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权夫君失忆后——草莓酱w
时间:2021-10-21 01:52:35

  莲香脸上的怒气还没散,回话说:“冉姑姑将秦国公府的三夫人带来了,奴婢瞧那三夫人瘦得不成样子,她身边那刁奴对她不恭不敬,竟然还敢推搡她,奴婢看见就训斥了她几句,谁料她还敢还嘴。”
  沈宜安心如明镜,杜氏身边的奴婢必定已经被国公夫人换成她的心腹了,对一个早晚要下堂的三夫人,自然无需恭敬。
  她搭着莲香的手起身,缓步来到门口,只见院内台阶下正站着一个衣着素净,粉黛未施的女子,她眉目间仿佛有化不开的愁绪,局促不安地向主屋内张望,一看见沈宜安,先是被她的容貌气度所慑,呆了片刻,才屈膝行礼:“妾拜见长公主,殿下万安。”
  沈宜安抬手叫她起身:“三夫人不必多礼。”
  杜氏见她态度温和,面上一派平静从容,彷徨无措的心也安定了几分,她正要开口,身旁的中年妇人却抢了她的话:“公主殿下,奴婢是国公夫人派来伺候三夫人的,我们三夫人身子不适,国公夫人的意思是让她给殿下请过安,就可以先回府了……”
  莲香怒而上前两步,指着她斥道:“大胆,主子说话岂有你一个奴婢插嘴的道理,还不跪下受罚?”
  那妇人平日里在国公夫人面前极为得脸,今天头一回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教训,她忍不住争辩:“这位姑娘,奴婢得了国公夫人的吩咐,不敢不听命,若有什么冲撞的,殿下也请看在国公夫人的面上从轻发落吧。”
  沈宜安眸里泛着冷光,她性子清高不喜理这些俗事,久而久之,这些人便真的当她是个佛性了。
  她冷声问道:“你三句话不离国公夫人,可是借她来压本公主?”冉姑姑和莲香一脸惊奇,这般自称,看来公主是真生气了。
  她声音如冰似霜,那妇人听了也犯怵,只是话已经说了,断然是收不回去的,只好认错:“奴婢不敢,一切自然以公主为尊。”
  沈宜安冷嗤一声:“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罚你了。”
  妇人脸上刚见喜色,便听她冷声说道:“你不懂规矩,便是你主人的过错,秦国公夫人想必是学识浅薄,缺少教化,以致于分不清尊卑,才让你到本公主面前口出狂言,既如此,就罚她抄十遍道德经吧。”
  “殿下,这……”妇人跪在地上,长公主开了金口不假,可这惩罚真要是落在国公夫人头上,国公夫人不得扒了她的皮。
  沈宜安悠悠问道:“怎么?嫌少啊。”
  妇人不敢说话,暗暗瞪了一眼杜氏,都是这个倒霉催的三夫人,不知怎么竟惹得长公主对她另眼相看,还为她罚了国公夫人。
  沈宜安见她眼神恶毒,想是随了她的主人,常常仗势欺人,她神情愈发冰冷道:“我与三夫人一见如故,要留她在绛苑小住几日,你回去告知国公夫人便是。对了,我让你家夫人抄的书,须得每日呈到我面前,短了缺了,我就亲自登门,教教她何为尊卑。”
  妇人抬头望着她,来之前夫人说这位长公主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且不染凡俗,活得像天上的神佛。
  殊不知,神佛高高在上,真要发起怒来,世上有几个人招架得住。
  *
  妇人白来了这一趟,不止没能把杜氏带回去,还给国公夫人招惹了一通惩罚,秦国公夫人大怒,将人打了一顿,远远地打发到厨房去。
  她望着面前的紫檀木长案桌,上面满是她写废了的宣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秦三公子今日不在春意楼厮混,回来的倒早,甫一进门,看见满地的废纸团,便惊道:“母亲这是爱上练字了?”
  秦国公夫人揪住他耳朵,恶狠狠道:“练什么字?还不是你那丧门星的媳妇,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废物,连你媳妇都管不住。”
  秦三公子连连哀求,国公夫人这才放开他,将今日的事跟他说了,三公子怨气写在脸上,眼睛滴溜溜地转,过一会儿方说:“母亲别急,杜氏有把柄在我手里,我去接她,她一准跟我回来。”
  *
  闻人决披着月色归来,脚步不由自主拐到了通往蘅芜院的那条小路,离得老远就看见院子里昏暗无光,尤其是主屋,一丝亮光也无。
  他随便叫住一个值夜的下人问:“你们公主呢?”
  下人回道:“绛苑修整完工,殿下要在那小住几日。”
  他又问:“何时走的?”
  下人回:“今日天一亮就走了。”
  闻人决轻嗤一声,什么好去处?值得她走得那么急,这不声不响的怎么看都是在躲他。
  她知道自己抱错人了?
  闻人决暗暗磨牙,沈宜安,你真以为我不会追过去?
 
 
第22章 (二合一)他恢复记忆了……
  一阵更鼓声响起,已经是二更天了。
  芳沁院里,杜氏红着一双眼睛,掀起自己的衣袖,她雪白的手臂上到处都是青紫的掐痕,有些是新添的伤,有些看着却是许久之前的旧伤了。
  沈宜安看了不禁蹙起眉头,问道:“是秦三公子打的?”
  杜氏摇了摇头,没有明说,只道:“他不常回来。”
  明白了,那必定是秦国公夫人所为了,这位国公夫人一向以悍妇闻名,在家中磋磨儿媳妇也是不足为奇。
  沈宜安观察了杜氏一下午,见她饱读诗书,擅长抚琴,言谈举止也颇为大气温柔,这样的女子作为公侯府的当家主母,也是衬得上的,可偏偏她父亲杜侍郎去年因言获罪,被判了五年流刑。杜家为了不连累子嗣前途,四处打点,很快便掏空了家底。
  秦国公府的三公子恶名在外,京都没有一家贵女肯嫁给他,国公夫人便看上了杜氏,给了杜家丰厚的聘礼。杜家老夫人虽然不舍得孙女,可一家人总要过活,最后只得忍痛将杜氏嫁到国公府。
  嫁过去这才不到一年光景,昔日明媚聪慧的女子已经被折磨的畏缩枯槁。
  沈宜安心中一叹,声音愈发柔和:“我已经派人告知你祖母和母亲,今日天色晚了,等明日她们就来接你。”
  接回家又如何?以国公夫人的手段,稍加逼迫,祖母和母亲又会将她送回去。杜氏无奈苦笑,长公主殿下是好意,她心中万分感激,无亲无故的,殿下能帮她已经是仁慈。
  沈宜安看见她嘴角的苦笑,稍微细想便懂了,要想彻底摆脱秦国公府,只有杜氏与秦三公子不再是夫妻这一条路,要么和离,要么秦三公子休妻。若是被休下堂,杜氏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难,可若是提出和离,秦三公子能答应吗?
  她可以借规矩礼法惩罚秦国公夫人,却没有立场去管她的家事。
  “你且放宽心,万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沈宜安开解完杜氏,想到自己,又是一阵心烦。
  说起夫妻和离,她与闻人决才最是麻烦,父皇那道圣旨横在那里,除非她和闻人决意志坚决,非离不可,否则有一方不愿意,便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了。如果她面对的仍是前世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只要变着法惹他生厌,总有几分成功的把握,可现在的闻人决,时常让她慌乱无主……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沈宜安思绪回转,只见陈惊快步走进来,向她禀道:“长公主殿下,秦三公子在绛苑外求见。”
  沈宜安看向杜氏,见她身体轻轻一颤,眸中有藏不住的畏惧。
  “不见,让他回去。”沈宜安说道。
  陈惊得了吩咐,出去找秦三公子,没一会儿却又回来了,道:“他喝得醉醺醺的不肯走,让小人将这块绣帕给三夫人看。”
  沈宜安未及反应,杜氏已经上前一步抢下陈惊手中的绣帕,看过之后便脸色苍白地伫在一旁。
  “这绣帕有何问题?”沈宜安不解地问。
  杜氏凄然道:“殿下,叨扰多时了,我还是回去吧。”
  见她似有难言之隐,沈宜安也不再追问,只是这般让她回去也不行,国公夫人今日受了罚,肯定要把怨气都撒在她身上。
  沈宜安说道:“你祖母和母亲明日就来了,她们见不到你,该有多失望。”
  杜氏咬紧下唇,似乎艰难地在做抉择,许是她真的很想念亲人,将那绣帕紧紧攥在手里,声音急促地说:“劳烦这位大人跟三公子说,我过两日一定回去。”说完她便捂住嘴,仿佛生怕自己后悔。
  陈惊看向沈宜安,见她摆了摆手,那意思便是要打发走秦三公子。
  他躬身道:“小人明白了。”
  秦三公子站在绛苑门口,等的满脸不耐烦,他眼下青黑,脚步虚浮,一看便是长期沉迷酒色所致。陈惊走出来,迎面飘来一阵让人作呕的酒气,他屏息片刻才忍着那股味道上前:“长公主殿下留三夫人在绛苑住两日,三公子可以先回去了。”
  “你说什么?”秦三公子没想到拿出那块绣帕,杜氏还敢不听话,难道她就不怕他把那些破事抖落出去吗?
  陈惊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走进大门,秦三公子连忙追上去,就在这时,绛苑的大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秦三公子摸摸自己被门撞疼的鼻子,酒醒了大半,他身边的小厮问道:“三爷,咱们回府吗?”
  “回,回个屁。”秦三公子怒骂一声。
  他从小被国公夫人宠坏了,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见谁都敢犯浑,此时竟然指着绛苑大门大声骂道:“跟爷逞威风,长公主怎么了?还不是个新婚之夜被夫君抛弃独守空房的怨妇。”
  小厮吓了一跳,连忙要堵他的嘴:“三爷,慎言啊,上午国公夫人刚被公主罚了抄书。”
  秦三公子呸了一声,生气的给了他一巴掌,道:“怕她作甚,再早几十年,她们沈氏什么都不是。那八岁小儿能在上头坐着,无非是靠她这个姐姐去讨好闻人决。你也看到了,闻人决大婚那日去北关了,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长公主哈哈哈哈哈,再过几日没准就是弃妇了。”
  他放声嘲笑,小厮挨了他一嘴巴也不敢再阻止。秦三公子笑了一会儿,仍觉得不解气,他看了眼绛苑四周,这地方不算偏僻,但大半夜的也少有人路过,长公主来别苑小住,身边想必没带多少护卫。
  他招手唤小厮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又给了他几锭金子。
  小厮捧着金子不愿挪步:“三爷,这不好吧,那可是长公主!”
  秦三公子嗤笑:“怕什么?近日京都地痞猖狂,这别苑看着一派繁华,招几个贼人来不是很正常的事?”
  小厮拗不过他,拿着金子去了那些地痞时常出现的街巷里,他也没说那别苑的主人是长公主,那些人一见到金子眼里冒光,问也不问就跟着来了。
  带着人回到绛苑门口,小厮却傻了眼,只见秦三公子面前站了十几个身穿黑衣,脸上蒙着面巾的壮汉,他们身上都有兵刃,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秦三公子看着面前这些人也是满脸震惊,心说那蠢货去哪找的人,见小厮回来,他不满地问:“这些人你从哪找来的?一个个跟哑巴似的不说话。”
  小厮觉得不对劲,再看那些人竟然亮出了刀,惊叫道:“三爷,那不是小的找来的人,快跑啊!”
  一切为时已晚,那群黑衣人之中站出一个领头的人,说了几句秦三公子听不懂口音的话,他没跑走两步就被劈了一下后颈,晕乎乎地软倒在地。他的小厮和带来的那几个地痞也没能幸免,最后几个人被用麻绳绑成了一串,扔在了绛苑的大门口。
  夜色黑沉,长街两旁的商铺都闭了户,民宅里也大都灭了灯,街上一前一后两匹马朝东郊跑去,闻人决身上的黑色外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邹诚追在他后头,张口就灌了一嘴夜风,他咳嗽两声,喊道:“少帅,天这么黑,你着急赶过去,公主也未必肯给你开门啊。”
  闻人决置之不理,夹紧马腹,战马跑得更快,邹诚摇摇头,苦哈哈地跟上。
  等少帅吃了闭门羹,自然就消停了。
  临近东郊,他们打远便看见几座高耸的屋脊,来之前闻人决曾问过蘅芜院的下人,得知绛苑里建了几座小楼,想必他们找对了地方。
  闻人决一勒缰绳,马儿跑的速度慢下来,快到绛苑门口的时候,他目光敏锐地看见那些被绑在一起的人,神色顿时一凛。
  邹诚自然也察觉到了异常,打出一个战场上惯常用的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下马,来到绛苑门口,邹诚蹲下查探过后,轻声说:“少帅,他们只是晕了。”
  闻人决双眉紧皱,正要推门,却听见一阵诡异的哨声,那声音幽幽传来,似乎隔得很远,却带着无尽的冷意,他脑中的记忆像被什么扯动了一下,只一瞬间便闪过无数画面。
  “什么声音?”他捂住额头,脚步踉跄了一下。
  邹诚显然也听见了,他面色骤变,说道:“这是漠北铁骑的进攻哨声,有人下了必杀的命令。”
  不消多问,绛苑里值得漠北暗探来杀的,只有长公主一人,但是邹诚仍然想不明白,长公主醉心诗书,不参与一切政事,漠北暗探为何要杀她?难道是因为少帅?可他们直接来杀少帅不是更有用吗?
  她有危险!
  闻人决的心陡然乱了,他眼中一片森寒,直接放弃推门,两三步便登上院墙,不等邹诚反应,人已经跃进了墙内。
  邹诚心急如焚,眼下尚不知对方派来了多少人?是不是设下了埋伏?闻人决身为黑云军主帅,竟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了,他这么在意长公主,一遇见关于她的事就理智全无,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帅疯了,他却不能跟着疯,这里距离东郊大营不远,骑马来回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邹诚毫不犹豫飞身上马,赶去军营调兵。
  *
  这厢,沈宜安卸下钗环,青丝垂落,冉姑姑用木梳一缕一缕给她梳头,她这一日已是困乏得很,半阖着眼眸,懒懒地问:“杜氏安顿好了?”
  冉姑姑道:“公主放心吧,奴婢已经将东厢收拾出来给三夫人住,也派了婢女伺候。”
  沈宜安点头,缓步走到紫檀木架子床边,正要睡下,却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惊声音焦急地问:“殿下睡了吗?”
  “怎么了?”沈宜安心头生出一丝慌乱。
  陈惊说道:“有贼人摸进绛苑来了,护卫人手不够,已经分出一半去搜寻,还有一半留在芳沁院保护殿下,殿下就待在这里,千万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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