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和尚夫君——怀琛
时间:2022-01-13 08:11:15

  昙玄的眼角眉梢都是笑,醉如春风,出声道:“也好看。”
  沈舒云笑了,把蒲公英塞进他另一只手:“你给我拿着啊,我再去摘!”
  她说完转身正要离开,昙玄却在这时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沈舒云“咦”一声回过头,见他正择了一朵粉紫色芍药插进她头发里,插好后左右端详了一下,待确定了位置正合适,这才松手放她离开。
  沈舒云快速转过身,脸也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彻底红了,她跑到前面一丛山茶下羞涩地摸了摸头上的花,嘴角高高翘起,同时一句嘟囔从嘴里悄悄溢了出来:“讨厌,人都老了,还戴什么花啊……”
  她嘴上很嫌弃,但手却很温柔,只在花上轻轻一拂,生怕弄坏似的,而后这一个大上午,她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沈舒云采了一大把花束回来,昙玄则采了很多山果和野菜回来,不仅有之前就经常采的蘑菇和木耳,这次他们还采到了野姜和野芋头。
  中午吃过午饭后,昙玄将野姜洗净切片放在太阳底下晒,一边晒一边兴致勃勃地跟沈舒云说道:“野姜是一味很难得的药,它的效果比家里栽种的姜要好上许多,对于胃寒胃痛、腹痛作呕和便秘都有奇效,而且它还可以温经活血,最适宜女子吃。”
  沈舒云撑着下巴在旁边听他说,这些年昙玄的医术也精进了不少,沈舒云之前每次来癸水都会小腹胀痛的毛病经过多年的调养已经完全好了,所以这些野姜她不需要,但可以留做药材,到时候给生病的人用。
  中午的太阳很温煦,沈舒云看着昙玄晒野姜的背影越看越困,不一会儿两只眼皮就开始打架。
  困意和倦意像一头猛兽,在脑海里一阵攻城掠地,下一秒沈舒云便趴在膝盖上睡着了,晒完野姜的昙玄一回头,入眼便是她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瞬间笑容从唇角荡开,他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将她打横一抱,然后咯吱一下打开了她房间的门。
  把她平放倒床上盖好薄毯,昙玄俯身在她额头留下了一个吻,久久地凝视着她的睡颜,像永远看不够似的。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天就黑了。
  昙玄放下手里的佛珠从蒲团上起身整了整僧衣后去厨房做晚饭,饭做到一半,沈舒云来了,顶着一双迷迷糊糊的睡眼斜倚在门上望着他发呆。
  和昙玄成亲近二十年,她对这个男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按道理说她应该对他感到厌倦了,可事实却是光那个身影往她眼前一站,她还是会止不住的为他心动,那种感觉就好似他们昨天才刚认识。
  “昙玄!”沈舒云揉了揉眼睛有些摇晃着朝他走了过去。
  厨房里正在炒菜油烟味有些重,昙玄立马出声道:“别过来,先回房去等吧,贫僧做好了叫你。”
  “不要,我现在就要你!”
  沈舒云根本不管他的提醒,即使吸着油烟也没关系。
  她一摇一摆地走过去,在要靠近他时伸手一揽瞬间就抱住了他的腰,而后整个身子都往他身上贴去。
  昙玄在炒菜,见状额头冒出了一大把的汗,脊背都因她这个拥抱而僵直了。他微喘了喘气,慢慢伸手推开她:“舒云,等会儿行不行,你再这样这盘菜就要烧糊了。”
  “那就让它糊!”
  沈舒云说着搂住他将他扳转过来,踮起脚毫不犹豫地朝他亲了过去。
  燥热的吻如一道闪电般划过心头,不刻昙玄便化被动为主动,一手紧箍着她的腰肢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吻了下去。
  灶台里的火渐渐熄灭了,锅里的蘑菇和辣椒被烧成了黑乎乎的一团,然而此时此刻两人浑不在意。
  昙玄和沈舒云从灶台边亲到饭桌上,而后又从厨房来到她房间内的床上。沈舒云躺在被褥上,身上的衣衫被大手拨尽,半眯着眼睛一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而男人也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舒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美。”昙玄上下打量她□□的身躯油然赞叹道。
  沈舒云羞赧的笑:“你喜欢么?”
  昙玄重重颔首:“当然,吾妻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女子。”
  沈舒云微笑着抓住他的手,引领着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随后一路往下,她身上的寸寸肌肤也因为他的抚摸变得异常红润,几乎每到一处就生起了火。
  半晌,房间里传来了沈舒云沉重的喘息,昙玄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沈舒云迷离着一双眼睛道:“别停。”
  于是,昙玄又俯身下去,二人交叠的身影被屋内的烛光安静的投射在窗户上,一派旖旎。
  次日,沈舒云从床上起身,身上脖子上又多了好多吻痕,但这时候的她已不同于第一次,她淡定地起身穿衣梳妆,然后打开门去做早饭。
  早饭做好,昙玄也结束了早课,这次他的早课时间比平时多了一个时辰,沈舒云没问原因,准确的来说是没脸问。
  因为昨天她缠着他和她亲密,导致耽误了他做晚课,所以今晨多做的这一个小时是向佛祖谢罪。
  他们吃过早饭,沈舒云扛了扫把要去打扫卫生,刚走到房门口便被昙玄截住。
  昙玄的脸泛着蜜一样的红润色泽,眼睛在她脖子上瞟了瞟,随后赶忙提了提她的衣领,道:“舒云,今日就别打扫了,换个日子再打扫吧,今日陪我去一趟集市好吗?”
  “去集市?你去集市干嘛?”她好奇的问。
  昙玄俏皮一笑,故意吊她胃口:“到了那里你自然知晓。”
  沈舒云和他来到了集市,暮春的集市很热闹,因为天气适宜,且这时候也是万物生长的时节,集市上卖的东西也比夏冬二季多。然而昙玄并不执着于其他物品,径直拉着沈舒云来到了那个卖眉黛胭脂的店铺前,然后向老板一指,道:“店家,给我来一盒眉黛和胭脂。”
  那老板看着他俩愣了愣,随后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忙叫道:“昙玄师傅?!”
  昙玄点了点头,冲他和善的笑道:“给我妻买的。”
  老板瞬间就把目光看向了沈舒云,随即手脚麻利地拿了一盒眉黛和一盒胭脂笑道:“老听到别人说昙玄师傅和妻子十几年来相濡以沫,感情甚好,如今看来传言真实不虚啊!”
  说着笑呵呵把东西递到沈舒云手上,沈舒云都愣住了,从来没想过他会买这些,但现在拒绝为时已晚,东西都到她手上了呢。
  咬牙忍痛付了钱,沈舒云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瘪了瘪嘴。
  昙玄扶住她的双肩长舒了口气,道:“舒云,你再怎样也是个女子,女儿家哪有不爱这些的?贫僧知道你一直不买是因为心疼我们赚的钱,后来又说要供丘儿上学堂读书,但现在丘儿也都长大了,可以自食其力,我们接下来也不用花什么钱了,所以你也无需再苦着自己,以后想买什么就说,贫僧还能干得动活。”
  沈舒云被他说得眼泪汪汪的,未及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道:“夫君,都过去十几年了,你怎么还记着啊……”
  昙玄笑,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关于吾妻的一切,贫僧都不会忘。”
  一句话惹得她又哭又笑,沈舒云已经记不清是第多少次,她被昙玄感动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突然觉得,以前她遭遇的种种厄运,种种苦难是不是上天的安排,因为有了那些厄运,那些苦难,所以她才有那个资格遇见他?若非如此,现在的沈舒云应该还是那个脆弱无助、谨小慎微的沈小姐,她可能和一个不怎么爱的公子哥结婚,过着和其他女人一样的生活。她虽然会有儿女,虽然会有些钱,但爱情这种东西,她一辈子也无法触及。
  想到这儿她又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对于自己来说不仅是丈夫,是挚友、是知己,更是自己人生的救赎,她的生命因为遇见了他才得以圆满。
 
 
第66章 起波澜
  农历八月初的某一日,秋风凉爽,天气宜人。沈舒云在油患子树形成的绿荫下剥柚子,与她一同在一起剥柚子的还有小芫和她嫂子小慧。
  小慧的肚子快六个月了,开始显怀,肚子前凸出了一大块,坐不了小矮凳。沈舒云体贴地去搬了个齐膝高的椅子过来,小芫扶着小慧坐下,也没给她拿柚子,就让她坐那里看着自己剥。
  小慧现在怀孕,嘴馋得很,屁股刚一翘坐下就咂着嘴巴问:“哎,姨呀,这柚子怀孕的人能吃不?”
  沈舒云笑笑,点头道:“可以,但不能多吃。”
  默默低头剥柚子的小芫率先剥好了一个,剥好后再把柚瓣一一分开,还不待剥干净上面的白絮,嘴急的小慧就一把抢了去剥了瓣直接开吃。
  柚子肉入到嘴里,小慧露出一脸餍足的表情,而后似忆起了什么,忙又亲手剥了一瓣递给了自己的妹妹:“小芫,你也吃。”
  小芫的脸上都是寡淡之色,闻言只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不吃,嫂子你吃吧。”
  “哎呀,小芫……”小慧叹了口气,继而把目光转向了沈舒云道,“姨,你快劝劝她,自秀才弟弟走了后她便一直魂不守舍的,都一个多月了,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她变痴傻了。”
  小慧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冲沈舒云投去一个眼神,自言自语般说道:“来了这里这么多次,都没去大殿里头看一看,现在有时间我可得去看看,妹妹、姨,你们自己聊啊,我先走了。”
  小芫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霎时站起了身,有些紧张地问道:“嫂子,要我扶着么?”
  小慧大喇喇地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这么点儿路还是难不倒我。”
  说着小慧就遛了,院子里顿时就剩下了沈舒云和小芫。
  “小芫,何苦呢?”看着小芫消瘦得凹下去一大块的面颊,沈舒云心疼极了。
  小芫低着头不说话,半晌才抬起了那一双含情秋水眸:“姨,别人不懂,姨应该是最懂我的。我舍不得丘哥哥,就像姨舍不得昙玄师傅一样。和他分开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日子了无意趣,常常会怀疑时光是不是停止了,不然为何这么久了他还不曾回来?”
  沈舒云深吸了口气,闭一闭眼睛道:“小芫,你的感受姨怎么会不懂,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再如此糟践自己将来可怎么办,丘儿现在才去了一个多月,他最少也得几年才能回来,情况糟一点甚是要十多年,你现今就如此自苦,将来能不能等到丘儿回来还要两说呢,难道你希望以后丘儿满心喜悦回家却迎来你已不在的消息么?!”
  沈舒云的话音落下,小芫哭得满脸都是泪,见状猛地伸手握紧了她的手道:“姨,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才能不想他,我该怎么才能捱过这些日子等到他回来,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吧!”
  “小芫啊!”
  沈舒云长叹一句,心如割肉一般隐隐作痛,她心疼地拥她入怀,一边在心里酝酿着安慰的话,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安抚,待咳嗽了声正要开口,敞开的大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发如蓬草衣衫破烂不堪的人。
  看到来人,沈舒云刚到嘴的话瞬间就咽了下去,脸上的表情迅速聋拉了下来,就连在哭的小芫都感觉到了不正常,忙扯了扯她的袖子问:“姨,这人是谁啊?”
  沈舒云眉头紧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不远处那个目光呆滞邋里邋遢的男人喃喃道:“周呈……”
  “周呈?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小芫挠了挠脑袋,而后猛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周呈他是……是丘哥哥的生身父亲是么?难怪,难怪这个名字我听过。”
  “不过姨,他现在是疯了吧,你看他的眼神,他好像,好像要吃人似的,姨,我们快些躲开吧!”
  小芫识趣地拉了沈舒云往后退去,二人退到屋子里猛然关上了门。周呈被关门的响声惊了惊,下意识就朝他们走了过去,一壁走着还一壁笑,那笑容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开门!快开门!”周呈撞着门疯狂的大喊。
  小芫都快被这场景吓呆了,沈舒云也是一脸惊恐。不过害怕归害怕,沈舒云依旧非常理智地上前挡住了门,还不忘叫小芫把房里的书桌搬过来一起抵挡。
  周呈现已不正常了,见没人出来遂变得更加疯狂,巨大的叫嚷和怒吼声在小院飘荡,恰巧把大殿里熟睡的小慧惊醒了过来。
  小慧揉揉发干的眼睛,听到动静后眉头都皱了起来,边抚着肚子往外走边吐槽道:“谁呀闹的动静这么大,今日昙玄师傅出去了就欺负寺庙里没人了吗?”
  话音未落,小慧“啊”地尖叫了起来立马冲周呈大斥:“你谁啊,你怎么会来这里?”
  房里的沈舒云和小芫看到小慧的那一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纷纷大叫着让她快躲开,小慧闻言也慌了,回过神来之际抱着肚子要跑,但周呈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速度瞬间变得飞快,三两下就追到了小慧身后,趁着她不注意周呈弯腰抄起一块成人巴掌大的石头就砸了过去。
  “小慧!”
  沈舒云和小芫大叫一声赶紧开门跑了出去,万幸这次的石头失了准头,哐咚一下落在了小慧脚边。
  小慧刚刚逃过一劫,但下一秒疯癫的周呈又抄起了一块更大的石头。
  沈舒云再也忍不住了,小慧还怀着身孕,这一石头下去可是一尸两命啊,就在第二块石头对着小慧的肚子落下时沈舒云冲了过去,众人只见一道淡青色的身影飞速闪过,下一秒红色的血混合着淡青色的衣衫一起重重地掉落了下来。
  小芫和小慧看到面前的场景都愣住了,满地的鲜血蜿蜒如小溪,从她们脚下流过。
  感受到那血,小慧当即晕了过去,小芫的脸宛如瞬间被刷上了一层白浆,脸颊唇瓣不见一丝人色。
  周呈放肆地在院子里大叫,像一个猎人猎到了稀罕已久的猎物,小芫见状疯了似的发出一声怒吼,随即捡起一块石头也朝周呈砸了过去,一击不中,她又挥舞起一个棍子狂奔了过来,终于三棒将周呈敲晕了。
  “姨,嫂子,你们快醒醒啊!来人啊!”扔下木棍的小芫飞扑到她们面前,可怎么推也推不醒。
  小芫的脑海里闪过母亲过世时的场面,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悲鸣,就像那孤单翱翔在天际的鸟儿,无边凄苦,无边孤独。
  两个多时辰过后,昙玄从集市上回来了。今日他去采购厨房要用的盐、醋和面粉、糯米粉,这不快过中秋节了,他们准备多做些月饼,到时候供奉完佛祖也让来上香的村民们拿一些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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