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首辅后——诗瓷
时间:2021-12-02 00:18:58

  “疯子疯子!你不能离开京都!你若是离开了,等你回来你就完了你知道吗——”
  萧烨泽追到门口,只见秦北霄凌厉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挥,骏马直奔码头方向。
 
 
第62章 我真的很爱你     这夜,沈芷宁放下了……
  这夜, 沈芷宁放下了手中的笔,轻揉着手腕。
  在旁伺候的云珠见着,忙上前替沈芷宁自个儿揉着, 边捏边揉道:“小姐歇会儿吧, 近日来已抄了不少佛经,这些也够用了。”
  沈芷宁未说话,整个人似都有些木楞, 转过头看向云珠, 视线掠过蜡烛时,却不自觉用袖子遮挡了下眼睛, 轻问道:“为何烛火还是这般亮?”
  云珠心中一阵苦涩, 这段时日下来,姑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每每在外那都是一片和善坚强,可她们日夜在身旁伺候的,怎么听不到半夜压抑的哭声。
  这烛火的光亮与以前一样,偏生哭了这大半个月, 眼睛都已见不得这亮光了。
  云珠压下喉间的酸涩,扯着笑容道:“是太亮了些,奴婢换个灯罩来便好了。”
  说着, 便出去拿了个灯罩,换好后, 又将原灯罩拿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进来,面容却是一片焦急与慌张:“小姐,小姐。”
  边说,边还往外瞧了几眼。
  沈芷宁抬眼见云珠神色:“怎么了?”
  “是明瑟馆的小厮过来了, 是之前伺候过秦公子的,说,”云珠犹豫着,而见小姐听到‘秦公子’三字立即起身,便赶紧将话说完了,“说有人在明瑟馆等着姑娘,姑娘——”
  云珠的话未说完,沈芷宁已提裙跑了出去。
  *
  秦北霄站在明瑟馆的槐树下,此间虽昏暗,但今夜月朗风清,可见缓缓落下的槐树叶,还有衣袂微起。
  明瑟馆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及近,踩在铺满槐树叶的地上,沙沙簌簌,秦北霄立即转身,只见沈芷宁已站在不远处,未再过来。
  他有点看不清她的面容与神色。
  从京都到吴州,他一路赶过来,在路上想好要问要说的许多话,突然之间感受到她与他这样的生疏,所有的话似乎都堵在喉咙间,一句也说不出口。
  “阿宁。”秦北霄唤了她,又顿了顿,小心笨拙道:“……我听萧烨泽说,先生去世了。杨建中的人回京报信,说是安阳侯府的护卫干的这事,我觉得不是,定还有他人在谋划。”
  不远处的女孩,在昏暗之中孤零零地站着,沉默,许久之后,带些许鼻音的声音轻微传来:“我也这么觉得。”
  “你生病了?”秦北霄听她声音的异样,立即道。
  “我未生病。”她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会儿才回道,这回的声音清晰了许多。
  聊了这两句,秦北霄虽不知道为何沈芷宁要离他这么远,但未感受到她对他的排斥,方才一直悬在空中的心缓缓放了下来,他上前了两步:“我会与杨建中说此事,人逝已成事实,你莫要过于伤神伤身。”
  他说完,见不远处的女孩在他上前那两步时、又退了两步,与他更远了,秦北霄的眼底暗沉一片。
  “你莫要再过来了。”她的声音似乎又恢复到了刚开始的那种鼻音。
  秦北霄沉着气,却哑着嗓子道:“为何不过来?这才多久未见,你与我怎么生疏至此?”
  她不说话,唯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秦北霄的嗓音更哑:“我过来之前,萧烨泽还与我说了另一件事,他说,你要与顾三定亲,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混了,这等事也拿来胡说——”
  “他并非胡说。”阿宁这回的声音很清晰。
  秦北霄盯着昏暗中熟悉的身形,心口那处地方随着她接下来的话,一阵接着一阵抽痛,痛得他头皮发麻。
  “他并非胡说。”她又说了一遍,“我是要与顾熙载定亲了,这是沈家的想法、也是我的意愿。之前与你定下承诺,是我太过幼稚,我向你道歉,秦北霄,我如今后悔了,以前我与你说过的话、就当做不作数吧,以后我与你,也莫要再联系了。”
  莫要再联系。
  秦北霄脑子是嗡嗡的响,缓过那些疼痛,他慢声道:“阿宁,我知你什么样的人。我与你之间的承诺,就算你再轻率、也不会像那日一样回应承诺于我。李先生的去世,是不是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了,你将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要……不要与我说莫要再联系。”
  沈芷宁沉默了,在秦北霄又想说什么时,她开口道:“我与你相处未多久,十年都未能见人心,你又怎知我到底怎么想的。”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你莫要将我想得太好,我当初救你,说的什么不能见死不救,都是骗你的。我是听了祖母与大伯说话,说你京都秦家出身,那秦家又是世家门阀,可比我们沈家要有气派多了,我想着救你、以后你有身份地位了也能念着我,能给我带来好处罢了。”
  “我不在乎,”秦北霄直接接着沈芷宁的话,声音坚定认真,“我不在乎你接近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更不在乎你是不是看重我的家世,我的身份与地位,我什么都无所谓。阿宁,你要什么好处,尽管来拿,我有的都给你。”
  只要你别说那句话。
  千万别说,阿宁。
  “我不爱你。”沈芷宁道。
  此话落于耳中,秦北霄感觉喉间一阵腥甜。
  他竟不知,这几个字会伤人至此。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爱你,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谎言。我只是觉得你的家世好,适合我罢了。可现在我与顾家定亲了,这份亲事比起你来说,不是更好吗,人往高处爬,我选择更好的亲事也正常。听说顾熙载相貌堂堂,更是才华横溢,以后便是顾家家主,而秦大公子你,无论哪个方面都及不上他吧。”
  秦北霄轻笑出声,抬手用指腹,一点一点,抹去嘴角流下的血迹:“沈芷宁,这就是你的心里话?”
  槐树底下一片沉寂。
  最后,沈芷宁还是嗯了一声:“是,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那看来,我再纠缠于沈五小姐便是挡着沈五小姐的锦绣之路了,”秦北霄的脸浸于黑暗之中,声音淡漠,“顾家挺好,顾熙载不错,沈芷宁,你更比世上最好的刀刃都要厉害。”
  “随沈五小姐的愿,以后形同陌路。”
  说罢,秦北霄直接往明瑟馆院门走,与沈芷宁擦肩而过时、略停顿了一下,之后,再也未停留。
  待秦北霄走了,明瑟馆恢复死寂。
  沈芷宁瘫软在地,压抑着哭声,撕心裂肺。
  至此,她与秦北霄,是再无可能了。
  她说她不爱他,她说秦北霄什么都及不上顾熙载,她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进行了否定,将她与他之间最真挚的爱毁了,甚至还死命地贬低了他。
  那么高傲的他,竟被他喜欢的人贬低不如另一个男子。
  他会恨死她的。
  没了。
  一切都没了。
  沈芷宁不知哭了多久,最后无力瘫在了那片槐树叶地上,隐隐约约之间听见云珠叫她的声音,她累得不想回应,她实在太累了。
  只觉得所有都是轻飘飘的,而她的眼前是一片模糊。
  她见到了云珠的绣鞋,听见云珠喊着叫着:“快来人啊,五小姐晕倒了!”
  混乱之中,她似乎被人抬回了永寿堂,抬回了熟悉的床榻之间。
  可声音更嘈杂了,有祖母与许嬷嬷的声音,还有娘亲焦急的呼唤,她很想说,别担心她了,她会没事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可她的喉咙似被堵住了,就算用尽全力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感觉眼角滚烫的泪水流下。
  她突然间,好想叫秦北霄回来。
  若那些事都没有发生,她今日应当会扑到他怀里,开心地与他说近日来发生的事,还有指责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为何瘦了?
  他确实瘦了,她今日看到了,瘦了许多。
  她应当还会搂着他的腰撒娇告诉他,她真的很想他,他的信她每日都要看上许多遍,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他。
  秦北霄肯定会很高兴,她也会很高兴,而不是像今日这样。
  沈芷宁想得越多,越是痛苦,最后呜咽出声,心火上涌,径直晕了过去。
 
 
第63章 我恨你,我想你     京都秦家别院。
  ……
  京都秦家别院。
  灯火通明, 大门处站着无数刑部侍卫,为首之人姓秦名珩,乃秦家旁支子弟, 腰别雁翎刀, 听得马蹄声从远及近,即挥手转身,那些侍卫一窝蜂往马匹过来的方向涌过去, 然还未手上长刀还未近那疾驰而来的马匹之身, 就被马上男人的长剑瞬间劈过——
  刀剑相碰,刺耳的铮铮之音。
  长刀皆断, 落于一地。
  众侍卫大惊,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散开,任由秦北霄骑马而过至别院大门, 缰绳狠一勒,骏马抬腿嘶鸣,秦北霄手搭于马鞭,淡漠的眼神落于为首的秦珩身上:“好大的架势啊。”
  “谁能有大公子的架势大啊, 这一过来,就砍断了兄弟们的刀,”秦珩扫了一眼满地的刀刃, 暗藏阴沉说道,“大公子, 你可知你不能离京?”
  说到这里,秦珩袖中滑出一道圣旨,甩手摊开,厉声道:“秦北霄!你明知故犯,擅自离京, 我等奉命捉你回刑部受刑!来人,给我拿下他!”
  这道命令喊下,周遭的侍卫却是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秦北霄轻扫全场一眼,嘲讽出声:“就这么点胆子,狗的胆子都比你们大,一群废物,还要老子自己归罪。”说罢,翻身下马。
  下马那一刻,秦珩不自觉后退,意识到这一点后,连忙稳住身形,再抬眼见秦北霄瞥过来的讽刺眼神,怒火更甚:“还不拿下他!”
  这下,众侍卫上前将人拿下。
  秦珩这才满意地冷笑:“大公子,你就好生认罚吧。这还多亏我父亲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为你减免了一些罪行,回头记得给我父亲去磕个头。”
  “叔父原来是为我求情啊,我还以为是火上浇油巴不得我死,秦珩,这么会说话怎么没去阎王面前给你那早死的娘说说情添几笔寿命?”
  周围的侍卫不少都未见识过秦北霄的毒舌,如今见识到了,当即脸色一白,余光再看,果真见小秦大人气得脸色涨红,振臂就要拔刀。
  刚一拔刀,就要秦北霄一脚踹回了鞘:“差点忘了,你哪会说什么情,你娘不是被你气死的吗?”
  秦珩简直要被气疯了:“你等着!秦北霄,等进了刑部大牢,有的你苦头吃!压回去!”
  乌压压的一群人将秦北霄压到了昏暗的刑部大牢,五花大绑用铁链捆于木柱上,使人动弹不得,秦珩拿了沾盐水的长鞭后,脸色才稍微好些,慢声道:“大公子,说了只罚三十鞭,那这三十鞭你就好好受着,但我控制不好力度,要是将你打死了,算不得我的过错。”
  说罢,秦珩腮帮子憋紧就用尽全力大挥臂。
  长鞭飞舞空中,连带着盐水都洒了一片,径直狠狠落在了秦北霄的身上,衣服顿时被打开,里面的皮肉肉眼可见的绽开,血液一下兹了出来。
  秦北霄连吭都未吭一声。
  秦珩眯了眯眼,下一鞭更是用力,嘴里喊着:“让你嚣张!还以为是以前的秦家大公子!我呸!”
  而秦北霄,根本未听秦珩到底在说什么。
  至于身上的鞭痛,疼吗,或许是疼的,被打上的那一刻毫无感觉,随后那一片是火辣辣的剧痛,连带着皮肉,席卷着全身。
  可这些疼,怎么比得过沈芷宁的话。
  秦北霄咬牙切齿,只想着那日见沈芷宁的场景,她藏于昏暗中,说出来的那些话。
  秦珩挥舞长鞭,落在秦北霄胸膛之上,便是响彻牢房地啪一声。
  她说,莫要再联系。
  落于左臂。
  她说,我不爱你。
  落于右肩。
  不爱他……她说不爱他,还说他不如顾熙载。
  沈芷宁,你当真好心机、好手段啊!
  前脚与我承诺相守,后脚便因有了更好的亲事就将我踹开。
  如此轻诺寡言。
  如此爱慕虚荣。
  把我践踏、踩我入泥。
  我心里竟还惦记着你。
  恨不得将自己这颗心剜出来,只当是喂了狗……
  秦珩狠狠打完了三十鞭,眼前的秦北霄已成了血人,似乎还有一点动静,秦珩凑上去,发现秦北霄嘴巴在动,他凑近听,隐约听到了三字。
  我恨你。
  *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沈芷宁发了几日的高烧,昏昏沉沉躺了数日,稍有点意识起来,听得屋外秋雨打叶,仅披了件外衣都觉着发凉——吴州入秋了。
  云珠端着药从廊檐尽头过来,见沈芷宁披着外衣伸出手要去接雨,忙道:“小姐,小姐快些进去吧,身子方好转,小心又进了病气。”
  沈芷宁缩回了手,收手之前,指尖还是触到了一点雨滴,极冷极冰。
  她转身一眼便瞧到了云珠手里的药,很是熟练地接过来,一饮而下后道:“我想去一趟西园。”
  云珠刚想说这日子天气凉,可见自家小姐那空洞惨白的面容,似乎也忍不下那个心来拒绝,只开口道:“那奴婢给小姐拿件衣物,陪小姐一块儿去吧。”
  沈芷宁嗯了一声。
  准备妥当,二人从永寿堂出发,到了西园与沈府那道拱门处,却见到了一个人。
  陈沉没想到沈芷宁这个时候会从沈府出来,一愣后,随后那眼神焦急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是披厚实了,才开口道:“你身子还未好,怎么还出来了?你缺什么少什么、府里没有的,让云珠和我说一声,我都给你弄来不就好了,还需得你自己跑一趟吗?”
  “我去一趟深柳读书堂,去看一下先生的那书屋。”沈芷宁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慢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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