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情敌是他自己——墨九言
时间:2021-10-17 00:58:49

  “三妹妹,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理?”沈宜莲经历了被和离,人也谨慎多了。
  沈宜姝眼下除却小命之外,对什么都不是很在乎。
  她不能得罪了暴君,同样也不能得罪了后宫的嫔妃。
  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无常,谁知道日后谁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沈宜姝如实说:“长姐,宫里的娘娘们都想争宠,这才来巴结我,我若是直接把东西退回去,难免会招惹不必要的仇恨。在宫里生存,最忌讳的就是得罪人,既然娘娘们已经巴结了,那我就去皇上跟前提醒一句呗。”
  沈宜莲看着三妹妹,并没有瞧出三妹妹自己想要争宠的意思。
  她心生纳闷,问了一句:“三妹妹,你对皇上……是爱慕么?”
  沈宜姝立刻警觉,左右看了看,确定屋内没有旁人,才拉过长姐的手,一脸受惊过度,压低了声音道:“长姐,你我姐妹二人眼下如履薄冰,有些话万不能乱讲。这宫里说了算的人是皇上,唯有哄好了皇上,咱们才能活命,皇上想听什么话,咱们就说什么给他听。”
  沈宜莲明白了。
  原来三妹妹说爱慕皇上,不过只是敷衍。
  话虽如此,沈宜莲还是有些莫名古怪的心绪,要知道,像这种敷衍的话,她都不敢对皇上说出来。
  *
  入夜,承明殿内。
  帝王正伏案批阅奏折,眉目氤氲在一片烛火之中,睫羽投下剪影,面容显得愈发深邃,如同画中人。
  陆达悄然走上前,躬身说:“皇上,后宫嫔妃们都给沈司寝送了礼,沈司寝都收下了。其中,曹贵嫔出手最是阔绰。另外,奴才去打探过了,沈家大小姐是被王家休弃的,但为了名义上好听,对外宣称是和离。”
  霍昱微微挑眉,未作任何评断,似乎对这几桩事都不太在意:“退下吧。”
  陆达会意,他知道帝王疑心重,尤其是入夜后,不喜任何人叨扰,素来独居。
  *
  重阳宫,主殿内,烛火通明。
  太后心头郁结,又无法对霍昱发怒,只好将一切怨恨都撒在太上皇身上。
  太上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因为一个男宠的死,而遭受酷刑。
  太上皇被扒/光了,绑在了软塌上,再无半分尊严可言。
  太后看着他已不再健硕的身子,眸露嫌弃之色,她手中端着烛台,蜡油时不时在太上皇身上滴落:“世人都说,女子容易年老色衰。可在哀家看来,男子也是如此。哀家真不懂,你的那些妃子究竟喜欢你哪一点。是这一身发福的肥肉?还是/胯/下的/软弱无能?”
  太上皇紧绷着脸,巨大的羞辱令得他呼吸不顺。
  可太后疯了。
  他已经见识过了。
  与一个疯子无法争辩什么。
  何况,他眼下就是一个阶下囚,新帝留着他,只是为了折辱他。
  但奇怪的是,太后的话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与打击,他的确比不过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时光飞逝,任谁都会老去,这是不争的事实。
  太后身边的男宠一个赛一个俊美,无论是皮相还是体格,都是百里挑一。
  太上皇痛恨,但无能为力。
  曾几何时,这个女子对自己是何等的仰慕与依赖啊!
  “贱/妇!你要做什么就直接来吧!”太上皇怒喝。
  太后胸口正憋着一口气。
  她的母族尽诛,纵使霍昱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只因霍昱身上也流着仇人的血,她同样痛恨着。
  太后放下手中烛台,拍了拍手:“你们两个进来吧。”
  随即,两名年纪稍长的宫婢迈入内殿。
  内殿燃着/合/欢/散,已经逐渐开始有了效力。
  太后的手轻抚着太上皇的脸,在他的面颊上拍了几下:“霍北元,哀家给你找了两个人过来,今晚她二人会好生/伺/候/你,霍北元,哀家对你好吧?哈哈哈哈……”
  太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折磨太上皇。
  如何羞辱,如何来。
  他不是喜欢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入宫么?
  那她就成全他。
  太上皇看了几眼容色有些瑕疵的两名年长宫婢,立刻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他面色狰狞:“你这个毒妇!你就是想气死朕!”
  太后摆摆手:“瞎说,哀家明明是疼惜你,哈哈哈哈……”
  太后转过身,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笑声逐渐从内殿远去。
  她好恨呐,可似乎无论她做什么,她的母族,她的女儿,都回不来了。
  那她该怎么办呢?
  唯有发疯了!
  她不好过,仇人们更是不好过!
  *
  重阳宫的事情,霍昱一律不干涉。
  哪怕是太后玩出了人命,他也一句反对也没有。
  至于太上皇那条命,霍昱更是毫不关心。在他看来,他是他,之前的废太子才是太上皇与太后之子。
  翌日,沈宜姝假装尚未恢复,在床榻上赖了一整日。
  但挨到了黄昏时分,帝王身边的宦侍还是来请她了。
  “沈司寝,皇上让你过去。”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瞧着有些面熟。是承明殿内的人。
  沈宜姝还想继续赖一晚,孰料,那宦侍又说:“莫先生已告知皇上,沈司寝的身子无大碍,彻底恢复了。”
  沈宜姝有苦难言。
  她的身子是恢复了。
  可她幼小且又沧桑的心灵,却尚未康复啊!
  宦侍催促:“沈司寝请吧,皇上还等着用晚膳呢。”
  沈宜姝:“……”
  她又不是厨子,皇上用晚膳与她何干?
  沈宜姝被迫与床榻告别,拖着一身狼狈,去了帝王跟前伺/候/用膳。
  既然来了,那她正好可以提及后宫侍寝一事,她不能只收礼不做事。
  承明殿内,帝王面前摆着十几道佳肴,沈宜姝还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她馋酒,且酒品甚差,几口就醉,醉后还会发酒疯。
  霍昱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抹绯红色官袍,一点点的朝着他挪近,动作十分缓慢,他侧过脸,直接看过去:“沈司寝。”
  沈宜姝出于本能,立刻应下:“微臣在!”
  霍昱一看见她就莫名来了/食/欲:“一天一夜没见朕,你是不是想朕想疯了?”
  沈宜姝:“……”不,她没疯!疯的人是皇上自己!
  沈宜姝万般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道:“回皇上,微臣就快要想皇上想疯了!”
  霍昱呵笑一声:“那就对了,若是没疯,你又岂会行/贿/受/赂/呢。”
  沈宜姝心一沉。
  霍昱打了一个响指,陆达领着两个面熟的宦侍抬着布料、珠宝、补品等物过来。
  沈宜姝一看,这些都是后宫嫔妃赠她之物。
  沈宜姝顿觉委屈巴巴,瘪了瘪嘴。
  她哪里是受/贿?她岂敢拒绝了后宫嫔妃的好意?
  霍昱低喝:“不准哭!再哭……朕就……”
  帝王眯了眯眼,言简意赅:“朕就吃了你。”
  沈宜姝:“……”
  陆达觉得,他可能不太适合继续留下来,免得影响了皇上“进食”。
 
 
第十六章 都是朕的
  “朕就吃了你。”
  ……
  暴君的话让沈宜姝打了一个激灵。
  她不哭!
  能苟活到今日,她已经算是赚来的了,沈宜姝坚强的点了点头,娇憨中带着几丝倔强:“皇上,今晚是否翻牌?”
  霍昱正准备用晚膳,沈宜姝低垂眼眸站在一旁,她大病初愈,眼眸宛若琉璃,晶莹剔透,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霍昱来了食/欲/,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笔直,他用筷的动作十分雅致:“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她急了么?
  沈宜姝:“……”她身为司寝,当然要关心帝王的床笫之事!这是她份内的事啊!
  霍昱慢条斯理的用饭,片刻后对耷拉着脑袋的沈宜姝道:“给朕倒酒。”
  沈宜姝起初没动作,她亦没有听见任何动静,这才抬起头来,发现暴君正看着她,这才意识到暴君是在吩咐自己。
  沈宜姝立刻上前两步,帝王所用的杯盏皆为上品,是罕见的薄胎瓷,通透如玉,酒水倒入其中,只见微光荡漾,然若琼浆。
  酒香扑鼻而来,沈宜姝无意识的吞咽了几下。
  霍昱瞧她的小模样,就像是见了鱼儿的小馋猫,他轻笑一声:“沈司寝,你可想坐下来陪朕喝两杯?你是朕的贴身近臣,是不是应该替朕分忧?”
  讲的好有道理……
  沈宜姝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拒绝暴君。
  她唯有点头:“微臣自是愿意的。”
  桌案上还有一副碗筷,另配薄胎瓷杯盏一只。霍昱指了指对面的锦杌:“坐下。”
  沈宜姝落座,明白了暴君的意思,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佳酿就在眼前,沈宜姝觉得自己会把持不住。
  但她要忍着,酒后乱/性/可就糟了。
  霍昱眸光淡淡,眼底神色不明:“沈司寝,你怎么不喝?是担心朕在酒水里做手脚?还是不给朕面子?”
  沈宜姝原本还在考虑如何拒绝帝王,但闻此言,她立刻端起酒杯,直接仰面灌了一杯。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她很有自知之明。
  要如何形容此刻感受呢?
  醇香扑鼻,沁甜纯甘,辛辣令得胸口微热,浑身的经脉仿佛在这一刻被打通,通体舒畅。
  沈宜姝酒量不好,一杯即微醉,这阵子以来所受到的一切压迫与焦虑,似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好酒啊!皇上!”她一手拍在桌案上,大赞一句,甚是豪爽。
  霍昱剑眉一挑,随即目光看向了陆达。
  陆达身子一僵,立刻会意,躬身悄然退了下去。他就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
  此时,内殿再无宫人,沈宜姝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蠢蠢欲动的危险。
  她伸出小巧粉润的/舌/尖,在唇/瓣/上舔/了/舔,似是嘴馋,但霍昱没有开口,她不敢兀自倒酒。
  霍昱端起酒盏,长臂悬在半空,身子稍稍前倾,问道:“沈司寝,还想继续喝么?”
  沈宜姝馋酒,潜意识里知道对方是帝王,她不可造次,忍了又忍之后,她摇了摇头。
  霍昱却视若罔闻,亲手给她倒了一杯:“喝。”
  暴君下令了,沈宜姝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她又灌了一杯下腹,莹白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酒量……甚小。
  “呵呵……”霍昱低笑了几声,就从未见过这样好玩的小东西。
  明明胆小,却又敢在他面前装腔作势。
  “这就醉了?”霍昱问出这话,又倒了一杯。
  这一次,沈宜姝不用暴君下令,很自觉地一饮而尽,还不忘吧嗒了一下嘴:“好酒!当真是好酒啊!”
  霍昱不贪酒,数杯不醉,但见沈宜姝饮酒,他也馋了起来。看来,她不仅下饭,还很“下酒”。
  霍昱放下酒壶,一条臂膀依靠着圈椅扶手,神色慵懒,眼底映着烛火摇曳的光,有什么危险的情绪迸发而出。
  “沈司寝,告诉朕,你爱朕么?”霍昱眼底溢出一抹戏谑。
  沈宜姝晃了晃脑袋,从锦杌上站起身,颤颤巍巍走到帝王面前,她歪着脑袋,看着帝王的脸仿佛在晃动。
  她指着霍昱的鼻子,一脸愤愤然:“暴君!我才不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爱你!你休要/强/迫/于我!”
  霍昱不怒反笑,他看着面前少女耀武扬威,他一伸手轻易就把她拉入怀中。
  霍昱挑起沈宜姝的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闹脾气,等到她自己意识到动弹不得,这才轻笑:“巧了,朕从不喜欢投怀送抱,朕就喜欢……强/迫。”
  霍昱的脸愈发靠近,沈宜姝像一条泥鳅一样乱动,甚是活泼。
  少女身上的幽香扑鼻而来,霍昱缓缓闭上了眼,下一刻就要/吻/上了。
  就在这时,霍昱忽然一阵脑壳刺痛,他再度睁开眼,眼底闪过一抹老奸巨猾:“呵呵,你来了。”
  同样的嗓音,却是另外一种语气,道:“你为何要这般?”
  霍昱又说:“朕只是试试,你会何事而出现。看来这个小东西当真是你的软肋。”说着,霍昱捏了捏沈宜姝的脸蛋,“她到底那里好了?  丑陋、呆傻、胆小,还是个嘴馋的。”
  沈宜姝呆呆的看着霍昱,竟是被吓到了,她完全不明白暴君在说甚。
  这时,霍昱忽然露出担忧之色:“我警告你,你不准伤害她!”
  随即,霍昱又神色突然:“笑话!她是朕的司寝,朕想如何对待她,那就如何对待她。便是今晚就睡了她,那又何妨?”
  一言至此,霍昱的脑壳又传来阵阵抽痛,痛感一阵强过一阵,仿佛有一束灵感想要挣脱而出。
  然而,此时此刻,霍昱强忍着疼痛的同时,却露出/阴/蛰/残/暴/之色,唇角笑意邪魅、戏谑,又说:“你喜欢的人,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会是朕的!”
  弱者不配拥有,早就六年前,那个弱者就该彻底消失。
  霍昱舔了舔牙,长了薄茧的指尖轻抚怀中少女的脸,他不好/女/色,但此刻眼神晦暗的吓人,大手拇指滑到了沈宜姝细嫩白皙的锁骨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
  “沈司寝,你可以不爱朕,但你必须只能是朕的。”霍昱不想等时机,他想要什么就会做什么。
  就在霍昱的指尖滑到绯红色官袍上的暗扣时,沈宜姝双手捂脸,惊喊出声:“啊——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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