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锦衣卫大人——榶酥
时间:2021-11-18 00:39:25

  只因南溪那场凶险横行的瘟疫。
  众人无不知瘟疫的可怕之处,刚发现时人心惶惶,临近几城皆如临大敌。
  眼瞧着瘟疫即将大规模的爆发,死者已过百时,医神带着两位弟子如神祗般降临南溪,为南溪挡去这一场大患。
  以免有瘟疫不慎自南溪散发,医神与两位弟子各自从南溪出发,分三路沿行义诊,同时解了不少疑难杂症,受边境几城万千百姓尊崇。
  医神缪止,一共只收了两名弟子。。
  小医仙菀姑娘为缪止的关门弟子,上头还有一位师姐,乃大名鼎鼎的医仙杜若姑娘,菀姑娘名声四起后,为区别两位姑娘,便以小医仙称呼菀姑娘。
  据传闻,杜若姑娘风姿绰约,白衣飘渺,清冷寡言,而菀姑娘乃妙龄少女,仙姿玉骨,矜傲无双。
  是以,余廉并无一丝被忽视的窘迫。
  哪个少年成名的天才,没有几分傲性。
  只要里头真是菀姑娘,便是叫他跪下相求也不在话下。
  “你如何知我在此?”
  大约小半刻后,里头才传来少女清灵的声音。
  余廉闻言心中大定,看来那富商老爷果真没有欺他,遂将身子弯的更低了,如实道,“回菀姑娘,在下连夜从平城去往霖安看望家中侄子,恰遇一位回南溪的富家老爷,无意听闻菀姑娘晨间从霖安出城,欲回蝉衣谷,在下向那位富商老爷打听后得知,菀姑娘在此处歇脚,遂急急赶来。”
  说罢,余廉又拱手拜下,“余某求菀姑娘救救在下的侄子。”
  又等了半晌,马车里才传来动静。
  余廉抬头望去,只见马车帘被掀起一角,隐约可见青色衣裙,还有姑娘挂在腰间的一枚檀木方牌,上头刻着蝉衣谷三字。
  若说余廉刚才还有一丝疑虑,此时已是万分确定面前的人就是菀姑娘。
  蝉衣谷的檀木方牌世间仅三枚,而他有幸见过一回,与眼前的一模一样。
  “什么病,人在何处。”
  余廉闻言一喜,忙道,“回菀姑娘,人在霖安,这病...”
  “着实有些古怪,还请菀姑娘亲去瞧瞧。”
  “这病无人能治?”
  余廉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片刻的犹豫被苏月见看在眼里,车帘被放下,姑娘的清冷的声音再次传出,“既然有人可治,何须我去?”
  “走吧,回谷。”
  南烛神色复杂的望了眼马车内,片刻后才应了声是。
  还不等他跨上马车,便见余廉急急道,“不瞒菀姑娘,此病确实有人可治,只是...”
  “驾!”
  “只是那人的条件太过苛刻。”眼见马车就要驶走,余廉也就顾不得其他了,喊道,“只要菀姑娘肯救侄子,余某代表余朱两家应堇姑娘三件事。”
  “等等。”马车又缓缓停下,车旁的帘子掀开,苏月见看向余廉,淡声道,“那人提了什么条件。”
  余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犹豫几次后才道,“他要黄金十万。”
  还有利润最大的商铺十间,但这话他没如实说。
  苏月见与南烛皆怔住了。
  黄金十万!
  这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骇人。
  且这般紧要关头,未免他们坐地起价,余廉定会有所隐瞒。
  而隐瞒下来的,恐怕比黄金十万更重要。
  苏月见脸色沉了下来,那人要这么多钱财是为了什么。
  她隐隐觉得,事情比她想象中牵扯更大。
  “带路。”
  余廉又惊又喜,连声道,“谢菀姑娘。”
  黄金十万虽有些棘手,可却比不上那十间生财的铺子。
  且蝉衣谷救人断然不会如此狮子大开口,菀姑娘要的绝不会比那人多。
  再者,蝉衣谷声名在外,更值得信任。
 
 
第24章 余廉派人先一步到了……
  余廉派人先一步到了朱家禀报,是以当苏月见的马车停在朱家大门时,朱家家主与夫人已亲自候在门口,神色慌乱焦急。
  看到苏月见的马车后,二人忙迎了上来,朝着马车拱手一拜,“朱某携夫人见过小医仙菀姑娘。”
  南烛面色平静的跳下马车,避开他们的礼。
  他沉思一路得出两种结论,一是姑娘假扮那位菀姑娘,二是姑娘当真就是那位小医仙,两种答案他更偏向于后者。
  虽然觉得有些震惊。
  车帘缓缓掀开,走出一位青衣女子,薄纱遮面,气质矜贵,腰间的方木牌随着她的动作微晃,众人见之无不神色恭敬。
  “有劳菀姑娘走这一遭,先随朱某进府吃些茶。”
  朱家主语气温润,却难掩面上的疲倦焦急。
  “不必。”苏月见搭着南烛的手下了马车,淡声道,“带路吧。”
  “是,菀姑娘请。”朱家主忙弯腰做个请的姿势。。
  他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虽蝉衣谷名气极盛,可城儿这病太过古怪,他也拿不准小医仙到底能不能治。
  眼瞧着那位高人就要来了,若小医仙没法子,他们就只能允了那位高人的要求。
  倒不是他舍不得钱财,只是那十间利润最大的铺子皆在闹市,做的不止是生财的营生,还是各路消息的来源,那可是他们的根基啊。
  苏月见自是瞧出了朱家主心中所想,但她并未吭声,一言不发随他们朝院内走去。
  最后停在了还算熟悉的一间屋子外,当然,朱家人自是不知她早已来过。
  “菀姑娘,犬子就在里头,请。”
  “嗯。”苏月见淡淡应了声,便随着朱家主与夫人进了屋内。
  只一日不见,床上的人面色又憔悴了许多。
  眼角的乌青更甚,眼底布满了血丝。
  朱夫人心疼的直抹泪,轻泣哽咽,“我的儿啊。”
  苏月见在朱家人期待的目光中,取出帕子搭上大公子的脉搏。
  虽早已知晓病从何起,该如何治,但眼下总还得做做样子才是。
  须臾,苏月见收回了手。
  “堇菀姑娘,犬子如何?”朱家主急忙问道。
  朱家其他人也都紧张的盯着苏月见,连呼吸都放轻了。
  苏月见沉默片刻才道,“确实棘手。”
  “那...”朱家主焦急的上前一步。
  “能治。”
  苏月见对上朱家主的欲言又止,略有安抚之意。
  果然,听见这话,朱家主眼里顿时添了不少神采,朱家人脸上的愁色也在顷刻间淡去。
  朱夫人更是喜极而泣,不断的朝苏月见道谢。
  “夫人无需多礼。”苏月见起身扶起朱夫人,看向南烛,“把箱子拿过来。”
  南烛依言将箱子递给苏月见。
  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月见身上。
  苏月见从箱子里取出早已调制好的蓝杏草,刚要伸手去解大公子的衣襟,却似是想到了什么蓦地顿住,偏头看向南烛。
  南烛沉默着上前将大公子的衣襟拉开,露出一大片白净的胸膛。
  而心口处那极其醒目的红点叫朱夫人一怔,她疑惑的看向朱家主,“我记得城儿这里没有这颗红痣啊。”
  朱家主也很是不解,不待细想,便瞧苏月见取出一把匕首,放在烛火上消毒后,朝那处红点划去。
  她的动作极快,朱夫人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吓得双腿发软倒在了朱家主的怀里。
  朱家其他人也大惊失色。
  不怪他们惊吓住,那可是心口啊,一个不慎就得要了命。
  然很快,他们便被眼前一幕惊住。
  只见他们以为的红痣正轻轻蠕动,逐渐从那伤口处爬出,竟是一只拇指大小的虫子。
  它缓缓朝苏月见打开的青瓷瓶爬去,众人皆倒抽了一口气。
  苏月见凝神盯着浑身血红的虫子,直到它爬进装有特制的蓝杏草的青瓷瓶中,才飞快盖上盖子,将蛊毒虫闷在瓶中。
  而后她便熟练的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好了。”
  很快,苏月见便起身道。
  朱家人忙看向床上的人,只见那双睁了好几日的双眼已然闭上。
  “多日未眠,应该会睡上些时日。”苏月见解释道。
  朱家人还未从刚刚骇人的场面中抽离,各个面上都是惊愕之色,朱家主最先反应过来,颤声道,“敢问菀姑娘,犬子这是?”
  苏月见接过南烛递来的帕子,边擦手边道,“贵公子中了蛊毒。”
  朱家人大惊,“蛊毒?”
  这东西他们听是听过,但却从未接触过,且那不是塞外的玩意儿么,怎么会...
  “它盘踞心口,吸心头血为食,身体散发出来的毒会逐渐叫人五感丧失,成为活死人。”苏月见道,“若十五天内未将它取出,它便会吸干人身体内的血液,破体而出。”
  朱夫人听完眼前一花,颤声道,“我儿好端端的,怎会中了这般骇人的东西啊。”
  朱家主忙道,“万幸遇见了菀姑娘,今日蒙堇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妻弟所应承菀姑娘的三件事,请菀姑娘尽管吩咐。”
  既然蛊毒已经解了,便没道理再拿家事去劳烦菀姑娘。
  且他们朱余两家生意遍布多城,不知遭了多少人眼红,城儿多半是不慎被人钻了空子。
  然苏月见却没急着讨报酬,而是看向余廉若有所思道,“我记得,这位余老爷说还有一位高人也能解,但索要诊金甚多?”
  而又漫不经心道,“倒不是我自命不凡,而是这蛊毒并非云宋之物,据我所知能解此蛊毒的人可不多,不知余老爷是从何处得知那位高人的?”
  余廉一怔,与朱家主对视了一眼。
  二人都是生意人,自有玲珑心思,先前因城儿的病心思紊乱,没法理性,如今被苏月见这一提,他们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若是余老爷不方便说,便罢了。”
  苏月见仿若只是随口一问,见对方有难言之隐,便不打算再问。
  然余廉却忙道,“倒不是不方便说。”
  他看了朱家主一眼,后者沉疑片刻后朝他点了点头,余廉这才如实道,“不瞒菀姑娘,前些日子,一友人的家中姑娘也得了这怪病,便是那位高人治好的,城儿得了这病后,我们四处打听之下,方才从他那里得到了消息。”
  朱家主沉声接了句,“我亦如此。”
  苏月见微讶,“竟这般巧?”
  后又道,“原以为贵府已是富裕,却没想两位的友人也如此富有,竟都能拿出十万黄金。”
  余廉的神色顿住,眉头已经拧到了一处,他看向朱家主道,“我那友人散尽家财,不过两万黄金。”
  朱家主心神一怔,半晌后跟着点了点头,沉声道,“亦是如此。”
  余下的便不用苏月见多说了。
  两位都是精明人,若此时还看不出那所谓的高人是冲着他们来的,就不会拥有这般庞大的家产。
  苏月见提点完就要告辞,却见南烛直直盯着她巍然不动。
  苏月见,“?”
  很快,她就明白了南烛的意思。
  他想要查下去。
  苏月见默了默,治病救人是她职责所在,可这趟浑水她并不想趟。
  再者,她近日心中的不安倍增,总觉得父亲许是瞒了她什么大事。
  朱家主将二人的神色收入眼底,遂拱手正色道,“先前不知菀姑娘在霖安,便答应了那位高人的条件,恰是今日上门为城儿诊治,若菀姑娘不急着离开,不妨与在下一道去会会那位高人。”
  城儿的性命比身外之物重要得多,是以即使对方狮子大开口,他也必须得救。
  可若这一切,是对方设下的陷阱...
  朱家主眼底划过一丝狠色。
  若是如此,他必不会放过那黑心之人!
  既说到了这个份上,苏月见便没有推辞,淡淡应了声好。
  “姑娘喜静,不若另备隔壁厢房,旁听即可。”
  南烛突然出声道。
  朱家主一愣,他先前一门心思挂在城儿身上,没有注意到堇姑娘身边这位药童,眼下望去,顿觉震惊。
  蝉衣谷竟连药童都生的这般好看?
  可他总觉得这药童好似有些眼熟,仿若是在哪里见过。
  不待他细想,外头便有小厮禀报,“老爷,那位高人来了。”
  朱家主这才收回心绪看向苏月见,“菀姑娘?”
  “按他说的吧。”
  苏月见道。
  “是。”
  朱家主忙应下,吩咐下人去做。
  “等等。”南烛却又道,“可否要些笔墨?”
  朱家主见苏月见没出声,便吩咐下人去取来。
  不多时,下人捧了文房四宝进来。
  南烛也没多话,接过便去桌上快速写下几行字,交给朱家主,“你照这上面问他便可。”
  朱家主一眼扫过,心下微惊。
  蝉衣谷真是人才辈出,连个药童都了不得。
 
 
第25章 引蛇出洞
  偏厅与大厅只有一墙之隔,能清晰的听见外头的谈话声。
  苏月见倒没有因南烛的自作主张而生气。
  为一己私心害人倾家荡产,确实不可容。
  且她也想知道那蛊毒从何而来。
  据她所知,不止塞外,祁周也有不少制蛊毒的高手。
  不多时,便听外头传来到了动静。
  南烛将原还要问出口的问题咽了回去。
  “正奉道长,里面请。”
  朱家主客气的声音传来。
  苏月见打起精神细细的听。
  南烛亦目光炯炯,屏气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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