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语之渊——祭尧尹
时间:2022-02-10 08:26:49

  察觉到他的不悦,她说,“能放过我吗?而不是让我从顾家又去许家。”
  说完,杏眼里含着苦笑,见林景略根本没有答应,她晃晃自己手里的酒杯,酒杯里的酒没了,又一苦笑,打起他杯子里的主意。
  “不喝了。”他轻声道,将杯子挑起放到飘窗下。
  郉语似乎有意与他赌气。
  两人正面靠着落地玻璃窗坐着,林景略从眼前的霓虹抽回目光,低头发现郉语沉了眼眸,思绪并不在,眼眶里都是愁绪。虽然嘴里倔强着,但眼里却骗不了人。
  一会儿,她自己说,“回派对去吧。那里有酒喝。”
  郉语刚要站起身,修长的手臂一圈细腰,拉进了强壮的臂弯里,郉语不由得缩了缩,只听见那磁性的声音说。
  “我不能放了你。”他拉住她,不许她走。
  “我留下来,对你没好处。”郉语在顾家成了眼中钉。
  他一笑,无所谓,“你走了,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对我说个谎可以吗?”林景略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没有平时的冷漠,语句里有哀求,“告诉我你的胸针愿望里有我,只有我们两个人。”
  “林景略……”
  “告诉我,求你。”他搂得紧。
  郉语拍拍他,收起眼眶里的情绪,有点心软,语气软和了下来,带着安慰地说,“我想要换你。”
  知道他也喝了酒,微醺中闹着点脾气。更何况其实那时,她也是这么想的,做点浪漫的事,拐跑林景略的。她知道,他喜欢自己,只要她提了……
  “换我做什么?”他想知道答案。
  可郉语知道答案没有意义,“你喜欢我,但你不敢碰我。那当然是要……”
  郉语想转换当下的气氛,试着说说笑,可是没说完,林景略就知道了她省略的话里是什么,在她的肩颈处落下了不深不浅的吻。
  “上次对不起。”他指的是郉语在林家的时候。“只想你恨我,也忘了我。”
  “呃……”郉语无奈,她无法说出自己做得到。
  雪白的肩承受着他温柔且轻的接触,郉语其实很恍惚,绷直了身子,“可以让我再勾引你一次吗?最后一次,我保证我没有任何的目的。”
  她捧起了他沉迷的脸庞,认真又虔诚地问,“你要我吗?”
  “你说什么?”
  林景略眼神迷离,黑眸里闪耀着光,嘴角边带着笑,吻在她的唇边,接着是耳后、锁骨、肩上……郉语知道他听见了。
  郉语的第一次其实是不愉快的回忆,里头恶作剧给她的官感,让她害怕所有男性的接近,一点点的示好都让她反感。
  而这次,她却很沉溺于林景略的手心里,一点点地融化,慢慢地成为一部分。
  林景略撑起她的脸庞,迷恋她唇边的红酒香,慢慢地浅尝着沁香。她白皙的脸蛋有些绯红,用手遮了遮脸。
  “怎么了?”强壮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看见她如此羞涩的反应,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了亲,“放心,我会轻的。”他明知道却又说,“还是这样会更好?”
  她发着烫,听着脸更如苹果红了,也分不清是原先是酒后劲还是其他原因,但她只知道他真的很温柔很温柔地对待她……
  捂着脸,在这及其暧昧的当下,她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在车站里,他拉回她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的话。
  “这是我走之前能给你最好的安排。”
  “你要去哪?”
  “死……”
  他总是恶作剧惯了,但是这么久了,他就算对身边的人做了无数的坏事,却从没对郉语说过一次谎的。
  所以……是真的。
  郉语的心揪紧着……这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待她更好的人了。
  林景略轻轻地拿下她的手,发现她哭了,泪浸湿了脸庞,他勾着笑说,“傻瓜。”,摸了摸她的头发,低下他的身体,吻了她的泪。
  如果说,第一次是痛苦的,第二次对于郉语来说却是复杂的,心里所承受的不舍和身体所承受的温暖交杂在一起,整个人却更加地炽热,只想融在他的眼里、怀里。
  “林景略,你一定要等着……”她蜷缩在他禁锢的范围里,“我会活得很好!”
  不如上次他在她睡梦中回答的「我等你」的爽快。
  这次,他只应了嗯,只剩低低的声音在胸腔内共鸣。
 
 
第32章 ——
  ——生活就是谎言——
  穿戴起衣服,郉语拿着手机蜷卷着身子窝在沙发里,顶楼的公寓里安静只剩下手机里不断的震动声。
  那是李若兰的来电,已经打了第六通了。
  “喂。”
  “在哪。”
  “一家酒店里。”
  “哦。那没事了,有事情回来说。”
  “好。”
  谎话说多了,不知道会不会遭雷劈,但说得太多了,就早晚会被拆穿,只是时间问题。
  收拾起地上的行装,郉语沐浴了起来,被手机吵醒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凌晨时分的公寓里只剩一地凌乱的痕迹证明昨晚两人温存过,除此之外安静得可怕。
  她摸摸隔壁的位置,只剩冰凉。
  摸索着下楼,郉语记得外套还留在昨晚的派对上,凭着模糊的印象,她找到了挂着衣服的房间。
  公寓里依旧干净,而空中花园里经过一晚,凌乱不已,可能是怕林景略洁癖发作,凌晨六点钟便有阿姨在收拾场地。
  楼下,金少铭早早地起了身,冲起了咖啡,发着呆。看见郉语进去的时候,慌忙站了起来,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早。”咖啡撒了点出来。
  “我去楼上拿外套。”郉语说,正要上复式二楼。
  金少铭站在楼梯处拦住她,神情故作镇定,动作也僵硬,不像平时绅士自然,“我帮你拿。”
  昨晚,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来将消失已久的张恩恩套出来,他可不想就此吵醒了张恩恩,让她又离开。
  他都还没开始套路呢……
  “可你也不知道我穿的是哪件。”
  “这住宿的人就几个人,我能不知道……”
  “除了我还有谁留宿了吗?”
  “张……哎,你的品味我还是知道的,多年朋友了,能不知道,开玩笑。”
  郉语听到第一个字,想起昨天他跟张恩恩之间奇妙的气场,也没有再问了,默许他去带外套下来。
  金少铭不是躲张恩恩都来不及吗?现在却是温柔备至的,让人难以相信不久前他见到张恩恩时那惶恐的模样。
  金少铭也确实没有拿错,解除危机的他,松了一口气,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问郉语,“景略出去了,你不等他吗?”
  “不等。告诉他,我回去结婚了。记得来参加我婚礼。”郉语说。
  “你这女人也挺狠。还能邀请前男友去参加婚礼啊。”他一副佩服的神态,但是眼神里又有惋惜。
  “呃……”她接过外套,脸上无奈。
  回到顾家别墅才凌晨七点钟,周围静悄悄的,里头开着暖气,玻璃上微微有雾,李若兰听见动静,急急下楼来,拉着她到一旁去,问,“昨天,许家的人过来说要提前婚期,这是怎么回事?你昨晚去许家做了什么?”
  她脸上带着少许的不悦,毕竟郉语在这个时候离开她的身边,不是件计划内的事。
  郉语答不知。
  也不知道昨天自己以什么样的理由从去许家变成了去林景略处,唯有沉默摇头。
  李若兰自己寻思着,“上次你受委屈的事情,也是他给你顾叔叔说情况的,也真的是有心,你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讨好了他,实在……年轻人我真的是无法理解。”
  “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没告诉你吗?就三月初。”
  倒也是个守信的人,给了她承诺中的三月。邢语问,“你找得我那么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李若兰点头,“就怕你出乱子,跟着那姓林的胡来。”
  嗯嗯,邢语没有回答,只说困了,便回了房间。包裹在外套下的裙子并没有被发现,换了身简装躺在床上,一颗心更加辗转难眠,而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没料想到的是,那个说会等着他的人彻底地消失在她的生活当中。
  生活又像之前不如她所想的,将她推向另一处无底的深渊。
  还在过年的气氛里的大家,每到下午四点钟左右就会齐聚在顾家的宅子里,各种寒暄,各种节目,而今天电视里播放着甘乃迪国际机场可以恐怖袭击爆炸事件,大大小小的人围着讨论。邢语在楼上房间里写着翻译的稿件,楼下就听见争吵声。
  因为新闻而争吵吗?
  李若兰不在,所以邢语不敢下楼去。
  但是过了五分钟,她的房门就被打开了,顾槟的老婆冯萍进了来,抓起她的头发,将她座位上拉出来。
  掉落耳机的当下,她听见歇斯底里的声音对着楼下的人喊着,“就是有这大狐狸精才有这小狐狸精的存在!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什么时候她又被贴上了这个标签了。
  她没有反抗,被推搡着到了一楼,跌坐在了地上,面前就以顾槟的老婆为首,一群女人看着热闹。
  “要不要等顾槟回来解释?”
  “解释什么!这种照片能假,我就说他们两个怎么经常单独地聊天相处,这里头肯定有问题吧,你看看,你看看!”
  她手里拿着照片兜头向邢语砸去。
  那是她在「妖姬」的照片,舞池里的光暗淡,但是那束光却是将她拍的清楚,黑色v领短裙拿着杯橙色的饮料笑着,旁边站着的却是顾槟。那新闻的标题是著名富商出轨嫩模。
  拿着这张照片他们给她定了罪。
  “就为了一张照片?”邢语问。
  她反倒是不服气上前来要推她,被周围的人拦住,“你还有脸说话。”
  “你调查清楚了再跟我说话吧。”她去妖姬的时候并不知道谁才是顾槟,她想找都找不到。没想到却是那么地近,他们曾经错过。
  “好啊,现在出轨都是这么理直气壮的是不是!你看我好欺负!”她随手拿了桌子上的烟灰缸砸了过来。
  顾漫宁他们听到了动静,也都下来了。李若兰跟着顾嘉浩出去探望亲戚,并没有在,顾清落看着这情形,小小地发声让不要打,但是被淹没了过去。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顾槟呢?”
  他可是跟邢语的母亲说过,就算是死也不会认邢语的。
  风流债就是风流债,对唯一的人却一直守护着,她却不相信。
  邢语现在所说的话就像是挑衅,说一句错一句,她上前扒着她的外衣,似乎要扯断了才解气。
  “住手……”她说,可是没人能帮她的忙。
  在顾家,她就是蝼蚁,没有人在乎她是否有尊严,是否有委屈。
  苏知刚送完顾嘉浩回来,看见客厅里一片狼籍的场景,他看见那中间的邢语说着放过她的话,但是没人听。
  为什么要如此忍受这样的屈辱呢?
  明明她也不是会跟顾槟有所牵扯的人,应该有所牵扯的是另外一个人才对,怎么就愿意受这种罪呢?
  身为这里头唯一的男人,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将邢语护在了身后,“过会,顾先生他们就回来了。等先生回来再说吧!”
  趁着这混乱,顾清落将她从风暴的中心拉了出来,鼓起勇气,大声说,“什么事都等我爸跟顾叔回来再说!”声音有些颤,透着不自在。
  顾漫宁在一旁,冷眼,“你们也够了。”嘴里说了句,“真难看。”
  打了手势让苏知送郉语出去,也想让这堆看他们家笑话的亲戚离开,她清冷地开口,有些人有所顾忌,踌躇要走。
  “心虚是不是!都给我呆着!”冯萍问了问一旁的人,“他呢?什么时候到?”
  “应该是快了。”
  她叫了顾槟,想让两个人无法否认,现在的自己无法轻易地原谅。
  而就在那当口,顾槟出现在了玄关口,不知是谁将事情告诉了他,让他急匆匆地拒绝了一场商会,看了眼前的态势急忙地上前来,衣服上还有些许的雪花,来不及拍。
  目光一下子聚集在玄关口,原本被顾家两姐妹安抚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就散了,刚冷静的空气里又飘散着不安的气息。
  切切实实,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好啊,人都齐了!更好说了!”刚要停止的争吵瞬间成了战场,顾槟的老婆上气不接下气,气得手在打颤,指着他们两个,都对不准方向。
  “别当着那么多人面前闹,你跟我私下谈。”顾槟让她去房间。
  “不!你就给我在这当着三婶,四婶面前说清楚了,到底是要怎么处置这小贱货。”
  “后头说。”
  “你!在这说!!”
  “老婆,别闹了,这样不好看。”
  “你别叫我老婆,你就告诉我怎么处置她!”
  “处置不了。”
  “你这是存心要气死我啊!你给我当着长辈的面前说!不说,我今天就跟你离了,你给我净身出户!”
  “这里牵扯事情太多,一时半会讲不清,老婆给点面子。”
  “你要面子我就不要了吗?你看这是什么?”
  她甩出了手中的杂志,顾槟看了那标题转笑,“没有的事,那会儿不认识她。”
  “不认识是吧,非得搞出点什么事情才算事儿是吧!看我不能生,你就跟这狐狸精一起欺负我!这么多长辈在这,你今天就给我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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