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明显颤抖了下,醉着酒说,“你是好人的,别。”
郉语要退。
“你是?”那要命的熟悉感,让郉语放弃了拒绝。
她真的不知道他是谁……现在的脑海里只有填不满的饿,手掌心发着软,细密的汗慢慢而出,时间漫长折磨,没有丝毫停的迹象,甚至有些微颤。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对方带着生气。
“我想回去找Ming。”
“Ming又是谁?”耳边的小绒毛翘了起来,几次地听见她提起这个名字,很是重要的样子。
“朋友。不对,你是……”她更热了,手扶上了他的脸庞,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挺拔的肩让她有安全感。
是他?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他也说好了不再管她了。
对了,她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参加画展……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见他,一年了,她只能在杂志的边缘看到他微小的照片……
出席各种场合的照片,小到A5都没有的尺寸,可模模糊糊的样子总能认出是他。
“我怕忘了……”
她有点哭腔,而却被埋没在更深的吻里,香气在舌尖蔓延,又是一阵熟悉的味道。
她甚至见到的每个人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她都分不清了。
“忘了什么?你要做什么?”
“呃……”她没有回答,耳边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在问她。她眯了眼睛,忍着肚子的叫嚣,看向了他。
“怕忘了你的模样,和声音……”她说,视线在他冷薄的唇边上,他曾经说过不再管她的,“是错觉还是真的,放开我,真的……”
而环抱着的手并没有松,反而说,“这是第一次,你的真心话吗?”她微微见那唇边上勾,脸颊浅浅带着笑意。
她眯了眼,费力抬起,未见其眼眸,微抬起下颌,便迎了低头一吻。
淡淡的奶油味,细腻轻薄而散开。
门口似乎有人经过,他抱起她往墙角去,锁上了杂物间的门。有人似乎要开杂物间的门,他停了下来。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她熟悉而丢失的味道。
抬头看了他,是他满眼的欲求,因为停止了而微红了。
“你……”她轻轻说,脸上没有了惧的样子,笑了。但瞬间又见他眼里可怜她的样子。
这样,并不是她想要给他见到的模样,“放开我吧。”她说,却见他示意地嘘了一声,等门外的人经过没了脚步声后,他问。
“什么?”
耳边的小绒毛在痒痒地滋叫着,声音依旧低。
“好像又有人经过了。”她说,抓住了他的手臂,耳边是他的呼吸声。
因为刚刚急促停下的吻而呼吸不平,胸部来回起伏着,他低下头想听见她细细碎语,而她抬了头想聚焦在他的样子上。
他又比了比嘘声。
而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加深了吻,又动了动,他忍住不动,腹部里深吸着气,泌着细细的汗水。
“宝贝,别动。外面有人。”
“哦。”
醉酒的人在怀里以为他没了兴致,伸手去扶了门把。他按下,示意她安静。
她发丝已经凌乱,视线看在了他的下颌位置,接着是唇边,那里似乎有着奶油香,她掂了脚尖,去吻他唇边。
而对方嘴角轻微地上扬回复着,有些像是生气似的,又问了她一遍,“我是谁?”
待门口的人疑惑而走后,他抱起怀里的人放在了料理台,自己倾覆而下,停了下来,看着她,又重复了句,「对于你来说,我是谁」。
“或许……”
“或许?”他说,“不能或许。”
身上的西装被扯掉了纽扣,谨慎而又自律的人,落下了深吻,一下下地颤栗,给了对方愉悦。
“景略?”
“嗯……”
当天的晚宴下半场,郉语没有再回去。
Ming在晚宴后不见郉语的回来,Grace在宴会上找她的踪迹也看不见。
Ming知道这位助理的严厉,说了个谎帮忙圆过去,Grace半信半疑想想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便被打发了回去。
等她走后,Ming才神色慌张地打电话,却才发现郉语手机在一旁的包里,没有随身而行。
顾不得晚宴的主角们在门口寒暄送宾客,她打了车赶紧回了公寓。
另一边……
公寓进了门,男的轻轻地放下郉语,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环顾了四周的布置,客厅里放着毯子,零散在两边,而床上的被褥却是整整齐齐的。
他站起来,走了过去,客厅里的桌子上摆放着混在一起的药物,量已经去掉了一半,接着是冰箱里空无一物,垃圾桶里却满满半开扔掉的包装……
往后看了熟睡的人,皱了眉头。
过了会儿,有人在外面敲着门,喊着郉语的中文名,他开了门,面前站着的Ming倒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
她想整理下脑子里的思绪,但发觉当下状况语言组织能力不管用,只能问,“语回来了吗?”
“嗯。”
“都还好吧。”
“呃……”面前的人似乎是她口中的ming,但他无暇社交给好脸色,眼神里都是透露着不想被打扰。
Ming有点识趣,知道面前男人礼貌一笑的含义,而且他们其实都认识,自己就不要多插一脚了。点点头,将郉语的东西交给他之后,就离开了公寓。
走远了,ming又往后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总感觉那两人互相对视的眼神里有着难以言说的无奈,淡淡的一瞬间的。
第二天郉语醒来的时候,屋里暗暗的,窗帘被拉得严实。她撑着起身,酒精作用下头痛欲裂。
许久没有在床上入睡过,不远处的沙发上毛毯叠的整整齐齐的。
是Ming整理的吗?
昨晚好像是发了一场梦,但那虚无的感觉挺真实的。
一起来,她便打电话给Ming。
“ming,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她想确定……
“嗯,是啊。”Ming在电话的那头想想那男的对她说的话,精神抖擞了一下。
“是吗?”
“嗯。”
对不起,郉语。
“那我问问Grace……”
“对不起,郉语。不是我,不是我!”
一下子就被识破了谎言,Ming正要详细地说昨晚的情况,郉语的公寓门开了。
许路帆家的司机站在了门口,“先生,回来了。让我接您回去。”
“许先生不是下个月才回来吗?”
司机微笑,没有回答话,郉语清楚许路帆的话还是只有执行不允许质疑。
身上还带着醉酒的气味,她被带离了公寓。而Ming的电话才到一半就被迫中止。
回去的时候,还是早上的十点钟,车刚进大宅子里,就换上了另一车型上了后山的草地。
下了车,许路帆就来迎她,吻在她的额间,并环着她介绍给正在小试高尔夫球的人。
郉语还没缓过神,也知道这时候许路帆需要她扮演的是一个合格妻子的角色,带着笑。
还在脑海里想着该说英文还是中文的时候,她看见顾嘉浩、李如兰、顾清落还有……林景略。
他们站在面前,穿着运动的装束,手里拿着球棒,一旁跟着球童。
许路帆在她耳边说,“你喝酒了?”略微嫌弃的脸色瞬间又晴天,“这个先不跟你计较,陪他们玩玩高尔夫吧。”腰间的手推了她一把。
郉语此刻醉酒的头疼远远比不上面对此场景来的更加头疼。
第42章 ——
——我就想在你身边——
“从学校回来车程长了,所以人还没醒?”许路帆说,伸了手在邢语的额头探了探。
看见她眼里望着的方向,“很久没见亲人了,都愣了。”嘴边微弯,一丝观察在眼。
“没……”邢语稍微反应了过来。“不知道今天有客人,有点意外。”
“邢语都在学校?”顾嘉浩问。
“在进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难怪在那间学校新闻上有看过她的消息,哪间学校来着,我这一时没想起来,清落你们前几天是不是去过?”顾嘉浩问女儿。
顾清落在旁点点头,没有多回话,注意力又回到挑选球杆上。
“先把衣服换了吧。”许路帆说,“帆布鞋牛仔裤虽然休闲,可打球不方便。”
“好。”邢语在提醒下收回目光,点点头。
他从头到尾的目光仅仅出于礼貌,没有任何的波澜。
带了点失望,邢语低头带了微笑,站到许路帆的旁边去。
“稍后过来。”她说。
“邢语,我们等你。不着急。”
说话的是顾清落,昨天一晚上的应酬站在他们面前依旧神清气爽,身上也是穿了一身的白色运动衣,带着Z牌的帽子,朝她点点头。
跟以前不一样的是,眼睛里现在有着光,是那种带着信仰的期待那种。
她笑着说:“我爸临时起意说来看看,在国内很难能约到你们。昨天刚好碰见了许先生的助理,于是就冒昧地过来了,跟你们添麻烦了。我昨天还在展览上见了你,都忘记跟你提起这件事了。”
“嗯,临时有事回了学校。”邢语低下了眼眸,“先失陪。”
展览宴席进行到一半便没见到邢语,原来是回了学校啊。
顾清落心里想着,忍住了帽沿下想抬眼深究的冲动,与林景略落在了一堆人身后也没问。
“我今天早上是从她那里过来的。”察觉到了身边人的情绪,林景略说到,云淡风轻。
“我没问你,你可以不用说。”顾清落说,心想今天还好戴了帽子,不然让他瞧见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该多丢人。
“但是看的出来,你介意我没告诉你。”林景略说到:“没有下次的意外了。”
“好。”顾清落点点头,这种不是承诺的话,在她心里自然地开了花。
换上了运动装束,郉语陪着他们走,球童在旁边记着他们的分数,郉语的高尔夫也是只休闲娱乐的等级,并不算懂。
而顾嘉浩研究多年,早已有心得,陪着的教练在适时的时候会建议他用什么球杆,更上一层楼。
“还给我专门找了个中文球童,有心了。”
“客气。要不是太突然,可以有相熟的职业选手来切磋下。”
“啊,可惜了。”顾嘉浩表面上开心,但是眼里有一丝的不是滋味,许家的人里面,他最不看好许路帆,心里有点走了眼的酸。
许家现在的商业版图是他们顾家的几十倍啊,哪里知道花花公子败家子印象的许路帆能有这番魄力与作为。
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他因车祸而失去的腿,心里暗叹了一声。
许路帆无视他无礼的目光:“顾总的可惜里面涵义似乎挺多。”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顾嘉浩赶紧收回说,迎上了他东欧面孔下的冷冽目光,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我是可惜今天打球的人不多,昨天的应酬,景略他们都挺累的,我那女儿宠着一定要让他多休息休息。是不是啊,清落。”
“爸,别拿我打趣。”顾清落听见他这么一说,脸微微绯红,还是不大能接受别人调侃的样子。
“我们家邢语高尔夫球打的还挺好。邢语,既然林公子不打,你就陪陪顾总吧。”
“好。”
许路帆说完,让邢语选了球杆,不经意间看向林景略挑了挑眉,不知是因为话里提到他看了一眼,还是带着挑衅的意味看了他一眼。
回应来的,只有冷冰冰。
“NICE。”
还没体会到那冷冰冰的眼神里意味着什么,眼角已经看到邢语转胯挥杆,干净利落。
李如兰跟着顾嘉浩出席大大小小的场合,也看过女性打过高尔夫,这的确很完美,无论身姿或者力道。
绕着球场,跟着电瓶车走了一遍地形。
跃跃欲试的人已经拿了杆,等着发挥。
趁着人没注意。
“怎么回事呀你,你昨晚宿醉了?”李如兰拉过邢语问,养育多年,她现在的状态显而易见。
“闻了也喝了不少,你能喝那么多的酒?”
自从将她送进许家后,原本还有些担忧,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许家的生活,但看这别墅和许路帆对她的态度还不错的样子,自己为她选对了一条路颇有油然而生的自豪。
“喝点水。”李如兰递了瓶水给她,话里给当初自己的坚持找了点支撑,又见顾清落和林景略在身后两人也没有丝毫影响的样子,悬着的心终算落了下来。
于是问邢语,“你又怎么了?”
好像不是简单的喝酒应酬。
又?
邢语看了她一眼,抽出了她拉着的手,也没拿水,礼貌性地笑了笑,每次李如兰只要说又的时候,就是她做错事情的时候。
但是,
“我没有又怎么了,而且我自己的事,不需要费心在我这。”走到许路帆的身边去。
李如兰差点将狼心狗肺的话骂出来,碍于多人,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许路帆递给了邢语杯子,“醒酒去味的,喝点。”声音轻,回头看了一眼尴尬在原地的李如兰,轻微地点头示意。
似乎在说,邢语的事情轮不到她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