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把刀——一夜寒生关塞
时间:2022-02-11 08:29:03

顾璟浔挥开他的手,理直气壮道:“我不亲眼看看,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坏掉。”
这话配上这样的动作,实在太引人遐想,惊蛰咬紧牙关,屏着呼吸说不出话来。
顾璟浔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那腰封解了下来,伸手便扒开他的上衣。
入眼尽是些狰狞的伤疤,横亘在肌理间,杂乱可怖,那劲瘦的腰间,露出一截绣着桔梗花的玄带,顾璟浔明显抖了一下。
惊蛰察觉她的目光,眼底微怔,忙伸手将衣服拢好,挡住身上嶙峋的疤痕。
他唇抿得有些发白,那些早就愈合没有的知觉的伤口,此刻竟好像隐隐作痛,刺凉的疼扎进胸膛,给那心头又添一处伤。
若不是常闾过去起过要他靠媚杀完成任务的心思,怕是这张脸,也早就疤痕遍布,面目全非了。
惊蛰从前没有在意过这些东西,他满手血腥收割人命,是世人眼中的狰狞恶鬼,皮相毁掉,也不过恰好表里如一。
可如今看着顾璟浔眼神,惊蛰忍不住攥紧双手。
她是不是,被他吓到了?
顾璟浔发愣自然不是被惊蛰身上的伤疤吓到了,毕竟她附在刀上早就看了没遍,她是被惊蛰绑着玄带的腰,给涩到了。
蛰哥哥这副样子,实在太让人想禽兽了,偏偏顾璟浔馋人家身子不是一天两天,眼下人乱着衣服,还将她亲手绣的腰带,贴身系着,顾璟浔整个人都忍不住荡漾起来。
她抖着手再要掀惊蛰的衣服,却发现身下的青年紧紧攥着衣领不让她扯,还压着嗓子道:“别看了。”
顾璟浔觉得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青年神情晦涩,眼皮微垂,偏着头不愿与她对视。
顾璟浔一下好似明白了什么,呆住片刻,她立马趴到惊蛰身上,胡搅蛮缠道:“我要看嘛,再给我看一眼。”
惊蛰抖了一下眼睫,伸手抱住她,“我身上有疤,别看了。”
“有疤怎么了,多爷们儿啊。”顾璟浔央求着他,“再给我看看嘛。”
惊蛰错愕一瞬,偏过头看她,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无意识松开,顾璟浔便趁此机会,又将他的上衣给扒开了。
姑娘退后坐在他的大腿上,俯下身子,在那腰带绣着桔梗花的地方,吻了一下。
惊蛰躺在榻间,垂目看清她的动作,血液凝固了一瞬,又突然沸腾冲上头脑。
一张脸涨得通红,呼吸岔得乱不可言,他慌忙起身将顾璟浔推开,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顾璟浔被他按着肩膀推到软榻里侧,看着他颤着唇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噗呲笑出声。
怕蛰哥哥会再次被她吓跑掉,顾璟浔直接搂着他一起躺倒软榻上,拉着被子盖到两人肩膀处,钻到他怀里,不等他说话,便闭上眼睛道:“好困啊,我睡会儿。”
惊蛰:“……”
他盯着怀里的姑娘,头皮发麻的余韵一直没能褪去,心绪茫茫,双眼发昏。
她刚才趴在他身上,亲的位置若是再往下一点儿……
惊蛰忙掐掉脑子那些可耻的念头,虚虚搂着她,紧紧地闭上眼睛,耳后脖颈也染了薄红一片。
两人香香甜甜睡了一觉,外面却早已翻了天。
长公主殿下从马上摔下来受伤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顾政大发雷霆,下令彻查,秋狝也被迫暂停。
等顾璟浔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她翻了身,没有搂到想搂的人,忙下了榻绕过屏风。
青年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映着灯烛,用小刀雕刻着什么。
顾璟浔走过去,从背后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身上一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蛰哥哥,你刻的这是什么啊?”
惊蛰放下手中的东西,直起腰来,“暗器。”
顾璟浔一转身体坐到他腿上,边勾着他散在肩头的头发,边问:“给我的吗?”
青年点点头,一手揽着她,一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抱着人回了屏风后面的软榻上。
顾璟浔往后挪着,又道:“你雕个簪子,雕个手镯送给我都行,做暗器干嘛?”
惊蛰没说话,将她放到榻上,拿着边上的罗袜,蹲跪在踏脚给她套好。
顾璟浔便将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膝盖上,“你武功那么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哪用得着带暗器?”
青年依旧沉默,顾璟浔瞧他好像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将穿好袜子的脚收回榻上,“暗器就暗器吧,不过你得雕得好看点儿,最好要带花纹的那种,你要是不知道刻什么纹路,就来问我,我会画很多样式。”
惊蛰听了她的话,看着她一副小姑娘爱美的样子,禁不住站起身揉了揉她的长发,“好。”
顾璟浔便又笑开了,跪坐起来拉着他的手,双目似盛了繁星,“蛰哥哥,我送你的腰带,你有没有看见内侧绣了什么?”
惊蛰瞬间耳热,闷闷“嗯”了一下。
他自然是看见了,她在那里侧,绣了一个小小的“浔”字。
顾璟浔咧开嘴,嘿嘿笑起来。
她倒是想不到,蛰哥哥原来是这么闷骚的,说实话她一想到她绣的那个“浔”字整日跟惊蛰的腰腹严丝合缝的贴着,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惊蛰被她笑得受不住,那多系了一层腰带的腰,这回儿好似隐隐发着热,于是他搂着人,堵上了她的嘴,用的是自己的嘴。
姑娘很快被他亲得软下身体,搂着他喘着气儿问:“蛰哥哥,你还困不困?”
惊蛰摇摇头,顾璟浔便一脸神秘地凑过来,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那咱们,找点事做吧。”
惊蛰呼吸一僵,根本不敢问她要做什么事。
姑娘下了榻,拉着他绕回屏风前,按着他坐在椅子上,而后从架子上掏出纸笔,坐到了他对面。
她一边展开宣纸,一边道:“你坐好,我给你画幅画。”
惊蛰愣着坐在那里,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她还以为,她要做的是……
他心里又开始唾弃自己,丝毫不知道,顾璟浔就是故意说这种话引他误会的。
惊蛰见她明显起了作画的兴致,连墨都研好了,便坐在那里,端端正正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地当个木头人。
坐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顾璟浔根本没有怎么看他,只是偶尔才会抬一下头。
惊蛰觉得有些不对,便将目光投向那桌上的宣纸,可惜顾璟浔用手肘挡着,这个角度他实在看不见。
顾璟浔趴在灯下,嘴角勾着笑,拿着笔一丝不苟地在宣纸上描摹着。
许久,她终于搁了笔,轻轻在宣纸上吹了几下,然后拿起来,摸着下巴一脸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惊蛰心下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便站起身来,想要看她到底画了什么。
顾璟浔及时转过身,挡住他的视线。
身后的青年拉住她的胳膊,“你画了什么?”
“不告诉你。”顾璟浔嬉笑着挣开他的手,往屏风后而去。
青年立刻追上来,一手从背后搂住她,一手拽着她的手腕翻转,侧着头去看那纸上的画像。
顾璟浔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手脚并用地开始挣扎,“你放开我,你怎么能仗着力气大欺负人!”
惊蛰松开她,却也看见了那宣纸上画的东西。
顾璟浔得了自由,立刻跑到软榻上,护住自己手里的画像。
那屏风旁的青年,脸色青黑,实在算不上好看,羞恼得耳热眼烧,可他对着顾璟浔,偏也生不出气来,便走到软榻旁,用低得几乎辨不清的声音道:“把它烧了。”
“我不要,这可是我一笔一划辛辛苦苦画出来的。”
惊蛰下颌紧绷,抓着她的手腕过去抢,姑娘忽然哇得一声哭出来,“你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惊蛰被她这一声给震得脑子发懵,下意识松开她,卡壳半天,他才忍不住道:“我没有……欺负人,你画那样的画,我……”
他似乎实在难以启齿,憋得脸都红了。
顾璟浔便止了哭声,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我保证把它藏好,就我一个人能看到,你就让我留着吧。”
惊蛰做了一个深呼吸,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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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蛰哥哥:甜蜜的烦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巫幻i 6瓶;46068548 1瓶;谢谢两位宝贝~
 
第58章 求饶
 
顾璟浔从马上“摔”下来后,几乎没有再出过营帐,任外面如何天翻地覆,她只躲起来,除了太医谁都不见。
整日窝在营帐里,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单单是托着腮看惊蛰,都能傻呵呵地看上一个下午。
于是在外边都开始传她摔得半身不遂的时候,顾璟浔也确实跟个半身不遂的人一样,被惊蛰抱在怀里喂饭。
吃饱喝足了,她便让他抱自己去洗漱,一天到晚像个人形挂件一样,赖在惊蛰身上一会儿都不愿意分开。
青年帮着她洗漱好,又把她抱回软榻上,姑娘戳戳自己的脸蛋道:“蛰哥哥,我是不是吃胖了?”
惊蛰没忍住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没胖。”
他还觉得她太瘦了些。
顾璟浔却明显不相信,“我这两天都没有动过,吃完了睡,睡醒了吃,我觉得我腰好像粗了一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着他的手扣到自己腰上,“好像真的长肉了?”
惊蛰双手掐着她的腰,正好合拢,感受到那柔韧的触感,他不自禁颤起手指,忙将手收了回去。
顾璟浔便自己掐了一把侧腰,转头用那一双晶亮的眸子望过来,“要不咱们动一动吧。”
惊蛰觉得她的表情肉也可见地变得不正经,看他就跟那看见肉骨头的狼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
他呼吸微滞,下意识往后退了些。
顾璟浔瞧他那唐长老躲女妖的架势,心中又气又笑,便做出一副强抢良家夫男的邪魅狷狂样,上前将惊蛰按到床榻上,开始扯他的衣服,“好哥哥,今晚从了我怎么样?”
惊蛰简直不知道到说什么好了,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来。
偏偏这会儿顾璟浔上了头,桀桀怪笑道:“我允许你叫唤,反正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惊蛰:“……”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仰面躺好由顾璟浔压着胡闹了一会儿,反正这两天她也是变着法儿地折腾,让人应接不暇,却又甘之如饴。
等她累了,惊蛰便起来先替她整理好,而后再系上自己的衣衫。
顾璟浔倚在软榻上,看着面前的青年又恢复了那一副孤冷清肃的模样,禁不住叹了口气。
蛰哥哥倒是也让她看让她摸,可除了亲吻,他基本上没有主动过,而且每次她想要更进一步时,都会被他强行止住。
觊觎了那么久的人就在她榻上,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她却吃不着,想想还挺忧伤的。
许是她的叹息太过绵长,惊蛰不禁僵了一下。
他掏出做好的暗器递给顾璟浔,姑娘立刻拿到手中把玩起来。
惊蛰看着她一脸新奇的模样,又看看她手中的暗器,怔然了半天,目光似蒙上一层霜雾,光彩浅淡。
这世上的人,永远都是喜欢新鲜的东西,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抓心挠肺,人们享受的是追逐过程,真正握到手里了,就会发现,所爱之物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惊蛰亦不知顾璟浔对他的喜欢会维持多久,毕竟他这个人,他自己都觉得无趣,他说不出那些甜言蜜语,也不知道能陪她做什么,甚至于他们二人的生活太过天差地别,他有时候连同她正常的交流都办不到。
也许她也会渐渐的发现,发现两人其实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答应同她在一起,几乎是抱着自毁的念头。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再拒绝她,给她她想要的,也让自己偷取这不知何时会结束的甜蜜。
但他不敢再和她更近一步,他怕两人之间建立了那种关系,届时她不再想与他在一起了,他会接受不了,也怕他的那些过往,有一天会伤害到她。
至少现在这样,还有退路。
惊蛰将那满面笑容的姑娘抱到怀里,取暖一样锢得紧紧的。
顾璟浔忽然被搂,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回抱住惊蛰,扬起脸,眼波濛濛地望着他,“蛰哥哥,你是不是又愿意了?”
惊蛰愣了片刻,弄懂了她的意思,咬了一下腮肉,无奈道:“不是。”
他颇有些气馁得叹了口气。
面前的姑娘,无论何时都好像充满了活力,哪怕只有小小缝隙,她也能钻出来开出花朵,从来没有因为害怕受伤,而龟缩着不敢冒头,可他却远远不如。
二十余年的压抑人生,早就让他失去了鲜活的自信,即便如今受她感染,得她眷顾,一时片刻也无法彻底改变。
而顾璟浔再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恨恨地咬了一下青年的下巴,然后脱离他的怀抱,滚到了软榻里侧,支着头冷哼道:“我劝你不要不识时务,等你哪天想了,求我我也不给你。”
惊蛰:“……”
知道她这会儿做戏又上瘾了,惊蛰便躺在她身边,把她重新抱到怀里,“到时候再说。”
顾璟浔好气,气他四两拨千斤的对策,气他这副贞洁烈男的样子。
但她又实在对惊蛰的怀抱和他软下来的声音没有抵抗力,便哼唧道:“我的命好苦,我感觉我像是在守活寡。”
惊蛰差点没上手捂住她的嘴,磨着牙拉着被子将她裹住,声音听着都有些切齿:“睡觉。”
……
第二日一大早,顾璟浔从顾政那里得到了些消息,发狂的那匹马确实有问题,马蹄的位置被放置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卡槽,槽内卡着一枚银针,马儿奔跑起来,那针便会刺如蹄内,引得马儿受痛发狂。
容越来时曾骑着那匹马赶过路,之后便由侍卫牵到了马厩,可当日来往马厩的人实在太多,还闹出了卫初琳抢夺觉风的事,容越的马究竟是何时被做手脚的,查起来实在太过困难。
但很明显,这事儿是针对容越去的,因为顾璟浔会骑那匹马,只是临时的决定。
顾政几乎将当天来往过马厩的人全都派人查问了一遍,最后矛头指向了当日与容越起了冲突的殷梓钊。
殷梓钊被查问初始,矢口否认自己动过容越的马。可过了一日他有又忽然改口,说是看上了容越的万石弓,怕打赌输给他,才派手下偷偷给他的马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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