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锦衣卫大人——榶酥
时间:2021-11-18 00:39:25

  “我要见如菀。”陈小娘沉下脸道。
  素吟辛辞对视了一眼,朝旁边挪了一步。
  陈小娘领着人径直去了院内,一路上不见丫鬟小厮,连府兵也未瞧见。
  陈小娘与陈大娘子交换了个眼神,各自勾了勾唇。
  如此谨慎反常,看来,事成了。
  陈大姑娘缀在后头,双手紧紧攥着,神色略有些慌张。
  寝房外,白蔹木槿一左一右守着,面色很是难看,见到陈小娘等人并无任何惊讶,反倒是像等候多时。
  陈小娘见此,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两位姑娘起的倒是早。”
  “没有陈小娘早。”白蔹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天还未亮呢,陈小娘便带着客人上门,未免有失规矩。”
  陈小娘沉着脸,端着长辈的身份道,“若论规矩,我倒要先与大姑娘请教请教。”
  说罢,便欲往寝房里闯。
  白蔹木槿同时往中间一站,拦住房门,“陈小娘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们不清楚吗?”陈小娘冷声道,“让开!”
  白蔹冷笑了声,“来人!”
  几个府兵小跑着过来,“白蔹姑娘。”
  “守着门,除了降香院的人,擅闯者不必客气。”
  “是!”
  府兵齐声应下,刀阔斧的拦在门口。
  陈家虽祖上出过秀才,但说到底也只是小门小户,府上最多有几个家丁,连护卫都没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陈大娘子当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陈大姑娘更是脸色发白,眼神不断闪烁。
  陈小娘眼神微暗,“这么严防死守,可是里头有见不得人的。”
  “陈小娘慎言!”木槿沉声道。
  “既然不是,有何进不得?”陈小娘看向房门,淡淡道。
  白蔹盯着陈小娘片刻,忽而一笑,“陈小娘想进去可以,但这一大早的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总得拿出个理由来吧,我们嫡姑娘的房间,可不是陈小娘想闯便能闯的。”
  小娘二字咬的特别重。
  陈小娘脸上的笑容顷刻便散去。
  妾室的身份就是横在她心间的一根刺,拔不掉,咽不下!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区区一个丫鬟,竟也敢踩在她的头上耀武扬威!
  用嫡姑娘的身份来压她?呵,过了今日,她倒要看看这降香院还能不能抬得起头!
  半晌后,陈小娘垂首叹了口气,神色为难的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我如此着急也是为了如菀好。”
  白蔹接过书信,越看脸色越沉。
  这是一封邀约信,邀约陈二郎昨夜至降香院赴约,笔迹是大姑娘的。
  字里行间皆是情意!
  不知道的瞧了,定会以为二人两情相悦。
  可谁都知道,大姑娘怎会看得上陈二郎,这手段还真是蠢到了极致!
  但若昨夜的事成了,这封书信便是最好的解释,不论旁人信不信,她们都可以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且没有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是给姑娘留了颜面,姑娘若还想要名声就得吃了这个哑巴亏,乖乖嫁进陈府,而她陈小娘,名利双收。
  好狠的算计呐,只可惜她注定不能如愿。
  白蔹将书信递给木槿,平静的瞧了眼陈大娘子,直白道,“这封信不是姑娘写的,陈小娘该不会以为大姑娘能瞧得上陈二郎吧?”
  陈大娘子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但碍于还未成事忍着并未发作。
  “我自然不信,可是陈二郎昨夜就不见了人,又在他的房里发现了这封书信,我虽不信,但总得来瞧瞧。”陈小娘一副愁色道,“若是降香院没人,也好还如菀一个清白。”
  说罢,又叹了口气,低声道,“此事我还未与老爷说,想着先过来瞧瞧,若是一场误会,于如菀名声不利,所以还请二位姑娘开了房门,以证如菀清白。”
  “若二位姑娘执意拦着,此事便是说不清了。”
  陈小娘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像是全然为了大姑娘着想一般。
  可叫白蔹木槿听来,却十分可笑。
  对峙半晌,只见木槿将书信折起,收进袖子里,淡淡的盯着陈小娘道,“陈小娘说的在理,但是姑娘眼下还未醒,就算要见,也得等姑娘醒了再说。”
  陈小娘还欲说什么,却又听白蔹道,“现在见同晚些时候见并没有什么区别,左右几位都在这儿守着,若姑娘屋里有旁的人,想来也逃不过几位的眼睛。”
  陈小娘眼神微闪,有意无意看了眼后墙的方向。
  “若是陈小娘不放心,便让人去各个窗户边守着就是。”白蔹看出了陈小娘的意图,淡淡加了句。
  陈小娘朝身边张妈妈使了个眼色,张妈妈便领了几个婆子分别守在几个窗户边上。
  白蔹掩下眼底的嘲讽,目不斜视道,“诸位来的实在早了些,院里的丫鬟还未上值,厨房也没人,不能给诸位上茶了,姑娘没有指示,奴婢也不好请诸位去偏房坐,就烦请诸位在此处等着吧。”
  陈小娘眼神暗了暗,扯了一抹笑容道,“我倒是无妨,只是陈大娘子毕竟是客人...”
  “未经主人允许擅闯宅院,算哪门子客人?”木槿冷着脸打断陈小娘。
  陈小娘笑容一僵,陈大娘子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可眼下还没抓到真凭实据,她们又不能发作,只得咬碎牙忍着。
  等着便等着,待天亮人可就更多了。
  待众目睽睽下,二郎从这间屋子出来,看她们还有什么资格神气!
  如此想着,陈小娘陈大娘子都没再吭声。
  然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等,竟足足等了几个时辰!
  太阳缓缓升起,正好照着房门的方向,晨曦还好些,可日头逐渐上升,虽是冬日但这般顶着晒也叫人吃不消。
  白蔹木槿立在房门口,有屋檐遮挡,自然是晒不到,可屋檐外的人就遭了秧。
  陈大姑娘拿着帕子挡着脸,却根本无济于事,额头上冒着一层层的薄汗。
  陈小娘陈大娘子也不住的拿帕子扇风,心中怒不可勰。
  今儿如此折腾她们,来日定要加倍还在她苏月见身上!
  正在陈小娘受不住要发作时,房里终于传来了动静。
  木槿听得动静,忙问道,“姑娘可是醒了?”
  “嗯。”片刻后,屋里才传来苏月见的声音。
  木槿瞥了眼陈小娘等人脸上的喜色,偏头隐去唇边的讥笑,朝屋里请示道,“姑娘,陈小娘携陈大娘子陈大姑娘求见姑娘。”
  顿了顿又加了句,“天还未亮便来了,要进来面见姑娘。”
  好半晌,才听苏月见懒懒的应了句,“进来吧。”
  陈小娘陈大娘子对视一眼,忙提了裙摆绕过白蔹木槿推开了门。
  然她们所有的欢喜在看清里头的场景后尽数消散。
  宽大的寝房里,摆着各种上好的物件儿,名贵的红木衣柜,梳妆台,还有各种她们从未见过的玉器,淡青色的纱帐垂落在木床边上,里头隐约可见姑娘曼妙的身躯。
  任几人将那床铺盯穿了,都没瞧见除了苏月见外第二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二郎明明告诉他们事成了的,可是他人呢!
  “小娘是在找什么吗?”
  苏月见打开青纱帐子,疑惑的看向几人,语气清冷至极。
 
 
第14章 拖出去埋了
  青纱帐上搭着细白的手腕,十指纤细,娇嫩白皙,透过青纱帐隐约可见姑娘初醒时朦胧的神色,从掀开的缝隙处望去,里头的情景一目了然。
  整齐干净的红木床上,唯姑娘一人。
  陈小娘与陈大娘子愣在原地,半晌没动静。
  这与她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致。
  趁着她们愣神的功夫,白蔹木槿已越过二人将书信递给苏月见,三言两语解释了前因后果。
  寝房里的气氛顿时紧绷了起来。
  饶是隔着一层纱帐,也能感受到苏月见周身的怒气。
  陈小娘这才醒神,唇边扯起一抹的僵硬的笑,“是一场误会便好,可将我吓坏...”
  不等她说完,便见苏月见将书信团起,毫不客气的扔在她脸上,“好大的胆子!”
  过去这些年,苏月见虽不亲近陈小娘,但也从未对她说过什么重话,人前人后亦颇为礼待,给足了陈小娘的脸面,像今日这般直接动手的,从不曾有。
  陈小娘捂着脸,瞪大眼盯着苏月见,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怎敢如此对她!
  白蔹木槿将陈小娘的神色收入眼底,皆冷冷一笑。
  姑娘念在幼年的情分上从不为难香兰院,虽明知陈小娘与二姑娘的秉性,却一再忍让,如今倒是叫这些人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不过是一个妾,姑娘就是打了骂了又如何!
  放眼整个霖安城,恐怕没有哪个府里的妾室过的比她陈小娘威风如意,可她不仅不知足,竟还对姑娘恶毒至此!
  放在其他府上,一个小娘敢对嫡姑娘做出这种事,当场就得打杀了!
  苏月见扫了眼陈小娘身后的陈大娘子与陈大姑娘,冷声道,“白蔹,给我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敢模仿我的字迹!”
  陈小娘闻言心中一紧,若是事成了就算查出个什么都无妨,可眼下这事明显出了岔子,断不能让人查到她的头上。
  她当下也就顾不得什么屈辱愤怒了,忙压住心间的怒气,上前一步躬身垂首温声道,“如菀..
  “陈小娘。”苏月见冷冷的打断她,“我为知州府的嫡姑娘,是府里的主子,按照规矩,陈小娘应当唤我一声大姑娘。”
  陈小娘一怔,抬头直直盯着苏月见。
  这么些年,她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什么身份有别,今儿这般,恐怕是真的要与她翻脸了。
  翻脸她并不担忧,她担忧的,是她是否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陈小娘压下心头的恐慌,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我知道如...大姑娘是恼了我,可我也是为了大姑娘好,否则便不会趁着天还未亮就悄然过来,大姑娘也看到了,这封书信的字迹与大姑娘如出一辙,正是因此我才格外担忧,生怕大姑娘真的出了什么岔子。”
  说罢,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苏月见,忧心忡忡道,“眼下既是一场误会,便皆大欢喜了,大姑娘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若是...若是就这般贸然去查,露了些什么风声出去,于大姑娘无益啊。”
  苏月见被陈小娘的这副作态气笑了。
  这是在告诉她,也是在威胁她将此事大事化小,最好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闹大了对谁也不好,
  也是,坊间的传闻往往不会管什么真相,且她苏月见树大招风,风光了十几年,见不得她好的人多的是,但凡有传出半点不利于她的消息,就会被有心人刻意放大。
  她这颗霖安明珠蒙了尘,岂不正如了别人的意。
  虽然她并不是特别在意,但要因此毁了名声,她觉得膈应,且也不值得。
  半晌后,苏月见莞尔一笑,意味深长道,“陈小娘说的在理。”
  “若是因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毁了我的名声,的确不值当。”
  陈小娘笑容一僵,心头恨极了。
  这是在骂她上不得台面!
  可现在她只能卑躬屈膝稳住她,将此事平息了。
  否则闹到老爷面前,她这个知州府的小娘也就做到头了。
  陈大娘子眼看事情就要揭过,心里头很是不甘,且二郎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外头那些凶神恶煞的府兵,陈大娘子心里一颤,会不会是苏大姑娘昨夜发现了她们的计谋,一怒之下将二郎暗地里给害了。
  想到此,陈大娘子捏了捏帕子,鼓起勇气质问道,“可二郎至今都未见人,总不能无缘无故的不见了。”
  陈小娘猛地回头瞪了眼陈大娘子。
  眼下将事情平息了才最重要,还提那没用的东西做什么,将人惹怒了查下来,她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苏月见不怒反笑,“陈家的人不见了,陈大娘子不去找,一大早的跑来问我做什么?”
  “莫不是陈大娘子当真觉得那书信是我写的,若是这样,我必要彻查到底,以证清白了。”
  “不!”陈小娘忙赔着笑,低声下气道,“自然不会是大姑娘写的,定是有人陷害大姑娘。”
  “哦?”苏月见轻笑道,“那小娘以为,会是谁与我有这般大仇,竟用如此恶毒的手段陷害我?”
  “这...”陈小娘扯了扯唇角,“我也不大清楚,不如大姑娘将此事交给我去查,我定给大姑娘一个交代。”
  话刚落,便听外头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就不劳烦陈小娘了。”
  众人回头,隐约看见了屏风后的侧影。
  正是菘蓝。
  “姑娘,陈二郎找到了。”
  苏月见闻言瞥了眼一旁的白蔹,白蔹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二郎找到了?”陈大娘子急切朝外走了两步问道,“他在何处。”
  菘蓝冷哼了声,似是极为不屑,“下人的房里。”
  陈大娘子一怔,“下人房里?”
  “陈大娘子自个儿去瞧吧,别在这儿脏了我们姑娘的耳朵。”菘蓝冷声撂下一句,便折身出了门。
  陈大娘子一听这话,便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追了出去,陈大姑娘也急急跟上。
  陈小娘瞥了眼苏月见,屈膝道,“我去瞧瞧,别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苏月见自然没有拦着。
  走出寝房,陈小娘驻足回头看了眼,眼神极其复杂。
  她不信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小娘咬咬牙,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不论昨夜发生了什么,没有证据她都不能轻举妄动,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从此事中抽身,撇的干干净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