上了睿亲王爷,自以为能做得人上人了,私下里却百般挑拨我爹,她就是见不得我比她过的好。反正我是铁了心的,今生除了太孙殿下,谁也不嫁。”
  白氏点头附和。
  “谁说不是呢?偏她心眼子多,难道只许她攀龙附凤,就不许我们嫁入皇家吗?”
  宝鸢自然不晓得母女两人的心思,又同冯致康说起了冯芷仪来。
  “表姐这些日子可回来过?”
  冯致康摇头,“这丫头素日里就不爱说话,每回回来也是略坐坐便回去了。说起来也有七八天没回来了吧,也不知在家里忙些什么?”
  宝鸢又说回头得了空便去瞧瞧她。
  冯致康高兴的直点头。
  “好,那好,你们姐两小时候就要好,有你开解开解她,兴许她还能听上几句。这丫头自打嫁出去后,性子愈发的古怪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眼见着客人越来越多了,宝鸢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布店,宝鸢又去了冯芷仪家。
  冯芷仪一开门见是宝鸢站在外头,眼圈登时就红了,哭着道:“说的去上香的,好好的怎么就走散了呢?这些日子可是吓坏我了。”
  她迎着宝鸢进了屋子,又是泡了茶,又是拿了点心和蜜饯。
  “我知你素日里爱吃酸甜口的,这蜜饯都是正宗的苏州口味,你快尝尝。”
  宝鸢拣了一颗送进嘴中,果然酸甜可口。
  她忽的就想起昨儿午后在书房里,姜行舟的口中也是这般的味道。
  冯芷仪到底是过来人,见她脸颊红润,又瞧见她脖颈间的红梅,便拉着她的手问道:“那睿亲王爷可好相处?他有没有欺负你?”
  宝鸢一时有些回答不上来。
  到底怎么样才算欺负呢?
  “没有。”
  冯芷仪又满脸歉意道,“佩芸年纪最小,自小被娘给宠坏了,你千万别跟她计较,她定是被那个皇太孙给蛊惑了才会犯下这样的糊涂事。”
  宝鸢瞧着女人满脸憔悴,眼下有着大片的乌青,心疼的握着了她的手。
  “姐姐,这里没有旁人,你跟我说句实话,他对你好吗?”
  女人的眼神片刻的茫然,继而垂下了眼眸。她将手从宝鸢的手里抽了出来,“我与他成婚多年,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就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宝鸢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这次使了力,冯芷仪想要挣脱却没挣开。
  “那你活的高兴吗?”
  冯芷仪的头垂的愈发低了,连声音都低到了尘埃里。
  “大家都这样,也无所谓高兴不高兴的。”
  宝鸢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姐姐,你还年轻,难道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
  冯芷仪沉默着。
  宝鸢叹了口气。
  “姐姐,你记着我的话,若是有一日你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你去小院找我,只要我还在京中,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这话说的冯芷仪心中一阵酸楚。
  她默默的掉着泪。
  反手握住了宝鸢的手,这是这些年来她听到的最窝心的话了。这样的温暖她从白氏身上得不到,从妹妹身上得不到,更不可能从父亲和兄长得到。
  即便她什么都没说,可宝鸢还是瞧出来了。
  待缓过来之后,她问,“什么叫你还在京中?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吗?”
  宝鸢点头。
  “我不放心将忱儿一个人放在苏州,况且你也知道我父亲已经续了弦,等来日继母生下孩子,怎会真心待忱儿好呢?”
  姐妹两人正在屋中说着体己话。
  余则成中午跟同僚喝了几杯酒,刚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喊开了。
  “人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打水来伺候你夫君梳洗,我告诉你,你这样不下蛋的母鸡,除了我余则成会要你,旁人谁还会要你啊?你若是不尽心服侍着,回头我便休了你,娶了个更好的。”
  冯芷仪的脸上火辣辣的,她忙提着裙摆去外间打水。
  宝鸢起身走到门边,看着醉醺醺的余则成,目露冷色。
  “余大人好大的威风啊,我倒要问你一句,当年若不是舅舅家给了你盘缠让你入京赶考,你能有现在吗?”
  余则成最讨厌别人提起此事,弄的他好像是吃软饭,倒插门似的。
  他踉踉跄跄的冲到了宝鸢跟前,“你算老几啊?少在这儿管我们家的事,别以为勾搭上了睿亲王,我就不敢打你。”
  他高高的扬起了巴掌。
  宝鸢怡然不惧,反倒把脸往他那儿凑了凑。
  “今儿这一巴掌你要是敢打了,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若是不敢打,以后就对我表姐好些,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余则成这一巴掌到底没敢打下去。
  他一巴掌打翻了冯芷仪端来的水,铜盆落地发出了一道巨响,跟着在地上打着旋,他闷着头钻进了屋中,重重的关了门。
  冯芷仪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方向,忙推着宝鸢出门,嘴里催促道:“今儿我便不留你了,等回头得了空我们再细说。”
  宝鸢还欲再劝,谁知冯芷仪却关上了门。
  少倾,屋子里头便传来了男人的怒喝声以及女人低低的争辩声。
  宝鸢不放心在门口略站了站,最后见里头没了动静,便心有不甘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夏荷见她生着闷气,便劝道:“姑娘,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瞧着余夫人并不想离开那个余大人呢,否则也不至于被欺压这么些年也不敢反抗。”
  宝鸢心里头也明白,可见余则成那副模样,心里头到底气不过。
  她负气似的回了一句。
  “难道离了男人就不能活了?难道女人和离后就活不成了?”
  说完又自觉没趣,这样的世道哪里由得了她们这样的女子做主呢?旁的且不说,她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资格说别人?
  ......
  夜。
  太孙府。
  自打被景和帝下令关了禁闭之后,姜郁的性子就愈发阴沉暴躁了,晚间喝了些酒,这会子又闯进了秦婉的房中。
  秦婉眉眼低垂,轻声对着外头的人吩咐道:“殿下喝醉了,扶他下去歇着吧。”
  她的神情淡淡的,声音也不带丝毫的温度。
  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姜郁,他双手抓在了女人瘦削的肩上,赤红着眼睛喝道:“少在我跟前装清高,你们秦家不也是瞧上我皇太孙的身份才千方百计的把你嫁给我为妻,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伺候我是你的本分。”
  他作势就亲了下去,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秦婉奋力的挣扎着,因着姜郁断了一只手,两人推搡间她一个不察挠了姜郁一下,姜郁的脸上登时就多了几道抓痕。
  他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似的,朝着秦婉扑了过来。
  秦婉怒极,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婉直视着姜郁,冷声道:“明儿就是七月十二,你若是想闹就尽管闹,我看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还是我?丢脸的是你还是我?”
  姜郁伸手指了指她。
  “你...你很好......”说完便拂袖离开。
  待到人走远了些,丫鬟晚凉才关了门,心疼的唤一声。
  “小姐!”
  她是秦婉的陪嫁丫鬟,自小跟秦婉一同长大的,眼见着自家小姐过着这样的凄苦日子,却不许她跟家里说,她的心就像坠了一块巨石般堵的慌。
  秦婉理了理衣裳,顺了顺散落的发。
  神色依旧冷淡,仿佛刚才这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府里的事一个字都不许传回家里,听到了没有?”
 
 
第30章 我只盼此生能过的自在随……
  七月十二。
  太子府。
  姜行彰一早就换上了华服, 今儿可是他的生辰,京中权贵皆都会来祝贺不说,就连景和帝和皇后也都会来, 这可是无上的脸面。
  太子妃亲自伺候他穿了衣裳。
  “郁儿断了一臂不说, 现下连你这个当爹的过寿诞也不能亲自来贺一贺, 亏得你还能笑的出来。”
  姜行彰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父皇都说这事结了, 谁都不许再提。你还总念叨着做什么?况郁儿虽罚了禁闭三个月,可对外却只说是养伤, 可见父皇到底是顾着我这个太子的颜面。再一个上一回母后也说了叫咱们再忍忍。”
  只要熬到景和帝驾崩,他登基为新帝, 到时候有多少仇恨不能清算的?
  太子妃黑着一张脸, 冷声道:“好歹你也是咱们大渝的太子, 能不能有些主见?能不能有些血性?郁儿那可是你的儿子,如今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你这做爹的就真的不管不问了?”
  太子见她动了怒, 只赔着小心道。
  “上一回为了郁儿的事,母后可是训了我一顿,说我沉不住气, 还再三叮嘱不许跟姜行舟再起冲突, 若是按照你的意思,我逞一时之勇将老十六打一顿, 这的确是替郁儿报了仇,可然后呢?”
  他有些不耐烦,今儿可是他的好日子,原本的好心情都叫她给毁了。
  “你们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以后这些事你少管。”
  太子妃还欲说些什么,可姜行彰已经拂袖离开了。他望着男人的背影, 眼中露出了怨毒的表情。
  他这个当爹的不管,她这个当娘的可不能坐视不理。
  饶就是不能把姜行舟怎么样,也得要挫挫他的锐气,好解一解她的心头之恨,否则她只怕会被活活给憋屈死的。
  ......
  睿亲王府。
  因这宿醉姜行舟醒来后头有些疼,他伸手揉了揉额角。
  “王爷,属下连夜叫人去查了,终于查到了宝鸢姑娘口中的忱儿是谁了?”
  周栋躬着身子,嘴角挂着一抹促狭的笑,只这笑姜行舟看不到罢了。
  姜行舟手上动作一顿。
  “本王叫你去查的?”
  他昨儿喝多了酒,哪里还记得说过这话?
  周栋一五一十的回道:“王爷还说等查出来要剥了那人的皮呢。”
  姜行舟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还说了这话?
  他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少废话,那人是谁?”
  周栋面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是旁人,正是宝鸢姑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聂忱。想来宝鸢姑娘也是有些思念家人罢了......”
  姜行舟心头莫名一松,只觉神清气爽,头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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