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未妆
时间:2021-11-09 00:44:06

  赵曳雪一手支着头,想了想,道:“看看盛京,能不能做点什么营生,赚些银子。”
  玉茗轻轻啊了一声,吃惊道:“您要赚、赚银子?”
  赵曳雪轻飘飘道:“不然呢,难道坐吃山空么?寄人篱下,终归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倘若咱们有了钱,就能离开这里了,难道不好么?”
  玉茗一向听她的话,深以为然地点头,道:“主子说得对,您之前还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咱们不靠他太子府,您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赵曳雪摸摸她的发顶,像对待小孩儿一样,笑吟吟地夸道:“真听话。”
  玉茗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嗔道:“主子……”
  正在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十分熟悉,来人是谁显而易见,她们对视一眼,赵曳雪道:“你没关门?”
  玉茗呐呐道:“忘、忘了……”
  赵曳雪立即站起来,低声道:“他若问起,就说我已睡下了。”
  说完就入了内室,只留下玉茗愣在原地,脚步声愈近,她急急忙忙从凳子上跳起来,抬眼就看见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着天光,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孔,但是穿戴服饰无一不昭告了来人的身份,他声音微沉,问道:“她人呢?”
  玉茗眼睛瞥见北湛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她们上午才卖出去的那件大氅,登时脊背发麻,硬着头皮支吾道:“主子、主子已睡下了!”
  北湛冷笑一声,举步往内室走,玉茗急了,连忙追上去阻拦:“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主子睡了!”
  但她个子毕竟小,只到北湛的胸前,哪里拦得住他?北湛如入无人之境,进了内室,果然见榻上睡了个人,他低头看着女子恬静的睡颜,片刻后,忽然伸手在锦被里摸了摸,淡淡道:“被子还是冷的,别睡了。”
 
 
第42章 “孤与她确实有一段情。……
  “被子还是冷的, 别睡了。”
  赵曳雪听见这话,终于慢慢地张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还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望着北湛, 像是十分意外:“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玉茗在旁边小声分辩:“奴婢没拦住……”
  北湛不语,只将那件大氅放下, 道:“今日有人给孤送了一样东西,看着甚是眼熟。”
  赵曳雪慢吞吞地坐起身来,看了一眼那件大氅, 咦了一声:“怎么回到你这里了?”
  她一副惊诧的模样, 并不辩解, 叫人看了就牙痒痒, 北湛语气冷冷地道:“你说呢?”
  赵曳雪想了想, 恍然醒悟道:“那个陆三公子应当是认识你的,难怪他愿意多花十五两银子。”
  北湛那双凤目微微眯起,道:“你连他的名字都知道了?”
  赵曳雪道:“听当铺掌柜说的。”
  她说着, 眼睛一转, 看向北湛,直言问道:“殿下此番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未经殿下允许,便卖了殿下的大氅, 确实是有些不妥,还请殿下见谅。”
  她一口一个殿下, 客客气气的,北湛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你以为孤是因为什么生气?”
  他这一抓恰好在赵曳雪手背上的伤处,疼得她眉心一跳, 用力挣开了北湛的手,冷冷地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北湛俊美的脸上仿佛覆着一层寒霜,周身的气势都变得有些危险,仿佛下一刻就会当场爆发,一旁的玉茗吓得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赵曳雪倒像是完全没发觉似的,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又伸手拉了拉北湛的衣袖,好声好气道:“别生气了,是我的错。”
  这句话竟如同良药,玉茗眼睁睁地看着昭太子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唯有那双深烟灰色的眸中仍旧透出些狐疑,道:“你错在哪儿了?”
  赵曳雪连他为什么生气都懒得去猜,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再说了,她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只不过是顺着毛敷衍他而已。
  她眼睛一转,诚恳地道:“我错在不该惹你生气。”
  北湛面色果然稍霁,把那件大氅放在她怀中,道:“不可再有下次,你用过的衣物,岂能再卖给旁人?”
  赵曳雪点点头,一副受教的乖巧模样,眉眼微弯,她又想起什么,连忙举起自己的手,道:“我受伤了,你刚刚抓得我好痛。”
  语气十足委屈,北湛低头一看,只见她原本洁白如玉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上面鼓着好几个水泡,看起来十分可怜,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死紧,简直能夹死一只蚊子,神色凝重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曳雪答道:“昨日被茶水烫到了。”
  北湛的面上浮现几分懊恼,他抿起薄唇,道:“怎么没人来报我?”
  玉茗十分机灵,趁机道:“别说禀报了,奴婢甚至找不到人拿治烫伤的药,最后只取了冰雪敷一敷,今天涂的药还是主子亲自去药铺买的。”
  闻言,北湛皱着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四下扫视一圈,问道:“孤不是让人安排了下人来服侍吗?”
  说起这个,玉茗就撇嘴,道:“来是来了,可惜是个聋子,没一会就跑了。”
  北湛听她话里有话,问道:“怎么回事?”
  玉茗看了赵曳雪一眼,见她没阻止,才忿忿道:“昨天来了一个丫头,明明听得懂梁语,却假装听不懂,只有主子和她说大昭话,她才听得见,奴婢和主子说话,她还在旁边偷听呢,后来主子拆穿了她,她觉得没脸,就自己跑了,再没回来过。”
  说到这里,玉茗越想越来气,道:“倘若她不愿意来也行,奴婢一个人伺候主子倒还利索些,可她放着正经事情不做,却在旁边偷听咱们说话,未免也太过分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意来监视咱们的呢。”
  赵曳雪轻轻咳了一声:“玉茗。”
  玉茗立即闭了嘴,又偷眼去看北湛,果然见他面沉似水,竟比之前还要难看,不禁一阵心慌,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种话都敢说了。
  北湛倒是没怪罪她,皱着眉对赵曳雪道:“此事我知道了,我离府已有二载有余,府中换了许多人,总有一些浑水摸鱼的,待会我亲自去挑几个好用的下人过来。”
  他既这样说,赵曳雪自然不会反对,从善如流地点头:“多谢殿下。”
  她想了想,又道:“我如今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能否请殿下派人送些笔墨和书来,我看着解解闷。”
  北湛答应下来,问道:“还想要什么?”
  赵曳雪道:“还想要作画用的朱砂染料等物事。”
  北湛都记下来,看了看天色,索性在这里用了午膳,因下午要去处理公务,这才离开,他一走,赵曳雪就对玉茗道:“把门关了,记得落闩。”
  玉茗照做了,回来由衷地感叹道:“主子可真厉害,奴婢还以为昭太子殿下要大发雷霆呢,没想到这么快又消气了。”
  赵曳雪喝着热茶,轻轻地喟叹一声,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道:“他一贯这样,只要顺着毛摸,就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玉茗收拾东西,一边道:“还是主子有办法,奴婢刚刚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昭太子殿下那脸色看着甚是怕人,早知道就不该把这大氅给卖了,谁能想到最后又回到他手上了呢。”
  赵曳雪若有所思,最后道:“错了,早知道应该换一家当铺卖,那个姓陆的明显认出了咱们,这才买下这件大氅。”
  玉茗一呆:“啊?他怎么认得出的,难道他见过我们吗?”
  赵曳雪道:“不需要见过,他只要能听出你我说的梁语就行了。”
  玉茗还是没听懂,赵曳雪摇摇头,笑道:“罢了,你那小脑瓜不够用,别想这些了。”
  她说完,又拎起那大氅抖了抖,道:“暂且收起来吧,等过一阵子再换一家当铺卖。”
  “啊?”玉茗吃惊道:“还、还卖啊?刚刚您不是答应昭太子殿下说……”
  赵曳雪微微眯起眼,十分坦然地道:“我那是敷衍他的,如今我买了斗篷,还留着这个做什么?”
  玉茗担忧道:“那您不怕他又知道了吗?”
  “盛京这么大,当铺何其多?找一家小店铺死当了,若真是被发现,”赵曳雪叹气:“那只能怪我时运不济了。”
  玉茗语气弱弱:“不能留着吗?反正咱们还有银子呢,不急一时……”
  “不能,”赵曳雪想也没想,淡淡地道:“他既把这东西送了我,就该由我处置,不卖了,留着在眼前堵心么?”
  她微垂着眉眼,叫人看不清眼底藏着的情绪,玉茗张了张口,到底没敢问她为什么会觉得堵心。
  昨天在花园里,少女扑入北湛怀中的那一幕,如今回忆起来仍旧清晰,玉茗看了看那件大氅,顿时也觉得十分碍眼起来。
  确实是太堵心了。
  她把那大氅草草卷起来,忿忿道:“主子说得对,是该卖了。”
  一副气愤的模样,赵曳雪瞧着颇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真乖,收拾收拾,一会出门逛逛,等以后赚了银子,我们就买一座大宅子,就咱们两个住。”
  听了这话,玉茗双目一亮,登时高兴起来:“好!”
  ……
  太子府花厅。
  总管祈河步履匆匆地自前庭走过,他身材肥硕,走得急了就用力喘上一口气,脸色都红了,待到花厅门前,才理了理衣裳,踏进门里。
  身着公服的北湛正坐在厅内,手里拿着一卷文书,祈河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行礼:“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北湛将视线移向他,合上文书,沉声道:“祈河?”
  祈河心里猛然一跳,垂首道:“奴才在。”
  北湛盯着他,目光深沉,意味不明地道:“你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母妃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祈河十分温顺地道:“回殿下的话,实在是月妃娘娘心疼殿下,自易德晟走后,娘娘看太子府中无人主事,这才派了奴才来帮着打理。”
  北湛冷笑一声:“你这样的废物,在月池宫里混日子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来孤的府里祸害?”
  祈河吓得立即跪下去,叩首道:“奴才该死。”
  北湛目光紧盯着他,语气沉沉道:“那个叫燕儿的婢女,是你安排过去的?”
  祈河出了一身冷汗,惶恐道:“是……”
  北湛抓起手边的茶盏砸过去,霎时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祈河瑟瑟发抖,连声求饶,北湛十分平静地道:“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祈河颤颤否认道:“没、没有……”
  北湛起身,走上前去,低头看着他,忽然踩住他的一只手,破碎的瓷片霎时间刺入掌心肉里,祈河立即杀猪似的痛叫起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北湛微微倾身,一双深烟灰色的凤目不含半点情绪,冷冷地俯视着他,重复问道:“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祈河浑身直打颤,痛哭流涕地道:“那个女子虽是梁人,却精通大昭话,还是殿下亲自教的,她极有可能是殿下从前的旧识,看其模样气质,绝非寻常百姓,听说梁国的皇后是庄国公主,与殿下曾经有过一段情,但具体如何,还待细查。”
  竹筒倒豆子一般,他一股脑全倒出来了,痛哭狼嚎,北湛听罢,倒是放开了他的手,点点头,道:“不用查了,孤与她确实有过一段情。”
  他说完,又顿了顿,又更正道:“孤与她确实有一段情。”
 
 
第43章 山人自有妙计。
  下午的时候, 天气忽然放了晴,一反前两日的阴沉,日光亮堂堂的, 照得人眼花,到处都是一派明媚, 街市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哪怕不做买卖, 也都聚在一起晒太阳,说着闲话,小孩儿们打打闹闹, 一窝蜂哄笑着跑过街头巷角, 处处都热闹非凡。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十分舒适, 玉茗忍不住眯起眼, 好奇问道:“主子,咱们上哪里去?”
  赵曳雪四下打量,道:“随便逛逛。”
  盛京不愧是昭国的京师, 放眼望去, 尽是雄壮屋宇,路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熙熙攘攘, 各色店铺林立,茶坊酒肆, 肉铺鱼行,吃喝玩乐皆有,令人目不暇接,有那么一瞬间, 赵曳雪恍惚以为这是回到了六年前的燕京。
  一阵谈话声引得她回了神,前面一家商行前,有几名家丁模样的人正在装车,其中一个年长的吩咐道:“对了,四儿,出来时三公子吩咐了,要去宝箓斋问一问刘掌柜,他要的那副献寿图到了没有?若是还没有,就换别家看了,快去快回。”
  那个叫四儿的少年应了一声,拍拍衣裳上的灰尘,转身就走,赵曳雪的目光下意识扫过那辆马车,正巧看见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陆字。
  她拉了玉茗一把,道:“走了。”
  赵曳雪跟着那个四儿穿过两条长街,远远地看见他进了街角的铺子,遂带着玉茗也跟着进去,才进门就闻见了一阵墨香,还有书卷特有的陈旧气味,入目是一幅大字,上面写着:处事要代人作想,读书须切己用功。
  这原来是一家书斋。
  绕过那副大字,便入了书斋里,一阵谈话声传来,是那个四儿的少年:“刘掌柜,三公子要的那副献寿图,有是没有?”
  紧接着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陪着笑道:“陆三公子要的,怎么会没有?已托人寻到了,只是小哥也知道,最近天气实在不好,路上耽搁了,还要几日才能到盛京。”
  那四儿不大高兴地道:“这可是要紧事,哪儿还等得了几日呢?眼看忠义侯的大寿就要到了,献寿图却还没个着落,你若是拿不出来,我们公子也要另寻他法,总不能在你这里干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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