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子隔空同居那些年——宋舟
时间:2021-11-07 01:05:55

  后来宋舟发现了端倪,他也不避讳,干脆让宋舟替他继续诊治,只是叮嘱宋舟不要外传,宋舟也争气,秋日宴上面对皇帝的疑问,她为他撒了谎。
  不过他的腿到底伤了经脉,又久未痊愈,一直不能真正地站起来行走,虽时时按摩,到底肌肉萎缩比较严重。
  现在宋舟她们做的就是为他复健,帮助他能站起来最终如常人般行走,毕竟大晋需要一个健全的储君。
  况且一年之约将至,宁王已经是庶人了,齐王也被暂时关了禁闭,太子的腿,也是时候该好起来了。
  所以其实西苑众人,东宫班底是略略有些着急的,这不,以少詹事陈楠为首的东宫幕僚跟沈越止一大早就候在了临风斋外,要求见太子。
  他们这是有正事要商量的节奏,宋舟跟墨柏枝很有眼色的告退了,季景辞换过汗湿的衣衫,便带着众人去了闻正堂议事。
  “听说章皇后去了奉天殿替齐王求情,不知道这次陛下会坚持多久?”东宫侍读高显出身成国公府,本身消息就比寻常人灵通,像这等宫廷之事,他往往是先人一步。
  沈越止没事儿拿了个香薰球玩儿,“不好说,咱们陛下不是说谁都不见么?这么快就打脸了?”
  “咳咳……”
  见沈越止吐槽晋安帝,其他人却不好跟着他一起的,一时间堂内不约而同的发出声声轻咳。
  季景辞拢了拢膝上的小手炉,“阿止,慎言,若不出所料,父皇一定会见她的,这么多年了,哪次不是这样?”
  这事儿大家其实都默认了,不过见了又怎样?心软了又怎样?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立马把齐王放出来,他这禁闭,至少也得关到节前,就看到时候会不会以过节的名义将他放出来了。
  只是在座之人多多少少就有些为太子鸣不平了,皇帝也太过偏心眼儿了。
  沈越止一拍脑袋,“太子表哥,要不咱们给他们加把火吧,既然他们夫妻感情如此之好,咱们不如抖些往事出来,特别是……”
  沈越止话还未完,就被季景辞先知先觉打断了,“阿止,慎言!这事儿孤自有打算,如今父皇身体不好,还是先缓缓吧。”
  宋舟的身世沈越止也是知道一些的,他的第一想法当然是把这件事爆出来,给章皇后她们添些堵,说不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内幕。
  皇帝不仅被带上了绿帽子,这还有了小帽子,想想就觉得刺激。
  可是季景辞不这么想,他曾经对宋舟承诺过不会拿她的身世做文章,况且如果这件事爆出来,大晋儒风礼教盛行,宋舟别说在京都立足了,还有没有活路都很难说。
  这事儿最好就不要拿到台面上来处理,他是不能容忍她可能受到一丁点伤害的,所以他找了个理由阻止沈越止继续说下去。
  沈越止说话向来不太着调,太子呵斥他,其他人也没放在心上。
  陈楠向来心细,注意到了太子的异常,不过他能晋升得如此快,为人还是很懂的,主子不想做的事,那是万万不要去撞邪的。
  他索性起身换了个话题,“殿下,近日蔡项的一名门生倒是总来跟臣套近乎,想来是有意替蔡大人牵线搭桥。”
  高显冷笑一声,“这些人心思倒活络,当初倒是骑墙高手,这会儿宫里刚传出陛下旧疾发作,他们一个个就忙着来试探了。”
  皇帝偏宠章若华,这些年虽然子嗣不丰,倒也不算少,只是成年的皇子不多罢了,除了太子,封王的就宁王跟齐王,剩下还有几个未成年的皇子。
  皇帝这是老毛病了,也不见得就是身体不好,也有可能是这次科举让他面子上挂不住,所以称病调养了。
  不管是何原因,这个时候太子若是跳出来,两父子本就互相猜疑防备,只怕君臣父子关系会更糟。
  季景辞好处拿了,现在是能低调就低调着,对于上门的大臣,一律避之不见,对外就称说再养病。
  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太子的安分让最近住在奉天殿的晋安帝安心了些许,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章皇后跟齐王,太子显然更沉得住气。
  只是他虽称病不上朝,到底放不下朝事。
  “西南近日可有战报传来?”
  晋安帝喝完了汤药,马上就想起了战事。
  虽说称病休朝,那也不过是皇帝要面子做给大臣看的,哪里真能放下。
  内监捧了一摞折子躬身上前,“回陛下,有的。”
  晋安帝伸手拿了最上面的一张,那是最近的战报,不过一会儿,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来人,速传太子进宫!”
 
 
第63章 退让真真是个好消息
  太子季景辞坐在阶前,望着奉天殿大气瑰丽的丹陛,心想:自己到底有多久未曾到过这里了呢?
  大抵是一年零六个月了吧……
  说长倒也不长……
  见季景辞坐在动椅上发呆,总管李运隆领着内侍上前,低声提醒道:“太子殿下,陛下还等着,咱们快些进去吧。”
  季景辞蓦地收回目光,拍了拍手中并不存在的灰尘,“嗯,那就劳驾李公公了。”
  李运隆赶紧低头道“不敢”,随即指挥侍卫抬着太子的动椅,往奉天殿而去。
  晋安帝坐在御案前,苍白的手指抚摸着案上的折子,待听见齿轮滚动的声音,他抬起头。
  “太子,你来了。”
  毕竟是在奉天殿,季景辞掀了衣角,正式的躬身行了拜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
  太子若是想,在大面儿上总是能做得让人挑不出错来的,晋安帝笑了笑,也不叫他免礼,只开门见山地道:“太子可知今日朕召你过来是有何事?”
  季景辞知道定是西南战事有了进展,不过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因为他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收到沈怀的密信了,这也让他担忧不已。
  今日皇帝匆匆召他,必是西南有事,而且很可能是西南王沈怀——出事了。
  太子压下心中不安,缓缓垂下了眼睫,“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晋安帝拿起案上的折子,示意内侍上前递给太子,言简意赅,“咳咳……你舅舅,出事了……”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太子季景辞见到手中的战报,还是心下大恸。
  西南王沈怀在与羌人的一场追击战中不慎被□□穿腹,坠马重伤昏迷!
  又是穿腹,又是坠马!伤情可想而知。
  晋安帝虽不满沈家,见沈怀伤重如此,还是有些唏嘘,“好在人还活着,只是现在不宜搬动,朕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军医跟药材,连夜送往西南边陲,西南王为国征战,先祖必佑,太子勿忧。”
  季景辞强定下心神,他知道,皇帝这时候召他,绝不会仅仅是告诉他消息这么简单。
  果然,他还未开口,就听皇帝继续道:“战事胶着,三军不可一日无帅,据说现在是副将沈易暂领军务,沈易虽跟了西南王数年,到底身份难以服众,朕打算派人去西南,暂时接替大将军及监军之职。”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晋安帝有些喘,他不自觉清了清喉咙。
  沈易其人,勇猛忠直有余,智谋确实欠缺,但军营哪里差几个心腹军师了,皇帝如此,不过是想趁机让自己人接管西南军罢了。
  西南王为国征战,受伤生死未卜,皇帝想的却是争权夺利,太子如坠冰窖,可是这不就是天家吗?齐王被关了禁闭,太子的呼声又高了起来,偏偏这时候西南王受重伤了……
  季景辞知道,皇帝这不是再跟他商量,而是试探,站在皇帝的位置,只要能有人替他守住西南就行,至于这个人是谁,那当然是他的人更好,偏偏沈家一直占着,这会儿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若是太子一力反对,那必然留下个为了保住舅家权利不管边陲死活的昏沉形象,这不管是太子本人还是晋安帝都特别忌讳的。
  皇帝需要一个清明干净的太子,偏偏季景辞现在是离不得沈家的,不管是情感上还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
  季景辞脑子转得飞快,先听听皇帝的打算再说,“敢问父皇可有合适的人选?”
  晋安帝诧异,太子难得在沈家的事情上没有跟他争执,到底是知道轻重的,他平和了一点,“朕打算从兵部抽派监军,至于这大将军一职,朕看丁斯年就不错。”
  皇帝这是要安插心腹,可是沈家在西南经营这么多年哪里又是那么好渗透的,季景辞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而且他相信沈怀在倒下前一定也有他的安排。
  他不打算争这一时长短,不过有些事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父皇向来高瞻远瞩,丁将军机敏善断,儿臣亦觉得甚好。”
  太子的态度让晋安帝爽了不少,在晋安帝眼里,太子向来向着舅家,他作为皇帝,难免会有心结,担心这江山以后到底姓季还是姓沈,甚至不惜培养齐王来打压太子跟沈家。
  可是这次科举,也不仅仅是科举,还有齐王对姻亲的态度,之前渝州的事也有他的影子,真的让他很是失望,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选择。
  见皇帝脸色不错,季景辞适时再度开口,“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晋安帝脸沉了下来,“太子先说说看。”
  “舅舅一生戎马,为国征战,甚少享受父子人伦之乐,现在他危在旦夕,儿臣心有不忍,可否请父皇准许阿止去到西南照顾,也让他尽一份孝心。”
  太子声泪俱下,句句陈情,晋安帝有些犹豫,“可是没有这种先例……先祖有规定,异姓王必得留人子……”
  “父皇,您派丁将军跟监军过去,西南军临阵换帅,肯定心有担忧,若是阿止跟过去了,一则可以抚慰军心,有利军营团结,二则阿止到底是西南世子,可以帮助丁将军更快了解西南军。”
  其实这话是隐隐有暗示威胁的,晋安帝当然能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确实,沈家经营多年,太过强硬的安排只怕会激起反弹,皇帝希望接管西南军,但并不希望西南出事,他有些动摇。
  季景辞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说服皇帝,这是他必须为沈家争取的,他拉住了晋安帝的衣角,“现在舅舅人事不省,阿止只管跟着丁将军跟监军一起过去,若是舅舅有了好转,再召回不迟,若是……若是有何不测,阿止承了王爵,也照样是得留在西南封地的。”
  除了上次摔断腿请求出宫,太子何曾这般求过他,况且沈越止同行确实是有好处。
  想起曾经意气风发的沈家兄妹,晋安帝一时有些感慨,“既然如此,朕也不愿太过无情,那就准你所请,让阿止准备准备跟丁斯年一起上路吧。”
  只要沈越止去了西南,一切都还在掌控,太子放开了衣角,“儿臣谢父皇隆恩。”
  晋安帝看着低头的太子,有些意味深长道:“倒也不必谢朕,你是太子,要谢也是沈家来谢。”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季景辞点头,“父皇教训得是。”
  太子今日的表现让晋安帝甚为满意,也或者是齐王让他太过失望,他静静地打量着自己这个儿子。
  半晌,终于开口问道:“听说近日都是上次太医署的那名女医官在替你诊治,怎么样?你这腿可还好?”
  季景辞知道,现在也是时候漏点风声出来了,他强忍着不适,缓缓地扶着动椅的把手站了起来,“托父皇的福,儿臣现在……”
  话还未说完,他就一把栽了下去,还好晋安帝手快,扶住了他,不然非得摔地上不可。
  晋安帝托着他将他扶上动椅,埋怨道:“倒是有些能站了,看你这头汗,还是莫要逞强,其他事无需忧心,先慢慢将养着吧……”
  皇帝何时如此语气对他说过话,太子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他暗自嘲笑自己:呵呵,难道一点点关切就把你给收买了吗?
  见太子沉默着不说话,晋安帝也觉得这父慈子孝的把戏有些无趣,他咳嗽了几声,觉得呼吸有些不畅,想来是肺痈发作该吃药了。
  李运隆端着早就温好的药候在一旁,晋安帝挥挥手,太子识趣地告退了……
  服了药,晋安帝觉得呼吸畅快了些,想起上次跟章皇后不欢而散,望着这诺大的奉天殿,他忽然感觉到一丝丝寒意。
  孤家寡人,不外如是。
  “皇后这两日可有再过来?”
  李运隆躬身,“回陛下,有的,娘娘日日过来送药,只是没有再求见您,只送了药便走了。”
  说完,他看了皇帝一眼,欲言又止。
  晋安帝坐了下来,翻着案上的折子,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完,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察言观色是这位总管吃饭的本事,皇帝问着皇后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作为心腹奴才,这时候不给台阶怎么行?
  “陛下,皇后娘娘看着,清减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
  李运隆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这在晋安帝看来,便是皇后确实有些不好了,两人打小的感情,哪儿能说断就断,想起那日章皇后声泪俱下的控诉,当时虽然心寒,可是仔细说来,又件件都是事实,他此生确实负她良多。
  他不由停下翻看奏折的手,吩咐道:“你去库房挑些滋补的药材送过去……”
  “是。”李运隆转身就要去办,却又被晋安帝叫住了。
  光是药材又有何用?她根本不需要这些,他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君无戏言,这才关多久就把齐王放出来,朝臣那边不好交代……
  “你传朕口谕,就说腊八节快到了,准许皇后派人给各宫皇子公主安排年礼,季庶人那里也有份儿。”
  “是。”李运隆又等了会儿,见皇帝再无吩咐,他便喜滋滋的往翊坤宫送好消息去了。
  主子气压低,当奴才的也不好受呀。
  “公公此言当真?”章皇后看也没看那些送来的药材,只盯着李运隆确认口谕。
  “您没听错,陛下原话就是这样说的,恭喜娘娘。”
  这特意让皇后派人给皇子公主们送年礼,连被贬为庶人的大皇子都有份儿,更何况只是关禁闭的齐王,只要开了这个口,能派人去探望了,再过段时间,像春节除夕有个家宴什么的,出来可不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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