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传奇——雨露云薇
时间:2022-03-06 08:20:12

  玉楼留着力气不去与她争辩,眼见肚子一阵痛似一阵,玉楼已经满头大汗,恨不能拿刀切开了把娃娃直接抠出来。尹妈妈被按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干着急,“娘娘,只管用力,想抓什么就抓什么,想咬什么就咬什么,肚子用劲把孩子推出来。”
  两个稳婆虽被制住,也在一旁言语指导:“娘娘,肚子疼的时候用力就对了,想想你腹中的孩儿,他迫不及待地想出来见你了。不痛的时候好好休息。呼吸均匀。”
  玉楼慢慢冷静下来,想着肚子里的孩儿,想着陈昌临终的叮嘱,顾好孩儿和江山,这是他心心念念的两样,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辜负他!好在玉楼的体力是不错的,只听她大喊一声:“陈昌!你个渣男!”孩子连着胞衣一起下来了,落地呱呱有声,有力气极了。尹妈妈松了一口气,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玉楼颤颤巍巍拿起剪刀,在烈酒里浸泡了一会,稳婆告诉她从哪里剪断脐带,捆扎起来。一顿操作,王太妃在旁看的也是心服口服,近前查看:“运气不错,果真是儿子,可惜啊,他活不过今天了。平坚,还愣着干什么?”
  此时,匡仲愚已经觉察到不对,带着人赶来璇玑殿。可是殿内灯火通明,内殿却大门紧闭,丝毫没有生息。王太妃听闻脚步声,对外高喊:“外面的人听着:你们的娘娘不负众望,生了个小皇帝,可惜的是,小皇帝只怕是快不行了!谁敢闯殿,我立马送他去见先皇。平坚!你可是魔怔了?还不动手?她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平坚手握尖刀,对面躺着的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白玉楼和她的儿子,她一手策划谋害了自己的父亲,将她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解他的心头之恨。他一步步走过去,一个静静躺着,一个手脚乱蹬哇哇大哭,他要他们都死!平坚站在床头,举起了尖刀,白玉楼转过脸,目光犀利满脸泪痕,对他说道:“你只管杀了我,我不怪你,可你要留他一命,就像我留你一命一样,稚子无辜,你杀了他,你会内疚一辈子。”
  王太妃道:“平坚,你切不可受她蛊惑!快快动手,否则本宫就要亲手处死他们母子了!”
  “好,我答应你!”平坚把刀架在白玉楼的脖子上,白玉楼认命地闭上眼:“希望你言而有信,来世我一定好好报答你。”说罢一滴清泪落在刀上,此刻玉楼心中尽是欣慰,她不辱使命,九泉之下见了陈昌她也问心无愧了。
  刀却迟迟没有落下。王太妃已经歇斯底里,持一柄短刀冲过来:“你下不了手,我来,你勾引狐媚先帝,断我母子前程,害死先帝,谋夺江山,哪一条也够你死两回了,如今你却还要生个儿子不给我们活路,那就都不要活了,一起死了干净!”
  平坚一个反手,将刀抵在王太妃的脖子上:“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王太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平坚,你疯了?那才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不手刃亲仇,更待何时?咱们说好的,各取所需,你为报父仇,我为这先帝的江山,你为何出尔反尔?莫非你也被她所迷惑?”
  “少废话,她是我的杀父仇人,只有我能杀她,别人谁也不行,今日我趁人之危不算君子,留她一命且待来日!”平坚恶狠狠地说。
 
 
第28章 我为你权倾朝野,你却宁与他共赴黄泉
  匡仲愚不知内殿是何局面,不敢冒闯:“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已经围了殿,你们插翅难逃,乖乖出来投降才是正途。”正喊着,呼延天城带着未儿还有摄政王妃赶到,呼延天城推开殿门,看到平坚握刀挟持了王太妃,一时境况未明,搭弓拉弦:“娘娘免你一死,你如何恩将仇报?”
  玉楼赶忙喝止:“公子且慢,是平坚救了我母子,王太妃快命你的人放下屠刀!我饶你不死!”匡仲愚领兵将王太妃一党一一拿下,未儿急忙跑到玉楼跟前,看陈宗平安无事,抱头大哭:“娘娘,我去摄政王府请了王妃回来,被王太妃的宫人拦在宫外,幸好呼延公子及时赶到!”
  王太妃疯癫无状:“白玉楼,我百密一疏,这个平坚竟是个软脚虾!扶不起的阿斗!我错信了他人,否则你今日早已是我的刀下亡魂!我不服!”
  匡仲愚等跪于殿前:“娘娘受惊了,我等救驾来迟,请娘娘降罪。”玉楼谓匡仲愚:“匡将军快起来吧,事发突然,本宫也来不及通晓你们。恕你们无罪。王太妃心肠歹毒,欲图不轨,与其共犯着押赴大理寺看管。”
  呼延见局势平定,拉过平坚:“那日舅舅是如何叮嘱你的?你今日竟犯下如此大错!”
  平坚一言不发,只恶狠狠盯着玉楼。
  玉楼只不理他:“呼延公子,大恩不言谢!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也不是一个谢字能说完的。待我理清这些事,定然前往呼延府拜谢。”
  呼延天城忙推辞:“可不要!娘娘您一来兴师动众,我呼延府实在款待不起。还请娘娘心疼我们这些小人家。”
  玉楼破涕为笑:“大家都知道你小气了,我去了也不吃你的饭,只喝点子茶就走。”
  呼延天城一脸为难:“茶叶近日也涨价了!”
  玉楼看他越发不像话,也不跟他磨嘴皮子,换了副严厉的面孔:“平坚,你过来。”平坚乖乖走过去。“你把他抱起来。”玉楼指了指床上的陈宗。平坚笨拙地抱起那个粉红色的小肉团,那么软那么轻,那么娇憨的模样,他心里暗自庆幸,没有让他一生下来就失去母亲。
  玉楼道:“今日你救了他一命,他唤你一声哥哥,往后无论你对我如何,他定不杀你。”呼延天城连忙拍他一脑门:“还不快谢娘娘饶恕你。”平坚倔强着不说话,只看着那个小人儿。
  元思连忙命人清理了床榻,帮玉楼整理好被褥,又叫来乳娘给陈宗喂了奶,小家伙像是饿坏了,使劲在吃。呼延天城见她没有大碍,便告辞离去,匡仲愚坚持带剑亲自守在璇玑殿外,怎么劝也不肯离去,说是要将功折罪。
  摄政王一行趁夜秘密回京,眼看快到建康,有人来报,夜里未儿去王府请了王妃去宫里,说是太后要生了。陈粟听闻急忙领了小队人马飞驰前行。一个时辰左右到了建康。他心里如同擂鼓,不知道吉凶。玉楼既是信任元思,想必元思也不是铁石心肠,只不知道还会不会生出别的变故。急匆匆赶到璇玑殿。看到元思正在帮忙照顾孩子,他忙拉住她的手:“辛苦王妃,我代哥哥谢谢你,我代大陈谢谢你。”元思转过脸去抹了一把泪,强装笑颜:“王爷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好,此刻娘娘正在睡着,我也该回去照顾灵雨和星言了。”说罢要走,又回头对陈粟说:“王爷忙完了就快快回府歇息吧。”她知道他心里的感激来自于白玉楼,他看到她和孩子平安无事,才想起来自己的好处,如今,他满心里都是白玉楼母子,自己又何苦在他眼前碍事。
  陈粟听未儿说完昨晚发生的事,心里捏了一把汗,亏得平坚心智尚软,否则玉楼母子危矣。呼延天城,真是哪儿都有他,虽说他救了玉楼,自己却一点也不感激他。看着熟睡中的玉楼,看着旁边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嫩人,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豪情,他发誓要照顾他们母子一生一世,护他们周全,绝不让他们受任何委屈。他握住玉楼的手,这样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怎能让她承受那么多苦难,一滴热泪落在手上,玉楼惊醒过来,眼里闪烁着迷蒙的光:“陈昌,你来了?快看看咱们的孩子。”
  陈粟知道她又错把自己当成哥哥了,他疼爱地摸摸陈宗的脸,又看看玉楼,此刻多希望自己就是哥哥,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最想见的人,“玉楼。”他轻唤。
  未儿见玉楼又错把陈粟当陈昌,连忙提醒道:“娘娘,您好好醒一醒,是王爷回来了!”
  “王爷。”玉楼坐起来,“王爷回来了?王爷淮王的事可处理清楚了?”
  “你放心,已经平息了。我是回来的路上得到消息,就赶了点脚程回来。”陈粟宽慰她。
  “陈允可还活着?”玉楼实在不忍心他们手足相残。
  “活着,我已经将他押解回建康。咱们不说他了,快让我抱抱他。你看他长得多像你,粉雕玉琢的,将来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梦中人。”陈粟抱起陈宗,看着这粉嘟嘟的小肉球,睡得正香,圆圆的小脸蛋,赫然两个浅浅的酒窝,头发黢黑,眉眼炯炯,生下来才几个时辰,就煞是好看,“以后我待他定然如己出,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王爷此言差矣!你们手足情深是好事,可你们也是君臣,王爷莫要乱了朝纲,让外人看了笑话。”玉楼深知他的用意,不得不拿纲纪约束他。
  陈粟不甘心,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玉楼,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总不至于要为哥哥守一辈子寡,如今我大权在握,朝廷上下说一不二,纵然咱们在一起,别人也不敢说出什么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把我当成哥哥,再说我和哥哥一母同胞,我们素来和睦,不分彼此......”
  玉楼打断他:“王爷糊涂,你们不分彼此,难道妻妾也要不分彼此吗?真是荒唐。传出去莫要叫人议论皇室里没了纲常伦理,笑掉大牙。”
  陈粟急忙分辨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哥哥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恋恋不忘?你这么放不下,是想随他而去吗?”陈粟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抬高了声气。
  未儿看他失去了控制,忙抱走了陈宗,玉楼怔怔地看着他,熟悉又陌生,崩溃又狰狞,“王爷你当初怎么答应先帝的?你说会始终以皇嫂之礼待我,定然会完璧归赵,如今你想据为己有?”
  未儿劝道:“王爷,您心疼心疼娘娘吧,她才刚刚死里逃生啊。”
  陈粟冷哼一声:“我还要怎么心疼她,你问她自己心疼过自己吗?我出此下策,正是不愿意看她苦苦守着哥哥。”
  玉楼针锋相对:“你哥哥尸骨未寒,摄政王就敢放肆了,本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王爷若是因为爱而不得,要毁了我,只管昧着良心,背叛你哥哥将我赐死好了,省得你哥哥一个人泉下孤寂。”
  陈粟攥紧了拳,忍了又忍:“我为你权倾朝野,你却宁愿与他共赴黄泉?”
 
 
第29章 挟天子,逼嫂下嫁
  玉楼淡淡一笑:“摄政王功高盖世,只手遮天,怎奈我也是皇帝的生母皇太后,不容玷污。”
  陈粟拔出剑,单手抱了陈宗:“他当得了当不了皇帝,还要我说了算。娘娘想当太后还是想当王妃,想清楚了,陈粟自然让你们母子相见。”说罢仗剑而去。玉楼嘶声竭力喊道:“王爷,手下留情,你不要伤害他。匡仲愚,给我拦住他。”
  匡仲愚在殿外听得喊他,却见摄政王提了剑,抱着襁褓,血红着眼出来,匡仲愚不知是何局面,拦在路中间:“王爷,这是怎么了?”未儿出来:“匡大人,快拦下王爷,他抱走了小皇帝。”
  摄政王持剑相逼:“胆敢拦本王者,杀无赦,娘娘产后体虚,为了娘娘身体康复,小皇帝我要带回王府抚养。匡仲愚,本王命你退下。”
  匡仲愚为难道:“王爷,娘娘产后虚弱,人之常情,母子相依也是理所当然,你带走小皇帝,娘娘只怕要急坏了。”摄政王一剑罩匡仲愚面门劈下,匡仲愚躲得快,陈粟趁机夺门而去。
  虽说入了春,却还是春寒料峭。玉楼不顾体虚,追到王府,怎奈王府里重兵把守,玉楼在外面嘶声力竭喊陈粟,他只不露面。倒是元思出来安抚道:“娘娘还是回宫里吧。外面风大,您又是产后不久,别落下毛病,如今王爷已经失去理智,且容我慢慢劝他,此刻你再逼他,就怕他做出什么傻事,伤害了宗儿,反而不好。娘娘且放宽心将养几日,我必命乳母好好照料。未儿,快劝着娘娘回去吧。风口下站久了,娘娘想恢复起来更难了。”
  呼延天城刚出城,就有人报了此事,他得信赶来,见玉楼立于王府门前,大喊一声:“玉楼,这是做什么?陈粟呢?”
  未儿见天城声泪俱下:“王爷抱走小皇帝,要挟娘娘就范,娘娘就追来了。”天城正要劝,玉楼却不肯:“我今日见不到宗儿,我就不走,我就在这里立地成佛也要带他回去。”说罢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到底产后体虚,没一会儿功夫,玉楼已经摇摇欲坠,天城见状,忙命几个婆子扶了拿轿辇抬回去了,临走告诉元思:“玉楼姑娘我带走了,陈粟要见她,只能往我呼延府递拜帖了。”
  呼延天城见她浑身冰冷,忙命人烧了炭把屋子烘的暖暖的,又命人熬了各种滋补的汤,一点点喂进去,玉楼才悠悠转醒,一睁眼便问未儿:“宗儿呢?”未儿红着眼睛不敢说话,呼延天城劝道:“姑娘好好将养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爷他不会把小皇帝怎样的,他无非是想逼你就范,何况还有王妃呢,她答应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皇帝的。别硬碰硬了,让摄政王缓缓。”
  玉楼伤心欲绝,还没看清孩子长什么样子就让他抱走了。那么小,谁会真心爱护他,何况那么多人虎视眈眈,都盯着他的位置。玉楼扯住未儿:“未儿,你快去告诉王爷,他有什么不满只管冲我来,他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尹妈妈也催促道:“是啊,未儿快去吧。”
  呼延天城痛心疾首,劝解道:“姑娘你糊涂啊,你这样委曲求全,陈宗将来即使做了皇帝,后世会如何传说他?他难道不会羞于有这样的母亲?有这样的叔父?如今你只管养好了身子,以待来日。”
  未儿此时倒是冷静了许多:“天城公子说得对,咱们一味这样服软,只怕王爷也是知道您迫于淫威,并非心甘情愿,他断断不会罢休,王妃说得对,王爷已经乱了心智,您若再去逼他,只怕他做出什么伤害小皇帝的事情,到时候追悔莫及啊。娘娘,您还是缓两日吧。”
  玉楼经未儿一劝,也冷静了许多。人虽然闭上眼歇下了,可终究心静不下来。懵懵懂懂昏睡中度过了两日,越发消瘦了。
  陈粟听闻呼延天城带走玉楼,日夜难安,脾气越发急躁了,终于忍不住带了一队人马,寻到了呼延家竹溪亭。陈粟身披铠甲,仗剑跨马而立,呼延天城一身红衣,飘逸俊朗迎出来,陈粟最看不得他这番做派:“呼延公子好悠闲。夺□□嫂怡然自得啊?”
  呼延冷哼一声,瞟了他一眼:“摄政王给我扣好大一顶帽子。今日这个场景,我却不陌生了,当日你哥哥也是这样的架势要来兴师问罪,彼时他已是皇帝,金甲加身,我告诉他如果对不起白玉楼,我呼延府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今日对你,我也是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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