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何如此卑微——稽侯珊
时间:2021-11-12 00:30:09

  “母妃,你的头发。”初雪提醒她。
  敖岚将头发粗粗的一拢。
  手腕处垂下一缕红线,挂着一方小巧的玉石印章,她摘下来放在手心,上面刻着“岚印”二字。
  落笔如云烟,气势行云流水,笔画断连辗转,又姿态横生的连成一个“岚”字。
  练过多少遍才能写出这样一个恰到好处的字。
  笔势结构,却有几分熟稔。
  一时间,敖岚有些迷茫。
  她到底怎么了。
  为何总是将感情寄托在陌生人身上?
  见敖岚将那方便宜的印章攥在手中,像是有无限心事,联想方才院中她喝过的茶,云昭王心中真是百般滋味。
  她应当享用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这些粗劣之物怎有资格能碰触到她。
  他进去时,那个形容猥琐的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看样子已很久了。
  皇兄派的暗卫安插在四周,他倒不担心敖岚会被欺负。
  只是想到敖岚被如此猥琐之人惦记,她居然并不反感这人,还对之流露出别样的温和,与对他莫名的厌弃形成鲜明对比。
  云昭王心中极不舒爽,压抑的怒气只想找个什么地方发泄一番。
  “停轿。”云昭王下了马车,初雪最爱热闹,也跟着皇叔去闹市了。
  不多时,他回来,一手拿着一对细瓷白杯,象牙般的质地,像一捧细腻的雪,另一手提着一大包什么茶。
  “在书坊里,你和初雪想要喝茶,用这个杯子,还有茶。”他放在敖岚身边。
  他自然知道敖岚若想带,宫中有许多上号的茶和杯子,可那股不甘横蹿着,令他想就势做点什么能令她接受的事情。
  敖岚怎解不出来他这是嫌弃文先生。
  嫌弃她的流苏粗糙,又嫌弃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民肮脏,到底谁才能入他法眼?
  怪不得二十二岁仍未成婚,除了太子和太傅,他大概看不上俗世中任何人。
  他这守身如玉、洁身自好,本质上是孤芳自赏、自视甚高。
  敖岚想将杯子掷到他脸上,将他那张肃杀的面容砸出红花来,然后掷地有声的质问他,凭什么瞧不起别人。
  但也只是想想了,毕竟她这张钝嘴上不来话。
  敖岚忍住怒火,轻轻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一眼。
  被她无视,云昭王早已习惯,可今日却总是拿书坊男人比较,不明白为何敖岚愿意与那猥琐男人做朋友,却连个和善的眼神都不愿给他。
  只是因为书坊男人写的一手好字、刻得一手好章?
  联想起来,敖岚的确不喜欢蛮力之人,她深居双福阁,平日消遣便是画画弹琴。
  以前她还痴迷吹箫,刚回宫身体复原之后,见她情绪总是抑郁不乐,尽管不情愿,皇兄最终还是从冷锋岛给她移植了大片铁竹,找了最好的工匠制了许多把竹箫,可她从未吹过。
  虽然云昭王不吱声,可他压抑的情绪使这不大的空间愈加逼仄,连初雪都有些害怕。
  孩子年纪虽小,可最会察言观色,自然也知是母妃冷漠不屑的态度激怒了皇叔,她拽了拽敖岚的袖翼,小声说:“母妃,皇叔买的杯子可好看了,我们明日就用罢。”
  敖岚见女儿剔透的眸中含了惧色,想到儿女还需在多处倚仗云昭王,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大人间的不虞总不能让孩子承担后果,收下便收下,用不用便不是他能左右的。
  她便压住怒意,朝初雪点了点头,露出个勉强的笑容,“好。”
  云昭王神色稍霁,初雪小小孩子,也松了口气。
 
 
第42章 敖岚愈表现出慈母之情,……
  初冬时节,落叶飘零,繁花落尽。
  仙泽湖上薄雾散去,雾又结了霜。
  小路边的衰草,顶了层柔厚的新霜,变得白素。
  经太阳一晒,地面冻结了一夜的冰霜,开始溶化,冒着热气。
  热气缓缓上升,大地一片光明。
  这天气也就早上冷寒些,太阳出来,站在日头下,若穿太多,还会有些热。
  来仙泽湖检阅水兵的太子,却戴上了毛领。
  他一出现,几个近臣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眼太子殿下。
  而太子呼雅泽迎着他们的目光,神色骄矜,微扬着下巴,有种令人无法描绘的得意。
  好像想装作若无其事,却又不时低眉望一眼那毛领,微不可察地一笑,再恢复冷肃的太子模样。
  如此反复。
  兵部侍郎海麦炟作为太子的发小,很快便明了是怎么回事了。
  他从未见太子戴过这些东西,今日忽然不合时宜的戴上了,还沾沾自喜,定是太子妃送的吧。
  送个这个,值得高兴成这样么?
  海麦炟深深替太子殿下担忧。
  当一个人心神完全被攫住,便是彻底沦陷,没得救了。
  殿下这样的英豪,还是没能过得了美人关。
  不知太傅出关后,会作何感想。
  不过海麦炟深谙太子心理,便一脸艳羡道:“殿下,看到您戴这个,属下也后知后觉感到冷,早知今日如此冷,属下也应当戴一个。”
  众臣子虽对海麦炟硬将适宜天气说成严寒感到不适,可都借着这个由头大胆地抬首打量太子殿下。
  呼雅泽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薄唇微勾,狭长的眉目浸了蜜般,透着几分柔情,“是太子妃置办的,非要我戴。”
  语气中尽是得意。
  众臣子一时寂静无声,谁人不知太子和太子妃那扑朔迷离的关系。
  再次不敢置信地回味一下太子殿下的神情和语气,确定殿下的确是炫耀的语气。
  这才开始恭维:“娘娘真是秀外慧中,殿下英明神武,天造地设一对。”
  “殿下与娘娘情意浓厚,羡煞旁人啊!”
  “殿下文武双全,攘外安内,真乃大丈夫典范!”
  ……
  呼雅泽没能掩住得意,忽地笑了,将这些恭维照单全收。
  还谦虚道:“我与太子妃少年时就有情谊,时至今日,仍感情深厚。不过与众卿几十年夫妻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众臣不免面上带笑,作出诚心羡慕之相,心内都越发觉得皇室之事真如迷雾般,让人难以窥探清楚。
  以太子殿下的地位,没必要刻意编排什么给他们看。
  可太子妃三番两次离京,又作何解释?难道是他们夫妻间惯有的相处模式……
  *
  此次世子如风也随太子去仙泽湖检阅水兵。
  一连两日,太子声称白日太累,晚上有应酬,就不回宫叨扰敖岚,父子二人都留在太子府过夜。
  现今太子和云昭王常带如风去一些重要场合,让他知晓作为国储的权力与责任。
  这个敖岚自然知道。
  可呼雅泽能忍住她就感觉奇怪了。
  现在不能做那事,他每晚都要埋在柔软处品吃个够,再摸着睡。
  连他自己都厚颜无耻地说不摸睡不着。
  何况,呼雅泽根本就不会照顾孩子,太子府中也没有专门的奶娘,放在平时,他巴不得把孩子扔给侍从奶娘和老师。
  敖岚担心如风是否出了什么事,而呼雅泽在刻意瞒着她,她便亲自去了太子府。
  到了傍晚,呼雅泽才回来,一旁侍从怀中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如风。
  见到敖岚在这里,他先是扬起嘴角,转瞬间又有些惊慌,忐忑不安起来,仔细盯着敖岚的神色。
  那天看到如风脸上的伤,他第一反应不是儿子受了多少痛,而是担心敖岚见了会否再拿出和离书,会否觉得他这个父亲没有一丝价值,想要再离开他。
  他本着能躲一天是一天的念头,想让如风的伤恢复一下,起码看上去不那么严重,再让敖岚见。
  这两天没了温香软玉在怀,即使孤枕难眠,也只得先委屈自己了。
  远远地就能看到,如风脸上好几道已结痂的伤口,敖岚心猛地一沉,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番,像是被什么挠的。
  她抬眸恨恨瞪向呼雅泽,气势骇人,“怎么回事?”
  呼雅泽言辞闪烁,“大坝上有野猴出没,如风非要过去招惹,就被伤到了……我已经责罚那些侍卫了。”
  敖岚自然不信。
  她虽不懂武功,可数次见过呼雅泽出手,速度之快,常人根本看不清,何况他擅长暗器,能远距离伤人,就不存在鞭长莫及之说。
  觑着敖岚莫辩的神色,呼雅泽小心翼翼地说:“已经换上药,宋玉说不出五日就掉痂。”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查看如风的伤势,至于起因,她慢慢再和他算。
  敖岚望着沉沉睡着的如风,心疼得眼泪直打转转,“这次只是被挠到,下次要是被咬去一块肉怎么办,谁能还回来?以后不要带如风去野外了。”
  她又气势汹汹地质问:“如风受了伤,你为何不让我知道?若我不来,你要瞒我多久?”
  想到孩子都受伤了两天,被扔在这太子府,每天孤零零的没有母亲的安抚,敖岚心疼难言。
  见敖岚动气,呼雅泽连忙放低姿态,软语哄着:“就是怕你担忧,才在这里缓缓的。如风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你放心。”
  他庆幸先把如风在太子府藏了两天,刚与野猴搏斗完的如风满脸是血,要是当时被敖岚看到,他这辈子别想再得到她原谅了。
  敖岚冷着脸,训道:“孩子的事不许瞒我,下不为例。”
  呼雅泽虚心受了,好声好气:“以后一定不再这样。”
  他的保证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敖岚听了连眉风都不动。
  “只是意外。”呼雅泽揽着她要离开,让如风好好休息,敖岚打开他的手,头也不抬,“我在这里陪如风睡。”
  呼雅泽登时不悦,“他都这样大了,你不能再与他同睡,去我房里。”
  “多大都是我的宝贝,我要搂着睡。”敖岚在床边坐下,给如风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那我们一起。”呼雅泽也坐下。
  他一边搂一个,让如风去里面睡。
  “我想和如风单独睡一起。”敖岚心中有些愧疚,自怀孕以来就没再单独陪过如风,可如风偏偏还那么懂事,从来不打扰她。
  呼雅泽自然不同意,他为了“避祸”已经忍着两天没见敖岚,今晚一定要搂着敖岚睡。
  最终还是一家三口睡在同一张榻上。
  如风在敖岚怀中,呼雅泽又将敖岚搂入怀中。
  深夜,如风睡熟了,长睫覆在粉红的脸蛋上,看上去很放松的样子。
  敖岚凝睇着他,轻轻握住他的小手。
  呼雅泽侧躺在敖岚身后,凝视着妻子。
  儿子睡得恬静,娇妻一腔温柔,盯着他们共有的骨肉。
  她小腹高高隆起,怀着他的新骨肉,被他牢牢摁在胸膛前。
  他抚着她的肚子,手又滑向其他地方,她也没甚么反应,像是习惯了。
  呼雅泽暗沉的眸中有丝异样的满足。
  她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第一次被他占有,又为他生孩子。
  都只是他的。
  他尤记得第一次时,象征初次的红色沾染了床褥,她疼得几乎昏厥过去,他却兴奋到了极致。
  不停摆弄她,本来激烈反抗的她软了下去,抽泣着求他,那不胜娇弱的模样令他像闻了血腥的豹子,昼夜不停地奔袭攻击,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
  敖岚拿开了他的手,也令他从绮思遐想中缓过神来。
  她坐起身来,给如风正了正脑袋,让他别歪着脖子睡。
  呼雅泽心中熨帖,敖岚愈表现出慈母之情,他就愈安稳。
  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牵绊愈深。
  若不是敖岚记挂孩子,上次出逃后恐怕早就远走高飞,他再也见不着她。
  屋内地龙燃得旺,敖岚只穿了件淡绿绸子寝衣,贴合在身上,曲线毕露。
  自有了身孕后,她丰腴了许多。
  以前只是前后有肉,其他地方纤细,现在全身都白皙丰腴。
  令他仿佛置身绵软芬芳的软棉花上,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恨不得驰/骋其中。
  有时想象着将她弄得乱颤的模样,烧得大半晚上睡不着。
  他无数次想象敖岚生产完以后边吃变弄的情景。
  那将是何等的畅爽。
  手伸到敖岚衣襟中,敖岚推了他一下,他低声道:“好岚儿,两日没尝了,让我吃上一口。”
  如风睡在一旁,敖岚料想他也不会放肆,横竖一会就好了,不让他满足,他便缠得她睡不了觉,便道:“你快些。”
  熟料,她又一次低估了男人的厚颜无耻。
  他压着她吃了一番,竟趁她不备……
  “你……不行!”
  “好岚儿,乖,我问过旁的太医,你月份都这样大了,无碍的。许多夫妻都是趁着此时享乐的。”
  如风在一旁,敖岚不敢激烈反抗,大概他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如此嚣张。
  已被他得逞,敖岚进退两难,只得护住了肚子,细喘着催他:“你快些。”
  他嘴中说着些不入耳的龌龊话:“这怎能快,让我们儿子先见识一下他老子的威猛才好。”
  不料如风翻了个身,吓得敖岚浑身紧绷,那厢呼雅泽久旷,也经不起刺激,一下子缴了械。
  浓郁的气息立刻盈满帷帐。
  ……
  呼雅泽跪着身子,拿着锦帕为敖岚擦拭了半日,又占了不知多少便宜,但敖岚仍感粘腻,气得踢他:“你到底擦干净了没有。”
  呼雅泽凑过来不怀好意道:“你怀着身孕,留着也无妨。”
  敖岚气得脸色黑沉,将沾着脏物的锦帕扔在他脸上,不再理他,下榻去浴房。
  呼雅泽在她身后暗笑,也连忙跟了上去。
  到底是伺候着她洗完,两人才重又回到榻上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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