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界扶持阿斗的这些年——青山羽
时间:2022-02-09 17:48:15

  说到朝会她就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难道附和他也不行?邵玉有些郁闷,若是她知道诀灵是来取代邵庚的,昨天就不会答应邵庚了。
  她不知道那人心里想什么,以为配合他就能让他开心。或者难道说,现在这样的结果就是他想要的?
  她有些落寞地“嗯”了一声,任诀灵摆布了。
  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邵庚,那人想着她,她也想着那人为什么不来。
  他不来的时候,那个笑面虎诀灵每天都在她眼前做着和他从前相似的事,说着和他从前相似的话,还喜欢穿同他相似的白袍,邵玉一见到他就皱眉,终于有一日忍无可忍地说:“你去换件衣裳,我不喜欢穿白衣裳的人。”
  做再多的事,穿再相像的衣裳都不像他。
  “可君上也是穿的白裙啊。”诀灵无辜地跪在她的榻前为她穿鞋。
  她一脚踢开他,自己胡乱地把脚伸进鞋子里,鞋子穿得歪歪扭扭,罗袜也皱得不像话,她一字一句地补充道:“我不喜欢除了我以外穿白衣裳的人。”
  他是知道这位新君是个软柿子的,模样还生得十分无害,一举一动都显得软弱好欺。诀灵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调侃道:“右使唯爱白衣,看来君上确实是在右使面前忍辱负重已久了。”
  万没想到他会联系到邵庚那儿去。她分明正暗暗思念着他呢,这不负责任地猜测让她有些不爽,她毫无威慑力的瞪了一眼诀灵,后者笑意不减。哪怕他跪在地上,邵玉却总觉得他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丝戏弄和轻慢。
  她对宫人素来宽容,只要不招惹她干什么都无所谓。但此人的态度已经让她明显感到不适,她冷了脸:“我不要你伺候。你回去,把邵庚叫来。”
  诀灵对她冷漠的态度视若无睹,含笑道:“右使公务繁忙,诀灵正是代他来伺候、保护君上的。”
  “没有人能替代他。滚吧。”她说这话时心里一点绮思都没有,似乎只是单纯地叙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诀灵见她面带怒色,又品了品她这句话,轻笑着行了个礼,退下了。
  她的这番话让邵庚听到了,怕是要难捱激动地又要像前两日那般吻她,一边吻一边甜蜜地想这小脸怎生得这般讨喜,这小嘴怎生得这般美妙。可惜他对此一无所知,这会儿正郁郁地坐在常辉殿的书案前,眼底还挂着淡淡的青黑,眼前的书册盯了半晌都没翻一页。
  凤三向他汇报完中州各族情报后一直跪在地上等他的指示,可他显然已经神游天外,神思飘往不远处君上的寝殿。前些日子在人界时他二人的相处他可是瞧得明明白白,两人分明都有情。他们在人界的时候亲密自在,但回了魔界之后两人之间就像隔了层纱,变得若即若离。
  凤三暗暗叹了口气,对这两人的进展莫名有些着急,他试探性地唤了声“右使”,邵庚没听见似的目光呆滞地盯着密密麻麻的书页,凤三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鼓足了劲,铿锵有力地唤道:“右使!”
  邵庚被这一声惊得头一歪,险些下巴磕到桌面,他神情不悦地蹙眉:“何事要喧哗?”
  他神情中还有些旖旎的温柔和忧郁,同过去在歇凤山时的他判若两人。那时的他气质冰冷,目空一切,俨然只是一个冷酷的维持魔界运作的机器,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气息柔软了太多,像一个平凡多情的贵公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凤三大着胆子道:“右使这几日怎么不去见君上了?”
  邵庚淡淡道:“公务繁忙。”
  凤三讷讷地指出一个不争的事实:“听宫人说您一夜没休息,把累积的公务全处理完了。还有这书,您已经一个时辰没翻过页了。”
  邵庚冷冷地看向他:“整日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若是太闲可以去清剿来犯的妖族和鬼族,或是回歇凤山重新涅槃。”
  “右使说笑了,您和君上的事怎么会是小事,这可是事关魔界危亡的大事!”凤三被他吓得一脑袋冷汗,大着嗓子浮夸地叫了起来。
  这会儿邵庚没有方才的颓靡之色了,他眯起眼,撑着下巴一副等他解释的表情。
  凤三咽了咽口水,声情并茂地说:“您是名扬三界的辅政大臣,君上是整个魔界都由她说了算的天定之子。只有你们君臣和睦,才能共铸魔界的新盛世啊!”
  邵庚慢条斯理地问道:“本座和君上还不够和睦么?”
  “还可以更和睦。”凤三语调坚定有力,颇带鼓励性地说,“您瞧瞧,君上正是妙龄少女,您又是正值婚配的单身男青年。老君上临去之前还让您好好照顾她,您二位若是成了,岂不是正好圆了老君上的遗愿,又能保魔界安宁。况且如今魔界分两派,一派拥护您,一派拥护君上,如此派系问题也解决了。”
  他这一番话听得邵庚直皱眉,完全是狗屁不通的逻辑:“胡闹,治国理政哪是这么简单的事?”
  凤三扶额:“哎呦,大人!治国理政是不简单,您和君上的事儿难道就很难吗?”
  邵庚不知道他的心事突然变得很好猜,对他的话有些不解,他疑惑道:“我和君上什么事?”
  凤三右手握成拳,敲了一下左手手掌,焦急地揭开谜底:“您喜欢君上,君上也喜欢您的事儿啊!”
  邵庚愣住。七凤里实力最弱的就是凤三,没想到连他都看穿了他的心思,他难道已经浮躁至此了吗?
  等等,君上也喜欢他?!这话又是从哪儿得出来的,她前几日还点了那什么诀灵替了他的位置做贴身护卫呢,一想到这事儿他心里直泛酸,长而卷翘的眼睫都垂了下来,加深了眼底的青影。
  “休要胡说了,中州事我已知晓,凤一在北部久久不归,既然你这么闲,去那边帮帮他。”
  他一脸疲倦,对凤三的话怀疑大过信任。但他也没因此发火,说明他也不抗拒这个话题,这极大地鼓舞了凤三的信心,他从地上直接站了起来:“您的令属下接下了。但方才我真没胡说,您难道不喜欢君上吗?”
  邵庚撑着头不语,显然是默认的态度。
  “君上难道不喜欢您吗?还是说,您不知道君上也是喜欢您的?”
  那个小没良心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他心里发苦,对小小凤三没什么倾诉欲,但还是难耐地发泄了一句:“她什么也不懂。”
  “不懂您可以教呀。您教了她不就懂了。”
  邵庚想到那天自己竟趁着她熟睡时失礼地偷吻她,自弃地说:“这是误人子弟,趁人之危。我有愧老君上。”
  “和老君上有什么关系?连凤二都知道君上本就对您有好感,您只是稍加引导,让她知道什么是喜欢,怎么在您自己嘴里,这就成了趁人之危了?”凤三苦口婆心得仿佛一个慈祥的老友,努力说服着自己陷入情困的兄弟。
  邵庚没意识到他的熟稔和无礼,被他一步步地带得更加迷惑:她真的喜欢他吗?
  这般柔肠百转完全不像他,他惊悚地清醒过来。什么时候他也像个女人一样整天思考这些情情爱爱,无聊的问题了?他神情一凛,眼风一扫,凤三打了个抖又跪下了。
  “你僭越了。不过看在这些日子你办事有力的份上,功过相抵,这回就饶过你了。自己滚吧。”他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谁能想到无所不能的右使竟然也会逃避问题,凤三心知肚明地老实退下了。临去之前想了一下,又半个身子探回门内快速地说:“您去瞧瞧君上不就什么都明白了。”说完他立马旋身迅速地逃了,仿佛后面有邵庚在追似的。
  邵庚冷笑一声,低头终于翻了页书,认真看完第一排前几个字时发现根本想不起前一页写了什么,又心浮气躁地翻回了那页已经看了一时辰的章节,等囫囵看完了,翻过了这一页,他又深出了口气,思前想后决定去见见那个小没良心的。
  他来的不巧,来的时候正是下午茶时间,诀灵效仿往日的他正在树荫下给邵玉喂豆乳。诀灵侧脸对着他,他一进来余光就扫到了他。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长指执着镶着金边的汤匙神情温柔地给她投食,邵玉背对着他,看不清她什么表情,这场面看得邵庚心里酸得冒泡。
  距离不是很近,诀灵也有意遮掩,邵庚不知道那勺豆乳有没有喂进她的嘴里。那货心思不定,大多时候像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姑娘,见什么都好奇,见什么都喜欢,尤其贪吃,来者不拒,恐怕谁喂她,她都高高兴兴地一口吃下,才不管那人是不是他。
  他叹了口气,步伐沉重地慢步行到她的跟前。
  诀灵捧着碗,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含笑着向他点头:“右使来了。”
  邵玉一听右使来了,猛地回过头,果然下巴一扬就见到了熟悉的脸。她面露惊喜,顾盼生辉,看向他时的眼波荡漾,好似一汪温柔的春水将他紧紧裹缠。
  “你来啦。”
  他目光紧锁在她干燥的唇角,又求证性看向诀灵碗中的豆乳,一点没少,一点也没吃。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无聊心理,他想,但他的心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柔软了下来。
  邵玉想到这几天他都没来看她一眼,还扔她独自面对这个什么诀灵,心里又生出些气愤和委屈,瘪着嘴控诉道:“你怎么才来!”
  邵庚柔软的心里像被某人糊了一层蜜,失笑道:“君上赎罪,庚公务繁忙,来迟了。”
  这是他头一回向她自称“庚”,带着些委婉的亲昵,邵玉霸道地施展君威,命令道:“不许再撇下我不管。”
  邵庚瞥了一眼一脸木然的诀灵,宠溺地答道:“好,好。”
  嗯,小小凤三有时候说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开头加了点内容
  加的时候意识到,前面真的缺了好多要补。
 
 
第28章 嗯嗯?
  答应她后,邵庚依旧很忙,但也不至于忙得不见人影。
  至少邵玉一醒来就能见到他在她榻前看书,她的穿戴也不假他人之手,由他亲手一一装扮好。
  邵玉像个废人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默默地盯着他脸上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笑容,她咽下他方才喂给她的一口肉粥,心里暗自忖度这人好像越来越温柔了。
  那日他想明白后急匆匆地过来时与那诀灵莫名有较量之意,之后他又恢复平素的从容高贵,有条不紊地兼顾殿内殿外的事。朝会上保护她的话没有作废,只是诀灵再不能像那天肆意闯入魔君的寝殿。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外的小阶上瞧地上蚂蚁搬家,他眯了眯眼抬头看,天阴阴的,应该是要下雨了。自从邵庚回来之后,他发现模仿邵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好放弃了原先的计划,恢复吊儿郎当的本性。
  内监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游廊上,他步履有些急切,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他面前的。
  见他孤零零地坐在地上没进去伺候,在飞檐翘角、朱阁绮户下,内监一厢情愿地觉得诀灵显得有些狼狈。他下意识猜测:“君上还没起?”
  他懒懒道:“起了。”
  内监皱眉:“那你……?”
  他笑道:“右使在里面,哪还用得上小小诀灵。”这话乍一听有些酸,但他笑得浑不在意,内监也就没多想。
  “我就知道那人掌控欲极强,为了夺取君位是容不得任何岔子的,无论是权力还是君上,同时把握在他手中才是最稳当的,”内监刚跑过来气息还有点乱,他沉着脸的模样有些唬人,可惜声音有些虚,“和君上说过我教你说的话没?”
  “说了。”
  内监拧起眉头,目光炯炯地紧锁住诀灵:“君上有什么反应没?”
  “嗯……”诀灵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想到她仰躺在贵妃椅上的模样嘴角笑意扩大,眼底却浮上不屑,“还没听完就睡着了。”
  内监一听,差点也一屁股落下和他在地上排排坐,他踉跄了一下很快又站直,殿内偶尔传来瓷器轻碰时是清脆声,想来他们正在用膳。内监怅然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君上什么时候才能醒悟。”
  殿内,邵玉眼巴巴地望着邵庚含笑的眼:“已经喝了好几日的粥了,我想吃肉。”
  他原本最是娇惯她,此番却摇摇头:“谁叫你这张嘴百无禁忌的,也怪我,这些日子没来得及告诉旁人,害你吃坏了肠胃。如今只能吃这些养养肠胃,否则只会更难受。”
  邵玉想到昨日肠胃痉挛时的痛楚,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砸吧了一下嘴,一鼓作气又喝了两碗粥,肚子这才总算顶了起来,像只小皮球了。
  邵庚失笑道:“书案上我放了些书,小玉闲来无事可以翻一番。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小玉两个字在他舌上酝酿了一下,一种柔软从咽喉落到心间。自回魔界之后两人便回归了各自的身份,他如从前一般一口一个君上,既然有礼又疏离,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亲昵地唤她小玉。
  这声小玉唤得她心里也熨帖,可惜最后一句话她不怎么爱听。
  这货本来正满足地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他最后一句话后她迅速抬头,一双又湿又清澈的大眼可怜地望着他,也直直望进他渴望的心里。
  她抿着嘴不说话,清灵有神的大眼在向他控诉:不是说好了不可以再撇下她的吗?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缓缓地靠近她,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巨大的阴影从上到下渐渐将她完全覆盖,她整个人像被包裹住了。邵玉有些不安地往后缩了一下,邵庚及时停下,却没放开她。两人已经几乎鼻尖对鼻尖,邵庚索性又前一步,用鼻尖轻轻地触碰她的鼻尖,低声道:“君上喜欢这样吗?”
  她咽了口口水,答不出来,胸口像有小人在哐哐敲大鼓,捶得她胸口都有点痛。
  “不说话是喜欢的意思吗?”见她不答,邵庚循循善诱地继续动作,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将自己润湿,然后再去碰她饱满的红唇。他心里还有些不确定,所以没有深入,两张唇不长不短地碰了一会儿他便离去了。
  在他双唇离去之后,邵玉垂着眼细细地回味着方才那个吻,她手指慢慢覆上自己唇瓣的轮廓,总感觉他的温度似乎还在,甚至还有升高的迹象,灼得她的唇都有些肿痛,脸也开始发热。
  这人的身体是凉的,唇却是热的。
  她又想到他方才呢喃一般的问她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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