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歌」受众大多是年轻女子，款式也渐渐转向了女装。
“你想找我们制造？”牛槽有些诧异，“怎么想到我的？”
姑苏市全部都是制造厂，江晚歌千里迢迢来找他还是挺让他诧异的。
江晚歌叹了口气：“这不是信任你吗？”
牛槽晓得江晚歌没说实话，必然是姑苏那边开价高，高山市的服装制造在全省都是出了名的廉价。
当然，做工质量也是同廉价的要价等级别的，性价比并不高，除了傲牛。
不过，傲牛手头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呢，阿曼尼还有些扫尾工作，他们自己的款式也要上了，并没有什么精力。
再说了，工人们因为先前的忙碌状态颓靡，牛槽想给他们修整一段时间，也不方便接新活儿。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家厂，挺不错的。”
江晚歌一听，反应激烈：“你说的不会是你们高山市的厂子吧？”
牛槽心想，当然是高山市的厂子，他又不可能介绍姑苏的给他。再说了，要是想找姑苏的难道还需要他介绍吗？
哪知江晚歌却一口回绝了：“嗳，算了，高山市的我只认你，旁的都不行。”
“为什么不行？”牛槽脱口而出。
其实答案他都知道，但是想听江晚歌亲口说出来。
江晚歌自然是顺了他的意，也不遮掩：“你们高山市的服装行业水平，谁不晓得啊！”
第169章 迂回入选
牛槽没料到，高山市的服装行业已经声名狼藉到这种程度了，怪不得姑苏那边服装产业发展地如火如荼，甚至诞生了不少百万富翁，带动了全市致富，也一并促进了全市就业。
但是，高山市的服装行业还在互相倾轧，不少都摇摇欲坠，濒临倒闭的风险。
却原来，不是服装行业有问题，而是高山市的服装行业有问题啊！
牛槽好说得说，终于说服江晚歌给东安服装厂一个机会。
牛槽在阿曼尼这次事件中还挺感激东安服装厂的，他后来从小牟那里得知东安服装厂被龙腾跟明亮针对的事情，又见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有板有眼的，心生不忍，打算施以援手，帮助他们一把。
“你确定不会坑我？”江晚歌胆战心惊的。
“这家厂先前帮我一起做了阿曼尼的单子，合格率不比傲牛低。”牛槽陈述事实。
行，既然有牛槽这话了，江晚歌也就不纠结了，给了东安服装厂一个机会。
东安服装厂的欠款通过先前阿曼尼的那批货物如期还清了，但是元气大伤，再加上员工被龙腾的人恐吓，都战战兢兢的，有些随时做好跳槽准备的。
周东安心中压力很大。
现在有了牛槽介绍的单子，一方面手头资金有了保障，二来也让众人看明白一件事，那便是东安服装厂是傲牛那头的，以此敲打众人，别打东安的主意。
一时间，其他的小厂子倒也没如先前那般针对东安服装厂了。
周东安感激涕零，做起来十分卖力。
前期接触中，江晚歌对周东安的态度跟人品挺满意的，但却始终不放心周东安的本事，毕竟高山市的服装产业差名在外，他不可能拿着自己牌子去做验证。
为此他专门派驻了质管员在高山市盯梢，全程汇报。这一盯梢发现东安服装厂确实是踏实可靠，且做起活儿来一板一眼，虽然不若傲牛那般水平高超，但因为细心认真，也是能确保按质按量完成任务的。
故此，江晚歌一颗心才彻底放下来，安生将那批新上的女款春装悉数交了过来。
为了感谢牛槽这一大力举荐，江晚歌自然也是投桃报李，指了牛槽一条明路。
临近年末，一年一度的全国制造五百强和国内知名品牌的报名又开始了，阿斌因为在高山市服装厂待过一段时间，市里的人认识不少，担了报名的任务，点头哈腰去市里。
其实以傲牛在高山市的服装行业地位和口碑，报名的工作本该没有那么难，甚至应该是市里将这个名额给傲牛留的好好的，然后再追着敲着傲牛好好准备，给高山市争光。
毕竟，无论是哪个服装厂挣得了这个名额，最终都是高山市的荣耀，对整个高山市的服装行业都是加成。
但是，因为牛聪跟高亮的关系，傲牛一次报名机会都没捞到过，几乎全部都被龙腾、明年和高山市服装厂占了。
今年是他们报名的第四年，若是还报不上……阿斌有些颓废，虽然牛槽不会怪他，但是他自己却是不能原谅他自己的。
六子对于牛槽这般执意不找人的态度表示十分不理解，毕竟他们不是找不到人，陈光那头的关系，乃至于丁当姨夫这边的关系，都是够得上的。
但是牛槽依旧是那句「咱不能同他们一样」，将小六子生生噎的说不出话来。
当年同他们一起培训的刘庆，已经带领着邗江县服装厂为他们邗江区拿回来三四个驰名商标，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大力扶持，甚至还被广陵市竖为了典型，反观他们傲牛，什么都没有，徒有一腔好口碑……归根到底，也是个没有官方承认的民间野生队伍。
六子不吃牛槽那套，阿斌却是吃的，他也憨憨的每次都递交报名材料，然后缩在那里半天验证资质，将牛槽的「不走捷径，脚踏实地」执行到底。可每次这般走，最终结果便是报名后便再无下文了。
今年报名时阿斌照旧准备好了一系列材料，毕恭毕敬地提交给相关部门的人：“您好，傲牛服装厂的，报名参加驰名商标的竞选。”
收材料的还是去年的，见着阿斌似笑非笑看了眼：“你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阿斌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嗯」了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静静等着人家将材料整理好。
收材料的嘴边带着一抹讥笑，心中不免觉得这个厂子的人迂，这么多年还这么锲而不舍，也不知道找人圆融下。
毕竟全高山市谁不知道傲牛服装厂啊，几乎家家都有几件他们做出来或者贴有他们标签的衣裳呢。但凡没个上头人打压，不至于会如此。
今年八成也估计……想到这个，收材料的正常录入，等将傲牛的全名录入到全市为数不多的台式电脑后，眼睛「嗖」地一下睁大了，擦了擦，又看了眼，没错啊……抬头瞧着阿斌：“你要报名？”
阿斌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咽了口吐沫：“怎么了？有问题吗？”
他还以为缺少什么材料，已经抬起脚准备赶紧回去拿了。
收材料的适才嘴边那抹讥笑瞬间没了，一张脸笑的跟朵花儿一样：“没有没有……没有问题。”
阿斌于是等着收材料的继续录入，哪知那人指了指电脑屏幕，将文档给阿斌看。
阿斌没见过电脑这种稀罕物什，以为人家要给自己炫耀，客套夸张两句：“真是先进啊。”
“哎呀，不是，谁让你看电脑了，让你看这个。”收材料的指着文档提示「已报名」的几个字眼，“你们厂子啊，已经有名额啦。”
有名额？阿斌跟一脚踩在棉花上似的，怎么就有名额了？
“我，我没报啊……”阿斌稀里糊涂道。
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斌一眼：“是省里推荐的资格，这个级别可比咱们市里的推荐资格高多了……你们啊，终于长脑子了。”
第170章 图穷匕见的「黑毛利」……
阿斌回去后同牛槽说了这事儿，牛槽竟然也是不清楚的，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先前给江晚歌介绍了东安服装厂，他曾给他指过这条明路，说让他直接越过市里，走省里的推荐位。
可是他一来不认识省里的什么人，二来也不想折腾，觉得这样总归有些投机取巧，便没放在心上。现在怎么忽然就走了省里的推荐位？
牛槽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电话过去，省里如实告诉他，是他们厂子的总经理提交的申请。牛槽这般才晓得，竟然是六子。
他握着电话想了许久，本来打算将六子叫过来聊聊，后来想想便作罢了。
必然是江晚歌见他这边没什么意思，觉得他榆木疙瘩脑袋，转头去撺掇了六子，六子便顺势走了省里的渠道。
六子自然是为着企业着想，牛槽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苛责什么，也无法要求六子事事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毕竟人跟人之间的行为方式是不一样的。这孩子自小便机灵，罢了，就让他折腾吧。
此后，牛槽便不再要求六子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了，只默默沿着自己的路往前走。
好在六子本身就是负责品牌推广的，当下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而牛槽则是传统制造，两人渐渐也没太多可以摩擦的地方，只是大事上一起商量，商量时六子也以牛槽的意见为主，很少反驳什么。
就这样，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一边交了阿曼尼的那批货，一边自己的风衣也正式上新。
这批风衣上新的时间如同往常一样，选在了阿曼尼全球上线之后，正好借着阿曼尼打开销路，一路畅通，成功打响名头，使得傲牛一举突破了高山市，走向了全省知名企业。
“牛槽哥，我这边有一家企业想同咱们合作，你看看，要不……”小牟扭捏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牛槽一眼便晓得，小牟这是得了人家好处。他也不戳破，总归是份生意，给谁做都是做，给生人不如给熟人，给不睬自己的不如给巴结自己的，但条件还是得谈的。
“合同谈了吗？”牛槽淡淡看了小牟一眼。
小牟点头哈腰：“谈了谈了，咱们正常价格。”
牛槽接过小牟接过来的合同，小牟紧张瞧着，大气都不敢喘。
牛槽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黑毛利」？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的？
小牟尴尬地挠挠头：“之前拒绝过咱们的那一家。”
牛槽终于想起来了，就是涮了他们大半年的那家外国企业，凤儿跟六子费了好大功夫都没合作成的。
这家企业在国际上不算是十分有名气，顶多就是个二线牌子，给的条件也不好，牛槽有些为难。
他之前没接触过，因此特意问了六子意见，六子闻言「哦」了声。
“他们直接找了小牟？”
“嗯。”
“看来给的条件可以。”六子笑了笑，没听出什么语气，牛槽却是听出了嘲讽。
也是，有着这样的前事，合同又不好，若不是条件实在给的心动，小牟又怎么好意思舔着脸同牛槽提出来？
六子没同意也没反对，只问了牛槽一句：“合同条款舅舅你看了没问题，我也没意见。只是，我想同他们协商加上一句。”
“什么？”牛槽问。
“宣传时，不得打着「阿曼尼」同代加工厂的称号宣传。”六子道。
牛槽看了六子一眼，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只消六子一句，牛槽便明了「黑毛利」此举的目的。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他们，而是「阿曼尼」。
如果他同意跟「黑毛利」合作，很有可能给「阿曼尼」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有让「黑毛利」在合同里加上这句话，他们的合作才是真正的无忧的。
只是，「黑毛利」并不同意。
他们十分惊愕，来之前他们刻意打听过，这个所有人都说老实巴交的牛槽竟然能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当真是小看了。
「黑毛利」没办法，主动提出增加合同倾斜条款，提高合作价格，但不能加上那条，牛槽死活不松口。
此举，「黑毛利」才真的是图穷匕见，他们竟然真的就是妄图蹭上「阿曼尼」的等级，一举突破二级销售市场。
说起来，「黑毛利」若是当初晓得曼尼就是阿曼尼的，何至于拒绝掉，否则有的利用的。
服装品牌在国际上十分重要，大品牌穿在身上不仅仅是质量款式的比拼，本身便代表着一种社会阶级，穿上便是身份的象征。
「黑毛利」近些年穷途末路，想着靠些歪门邪道转向，哪成想这招也行不通。
走投无路的「黑毛利」同牛槽推心置腹一番，还特意点名是不是当初那位朱总对他们有意见，希望能够不计前嫌救救他们。
牛槽知道轻重，「黑毛利」的人这般死缠烂打，却是连合作都不得了。
牛槽遂婉言拒绝，却又不十分忍心，拒绝前还问了下「阿曼尼」。
利斯曼听了这话十分诧异：“你们这占我们家便宜还拖家带口了？”
凤儿一听这话便红了脸，她晓得利斯曼能让他们发售同款已经算是十分地好了。
故而，哪怕她跟她在通电话，并不面对面，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嗳，牛董人太好，倒是为难了她这个下属。
“抱歉，我明白了，我会跟牛董讲的。”凤儿道了歉便准备挂电话，被利斯曼叫住了。
“你别颓废，我同你说，也就这么多年关系，我晓得你们牛董人好，否则若是刚认识，我会觉得你们厂子十分不知轻重。”
利斯曼噼里啪啦道，也没在凤儿面前给牛槽留颜面，“哪有帮着合作对象的竞争对手占合作对象的便宜的，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利斯曼这中国术语学的十分好，凤儿听着抿唇笑：“是是是，您说的都会，我会如实跟牛董反映的。”
“得了吧，你还是别反映了，他那人，要改早改了，不至于到现在还依旧如此。”利斯曼嗤道，忽而想起什么，“我倒想起个事儿。”
“什么事儿？”
“前些天，有人同我打听你们牛董了。”
同利斯曼打听他们牛董？
第171章 美女与野兽
凤儿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都拎起来了：“打听什么啊？”
利斯曼皱眉想着：“无非是你们牛董人怎么样啊，还有厂子的货物做的如何啊之类的……对了，特地问了我们跟你们是否真的有合作，以及具体合作时间。”
利斯曼吐槽：“还跟我左右确认是不是阿曼尼的，真是无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