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浪,没钱了!——萤玄夏
时间:2022-01-29 08:01:19

“如果真是红宝石就好了。”慕千瞅着那走远的“墙人”,又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
阿啾道:“如果真是红宝石,估计也会被你立马花光又或者追上去多“撞”几次多讨要几把…花吧。”
慕千手指捏着花打转,目光还是看着那“墙人”忙碌的背影。“那大块头送花做什么?还逢人就送。”
“它不是大块头。”阿啾从慕千手里拿过那再让她转几回就要被摧残的狗尾巴花,翻手化来一钱袋丢她手里,看她财迷似的收了钱袋就两眼放光往怀里藏的样儿,慢慢说道:“那妖怪是石羊族的,身大如山,身坚如石,头顶尖羊角是石羊族族人的特征。平日里和陈述斗嘴皮子挺机灵,怎么刚对上石羊族就没底气了,嗯?”
慕千闻言嘟起唇,低头抓住阿啾的衣服,嘴上不知呶呶什么。阿啾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抬手替她鬓边的炸毛理到耳后,接着解释说:“石羊族地域广河溪多,他们一族善斗善战,别看他们身大如山,格斗却很快,且身体特征优势为他们防御力提供了极大的保障,一般妖怪都不会惹他们。”
“那阿啾若跟他打会输吗?”慕千眨巴着大眼睛抬起头。
“虽然石羊族善战,但他们性格却很祥和,可以说不争不抢,最喜欢养花养草。听去过石羊族领域的人说,从踏进去那一刻开始,双眼所见之处皆是花海。其中最有名的、养活最多的便是你手中这…花。”
“那这花有没有什么象征啥的,比如暴富??”说到暴富上,慕千眼中闪着期待。
“额…”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望着她这副萌脸,阿啾不经意别开视线,抬手将手中的狗尾巴花与她头上的羽毛簪子插一块儿,完后瞅着她头上的“红配绿”,勾唇发出一声轻笑,说:“总之,它很适合你。还有,若真和石羊族打起来,我也会护你周全。”
慕千瞳孔微聚,一时看迷了眼,不知是周围灯光渲染还是妖界本就霓虹的环境造就,使得慕千眼中的阿啾变得与往日不同了,要说哪不同,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也许是眼中那道光吧,慕千想道。
今日的阿啾依旧穿的是那身青墨锦衣,姣好如画的脸,配得一身孤傲矜贵,唯有眼中那道柔光,如一池春水,灼亮迷蒙,能将人的魂神牢牢吸住,千般流连。
似乎又回到某个熟悉的场面,慕千眼睛不带眨的盯着阿啾看,想要将他看透。
“看呆了?”阿啾望着她呆滞看着自己的样子,动作轻柔又亲昵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眼里尽是宠溺和温柔。
慕千倏地低下头,只觉得自己小鹿乱撞,脸蛋、耳尖、手…哪哪都是火辣辣的,此刻的她一定红得像是红辣椒了。想到这她更加紧张起来,心里越是怕自己方才那脸红的窘迫样让阿啾看去,便越是觉得脸上的热辣要把自己给燃烧起来了。
……或者也许,阿啾现在也被街上的热闹吸引看别处了呢。我就偷偷看一眼…就一眼……
她这样想着,屏住呼吸缓缓抬起头,毫无意外的与阿啾对上了视线。四目对视的瞬间,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慕千抿唇憋着一口气,生怕体内那只小鹿每一次的撞击都要被对方给听见。
然而,慕千攥紧的玉手却出卖了她。
阿啾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此番见她红了小脸半晌不言不语,抬手正想摩挲亲近一番她那副扭捏含羞的脸蛋,却未曾料想,慕千竟是率先一个扑通投怀,借着阿啾的衣衫将自己火辣火辣的小脸埋藏起来。
“我我我我脚软!要背!”
慕千忽然的“投怀送抱”先是令阿啾吃了一惊,不过他倒也算镇定,一眼注意到慕千发红的耳尖,于是乎嘴角也好,眼里也好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好。”
便是应允了。
上了阿啾的背,视野也高了不少。周边路过的妖,街边的小活摊、小食摊更是收进眼底。但即使慕千再怎么贪吃,此时却是没有那贪吃的心思。
用脚软的理由让阿啾背自己,这开始并不是慕千来掩盖自己脸红的计策。她本想好阿啾会拒绝自己,然后自己再撒泼推开阿啾,跺脚转圈装作涨红脸很气愤的样子。虽然大街上那么多人,这般的计划一旦实施怪丢脸的,但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回做这么丢脸的事了。
这丢脸的决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却半路出了岔子。
阿啾答应了背自己的要求,自己也如愿了,只是这一路来两人的举动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别说是降下了一分冷静,反倒是觉得越发紧张,身体那只小鹿似是疯了,咚咚咚地闹。闹得慕千别说是有多后悔,脸蛋多红多辣是看不了了,确实离得更近,近得能听见心跳。
慕千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暖风经过阿啾的耳畔,有些痒。
“怎么了?”阿啾问道。
“没,没咋。咱就是想吃…”吃啥呢……慕千转着眼珠,最后目光落在不远的一人还挺多的食货摊,尽管看不懂那幡上扭扭曲曲写得什么字,但就冲着人多也得去瞧瞧。于是慕千兴奋地晃着腿拉长身子伸手指道:“那个那个!阿啾你看很多人的那个摊子!”
 
第45章 四五。
 
对于慕千的“这个那个”的说话方式,有时候阿啾是听着格外别扭的。
“你这是同谁学的话。莫要重复说那么多“那个”,听着奇怪。”阿啾纠正她方才那声“病句”,顺着慕千所指看去,却是眉头一挑,有些诧异,不忍向背后的宝儿确认性得问上一句:“你确定?”
尽管幡上的“蚯蚓”字是挺难看,尽管距离也确实还挺远的,闻不到味儿,但那上面写的确确实实是“臭豆腐”三个字。
“那妖界文字,你可认出来了?”未听见背后人的回答,阿啾又补充问。
慕千说:“太扭了,没看太懂,应该是豆腐脑吧,来这摊子的真挺多的。”
果然。阿啾想。
阿啾对那臭豆腐摊的第一印象是那手推式摊子前的“人”确实是挺多,但如果卖的是臭豆腐,他还是不太喜欢那味儿。豆腐脑和臭豆腐虽然两者字面上都有豆腐两字,材料也都是豆腐,但这味道和口感是真的不一样。
“过去看看过去看看啦阿啾,你快点,等会万一没了怎办。咱们过去看看!”慕千双手抓在阿啾肩膀上,晃腿摇着他,嘴上喋喋不休。
真想让她闭嘴。阿啾默想,心底深深叹了口气,迈开长腿往臭豆腐摊走去,到底是没舍得施法禁了她说张喋喋不休的嘴巴。
二人走得近了,臭豆腐的味道自然而然就飘过来了。
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摊子前。阿啾眉头一皱果断闭了自己的嗅觉,而慕千在瞅见了个明白后,除了唯一那一声“哇”,便没了下文或者行动。
两人杵在那站着,眼瞧着买臭豆腐的人来人去就要剩他两人了,阿啾不免问:“你不是说想吃?怎不说话。”
“额……没得事,咱就看看。”慕千盯看着小贩手指抓握着筷子反复给那一块块黑黑臭臭又香香的四方豆腐翻转煎炸,最终忍不住用袖子擦了下嘴别过头。“咱们走吧阿啾,咱们今可是还有大事呢!”
阿啾问:“不吃了?”
慕千又深深吸了口气,重重地点头,似是下定了决心,“不吃了,咱就看看。现在看够了也闻够了。咱们去万灯窑。”
阿啾的目光瞥了眼那臭豆腐,嘴角不忍笑,尽管看不见她的脸,但除了那猛吸气的声儿,阿啾也确切听见了她吞口水的咕噜声。
“那便听你的。”阿啾耸了耸肩,说着已经迈腿离开。
步行十来分钟后,二人来到了一座金色高楼前。
楼面的装潢奢侈华丽,锦绣豪华。门前两侧约近五米高的圆柱上,金色的腾蛇浮雕盘旋而上,两条腾蛇都张着大口,口中含着一棵硕大圆润的随珠。随珠本稀有,在人间更是一颗难求,千金难买,除了那些皇亲国戚,平民百姓只是听过没见过,而这楼门前柱上腾蛇左右各持一,一个就有人头大,更别说是两个,着实是奢华非常。
再看门正上方,黑底沉木匾上,金灿灿的“万灯窑”三字,点醒了这座奢华场所的名称。而此刻,楼内人声鼎沸,楼外熙来攘往,别说有多热闹。
慕千从阿啾背上下来站直身,也不撸平皱巴巴的裤摆,鼻朝天仰望着,心里也没想别的,就是觉得比起上一次来,这地方好像更加富丽堂皇了。
她专心致志想着、看着,一动不动的,直到阿啾生怕她要扭着头了的时候,她的视线又回到那堂皇富丽的楼面上,她昂首挺胸,双手自觉地捋起袖子,曲手往自己细腰上一插,铿锵有力地在心里为自己喊了声“加油”,就保持着插腰神气的样儿大步流星往里走去。
堂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高高的天花板顶楼垂挂着无数花灯,参差不齐,这盏亮那盏暗…抬头远远瞧着就犹如是夜间星空扑朔绚烂。
听旁人说,楼顶上那些尚未被点亮的灯笼,都是没有被人猜对或者是新增来的谜灯。
聚集在堂内的“客人”都是慕名而来,有的是为了猜灯取乐求个爽快,有的是为求得富贵而一劳永逸,也有的只是过来凑热闹捞个茶前饭后的话本。
众人围绕在正对面的台子前,熙熙攘攘的说笑不停。台上三面拉着帷幕,留下正面给人看:上面摆着一张矮桌案,一块软蒲。桌案上除了一套竹筒竹锤,还放置了一个用作投放妖币的木质雕花四方盒子,那盒子四面封得严实,只有顶面留了条一指宽一指长的口子,像极了万神庙里缩小版的功德箱。
但凡不是第一回到这儿的都知道,猜灯没有规则也没有约束,但却有唯一的一个要求:一枚妖币对应一次机会,在众目之下从万灯窑掌灯人手中的随机十张卡牌中抽取其中一张。每张卡牌上都是不同难易度的灯谜,对应楼中顶楼垂挂的灯笼,猜对则灯燃落下星火奖励,猜错可放弃,也可重新再来。因为猜灯的满足条件从来只有一条:钱!只有你有钱,猜灯几次都可以。
所以当大家伙儿都掐着自己钱袋议论着、争执着今夜能买下几盏灯时,只闻身后传来几声敲打竹筒的脆响,众人纷纷往声源望去。
敲竹的是走在最前排的是打扮奢华花哨,模样妖娆多情的两个兔子精。头顶立着兔耳朵,上半身人样,下半身裙摆开叉露出的腿却是毛茸茸的兔足。走起路来的姿势,迈着小交叉,轻柔无声,妩媚饶人中走出了另类的风情万种。
而后排跟着的还是一般穿着打扮的兔子精,只不过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敲竹筒,而是左挎一口精巧的竹篮,随着前排兔精敲竹的节奏和缓缓往前的脚步,右手从篮子里掏撒出点点闪闪的光粒,铺落在地上形成一条道。蹲下细细看,那竟都是细碎的金箔片。
在四名兔子精随后,一路踏着细碎金箔片走来的就是万灯窑的掌灯人。万灯窑今年的掌灯人瞅着是一只肥大的□□精,它头顶着一方状福帽,穿着一灰金色的小圆夹克,露挺着大白肚子一步一晃地走路,它圆润的大眼睛前挂戴着一个小小的圆片眼镜,也不知有没有作用,总之瞧着滑稽极了。
见掌灯人来了,方才嘈杂的说话声就全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自觉往两边分散,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目光追随着掌灯人移到幕布前。唯有慕千还凑上去,蹲身低着头,手掌拼命搓扫方才□□精走过那地上飘落的金箔片细碎,扫堆成小山包抓进自己口袋里。
瞧见她趴地上捡金箔碎片,阿啾困扰地摇了摇头,趁着还没给人发现,伸手一把揪住她领子捞回自己身边。
掌灯的□□精一屁股坐在软蒲上,幕布前,敲竹撒金的兔子精两两配合各立左右。敲竹的兔子精心有灵犀,同时敲了一记竹,只听“哐啷”两声,开口说话的却是站着左边的撒金兔:“又是一朝万妖欢聚,想必万灯窑的规矩来的各位儿都懂,虽没有过多琐碎的规则,却也并非杂乱无章,在此提点各位:一、猜灯只通准使用妖界货币。二、一妖币只允猜灯一次。三、卡牌一经选择,不可反悔、交换、更改。”
右边的撒金兔笑眯眯接道:“四、每盏灯的念答时间为十秒,超过即视为放弃,卡牌默认收回。五、因猜灯次数无限制,还请各位自觉排队礼让。六、万灯窑非无纪律管控之地,凡在窑内无理闹事、挑衅者一律“请”出楼外,另挂名入万灯窑黑名单中,终生不得再踏入。”
两只撒金兔异口同声道:“万灯妖会,掌灯夜行。愿在场的各位玩赏开心。”
语毕。台上的掌灯人抬手往前一伸,还没看清动作,堂中烛火骤灭,只有天花顶楼出的那些灯还亮着,扑朔的烛火明亮胜似夜空繁星,映照着地板上的金箔碎片,衬得堂内通亮。而除却那些,更博人眼球的是两边的墙面上所绘制的壁画。
方才进门来,谁也没有留意到刷得鲜红的墙面,而此时烛光照映,倒是将那“腾蛇驾云飞升”、“腾蛇盘旋张口喷雷降火”啥啥啥的那些壁画,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也不知用的何等材质的画材能有这般奇效。不免来有某些妖怪老客议论:“妙啊妙啊,这画也不知出自谁人之手?”
“你管他出谁手,就好看呗。”
“这什么时候画的,刚进来也没发现墙上画了东西…”
“要随便就让人看见了,那能有什么稀奇。”
“这用什么画的,还能有这样的效果…”
“你瞎了?!能是什么,你忘外面那两这么大的夜明珠,我猜啊肯定是把珠子碾碎来的。”
“上一回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壁画吧?”
“粗俗……”
“额呵?哪胆大混蛋鬼说的粗俗?”
……
听着说他们都在说这壁画画材的好坏,没差点想说“这画画的材料一定能卖好多钱”、“不懂能不能没人注意的时候往墙上扣扣”这种话的慕千愣是把话噎在喉咙里。而阿啾似乎是猜出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思,悄悄地又与她走近几分,侧弯着身,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在耳旁说:“我也觉得能卖点好价格。我,可以给你打掩护。”
慕千眨眨眼猛回头与阿啾对上眼,眼中满满的诧异显然是对自己方才听入耳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阿啾凑得她极近,近得她转头的时候没差点鼻头尖碰上,近得她更加能够看清那双眼眸中的烛光流转,还有眼中那抹柔光似有勾魂摄魄之力,只是瞧上一眼便会沦陷。慕千屏住了呼吸就这样定眼看了他许久,直到忽然察觉自己脸上表皮烫得发暖才惊慌地收回视线,急寻个地儿落点。
见她目光闪躲,阿啾不禁侧头,伸手,指腹揉捏着慕千莹白小巧的耳垂:“嗯?你不愿?”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