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何如此卑微——稽侯珊
时间:2021-11-12 00:30:09

  却见如风扑了过去,亲热的喊着:“皇叔!”
  李诚世这才知道原来这是太子殿下的胞弟云昭王。
  只见云昭王单手就将世子托了起来,在他脸上蹭了蹭,拿胡子扎他,弄得世子皱眉嫌弃,“皇叔,你今日又没剃须,我父王每天都会剃须,你也要保持仪表整洁!”
  这小鬼还会拿皇兄来与他作比较了,赛坦偷偷看一眼敖岚,见她视线似乎也望向他下巴处,他心如擂鼓,将如风放下,摸了摸青色的下巴,“皇叔这两日太忙,疏忽了。”
  他望向一旁的瘦弱男孩,问:“这是你的新伙伴?”
  “嗯,他叫李诚世,是忠诚于世子的意思,好听吧?”
  “好听。”
  “皇叔,李诚世身子很弱,让他跟我一起习武吧,你教我们。”
  “好。”
  一路上,如风不坐轿子,直接被云昭王抱到了雪云马上,叔侄两人共乘一匹马回太子府。
  强壮的年轻男人将世子好生护在怀中,两双手一起握着缰绳策马跑在前头。
  不多时,在街上遇到了太子的车辇,太子下来径直进了太子妃的轿中。
  到了太子府,太子先下来,不让侍从沾手,亲自将太子妃抱下来,小心翼翼地,搬拿珍贵瓷器一样。
  看样子是想直接将太子妃抱进去的,但太子妃挣扎了下似是不愿意,太子才将她轻轻放在地上,两人身影黏在一处进了府。
  这是李诚世从未见过、从未体会过的,怪不得世子看起来如此阳光自信。
  他身边所有人都这样疼爱着他。
  最令他新奇的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感情竟如此和睦。
  就算是他的生父蒋斯仁宠爱那个死去的姨娘,他也从未见过蒋斯仁这样将姨娘当作掌中宝一样对待。
  幸福家庭长大的人才会如此幸福啊。
  他暗暗下决心,以后他也要一生一世只对一个人好。
 
 
第20章 你若敢逃,不论你去哪里……
  晚上,呼雅泽有事回来晚了一些,敖岚早已沐浴完,正倚在榻上看书。
  她穿了一件粉蓝色绸衣,蓬松乌黑的长发散着,红唇微抿,专注于书中内容,细长脖颈向下折出一个脆弱的弧度,肌肤细腻玉泽,在灯影下发着淡光。
  看上去乖顺柔和,像只雪白娇憨的兔子。
  呼雅泽眼神痴迷,静静欣赏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去沐浴。
  他很快出来,敞着胸襟,露着精壮的胸膛,大步朝床榻走去。
  那急促的脚步声让敖岚想集中注意都难,她自书中抬首,目光触到呼雅泽胸口,贲张的胸肌间有道明显的沟壑,还有水光。
  他连擦都未擦干,可见有多心急。
  敖岚移开目光,身子一阵发寒。
  有些惧怕看到他的身体。
  平日里穿上外袍,他看上去貌似瘦削,脱衣后却有一副强壮的身躯。
  尤其是胸口和臂膀上硕大的肌肉,更显得她像棵纤弱的小草,不堪一折。
  他狠狠欺负她时,她捶打他,体会过他那因兴奋而坚如硬石的肌肉力道,对他而言,她的任何反抗说是蚍蜉撼大树不为过。
  她自小没得过父皇什么关注,从小一起玩的除了童年的霈儿,就是侍女和内监,遇见呼雅泽之前,她从未跟成年男子长处过。
  等她被呼雅泽得手,二人有了些床榻上的亲密事后,她才知成年男子身上会有这样的攻击性和侵略性。
  暴风雨一样席卷而来,令她战栗。
  彼时她还未到出嫁年龄,无人告诉她床榻之上男人会那样可怕,面对呼雅泽的强取,她回回手足无措,被他欺负得只会无助的哭,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直到现在,她的惧怕都未曾消过。
  “在看什么?”呼雅泽打断了她的神思,掀起被子钻进她被窝,将她一把搂到怀中,在她发间和脖颈间深嗅。
  敖岚侧首躲了躲他,不愿回头看他,“让我看完。”
  呼雅泽就伸着脖子凑过去看,是一本名叫《至尊娇颜》的书,里面还带着插图。
  敖岚恰好翻了一页,书页上出现了一女四男的画面。
  中间那女人戴九旒冕,一副女皇装扮,四周围着的四个男人风格各异,有威猛的,有柔弱的,有儒雅的,还有邪肆的。
  呼雅泽蹙眉,再扫一眼另一页上的文字,在写什么“女皇召幸武林盟主某某……”,他眉头皱得更紧,浑身不自在。
  什么人写出这样的邪书,祸害良家妇女。
  呼雅泽存心不让她看下去,就拉住了她的手。
  敖岚一心想看完这一章,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反应过来后,又气又羞,立刻抽回手,扔下书就打他。
  见她不再看那邪书,呼雅泽遂了愿,身上却又起了火,求着她,“好岚儿……”
  “你恶心!”
  “天天见,怎会恶心,乖……”
  呼雅泽带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
  ……
  敖岚怀疑他是故意把她新得的戏本弄脏的。
  她忙不迭地将戏本扔掉,又洗了好多遍手,见他倚在榻上,大敞着胸膛,还像是在回味,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敖岚拉着脸上榻,被他一把抱住打了个滚,他还好意思问:“哪里得的书?”
  敖岚没好声气,“是冯玉嬬给我推荐的戏本。最近好些人都在看,我正看到要紧处你就……”
  她气结,说不下去了。
  呼雅泽不怎么正经的笑着:“不就是那女皇要跟武林盟主睡觉么,还能有什么新奇,你若想知后续如何,我们重温一遍可好?”
  他含住她白软的耳垂吸吮,低声道:“保准你比女皇还快活。”
  敖岚真是被他缠得烦躁无比。
  她不知别的夫妻如何相处,自少女时期起她也看过不少戏本,里面一对对相爱男女婚后无不是同德同心、琴瑟和谐,过着你抚琴来我吹箫,我吟诗来你诵曲的日子。
  而她的夫妻生活,大概除了吵闹冷战就是做那档子事。
  她冷着脸,“你能不能别一开口就是那点事。”
  呼雅泽奇道:“哪对夫妻关上门还会正经作诗写字的?”
  敖岚可不信其他人都像他这样饥渴,硬邦邦回道:“以为谁都像你这样。”
  呼雅泽揉着她,有几分得意,笑道:“若他们娶到你这样的仙女,只会比我更厉害。”
  敖岚心中冷笑,平时在这种时候她不会多言,免得挑起事端让他无礼闹上几日,费心耗神,还不如沉默。
  今日她却存心给他找不自在,故作感慨,叹道:“我有时想,若我不是长成这样,或许会过得顺遂些。”
  果然,呼雅泽身上肌肉瞬间变硬。
  尽管憋火酸涩,但他还是强令自己冷静,仔细品了品敖岚的话。
  关心则乱。
  平日里敖岚一句话就能让他心神受扰,难以冷静,做出些后悔之事。
  此时他回转过来,敖岚恐怕是在探他。
  他有些气恼,又有些好笑,自己的小妻子竟然戏弄起他了。
  非要坐实他只迷恋她身子的歪论、见他出丑才行。
  他也故意逗她,两人假心遇假心。
  他便轻佻道:“确实如此。你若长得普通些,我断不会多看你一眼,顶多会把你给太傅,给他配个公主他也无话可说。”
  果然,提到太傅,敖岚即刻被气得生烟,正如太傅提起她。
  她语气难掩鄙夷,“那我还不如孤寡一生。”
  呼雅泽哑然失笑,夫妻俩私底下说说,他也没觉得是冒犯了太傅,刮了下她的鼻子,“憎恨这么多人,不累么?”
  敖岚冷笑,“原来你们还知道不讨人喜啊。”
  初时呼雅泽不愿认清现实,现在他已能厚着脸皮谈笑自若,搂着怀中美人儿,挨得不留一丝缝隙,似是苦笑,“我也就罢了,你对太傅、云昭王也何曾有过好脸色?”
  “谁让你愿意受着。还是你,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
  这话让呼雅泽有些难堪,较起真来,气恼道:“我若想过别人,就不会力排众议,一心想着将你接回来,我……”
  敖岚纤纤玉指压在他薄唇上,眸如秋水,“跟你开玩笑罢了。”
  呼雅泽细长的眸子含着压迫性,“岚儿,你真知我的心意?”
  敖岚心内暗道:你这样冷血的人还有心么。
  即使你有真心,我半分不稀罕。只是为了一双儿女能过得好,不得不借着你这份“真心”而已。
  她撅了嘴,有点生气似的,“早知你开不起玩笑我就不说了。作出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作什么。”
  呼雅泽张了张嘴,想将内心深处那句既肉麻,又卑微至极的话说出来,在喉咙处滚了好几滚,终究还是没敢开口。
  他有一层担忧在此:若他过早将自己心迹坦白出来,敖岚更肆无忌惮,届时,他可能既留不住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了。
  他握住敖岚的手放在他心口处,那里“咚咚”作响,说:“这里只有你。”
  敖岚一根纤白的手指掩唇,眼睛弯弯,笑道:“这种话,你天天说,可就没有价值了。”
  呼雅泽意动,迷恋的吻了吻她上下扇动的长睫,“女人不都爱听情话。”
  他不指望能一蹴而就,他们还有几十年时光,别人或许不知,但他深知,他是一片真心。
  过往犯过的错他已无法改变,只能期许在以后的日子,能慢慢感化她。
  见他火热的薄唇继续下移,敖岚推开他,转移他注意力,“明日你给我再买一本《至尊娇颜》来。”
  果然,呼雅泽顿住,重又想起这本令他如鲠在喉的邪书。
  “方才忘问,谁写的?”
  “孙沄。”
  呼雅泽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听敖岚解释了下,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女夫子。
  蒋斯仁宠妾一案中,煽动京城妇人情绪,叫嚷着要给李采灵重审的那人就是她。
  “不好好教书,专写些淫|/书教坏妇人,我叫人再去给你寻几本好书,你别看她写的。”
  “什么‘淫/书’?”敖岚不禁恼羞,觉得他真是孤陋寡闻,“你以为这是她胡乱编造么?北海上有个北瀚国,那里的女皇真的就是如此,有原型的。”
  北瀚国那点事呼雅泽自然有所耳闻,见敖岚这副急了的样子,他一寻思,这纯属孙沄抓住后院妇人生活空虚、见识短浅这一死穴,编个荒诞故事满足她们罢了。
  即使不喜敖岚看这种一女四男的戏本,他也总不能因这点事跟她闹,他便不再多说。
  夜里,他却做了个难以言说的梦。
  居然梦见敖岚成了北瀚国女皇,同时娶了鹿纯聪和李汶杉两个正夫,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而他,心急火燎,千里迢迢的海陆跋涉而来,向她求情,却被她拒之门外。
  他无计可施,焦急地在城门外大喊:“岚儿,你连孩子都不要了么?”
  她在城楼上云淡风轻,“那是你的种,自然该留在你身边。难道我要一辈子被孩子拴住,此生不再有自由?好好待他们,否则我永不原谅你。”
  言毕,她拥着两个心爱的男人离开。
  ……
  呼雅泽倏然醒来,心房处跳动得厉害,后背上出了一层汗。
  怀中温软的娇躯依旧在,正睡得香甜。
  他不知怎会做这样的梦。
  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眸色发暗,紧盯着怀中的女人,似要将她吞噬进去。
  手上加了几分力道,箍住她的细腰,让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他目光阴骘,低声自语,“你若敢逃,不论你去哪里,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你抓回来。”
  *
  中原的春日,天气变化快,早晚寒冷,白日炎热,稍不留意便要感上风寒。
  悦道病了好几日不见起色,咳得尤其厉害,甚至都扔下了酒楼生意,也不敢出门见风,整日在后院呆着喝药。
  敖岚听闻后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要带着太医院宋玉去月潇酒楼照顾悦道。
  呼雅泽自是不同意的,依他来看,让宋玉去看看到底病根在哪里,开个方子也就罢了。
  他都舍不得让敖岚伺候,现在让他放敖岚去伺候别人?
  他说:“我让宋玉带几个大夫过去,等宋玉诊断出来开了方子,让大夫照顾她,你今日去看看她立即回来。”
  敖岚显然不情愿,“悦道是我亲姐,是我仅有的几个亲人了,不见到她平安我放心不下。”
  听她这么说,呼雅泽眸中涌上阴霾。
  想起前几日的梦,他心中更没抓没靠。
  此时心中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孩子、母亲、姐妹、兄弟都是她的亲人,她对他们一片真心,而他,永远都是被排斥在外的那个人。
  他很想知道在她心中,他分量到底有多轻,还是在她心中,压根就没有他。
  他无数次的想到这件事,但却从不敢验证,跟不敢面对面的开口问。
  一旦问了,撕开了面具,就无法再缝补了。
  起码现在,大部分时候,她还是乖巧顺从的。
  要说以前他是不会看任何人脸色行事的,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是他自小作为储君说一不二的地位所致,也是他强势本性使然。
  但自从跟敖岚在一起,他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此时如果不让敖岚出宫,她一定会跟他冷战,冷战的结果还是他来求和,与其这样,还不如假作大度,让她出去一天照顾她的姐妹。
  最终他开口,“有宋玉去,她很快就会好,若你不放心今晚可留宿一晚,明日回来。”
  他松口已是难得,敖岚也见好就收,敛了僵硬的神色,说:“好。”
  呼雅泽却仍盯着她,弄得她以为他想趁她出去之前再做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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