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长公主驯服了反派夫君——草莓酱烤鱿鱼须
时间:2022-02-15 17:03:37

  长公主位临政府机构,这本该是件大事。不过司空引特意叮嘱他们三人,只说这生煎是长公主送大理寺诸位的礼物,一人一份并不特殊,众人自然以为这是长公主散财为这空降的驸马添个见面礼,平一平众人火气,并不会想到长公主会为了送个生煎亲临。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水泽帆出来带着司空引从偏门进去,四个守门小兵已通过气了,陈剑琢就等在不远处。
  他此时已换了官服。司空引看他皂靴蟒袍,头束玉冠的沉稳模样,忽然觉得这幅打扮和她印象里的陈剑琢又很不一样。
  大理寺内庄严肃穆,守备森严,不过外人流动也多。那些佩刀官兵见新来的评事身边跟了个衣着朴素的娇媚妇人,都有些好奇,不过也并没人多问。
  水泽帆远远去了二人后头跟着,司空引此时问:“驸马,按说你刚接任职位,应该要处理很多琐事,还要同上级打一番交道。”
  她都已经做好在大理寺门前枯坐好一阵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差人请她进来。
  陈剑琢道:“是皇上下诏命我专查此案,两个月后若无进展就要从大理寺撤出,复职军中。这番通牒一下,大理寺众都觉得我呆不长久,许多事情也就随我去了。”
  四皇兄竟然下了如此命令?
  司空引皱眉想了片刻,倏然又舒展开:“这诏令看似严苛,实则是在保你。两个月时间不长不短,若真的一无所获,你回了军营也是一样发展。”
  陈剑琢点点头,他自然是明白皇上真正的用意。不过听盈盈如此说,他心中却有些不好受。
  “盈盈,你也觉得我会一无所获吗?”
  “我……我尽力帮你便是了。”司空引底气不太足。
  她自然是希望解开六哥的这一桩心结的。不过要说她如今是否全心全意相信陈剑琢的能力,那并没有。
  二人已走了一段不太长的路,到了陈剑琢办公的屋子前,司空引率先推开门,却在看清里面那人后神色一凛。
  “司雪?”
 
 
第54章 陷入僵局(一)
  “长公主。”司雪循声回望过来,她微低着头, 眼中有淡淡愧疚之色。
  司空引此刻心跳如雷,警惕万分——司雪出现在陈剑琢的房里,这代表了什么?
  司雪是她对陈剑琢保留的那一部分,难道……这已被他识破?
  可他知道了,不但不瞒着自己,还把司雪叫到自己眼前,这用意究竟是……
  她想到此处,忍不住回头看了陈剑琢一眼,却见后者一脸坦然之色,似乎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盈盈,司寺正①难道不是你的人?”他的声音不重不轻,正巧落在三人耳中。
  盈盈——这个称呼让司雪小小意外了一番。长公主居然肯让驸马叫她的小字,看来他们夫妻情分已是极深的了。
  司空引看了一眼司雪,压下心中淡淡不快,道:“不知驸马是如何得知?”
  “因为方才皇上诏令下来,全寺有官职的都要去听令。过后其他人多是唤我世子爷,只有司寺正叫我驸马……”
  陈剑琢道,“盈盈之前在朝中推崇女官,所以我猜到一二。”
  这倒是司雪的无心之失,确实怪不得她。
  司空引松了口气。
  不过仅是如此吗?就凭一个称呼上的细微差别,驸马就敢怀疑素未谋面的大理寺女官是她的人?
  她不禁狐疑地看了司雪一眼。
  司雪轻咳一声道:“长公主,是在下的疏忽。后来驸马言语中提到你对我有交代,小小诈了我一番,我不疑有他,这才……”
  原来竟是这样。
  这个陈剑琢,此时竟然也敢诈她的人了。
  她凉凉地看了一眼过去:“我却不知驸马原来是这样狡诈的性子。”
  “可是盈盈瞒着我,也是让人伤心。”
  伤心?司空引听他语态平静,听不出什么伤心之意。不过那双只看着她一人的眼眸,却真的流露出几分小小委屈。
  四目相对,司空引一时语塞,别过脸去道:“这次我不同你计较就是,不过驸马也该替我保密。我们说正事吧!”
  “长公主,我将去年上元苏家绑架案的卷宗带来了。”司雪将东西奉上。
  陈剑琢此时道:“此案大致情形与外面流传的差不太多。报案人是京城中一家中型布庄的年轻老板,名叫苏星洲,他上元那日携正妻及一双儿女同游,儿女双双被绑。
  翌日收到绑匪勒索赎金的书信后,苏星洲报了案,并且凑够了赎金,目的只是希望官府能从中协助一二,确保儿女安全。
  只是到了第三日,绑匪就忽然撕票了,苏家收到绑匪书信,里面是一个地址,晏大人带人赶到后,苏家长子被一刀砍死,女儿缩在角落,有些疯癫。”
  “这么快就撕票了?”司空引皱着眉头翻看那卷宗,“苏家可交了赎金?”
  这种情况若是官府介入,一般都不会建议报案人轻易交出赎金,否则绑匪收到钱,人质就成了无用,撕票是概率很高的事情。
  “长公主,一开始晏大人介入的时候,苏家要交赎金是被拦住了的……”司雪指了指卷宗上某一处,“可是苏家夫人太过慌张,当天晚上背着大理寺将那赎金自个儿偷偷交去了。”
  司空引眉头皱得更深,然而她并不想评价这苏夫人为人,毕竟当时情况于苏家而言就是一柄颈边之刃,人一情急,总有一些出乎意料之举,她不是当事人,没经历过亲生子嗣被绑,自然无权置喙。
  “这苏夫人姓甚名谁,什么家底,什么性情,你们可有调查?”司空引问。
  “苏夫人本名兰翡,亦是商贾之家出身,不过规模不如苏家,经营的是两家小型纸庄,不过性情如何,卷宗中就未有调查涉猎了……”陈剑琢此时道。
  有这些信息已经大大出乎司空引的预料。她道:“看来晏大人查案果然仔细,苏夫人送去赎金,他就转而调查了苏夫人一二。”
  “长公主是说,晏大人当时亦怀疑过这是苏夫人自导自演?”
  司空引沉思片刻:“苏家就这两个孩子?”
  “是,且都是苏夫人所出。”
  “那应该没有道理……”司空引道,“我猜晏大人确实怀疑过。不过第三日绑匪就撕票了,苏家的儿子确确实实死了,若是苏夫人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何?代价是否又太大了?”
  “盈盈,会不会这确实是一场假绑架,但最后的主谋却是报案人苏星洲?”
  司空引想了想,以苏星洲事发后奇怪的态度来看,这倒不是没有可能。
  绑匪撕票后,这件绑架案性质就上升成了谋杀案,大理寺的任务则成了捉拿凶手,苏星洲却在此时状告一直负责此案的大理寺一把手晏光霁,大有不想让调查顺利进行下去的意思。
  可当时绑匪还未有线索,多耽误一秒都有可能让他逃离京城附近,苏家人就算对绑匪撕票心生怨怼迁怒大理寺,也应该搞清楚孰轻孰重才是。
  苏星洲那时的举措,实在是怪。若真往这方面想,苏夫人当时半夜送去赎金,也有可能就是得了他的授意。
  司雪道:“晏大人当时亦往那个方向查了,因为他察觉到这绑架案有些不对劲。”
  她指了指卷宗上几处:“晏大人当时接到报案,是按照规矩带着极少的人乔装打扮进入苏家,与苏星洲夫妇碰面。他同时派了人探查苏家周边,看看是否有人正在监视苏家。然而当苏夫人半夜送去赎金后,大理寺的官兵也来汇报,说苏家周围并无被监视的痕迹。”
  “这中间也有一档插曲。晏大人与苏氏夫妇说清案情后,大约是中午,苏夫人就按捺不住想去送赎金,被晏大人连忙差人追回,再按他们原先约好的方式传信绑匪,说苏家还需要两天时间。此时的苏星洲,对苏夫人的行为并没有表示出阻拦之意。”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苏家周围却没有异动?”
  “不错……”司雪点点头,“大理寺的人已秘密将周围排查完毕,并没有人监视,就排除了打草惊蛇的可能。然而这和大理寺之前处理过的许多绑架案都大相径庭,晏大人心中已有所怀疑。
  到了傍晚时分,晏大人查清了报案人苏星洲的底细——他经营的布庄近几个月亏损严重,苏星洲一直想拿兰氏的私库补贴,兰氏却不准。”
  司空引点点头。晏大人这样行事确是很妥帖,思路也并无不对。
  毕竟大理寺接手的绑架案中,自导自演者亦有不少。
  只是这理由……却不大站得住脚。
  “盈盈,也许这绑架案真是和钱有关。”陈剑琢此时道。
  “可是驸马,难道你会为了三千两银子,拿你一对亲生儿女的性命开玩笑吗?”司空引不太赞同。
  此话一出,屋内三人都沉默了。
 
 
第55章 陷入僵局(二)
  其实这三千两对皇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对苏家这样的小康之家来说却是一笔十分重要的巨款了。
  然而剩下二人都心知肚明,司空引的话不无道理。
  一个一家之主想要逼正妻拿出钱来填家族产业的亏空,方法实在多的是,根本不必策划一出假绑架再请人执行,风险实在太大。
  况且若被发现,这一家子基本就是完了。
  何况这案子中被绑的小孩真有一个死了,死的还是个男丁。
  晏光霁若真的朝这个方向发力,最后的结果一定不会尽如人意。
  司空引似是怕他们不信,又道:“其实若想弄清楚苏星洲是不是打的这个心思,如今倒是有一个十分简单的方法——我且问你,苏家布庄现在的经营状况如何?”
  司雪如实道:“自苏家长子死后,苏家夫妻二人都心痛万分,无心经营,如今是远不如从前了。”
  司空引对陈剑琢丢出一个「看吧,果真如此」的眼神。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这正是苏家之案奇怪的地方。若说苏家真是无辜受害,事后的态度又太过含糊,仿佛完全不配合官府调查。
  可若说苏家是自导自演,他们的长子可是确确实实死了,且因为送去这笔赎金,苏氏夫妇家中的产业都大受影响,他们二人此后亦是一蹶不振。
  陈剑琢也并没闲着,他拿过卷宗细细看过,片刻后道:“盈盈,其实若要说苏家是完完全全的受害人,案发时有一点是说不过去的。”
  司空引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此处……”陈剑琢将卷宗铺展在她面前,手指点着一处地方,“卷宗上记载,苏夫人第二天午时想送赎金被追回,晏大人要求苏家去信再拖延两天,当天傍晚他们收到绑匪催促,说两个孩子都在绑匪手上,要苏家尽快凑齐赎金。”
  “这有什么奇怪?难道不是绑匪要钱心切吗?”
  “正是如此才奇怪……”陈剑琢深深看她一眼,“对于绑匪来说,多一次联系就多一份凶险。绑匪这么急着要钱,苏家第二日晚上送去赎金,他们却第三天就撕票了,这里前后矛盾。”
  “你是说……”
  司雪此时道:“长公主,一般这种绑架案,若是绑匪很需要钱,收到第一次赎金后并不会着急撕票,而是再要一番。
  若对方家里实在吐不出,这时的人质对绑匪而言才算是没用了,此时才有撕票的风险。”
  “而且这撕票也是做的很奇怪。被绑架的两个孩子一死一生,活了女儿,死了儿子。”陈剑琢道。
  “可是苏家周围却并没有绑匪的人……”司空引沉思片刻,“若是这样,恐怕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是苏家有人伙同绑匪通风报信,绑匪知道苏家已经报官,所以急了。
  要么是这出绑架的目的,根本不是为钱,而是为了取苏家长子的性命,绑匪特意寄出那封信,是为了混淆耳目。”
  她转而问司雪:“晏大人当初应该也想到这点。苏家在外头,可结了什么仇怨?”
  “并无……”司雪摇摇头,“苏家的生意就是布庄纸庄,这两项都是走利薄多销的路子,也很难大富大贵,并不容易结仇。我猜当时正是晏大人查清这点,才更加笃定这是一起苏家自导自演的案子。”
  这又是绕回原点了。若是苏家自导自演,这结果也太不像了,甚至连理由都是他们想不出的。
  等等……活了女儿,死了儿子?
  司空引问:“你们先前说苏家女儿被发现时还活着,甚至没有受伤,只是神智有些失常?”
  “是的,长公主。”
  “那苏家女儿可有说什么?”
  “那孩子名叫苏语,当年不过五岁,根本不记得绑匪模样。况且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大理寺哪里敢问得太过……”
  司雪道,“只是她被发现时,口中一直喃喃念着一句话……”
  “是什么?”
  “她念的是……是我杀了哥哥。”司雪眸中露出不忍。
  ·
  是我杀了哥哥?
  司空引心中念过一遍这话,只觉得背后凉意阵阵。
  她并不觉得这只是小孩子受刺激后一句无心的疯言疯语。
  她只是觉得骇人——一个五岁的孩童,当年到底目睹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让人遍体生寒的话来?
  这桩绑架案本该是大人之间的阴谋,受累的却是两个无辜稚儿。
  她叹了口气,只觉得越是深入了解此案,心中越是疲惫非常。
  此时她右边的肩膀上忽而传来一阵暖意。
  司空引一转头,看见一只大手正覆在她肩上,似是安抚般轻轻摩梭着,她身后亦贴上了一具身躯,阵阵热意烘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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