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夫郎当反派(女尊)——莅小明
时间:2021-11-12 00:3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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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阳王君还不知道他激起了多大的水花,自他突然扔下那么一句话,温茹和傅寄舟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温茹是看不惯凤溪,连带着厌烦整个皇室。弋阳王君突然没头没尾地说,想要当她的正君,她半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只觉得皇室中人能不能消停一点,又想算计她什么?
  傅寄舟则是害怕,王君想要嫁,即便是温茹已有正君也得避让于他,更何况他还只是温茹的一个贵侍。
  而且不提身份,单看弋阳王君这人,金尊玉贵,相貌不凡,温茹一贯喜欢好看的,现在可能还没想法,往后相处久了,万一……
  傅寄舟眸色空凝,将自己整个人都窝进温茹怀里,小小地颤抖。
  温茹感觉到他的惶惶不安,紧紧把人抱在怀里,跟沈愉匆匆告别,径直回了府。
  “你别听弋阳王君瞎说,他不可能嫁入温府,我也不会同意的。”温茹拍着傅寄舟的脊背,轻声安慰。
  “真的?”傅寄舟揪住温茹衣襟的手指一片冰凉。
  转念又想到,在酒楼上,温茹和程王那般惊险地对峙,若不是弋阳王君出来解围,温茹还不知道被程王欺负成什么样子。
  他只会给温茹惹麻烦,而弋阳王君却可以保护温茹。
  傅寄舟眼眶绯红,即便是已经到了珩雪院,旁边偶有小厮经过,他也不愿意松开紧紧怀抱温茹的手,黑漆漆的瞳眸挣扎在同色的暗光里。
  许久,他闭上了眼眸,再睁开,像是认了命,在温茹耳边哑声说:“锦衣,弋阳王君若是愿意嫁,你便娶了吧,他……能帮你,也能保护你。”
  “你在说什么胡话?”温茹手上稍稍用力,拧了他腰上的软肉一把之后,将人扔在净室里,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温茹刚走,傅寄舟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唇角紧抿,背对着浴桶坐着,等小厮们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再次出去了,他才转身回来。
  隔着热腾腾的雾气,傅寄舟看起来像只可怜兮兮,没了家的小狗。
  等他磨磨蹭蹭从净室出来,便看见温茹已经在偏房净室洗漱好,坐在内室的书案边写些什么东西,她垂头的时候,披散的黑发随意地滑落在肩上,下颌却莫名带了些锋利,不像往常般温和,看着极不好靠近,极疏远。
  傅寄舟垂眸不敢多看。
  温茹听到动静,抬头看他,见他局促地站在净室门口,垂着头,可怜巴巴地不敢上前,心里愈加烦躁。
  “抬头,”温茹出声命令,“看我。”
  程王她都不怕,更别提一个只有尊位没有权力的弋阳王君,惹急了,她直接带着温家跑了,天高皇帝远,她就不信她跑不脱。
  但前提是,温年月能听她的,傅寄舟能愿意跟她吃点苦。
  温茹皱着眉头,心里叹了口气,她即便拥有超过这个时代上千年的认知能力,但在绝对的皇权压力之下,再小心也难免有狼狈的时候。
  这种狼狈的时候,被傅寄舟看到,她心里已经很难堪了,偏偏傅寄舟还“不懂事地”劝她臣服。
  臣服?呵,身为一个现代人,即便不将人人平等挂在嘴上,温茹也有身为现代人的骄傲,被皇室中人拿捏在手里,任人生杀予夺,为奴为婢,想都别想。
  傅寄舟脸色苍白地抬起头,唇瓣紧抿,睫羽轻颤,看向温茹的目光带了一股孱弱可怜的味道。
  “过来。”温茹将手上的毛笔掷落在书案上,站直身子继续生硬地开口命令。
  傅寄舟第一次见这么生气的温茹,眼眶发红,无措地朝她走过去。
  刚走到离温茹半尺远的地方,温茹便伸手将他拽了过去,按在书案上,低头狠狠咬在他唇瓣上,接着是发泄一般的深吻嗫咬。
 
 
第54章 不去书房睡好不好?……
  带着怒气的人容易没有分寸,傅寄舟能感觉到温茹嗫咬过的地方有些带着麻意的疼,但他无心去分辨唇瓣上有没有破皮,只一心一意地回应着温茹,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双手却仍脆弱又坚持地攀附在温茹的肩膀上。
  许久,温茹才松手,将人环抱着站直身子。傅寄舟气喘吁吁地唇瓣微张,热热软软地趴在她身上。
  温茹抬手轻抚他有些红肿的唇角,有些懊恼。
  从她准备对程王暗中下狠手却被程王身后两个护卫警告开始,到弋阳王君擅自索要她的正君之位结束,温茹心里的怒气就一直是叠加的,越来越沉重,重得她透不过气来,对傅寄舟生气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她情绪失控的事实。
  可欺负傅寄舟算什么本事,与其在这里无能狂怒,还不如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程王凤溪,因着近来的事,已经与温府、与她结了仇,觊觎傅寄舟的眼睛里更是满满当当的恶意,这让双方关系完全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往后肯定是要不死不休的。
  而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能让一个有封地的皇女万劫不复的唯一路径,那就只能是谋逆之罪了。好在,程王恰好就有谋反之心。她只需要利用这一点,暴露她的野心,破坏她的计划,那便能坐享其成。
  弋阳王君,与太女是同母同父的姐弟,自恃身份高贵,一贯不爱提嫁人的事,却突然想要进温府做嫡女正君,这其中的缘故恐怕更多的是为了太女。那么她们想要用婚约绑定什么?
  温茹虽然厌烦皇室,但心里也十分清楚,她不可能跟整个皇室为敌,在程王一事上,她还需要利用太女,若太女想要从温家获得什么,只要合理,她不是不可以答应,倒犯不着她们用什么联姻的手段。
  满脑子百转千回的筹算,温茹的脸上却是恹恹的神色,垂眸看到傅寄舟唇上红肿,隐隐带着血丝,却仍一脸依赖地看着她,她不由得往后退一步,愧疚地出声:“对不起……”
  说完,转身就大踏步地往屋外走去。
  傅寄舟见她离开,心下慌张,连忙迈步追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的腰:“锦衣,你去哪儿?锦衣,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话语急促,满是焦急。
  “没有,是我心情不好,你嘴角上点药,早点休息。”温茹脑子还有些纷乱,不好的情绪始终顶在心口,让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去书房睡。”
  书房?为什么要去书房睡?
  傅寄舟更着急了,脚步凌乱地从温茹身后绕到身前,将她紧紧抱住,发红的眼眶泄露着他的紧张不安:“不要书房,不要,我做错说错了,你罚我,不要躲着我。”
  “都是我的错,弋阳王君想嫁,妻主不想娶,我不该不顾妻主的想法,跟弋阳王君一样自以为是,逼迫妻主接受你不喜欢的人。”
  “往后我一定不胡思乱想了,妻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听妻主的。”
  他觉得所谓“让步”是为了温茹着想,但在温茹看来,他那样说话,更像是弋阳王君的帮凶吧。
  可他真不是这么想的,他怎么可能会勉强温茹。在他心里,温茹才是谁也比不上的天之骄女,是他珍之爱之,想要侍奉一生的妻主,她就应该高高在上地站着,谁也不可以欺负她,强迫她。
  傅寄舟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她,怕她生气,怕她真的去了书房,跟他分房睡,也怕她往后不理他。
  温茹看着傅寄舟红着眼眶,卑微又焦急地顺着她的心思说话,莫名觉得自己被他顺了毛。那些因为被程王姐弟压制而炸起的毛,在看到傅寄舟百般示弱之后,勉强伏低下去,心里的小人甚至忍不住抬了抬高傲的下巴尖,她是傅寄舟的妻主,掌控着傅寄舟所有的喜怒哀乐,她才不是什么弱小的棋子,更不是谁想碾死就碾死的蚂蚁。
  想到这里,温茹猛地一顿,她应该没有什么主仆、控制之类变态的爱好……吧。
  被别人压制当然应该多想想怎么反抗,怎么能转而压制比她更弱小的人,在他人的示弱和讨好中感觉到安慰和快意……
  这有点卑劣,不行,她还是得去睡书房,冷静一下。
  傅寄舟见拦不住她,转身跑开,潦草地将被子抱起,匆忙回转过来,鼓着脸颊道:“锦衣,你若非要去书房睡,那我也去。”
  分房是不可能分房的。
  温茹有些哭笑不得,转身轻一下重一下地推着傅寄舟抱着的锦被,无奈道:“就一晚也不行?”
  傅寄舟脚步踉跄着往后退,扁了扁嘴:“妻主只有我一个夫郎,我为什么不能每天都跟妻主睡一起?锦衣,你别生我气了,我跟你一样讨厌程王、弋阳王君,希望她们离咱们家越远越好,我只是……”
  未尽的话,温茹懂,无非就是怕她遭了程王的毒手,想利用弋阳王君的权势,保护她一些。
  “没有只是,皇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直,眼神利索点,头脑清醒点,还不至于那么胆战心惊地活着,更何况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泥人儿,惹到我,她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就她们那般的身份,城府深、顾虑多、心思重,瞻前顾后,最后谁更倒霉还说不定呢。”
  傅寄舟忙不迭点头,接着将锦被扔到一边,上前攥紧了温茹的衣袖,执着地看着她:“那不去书房睡好不好?”
  行吧,白说了,这个小混蛋关心她,相信她,但更在意她今晚、明晚、以后的每一晚,睡哪里。
  *
  那晚之后,原本准备休息两日的温茹又忙了起来。她原本的计划是只做防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程王吃瘪之后不敢再招惹温家。
  但在酒楼上,程王的态度实在让人火冒三丈,她能感觉到,这人一旦上位,对她,对傅寄舟,对温家都是一场灾难。她索性不等了,这一次她要主动出击,想办法掌握程王谋逆的证据,激她在女皇病重的时候出手,将她逼入最后的牢笼。
  温茹为此花了许多钱,找了许多能人,几乎是全城覆盖地去查程王的事,传回来的消息甚至事无巨细到了程王早上掉几根头发。
  这些信息往往繁杂细碎且浮于表面,因此,温茹不得不将这些信息全部摊开放在案上仔细从中找出不寻常的地方。
  她想找到,程王的金子银子置办了哪些产业,她的兵养在哪里。
  她相信,只要在这些敏感的地方打草惊蛇,便不怕程王不狗急跳墙,自揭其短。
  温茹开始忙碌的第三天,弋阳王君的拜帖递到了温府。
  当下温家东府主君之位空悬,身份最高的男主子就是贵侍之身的傅寄舟,因此堂堂王君的拜帖上也大剌剌写着傅寄舟的名字。
  多少有些诡异,让人分外怀疑弋阳王君的目的。
  但弋阳王君身份摆在那,怠慢不得,傅寄舟只能不情不愿将他接引到了温家后院。
  弋阳王君这次出行很是低调,一身烟红色滚金边的袍衫,半绾髻,束冠是一条镶了红宝石的发带,身后只跟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小厮。
  “温小姐不在?”快到珩雪院的时候,弋阳王君开口试探着问道。
  太女让他来跟温小姐说清楚,为他无理的蛮横要求道歉,但他抹不开面子,犹豫了好几天,最后决定走后院的路子,将拜帖递给了傅寄舟。
  傅寄舟想起前几日为了弋阳王君同温茹闹的别扭,眉心微蹙,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敷衍了一句:“不在,商铺的事很忙。”
  “唔。”弋阳王君含糊不清地点点头,看到珩雪院的匾额就在眼前,好奇地问道,“温小姐也住这个院子?”
  傅寄舟听了,心里一酸,弋阳王君对他妻主的惦记还真是不遮不掩,听得让他心里堵得慌。虽然温茹已经明确说了不喜欢弋阳王君,甚至非常排斥弋阳王君,但这么大个人站在那,有权有势,想进来温府就进来了,他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
  “嗯。殿下是在院中坐坐,还是去主厅?”
  “就在院中坐坐吧。”弋阳王君随意地扫了一眼主屋的方向,目光在主屋边疑是书房的门户上多留了一会儿,“看你一副老实软糯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个惯会逆来顺受的呢,没想到竟也有胆子打破规矩,与温小姐同吃同住。”
  傅寄舟脸色一白,若不是忌讳弋阳王君的身份,怕怠慢了他,他现在就想把人赶出去。
  弋阳王君没有察言观色的习惯,对傅寄舟的生气毫无察觉,他其实是想夸他来缓和气氛的,毕竟男子逆来顺受的憋屈样子,他最是看不惯了。
  据他所知,傅寄舟多是因为他母亲的事,不得不嫁给温茹为贵侍的,若就此认命,信什么有情饮水饱的鬼话,乖乖当个比暖床小厮好不到哪里去的侍君,他才瞧不起他呢。
  还不错,还知道无视规矩,领着贵侍的身份,霸占着正君的待遇。
  “温小姐在院子里练剑?”弋阳王君看向院中石桌上的一柄剑,低头仔细瞧了瞧,“没开刃啊。”
  “不是,是我耍着玩的,这就拿开。”傅寄舟侧转身将花庭递过来的热茶与点心,小心地放在石桌上,顺势将剑拿走,递到花庭手里,示意他拿回屋里去。
  “慢着,你还会剑术呀?”弋阳王君眼睛一亮,“来,我们比试一下。”
  说完,便按了按自己腰上的一颗宝石,无端从腰上冒出一柄银光流转的软剑来。
  花庭、谷昉脸色大变,花庭直接搂住傅寄舟的肩膀,转身将人挡住。
  谷昉向前一步,深躬行礼:“殿下,我家表少爷才练了没两日,哪里能跟您比试?殿下还是放过我家表少爷吧。”
  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弋阳王君一愣。好吧,是他激动了。
  世家贵胄里的郎君们为了宽衣博带,身姿窈窕,惯不会选择练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却仍然是个只练了几天剑术的娇娇郎君。
  “唉,行吧。”弋阳王君将软剑往石桌上一放,无聊地撑着自己的下巴,“那温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花庭本就难看脸色更黑沉了。弋阳王君突然拜访,他就觉得处处不对劲,没想到真是冲着他家小姐来的。
  他可不想温茹娶个金尊玉贵的佛回来供着,到时候,温茹憋屈,他看着也难受。
  傅寄舟嘴角耷拉着,抿着唇不说话。
  满院子的人站着,就弋阳王君一个人坐着。
  “你们一个个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上门来闹事的,”弋阳王君被看得有些尴尬,伸手将傅寄舟拉过来,轻声在他耳边解释,“那日就是帮你们解围,我找温小姐另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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