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她自己,也是不会信的。
南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心中冲动的欲/望。
偏这时,苏月见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般开始挣扎,柔软的身体不时碰向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浴/火再次被点燃,南烛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沉声道,“别动。”
苏月见气的狠了,当即就要骂人,然还未出口就被男人打断。
“姑娘若是不想要,就别动。”
男人的语气带着些威胁和警告。
苏月见唇动了动,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僵硬着身子不敢再动。
狗男人!
竟敢如此轻薄她,还威胁她。
好女不吃眼前亏,待她脱身弄不死他!
然她怎么也没想到,男人松开她的第一句话竟是。
“奴是姑娘的人,姑娘若是想要,随时都可以,倒也不必看这种艳俗话本子来...”
苏月见猛地一僵,她瞪大眼盯着男人。
后知后觉的明白,他误会了。
“这...这不是...”它是正经的话本子!
南烛似是无意听她解释,又似是心里已经有了认定,不听她狡辩。
他将话本子放在她的枕边,拉了软被将她裹住,然后规规矩矩的下了床榻,才道,“天冷,姑娘别冻着了。”
“奴先回去洗漱,再来见姑娘。”
听得这话,苏月见想要解释的话顿时咽了下去,厉声阻止,“滚出去,不许再进来!”
南烛瞥了眼枕边的话本子,半信半疑,“姑娘当真不想见奴?”
言下之意为何,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苏月见飞快的将话本子塞进枕头里,气的声音都变了,“滚!”
被这一气,竟连解释都忘了。
正好坐实了她看艳/俗话本子的事实。
南烛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溢出一声轻笑,“是,奴着就滚。”
走出几步,却又突然停住,回头道,“奴晚些时候再来。”
不待苏月见开口,南烛又补了句,“蛊毒背后,或许藏了个惊天的阴谋。”
苏月见一滞,而后又瞪向男人离开的背影。
好端端的怎就将正事给岔开了!
被这么一闹,苏月见也没心思继续睡了,刚要开口唤人,却见白蔹自外间进来。
从采芯一事后,三个贴身丫鬟便信不过旁人,轮流在外间守夜。
昨夜恰是白蔹。
白蔹神色略显复杂,几番欲言又止后,才听苏月见轻轻一叹,“你都看见了。”
“嗯,奴婢看见了。”白蔹如实道。
她也是被南烛翻窗的声音惊醒的,看清是南烛后便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到后头那尴尬而又暧昧的场面时,她就更不适合再进去了,只能安安静静的候在外间。
原想着但凡姑娘唤一声,她便会闯进去。
可偏偏...姑娘竟没有唤人。
否则,断不会让南烛上了榻。
苏月见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低声解释了句,“我一时忘了唤你。”
可这解释在此时,多余不说,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白蔹看了眼姑娘仍旧绯红的脸颊,心道当真是忘了么,还是对南烛...
但她知道姑娘脸皮薄,到底还是没有说穿,而是岔开了话题,“姑娘可是要查那蛊毒背后的阴谋。”
苏月见每每出府,都是几个丫鬟为她打掩护,是以朱府的事她们都晓得。
那告知余大老爷姑娘行踪的人,亦是菘蓝扮的。
想到此事,苏月见脸上的红晕才消散了些,眼尾微微下沉。
起初是南烛想查,她鬼使神差的如了他的愿,眼下,虽对那惊天的阴谋有些好奇。
但她仍旧没有插手此事的想法。
朱余两府经此一事,自会彻查到底,也会生防备之心。
但此事与她着实无甚干系,她没必要沾惹。
可看南烛的样子,似是不打算放弃。
想到这个男人,刚刚的窘迫羞赫又冒上心头。
苏月见脸色一变,骂了声,“他倒是愈发大胆了。”
白蔹一怔,她本是在等姑娘的回答,想劝姑娘最好置身事外,却不防姑娘来了这么一句。
转念一想,白蔹便晓得姑娘大概是因此事想到了南烛,火气又上来了。
白蔹不由好笑,打趣道,“倒是难得见姑娘如此性情外露。”
苏月见听出了她的取笑之意,转头瞪她,“你也笑话我!”
“奴婢不敢。”白蔹压下唇角的笑意,边伺候苏月见洗漱边哄道,“奴婢也觉得南烛近日愈发不懂规矩了,不如...”
“姑娘罚罚他,叫他张长记性。”
苏月见面色这才好看一些。哼了声,“罚自是要罚的。”
狗男人早该敲打敲打,叫他知道她是他不能觊觎的!
白蔹闻言若有所思道,“姑娘觉得该如何罚?”
“叫菘蓝拖去打一顿板子!”苏月见气呼呼道。
白蔹听出她话里赌气的成分居多,无声笑了笑,故作沉疑道,“可南烛内力深厚,打板子对他来说不过稀松之事。”
苏月见一想也是,狗男人皮糙肉厚,挨一顿板子根本就不会长记性!
“奴婢瞧着南烛颇有几分傲性,最好是压压他的气焰,叫他不敢再冒犯姑娘。”白蔹轻声细语建议道,“不如就罚跪。”
苏月见眼睛一亮,“甚好。”
姑娘唇角噙着一丝笑,矜傲道,“就叫他在外头跪着,什么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可是...”白蔹眉头微凝,犹豫道,“可他毕竟是姑娘贴身的护卫,若如此落他的面子,还不叫院里其他下人看了笑话。”
苏月见皱眉,瘪瘪嘴道,“笑话就笑话了。”
白蔹只当没瞧出她口是心非的模样,遂道,“奴婢觉得,不如就叫他跪在姑娘房中即可,既不损他颜面,也给了他教训。”
苏月见沉默须臾后,才不情不愿道,“便依你所言,但得将门开着,叫人知道他在罚跪。”
免得叫人误会了去。
白蔹无声一笑,应了声是。
即便是给人瞧着,跪在外头与跪在姑娘房里也是两个概念。
跪在外头是惩戒,是教训,而跪在房里...
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倒不是白蔹有意偏颇南烛。
而是她想的太过长远。
当今世道,姑娘家的清白何其重要,就算姑娘后头没再提起,她也瞧得出来姑娘对此很在意。
换句话说,有哪个姑娘家不在意呢。
不说别的,就说将来嫁人那一关就不好过。
哪怕能使些法子将未来的姑爷糊弄过去,可姑娘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哪个女子不想以完璧之身嫁给心仪的郎君。
可事已至此,姑娘最好的选择其实便是南烛。
南烛虽失去记忆,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必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就算不是哪方世家公子,家底也断不会太过浅薄。
这些日子她悄悄观察过,南烛虽寡言少语,但他行事稳重,品行端正,更重要的,是他对姑娘有意。
若非如此,她早晨必是要闯进去赶人。
且晨间诸事虽看着是南烛轻薄姑娘,可实则他并未做出什么不轨之举,顶多...是在有意戏弄姑娘。
孤男寡女,温香软玉在怀却还能忍住不占便宜的男人,这世间可没几个。
南烛对姑娘虽有所图,但并未有过小人行径,算是值得托付。
而她也瞧得出来,姑娘其实并不讨厌南烛。
若真是很不喜,怎会留他在身边。
所以,白蔹是有意撮合二人。
-
南烛一夜未眠,直到晚饭前才醒来,他快速洗漱完便到了苏月见的门前求见,连晚饭都没得来得及吃。
他非常清楚,晨间之事惹怒了姑娘。
他得来让她消气。
然怎么也没想到,白蔹传达给他的惩罚竟是罚跪,还是在姑娘房里。
南烛有些意外,按着临走时姑娘狠狠瞪他,恨不得将他打死的神情,应是要将他打一顿才会了事的。
白蔹似是窥见了他心中所想,温淡道,“姑娘脾气执拗,有些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南烛一怔,定定的看着白蔹。
而后者的眼神坦坦荡荡,不躲不避。
半晌后,南烛拱手沉声道,“多谢白蔹姑娘。”
原是她在帮他。
白蔹微微侧身避开他的礼,临走时轻声撂了句,“姑娘向来心软。”
南烛一顿后,朝白蔹微微颔首。
这是叫他用苦肉计。
男人摸了摸鼻子,苦肉计,他会的。
就像刚醒来那会儿一样。
苏月见用完晚饭回屋,远远就瞧见有几个小丫鬟在偷偷摸摸往她屋里瞧。
走近一看,才知是跪在她屋里的男人惹来的。
苏月见脸色沉了几分。
南烛长相出众,气场也非常人可比,院里不知情的小丫鬟都爱偷看他。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但向来没放在心上。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颇有些烦闷。
木槿见此,冷着脸上前将几个小丫鬟带走了。
她们不知南烛与姑娘之间的事,对南烛生了旁的心思倒也不能怪她们,但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免得他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月见屏退花楹,自个儿进了屋。
她面无表情的从南烛身边走过,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本事倒是不小,嗯?”
说的是惹院里小丫鬟芳心暗许之事。
南烛自然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大致明白苏月见所指何事,颇有些委屈的盯着苏月见,“奴以为姑娘知道,奴只心仪姑娘...”
“闭嘴!”苏月见冷声打断他,当即也没了深究他是怎么惹小丫鬟心仪的心思,只横眉竖眼道,“我看你是还不知错!”
然她面色看着平静,实则内心慌乱不止。
狗男人,愈发肆意狂妄了!
以前还是暗戳戳的,现在倒好,竟敢将对她的觊觎宣之于口了!
南烛依言闭嘴,却不承认自己有错。
他心仪她,他没错。
只是今晨戏弄她之事,确实不该。
他当然知道那只是寻常的话本子,否则便不会让她留着。
沉默半晌后,南烛才抬眸看着苏月见,低声道,“奴错了,姑娘想如何罚,奴都认。”
“只要姑娘别生闷气就好。”
男人一身矜贵,冷冽卓绝,难得服软的模样与他周身的气场反差极大。
然瞧着,竟一点也不违和。
苏月见一时怔住,干干瞪着他。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让她突地想起了他清醒后第一次来见她时的场景。
初时,他也是这般示弱...
后头却强势将她抱到床榻上,还说枕头打不疼他,叫她用木凳。
当时她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明白。
他那时本就重伤未醒,事中短暂的清醒也是被她闹醒的,他昏迷几日,又在那种情况下醒来,难免神志不清,所以他那时根本就不能确定那一夜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狗男人初时的示弱,就是在试探她,
想起这茬,苏月见的脸色更差了。
她突地起身,冷冷道,“我瞧你是死性不改,三番两次想要蒙骗于我,既还不知错,便好生在这儿跪着罢,若是不情不愿大可自行离去,我这院里容不下心思诡异之人。”
南烛盯着姑娘气急败坏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他倒是忘了初时他去套话那岔了。
以她的聪慧应该早已知道了,至今没发作许是不打算与他计较,也许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却没想到今儿他自己送上来了。
南烛无声一叹。
看来这苦肉计,还不够苦。
第27章 洗脚
新怒旧火掺杂,南烛这一跪,便跪了好几个时辰。
丫鬟伺候完姑娘洗漱后便默默的退下了,临走时皆瞥了眼还在姑娘房里跪着的男人。
花楹几番要开口都被白蔹制止。只得气呼呼的跺跺脚离开。
今夜轮到木槿守夜,南烛还在房里,她自然不会睡,只安静的守在外间。
跪了几个时辰,该是够了。
总不能叫人在房里留宿一夜。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里头传来姑娘的声音,“还没跪够?”
南烛闻言,犹豫片刻后起了身,很是乖觉的立在屏风后,甚至没有朝里头望一眼。
“奴知错了。”
不知是不是里头的姑娘有意晾着他,过了快小半刻,才又传出姑娘慵懒的声音,“以此为戒,若敢再犯我便留不得你了。”
南烛挑了挑眉,说的是他先前故意示弱那档子事,还是晨间的冒犯?
但这话他是不敢问出口的。
罚跪虽对他来说不算事,但他并没有自找罪受的倾向。
“奴知道了。”
许是瞧他态度还算乖觉,苏月见才不情不愿的揭过此事。
但也没再开口。
又被晾了好一会儿,南烛似是心领神会般,开始禀报昨夜调查的结果。
“正奉道长去了平城一处废旧的寺庙,见了一个人,他对此人很是恭敬,如实禀告了朱家一事,那人听了后,便言他们的计划恐已被人识破。”
且不知为何,那个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苏月见倚在榻上半阖上眼,漫不经心的听着。
“听他们的意思,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动手。”说到这里,南烛稍作停顿。
就在那时,他无意瞥见了那人腰间的一块玉佩,顿觉很是熟悉,便想要靠近看个仔细,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