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郑霖笙一双眸子像浸在春水。
“要不…”赵清淑微微低头,“要不一会再讲。”
这话正和郑霖笙心意,他现在本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啃上赵清淑的脖颈,听她一声轻哼,情不自禁抱着她朝床上走去。
“还是白天。”赵清淑提醒他。
“我就亲一下。”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郑霖笙身子好了每回与她在一起总要亲昵好久,只是她一直顾着郑霖笙的身子,一直不敢到最后一步。
直到衣襟大敞,赵清淑才望着窗外透进的光,立刻坐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我真的有事与你讲。”
郑霖笙压制住心中邪火,脸上都还有些潮红,见着赵清淑认真的模样,不得不放开她,只是双手依然环着赵清淑的腰,像只树袋熊一样,舍不得撒手。
赵清淑推了两下,见着他这泼皮无赖的模样,只能放弃,任由他抱着。
“这些日子我都忙着成衣店的事,在家里支了好些银子。”
郑霖笙笑说:“你是郑家媳妇,母亲既然将管家大权都给了你,你怎么支都是应该的,不用跟我说,父亲母亲也不会过问的。”
赵清淑捋了捋头发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你们这般信任我,倒让我心理忐忑的很,要是后面成衣店经营好了,我自然也是有底气的,就怕后面不好了,父亲母亲怪罪我,我这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辜负了你们希望。”
郑霖笙见着赵清淑说这话时,眉头皱成一团,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身子坐直了一些,将赵清淑脸轻轻用手捧到自己正对面,轻言细语道:“娘子不必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这些日子忙前忙后的,家里人都看在眼里,若是真的亏损了,那也不是你不行,是外面的人太过奸滑,我家娘子为人正直善良,自是斗不过他们,家里没了成衣铺子还有其他铺子,还能饿着人了?”
赵清淑听着郑霖笙这一番话,心中压力顿时减少不小,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心中滋生,有了退路,有了港湾,更有了动力。
她面上应着,当下便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将铺子做好的决心,不单单是为了郑家能多赚一些钱,而是自己作为郑家媳妇,第一次掌家的一种实力的证明。
第二日,赵清淑早早便出了门,为着初五的拍卖会,赵清淑特意将铺子一处大厅改造成一排排座椅的模样,正前方,还特意搭建了一个台子。
那台子规模比不上梨园的戏台,但也算敞亮华丽。随后又去了灯具店,定制了一些形状优美,光照明亮的灯。
古代没有玻璃,只能选一些没有灯罩的万花铜展烛台,将它们分别搭建在台子两侧。成衣展示,有时候光效是十分重要的。
台子正上方,赵清淑特意请来能工巧匠,做出一些折射的模具在梁上,到时候再将一些灯放置其中,将光折射到台子正中央的位置,能更好的给展示服装一种闪亮的效果。
店内一切都紧筹密鼓的开展,上到店内装潢,下到人员培训,连初五的茶水点心都是特意定制。
初五这日,黄历曰宜开市,动土,搬迁。虽然快冬至,天气严寒,但恰巧今日是老天爷特意关照,连着阴了几日的天,今天居然放了晴。
难得放晴的天,给城里青砖绿瓦都渡了上了一层暖金,阳光正好,连带着人心情也好,在屋里闷了几日的夫人小姐们今儿也愿意出门,街上人来人往。
郑家成衣铺门口,早早就站立两排侍女接待贵客,一辆辆豪华马车,在门口停下。知道的是明白今日是郑家成衣铺拍卖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将举行什么富贵夫人鉴花会,品茶会。
因着这一番阵仗,郑家成衣铺子已经在城里人心中定下了印象,这是高端的衣服铺子,一般人去不起。
而对于一些富贵官家夫人,也感觉很不错,将她们的身份地位给抬了起来,与平民百姓区分开来,便是她们心中所想。
赵清淑在门口一一接待,待夫人小姐们都落坐后,赵清淑看着时辰,首先将“留仙羽衣”给展示了出来。
灯光照射在“留仙羽衣”上,那衣裙瞬间光彩夺目,比开张第一日展示还要耀眼,而随着一旁专门训练好的侍女将“留仙羽衣”的故事讲出来后,底下的小姐夫人们眼睛都亮了。
赵清淑上台清了清嗓子,右手拿着一个小锤子,带着笑容道:“各位夫人小姐,这衣服我们店总共就两件,以后再不会出第二件,好的衣裳当属珍贵,一物一魂,所以今日这留仙羽衣起拍价为五十两白银,若有夫人喜欢,请出价。”
周家酒楼的当家夫人早就看上这件衣服,她没有权势,只有钱,若是能拍到这件衣服,让官家夫人们羡慕,她自然觉得钱花的值,所以她立刻喊了价:“一百两!”
李家田庄的小姐本来想喊,被人抢了先,瞬间不爽:“一百五十两!”
赵清淑心惊,这女人攀比起来,果然可怕,心中一面暗喜一面感叹。
王县令家的夫人,冷眼看着这两商户在那叫价,冷笑一声,这种浑身带着铜臭味的女人也配穿这衣服,她缓缓举起手:“三百两。”
第21章
“三百两一次。”
“三百两两次。”
赵清淑抬起手上特制的小锤子落了锤,“三百两三次。这衣服是王夫人的了。”
王夫人极是高兴,虽花了大笔银子,但也算在这城中贵妇中争了脸面,往后谁见了这条裙子,只怕都会想到自己在拍卖场上出手便是三百两的事迹,茶会、游园时自然而然吸引了别人的目光,总会不亏。
赵清淑对着王夫人好一顿吹捧,仿佛她穿了这条裙子就是下凡的仙女,王夫人听得满意,又听着后面有人窃窃私语,大抵意思就是县令夫人了不起,不光嫁了官老爷,这家底子也厚,长得好不说,出手也阔绰,听得更是心花怒放,脸上藏不住的得意。
赵清淑对窃窃私语的两个人投入了一个眼神,这两个人是桃枝找来的,其实算是衣托。
后面两条裙子的拍卖,王夫人也都参与了,不过想着自己身为县官亲眷,总得对别的平民宽厚一些,所以没非得抢过来,让给了别人。
三条裙子很快就被拍卖走,整整赚了一千两银子,赵清淑宣告:“此次拍卖结束。”
她宣告完后,妇人们并未离场,没抢到的人并不高兴,只三三两两抱怨衣服太贵了,根本买不起,酸溜溜地说也没见那衣服有多好。
赵清淑趁机说起店里还有其他平价衣服,可以随意挑选。妇人们又说店里的其他衣服比今天卖的那三件差远了,而且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出去一趟能撞衫好几个,还不如自己找人做的。
赵清淑回之一笑:“大家都看到我卖的衣服的品质了,这可是上等的料子,上等的女红,上等的设计,怎么可能卖贱了,一分钱一分货,在哪都是这个道理。若是与别人买的衣服价格一样,自然也会买到和别人一样的衣服。”
没买到衣服的认可这个理,可就是觉得不舒坦,这时一个买到衣服的商户夫人道:“这么好的衣服要是贱卖,岂不是街上人人都是华服霓裳,买不起便算了,偏嫌衣服贵。”
这番颇具优越感的嘲讽彻底让一种妇人千金炸了锅,这是什么意思,明摆着说她们穷还嫌衣服贵。
有人道:“不过就是一件衣服,只是觉得不值而已!”
买了衣服的妇人道:“我不过就是说买不起衣服也没什么的,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怎么你们反应这么大?我倒不懂什么值不值,几百两银子只是我们庄上一月的盈余,怎么花这么点钱还要考虑值不值吗?”
“你!”妇人的话生生把一众妇人气断了气,然而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们的确没人家有钱。本以为一件衣服撑死几十两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谁知道这衣服简直超过了她们的想象。
妇人放了一声笑,而后交银子拿衣服去了,众人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既被买家嘲讽了,这会就想从卖家身上把尊严找回来。
一妇人指着台上的赵清淑:“我们城里多少女子,你一次卖三件衣服,不是存心让我们抢起来吗?做生意只怕卖的不够,哪有你这样的!我们这些没多少银子的就不配买你们店里的衣服吗?”
其实赵清淑是觉得不配的,因为她要走的就是奢侈品的路子,当然她并不觉得是智商税,她的做工、品质、设计的确都是最好的,拍卖为了利益最大化无可厚非,只不过因质量高所以格外受人追捧罢了。
这些银子没那么多还想买绸缎的,基本都被城西周掌柜的店铺抢去了,她不另辟新径只会关门大吉,这些人却怪她不考虑她们这样的客户。
无需对客户解释什么,赵清淑只是拿出最好的态度回应:“衣服开价只是五十两,有人觉得值三百两四百两,也愿意花这个钱,所以买了下来,这是对我们的衣服的肯定。我本人至始至终没想着不让你们穿我家的衣服,这店里几两银子到几十两的都有,价格也公道,只要大家伙瞧得上我们店里的活计都会帮大家伙试穿。”
叫嚣的人一下子哑了言,是啊,赵清淑的成衣店本就卖有别的衣服,甚至还比别的商铺卖的便宜。只不过她属实是瞧不上,她瞧得上又买不起。她现在无非就是想让赵清淑把价格降下来,几百两变成几十两,这样她咬咬牙是可以买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人家掌柜可没给衣服定价,只是一直有人愿意出那么多钱,只要赵清淑一直采用拍卖的方式,就永远会比别人出价高,毕竟那衣服全城只卖一件。
赵清淑看着满场的人,多有些愤愤不平,转而让侍女将三位夫人拍到的衣服精心装整,还特意用了制作昂贵的楠木盒子。一些没买到衣服的人看到那盒子都是如此昂贵精美,这服务质量简直没有话说,顿时也都没有再抱怨了。
心中唯一想的,就是看自己什么时候能买上一件。
刚巧这时赵清淑又上台,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不愉快脸色难看,自己包里揣了一千两,相当于往日成衣铺三个月的收益,她怎么不开心。
看着下面的人笑盈盈道:“各位夫人小姐,我们郑家成衣铺子绝不是故意让大家买不上,只是我们开店理念就是为了品质,也是为了配得上各位身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虽然价格是高,但这衣服值得那便够了。”
底下有一个穿金戴银的何家夫人,今日没有买到,心中不快,发声问道:“你说今日这些衣裳只有这几件,那要是我们以后也想要,岂不是没有了?你开门做生意,卖了就没了,这如何说的通?”
赵清淑笑眯眯道:“夫人稍安勿躁,我们这次拍卖的衣裳本就是精心制作,不可能批量生产,我们以后一月会推出三件这样的衣服,每件不同,每件都与今日拍出衣服一样的品质,甚至还在这之上,我们做衣服,它不仅仅是衣服,更算的上一种藏品,所以今日没买到的夫人小姐们莫急,以后每月初五,我们都会举行拍卖会,还请各位届时光临。”
“平日里,若是还有需要,我们店里平价衣裳也是有专人服务,送货上门,还有私人定制,只要你们喜欢,我们郑家成衣铺定会随夫人们的心意。”
说到这里赵清淑顿了顿,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宗旨是——”
“为美丽而生!”店内所有侍女齐声呼道,声音清脆整齐。
顿时在场的人都被震撼到了,再没有人说任何不满意的话,刚巧这时赵清淑请来的托儿在下面开始鼓掌:“郑夫人说的好!”
一个掌声鼓起来,第二个掌声便接上,接着接二连三的掌声都爆发开来。瞬间有了气氛。剩下没有拍到衣服的夫人们都被各自单独服务的侍女带走,去选其他成衣,因着服务较好,一些夫人虽然没有拍到,但或多或少都买了一些回去。
一些大家夫人,特别满意今日郑家成衣铺子给人的尊贵感觉,还下了几个定制的订单。
直到晚间关门盘帐时,赵清淑发现,今日不仅拍卖三件衣服得了一千两,其他成衣出售与定制定金加起来还收了两百两。
今日一天就将装潢费用与侍女们工钱赚回来了不说,还多出许多盈余。
赵清淑高高兴兴回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这一好消息也传到了郑老爷郑夫人耳中。
郑老爷看着赵清淑满意得很,直夸:“清淑能干呀,竟然能在这种局面中杀出来,我看城西那家铺子,鼻子都要气歪。以后我们家生意交给清淑打理,我是放心的。”
郑夫人也道:“我一直都说清淑是个能干的,以后我也能好好休息了,只等着抱孙子咯。”
说到孙子,赵清淑脸一红,低下头来,郑霖笙见状,将手放在赵清淑腿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慰:“爹娘莫急,该来的总会来,你们这样催,给清淑压力了。”
郑老爷忙道:“对对,我们随缘,如今笙儿身子已经好了,生意还有清淑打理,日子越来越好了。”
郑夫人笑了笑,便不再说话。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好些都抱了孙子,前些日子去庙里,几个夫人都在说自家孙子,她连话都插不上。实在憋屈。
赵清淑将郑夫人的脸色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了定数,作为媳妇,郑霖笙又是单传,是应当将传承香火放在首位。
只是她最近为着铺子里的事忙前忙后,经常回到房里,粘了床就睡着了。
现在铺子经营已经基本没有问题,她也想着将这事要提上日程了。
当天晚上,郑霖笙与赵清淑回房后,赵清淑叫来桃枝烧来洗澡水,待她出浴时,郑霖笙已经洗漱完,穿着亵衣半靠在床上,拿着一本书正看着。
赵清淑将头发烘干,半散在肩头,小步走上前,脸上因着蒸汽,熏得红扑扑的,看着格外动人。
她靠近床边,轻轻牵起郑霖笙的手,有些娇羞的唤了一句:“夫君……”
第22章
郑霖笙本已经对赵清淑回家便是睡觉习以为常,虽经常与之温存,却通常还没一会儿赵清淑便睡了,如今看赵清淑这般模样,知晓她大抵是忙完了铺子里的事,心里轻松了,便主动想与他做些“正事”。
郑霖笙自然是求之不得,其实何须赵清淑撩拨,自己早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古来人生两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成婚已经过去三月,放哪里也没有这么长时间还不行周公之礼的道理。
将赵清淑揽腰放在腿上,郑霖笙却怕她忙晕了,没头没脑地便去见了周公,这会儿顾不上温存体贴,随意占了几下便宜,便把她放在床上。
初经人事,难免有些紧张,赵清淑闭起眼睛,任郑霖笙在身上留下吻痕。
烛光摇曳,云朝雨暮。
赵清淑回想着与郑霖笙的点点滴滴,虽初初有些痛楚,但很快苦尽甘来,形体融合间,身上人微微轻颤,她望向方才被郑霖笙不小心碰倒的茶盏,滴滴水花溅落,尚有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