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废战神冲喜后——沈青鲤
时间:2021-11-12 00:33:30

  揽月没说话,往旁边退了一步,李修元朝傅挽挽拜了一拜,提着药箱往正屋去了。
  惊云站在廊下,冷眼瞧着他。
  “夫人,你太轻信旁人了。”揽月忍不住道。
  “不是轻信,我爹爹说皇极府的人真的很厉害,或许他真能解公爷的毒。”还有一句话傅挽挽没有说,俗话说死马当活马医,其他大夫看了两年也没能解了定国公的毒,让这个李修元试试,即使看不出名堂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傅挽挽跟着进了正屋。
  东暖阁里李修元已经开始给定国公把脉了,寻灵和惊云分别站在两旁,紧紧盯着他。尤其寻灵,傅挽挽都看见她的手按在腰间佩剑上了。
  气氛太过紧张,她索性在贵妃榻上坐下,没有凑到近前。
  若李修元真个来解毒的,她凑过去不免碍手碍脚,若他心存歹意来害定国公的,她站那边也会碍寻灵和惊云的手脚。
  李修元把完脉,手突然朝定国公的脖子伸去。
  傅挽挽尚未出声,只见屋里剑光一闪,寻灵的剑即刻出鞘,朝李修元的手斩去。
  见识过寻灵和揽月的功夫,傅挽挽本以为这下定然要见血了,然而屋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血光,没有惨叫。
  傅挽挽定睛一看,那李修元竟用手指捏住了寻灵的剑锋。
  “姑娘稍安勿躁,公爷脸上的毒斑非常奇怪,我只是想褪去公爷的衣裳,看看他身上的毒斑。”李修元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
  他捏着寻灵的剑锋,见剑身送回剑鞘,然后若无其事地拉开定国公身上的衣裳,仔细查看定国公身上的那些纹路古怪的毒斑。
 
 
第11章 夜里熄了灯拉了帐子,长……
  寻灵武功极高,能徒手接住寻灵剑锋的人,岂不是深不可测?
  傅挽挽不禁对李修元侧目,原来他没说谎,他不是大夫,解毒只是顺带的而已。
  寻灵毕竟训练有素,初时震惊过后,顷刻之间缓和了面色,垂眸上前帮助李修元解了定国公的衣裳。
  一场刀光剑影的危机就这么不动声色地过去了。
  傅挽挽余光不经意瞥向惊云,说来也怪,方才寻灵已经拔剑动手了,他竟然杵在旁边毫无反应。
  不给寻灵帮忙不说,居然还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情。
  正盯着他,惊云忽而眸光一动,对上了傅挽挽的眸光,神情很是不善。
  她赶紧把注意力转回到李修元身上。
  此时李修元收起了先前的温和神色,眉眼看起来有些冷峻。
  他仔细查看着那些毒斑,并用手指按压揉捏着,观察毒斑的变化。
  寻灵紧紧皱眉:“用得着这样看吗?”
  李修元头也不抬,继续查看着。
  定国公身上的毒斑比脸上要多得多,而且五颜六色,既诡异、又可怕。
  见寻灵还要说话,傅挽挽心惊胆战地阻止道:“且看李大人怎么做,别打扰他。”爹爹常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都把李修元请进来了,当然不能对人家做的事指手画脚了。
  寻灵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东暖阁里站了这么多人,闷热得很,傅挽挽不忍直视定国公身上的毒斑,起身将贵妃榻后面的窗户打开,给屋里透气。
  外头吹进来的也是热风,但好歹不那么闷了。
  这边窗户看出去,绿植不如西暖阁多,傅挽挽想着,明日找花匠过来牵藤引蔓,把院墙弄得热闹些。
  李修元检查得非常仔细,连定国公的脚趾缝都没有错过,如此查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又从药箱里头取了银针,扎了几处穴位,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朝傅挽挽走过来。
  “李大人,怎么样?瞧出公爷是中什么毒了吗?”
  “瞧出一些眉目,不过还有些地方尚需查证。”
  “是不是说公爷中了不同的毒?”
  李修元点头,还没答话,寻灵便道:“这事御医早就说过了。”
  “夫人,请帮下官准备笔墨。”
  “现在要开方吗?”傅挽挽问。
  李修元摇头。
  惊云在西暖阁那边的东西都搬到东暖阁了,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
  李修元在书桌前落座,看了一下手中的檀香木管狼毫笔,赞道:“好笔。”
  傅挽挽面上只是笑笑,心里却对惊云不满起来。
  之前没有留意,现在想想,这桌上的文房四宝比爹爹书房里的东西还要考究,连宣纸都是澄心堂的,区区一个侍卫用这么好的笔墨,未免太铺张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解了定国公的毒,旁的事都放一放。
  李修元铺开宣纸,提笔蘸墨,竟然开始作画。
  傅挽挽看不出来他画的什么,只觉得古怪,忍不住询问:“李大人,这是画的什么?”
  李修元正要回答,一直沉默的惊云开口道:“毒斑。”
  “不错。”李修元停下笔,眸光在惊云身上停顿了片刻,重新作画。
  他的画技不错,落笔十分流畅。
  傅挽挽不禁感慨,此人当真是个全才,武功高医术好会画画,而且长得英俊脾气又好,放眼京城也没有哪一家的贵公子能有如此风姿。
  她看向李修元的眸光里不禁带着欣赏。
  “可是这毒斑跟公爷身上的不一样啊。”寻灵道。
  “公爷身上的毒斑是重叠在一起的,所以不太容易判断是什么毒导致的,所以我把能辨别出的毒斑去掉,把剩余那些无法辨别的画下来,回去再询问查证。”
  傅挽挽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寻灵道:“这两年上门的御医不少,公爷中的毒他们也辨得七七八八了,总不出马钱子、七星海棠、□□、红信石这几样。”
  傅挽挽正看着李修元画的毒斑出神,闻言大惊失色:“这些毒药不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吗?”
  缓了缓,傅挽挽又觉得奇怪:“如果公爷中了这么多种毒,那不是……为何公爷还能保住性命?”
  李修元道:“保住性命的原因有三,一是公爷自幼习武、身体强壮,还有深厚的内功,二是中毒之后身边的人处置得当,立即将毒药剥离,公爷胳膊上凹进去了一些,当时应该是剜肉了。”
  惊云和寻灵没什么反应,这些事是他们一直就知道的,傅挽挽数了数李修元说的原因,问:“那第三个原因是什么?”
  “国公中的并不是致命毒。”
  “什么?”傅挽挽大吃一惊。
  寻灵闻言,亦是冷笑:“都已经查出马钱子、□□了,还不是致命毒?”
  李修元面不改色,望向惊云:“致命药草炼制的,未必是致命毒物。”
  “既然不致命,何苦炼药,直接用□□不是更方便。”寻灵依旧不屑。
  “不错,”李修元颔首,“若是当初那支毒箭直接抹上□□,即使剜肉,也能轻松取了公爷的性命。”
  这样一说,傅挽挽也好奇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用特意炼毒药呢?”
  李修元道:“死并不是最难受的。人彘之刑可以活命,可被做成人彘的人比被斩首的人痛苦百倍。”
  “你是说,刺杀公爷的人并不是想用毒药杀死公爷,而是想让他受折磨?”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憎恨孟星飏,连死都无法让他解恨,非要用最歹毒的毒药。
  李修元没有否认,只是默然看向榻上的人。
  现在定国公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或许就是下毒的人想看到的情景。
  “到底是谁干的!”傅挽挽怒道。
  寻灵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她亦是愤怒,唯有惊云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眉峰略微比寻常要紧绷些。
  “不过,也多亏他的恶毒。”傅挽挽道,“如果不是他想折磨公爷,公爷必不能保住性命,等到李大人来解毒。”
  李修元微微挑眉,唇边的笑意浓了些。
  “夫人说得有理。”
  傅挽挽小心地看向李修元,又问:“李大人,你能帮公爷解毒的,对吧?”
  “下官没有十分的把握。”
  “没有十分,那也有九分是不是?”
  对着傅挽挽期期艾艾的眼神,李修元迟疑了一下,“至多五分。”
  “真的?”傅挽挽大喜过望,“多谢李大人,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
  “夫人稍安勿躁,下官要先回皇极府把其余毒斑查清楚。”
  “好。”
  李修元将书桌上的画稿一一收好,放进药箱,便向傅挽挽告辞。
  傅挽挽送他走出院子,又忍不住问:“李大人,查清毒物需要多长的时间?”
  “下官心中有些猜测,但需要回去翻书查证,若是下官猜得没错,三五日便有结果,若是猜错了,那时间就长了。”
  “如此。”傅挽挽认真地点头。
  李修元见状:“夫人似乎并不担心?”
  “不担心啊。”傅挽挽道说,“因为李大人看起来也并不担心。”
  李修元微微一笑,朝傅挽挽拱手:“下官告退。”
  送走李修元,傅挽挽转过身往院里走。
  一进小院,就对上寻灵和揽月两张不理解的表情。
  寻灵道:“夫人,就这么三言两语的你就信了他?”
  傅挽挽奇怪道:“信啊。你们都不相信吗?”
  揽月和寻灵摇头,傅挽挽看向廊下的坐着的惊云:“你也不信?”
  惊云不知在想什么,皱着眉没有说话。
  傅挽挽知道他不会答自己的话,于是道:“我爹爹跟我说,越是厉害的人,越喜欢说话留几分余地,他刚才说他有五分把握为公爷解毒,他一定有十足把握解毒。”
  “而且,”傅挽挽狡黠道,“他说他心中已有猜测,我猜,他其实已经知道公爷中的是什么毒,并且已经想好解毒的办法了。但他就是故意拖延几日,好叫我们不觉得他太厉害了。”
  “御医看了那么久都看不出什么毒,他来看一眼就知道了?这都是夫人瞎猜的罢。”寻灵道,“夫人是不是被那个李修元迷晕了头,他说什么夫人都相信。”
  平常她这样说,揽月都会反驳,帮傅挽挽说话,但这回她一说,揽月跟着点头。
  傅挽挽下意识看向惊云,果真眸光森然地盯着她。
  “什么迷晕,”她赶紧为自己分辩,“那……人家李大人是来给公爷解毒的,人都请进来了,我当然说点好话捧着,不然人家怎么肯尽心为公爷解毒。他武功再高,那也一定没有公爷高。”
  “是吗?”惊云冷冷道。
  “那当然了,谁不知道定国公武功天下第一,我只不过在客气一下,等夫君醒过来,一招就能把那什么李大人打趴下了。”
  揽月哈哈大笑起来:“夫人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有一点不对。”
  “哪点不对?”
  “夫人说越厉害的人,说话越喜欢有所保留。我们爷天下第一厉害,他说话从来不会保留,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
  傅挽挽只是见过孟星飏,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怅然过后,傅挽挽叹道:“等李大人为公爷解了毒,我就能知道公爷是什么样的人了。”
  “夫人,你真的很盼望爷醒过来吗?”
  “为什么不?”傅挽挽觉得揽月问得古怪,“我为什么不想公爷醒过来?我在你心里那么坏吗?”
  揽月支支吾吾,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旁寻灵道:“公爷容貌尽毁,就算解了毒但还是这幅模样,夫人真的不害怕吗?”
  她说了出来,揽月也顺势道:“等公爷醒了,那就跟现在不一样了。”
  傅挽挽没想过这个层面的问题。
  如果定国公醒过来,身子应该很虚弱的,不过她貌美如花,他指不定非要跟她洞房花烛。解了毒,那些可怕的毒斑应该就会消退了,只有那半张烧毁的脸恢复不了,面面相对,应该是有点可怕……
  不过,夜里熄了灯拉了帐子,长得多可怕都看不清楚,大不了她闭上眼睛。
  傅挽挽蹙眉,闷闷道:“要是他能行的话,我也不是不行。”
  负手站在廊下的惊云挑了一下眉。
 
 
第12章 身子遮了大半,只露出皓……
  “什么不是不行?”揽月满眼疑惑地看向傅挽挽,追问道。
  傅挽挽轻嗽了两声,板着脸道:“没你什么事,小毛孩。”
  寻灵却听清楚了她说的话,脸色一下冷了,转身就往东暖阁去了。
  傅挽挽见她这副反应,心里不乐意了。
  她转向揽月,质问道:“寻灵她是不是倾慕公爷?”
  “啊?”揽月冷不丁被这么一问,顿时张大了嘴,显得十分慌张,干巴巴地连连摆手,“夫人误会了,寻灵只是侍卫,绝不会对爷有这种想法。”
  “我没误会,”傅挽挽不是随口瞎说,她留意寻灵好久了,她早就想说了,“每回我去瞧夫君,她总瞪我。你看,刚刚我一说起夫君,她马上就生气,还自个儿跑去东暖阁。”
  “夫人,你真的误会了,寻灵她绝对绝对不敢对爷有那种心思,”揽月只觉得头大。
  寻灵喜欢的是躺在那里给爷当替身的听风,他们俩从小一块儿习武、一块儿给爷办事,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是这个内情没办法跟夫人解释。
  “那平常夫人去东暖阁的时候,我和惊云不是也会说夫人么!”
  傅挽挽一点都不相信揽月的说辞。
  在这种事上,她不曾含糊过,去年元夕灯会,她在街市上走了一圈,便知道哪家公子同哪些贵女眉来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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