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你神经大条呢,两个姓富的,月厢晚报几乎就是路思浓她家的你懂吗?】
【她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妈铺路,眼下你回来了可不就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有前段时间你嚷嚷着要退圈,温田田可没少被攻击。】
阮思歌飞快搜了下有关温田田的信息,果真看到不少诸如她毫无天分活该被自己压一头的新闻。
这等下三流的新闻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像是阴影笼罩在她身上,如今却发现,不过是小人难缠。
她心性早已坚韧了不少,这种新闻已经无法影响到心态,但为了应景,还是给师丽姿发了个颤巍巍的表情包逗趣。
师丽姿安慰她,【也就随便编排一点瓦解你们心态罢了。】
【不要受影响,好好给我准备飞燕杯,她算个屁。】
阮思歌回了个加油,放下手机转过头,车窗外是晴天朗日,她丝毫不惧,坚信阴沟里终会翻船。
在练习室又练习了一周后,葛慧君给她销了国乐团的假,周一正式回去上班。
正好赶上新团员入职,一共五人,路思浓娉婷袅娜站在其列,大方跟她们自我介绍了一番。
她的风评比阮思歌要好上许多,介绍完入列很快融入到了国乐团集体里,又跟琵琶组组员挨个聊了几句,走到了她面前,伸出了手:“思歌,多多关照。”
没师丽姿那番分析之前,阮思歌对她的态度是很平淡的,直到知道月厢晚报一直诬蔑她的真相后,再看那张巧笑嫣兮的脸,分外反胃,面色却是不显,也伸出手回握住,道了一句:“多多关照。”
团里趁着欢迎新团员的同时,在台上也宣告了一条好消息,江礼卫视中秋节目预选即将开始。
届时将从团员中选择优秀的成员参与。
能够在重大节日的卫视上露脸,对个人名声的宣扬是一个格外难得的好机会。
尤其是对于年轻一辈的团员来说。
消息一出,团里洋溢着欢笑,连带着一整个下午的练习都沉浸在喜悦中。
阮思歌好名声坏名声早已出了名,对这个倒是不怎么在意,百无聊赖想了想一会儿下班要跟夏倦书去哪吃,余光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转头甩过去一个眼神。
路思浓急忙收回了目光。
国乐团五点下班,出来的时候天色还亮着,阮思歌今天总算说服了娄晓蓉自己在外面吃,才得了这个碰面的机会。
一连好几天没见到他,她一下班跟个小兔子一般一路小跑到地下车库,极快地找到了夏倦书的车,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喜洋洋道:“等下吃啥?”
“烤肉?”
阮思歌在车上不喜欢关窗,夏倦书转头冲她一笑,缓缓把车窗降下,通过视镜看了遍路况,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开出停车位,又抛出一个选择,“或者粤菜。”
阮思歌想了下,做了决定:“粤菜吧。”
停车场车太多,正值下班时间,一辆辆排着队往外走,路家的车就停在一旁,正在等路思浓过来,富文玥不耐地往外张望,面前缓缓开出的一辆车的驾驶座里,略过一张熟悉又久违的脸。
她心神一震,急忙降下车窗,往外探出头来,想要看个究竟。
“妈,你在看什么?”
路思浓下了班找到自家的车走过来,看到富文玥的脸一喜,走近却发现她神情恍惚,喊了一声,好奇朝她看的方向看了过去。
女儿的喊声让富文玥回了神,嗯了声,优雅点了下手,指挥司机出发。
第47章 、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富文玥工作忙,平时在家都很少见到。
路思浓鲜少见到她过来接自己,上了车高兴说个没完,“妈,团里最近要准备选中秋节卫视的演出人选了。”
“哦?”
富文玥转头看向她,薄唇轻启,“有把握被选上吗?”
指甲红得出奇,又艳又瑰丽。
团里老一辈的琵琶手个个技艺出色,年轻一辈更有阮思歌在前头,路思浓自然是没把握的,闻言泄了气,“说不准。”
“没把握的事情就别拿来炫耀了。”
富文玥眉头一挑,吹了把刚做好的美甲,凉凉道,“出息呢?”
路思浓眼眶微红,车窗上映着母亲凉薄的眼,她咬着唇保证,“我会努力的。”
“这话我都听倦了,阮思歌就算了,连个温田田你都比不上。”
富文玥摸了下耳垂,表情分外不耐,“平时家里也没少给你投入,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小姑娘被训得眼泪要落下来,富文玥瞧着更烦了,涂满蔻丹的手递给她一张纸,想到什么,又问她,“新来的这批弹琵琶的有姓陶的吗?”
路思浓压下哭腔摇摇头,“没有,琵琶组就来了两个,另一个姓赵。”
富文玥通过自家女儿年龄,粗略算了下时间,这才惊呼,恍然一眨眼,竟十多年过去了。
那张脸,像是真像啊,可惜了。
随了早死的爹。
想来也能理解,弹琵琶能挣几个钱,犯不得回来复出,陶彦茗给他留的钱,只怕一辈子都吃穿不愁。
懂事起父母就开始各玩各的,对这个独女鲜少关心,只有富文玥对她琵琶事业格外关注,路思浓看不懂母亲,只觉得她现在的眼神分外可怕,幽深又犀利,像是草原上的猎狼,下一秒就会咬下狮子一块肉。
临近下班时间,路上格外堵,司机小声吐槽了句,停下了,一同等在红绿灯前的,还有夏倦书的车。
阮思歌撕拉一声,拆开了一袋开心果,自个吃了一颗,给辛苦开车的夏倦书也递过去一颗,“团里最近要选参与中秋江礼卫视的团员了。”
开心果是咸的,嘎嘣脆,味道还不错,夏倦书回她,“节目定了吗?”
“还没,团里还在商量。”
阮思歌又吃了几颗,“不过跟我应该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
“琵琶组前辈好几个呢,怎么想也轮不到我,而且他们之前也参与过,有经验。”
被选中后要忙的事情可就多了,阮思歌还要准备飞燕杯,着实不想蹚这趟水,说起来跟炮仗似的,“我忙不过来了,最近一边是我妈,一边是师傅,两个人都盯着我。”
餐厅选的离国乐团不远,开车不到半小时便到了,两人在路上订了包间,下车后夏倦书牵着她上了楼。
包间不大,小巧雅致,圆桌藤椅,灯光很温暖。
“啊斑再过一周要生了吧?”
桌上有二维码,阮思歌扫了下,刷起了菜单。
“快了。”
一说起这个夏倦书就格外头疼,眉头微皱,“待产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还是没信心。”
他忧愁担心的样子像是格外新鲜,阮思歌笑了下,随便点了两个菜,放下手机,“说起来我好久没去看她了。”
“这两天准备搬回乐源湾了,就在11栋。”
手机上点菜是同步的,夏倦书又补了几个菜,轻声道:“下回练习结束可以聚一会儿。”
都在一个小区,练习结束后见面倒是方便,但阮思歌也深知弦记和乐源湾的距离,这样一来,他来回上班通勤时间几乎四小时,表示不赞同,“太远了,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弦记两天去一次就行了。”
夏倦书抬起头看她,表情委屈,“前些日子太努力,最近想休息下。”
阮思歌宠溺笑了下,“随你。”
“怎么?你不高兴见到我?”
夏倦书反问。
服务员很快端了菜上来,关上门退出去后,低头偷偷笑起来,气质清贵的帅哥撒起娇来,反差感绝了,简直……完全丧失抵抗力。
粤菜清淡,讲究时令食材,阮思歌罕见添了半碗饭,吃得很饱。
吃完饭,两人在商场逛了会儿,正巧看到一旁有抓娃娃店,她牵着夏倦书走了过去,“你抓娃娃怎么样?”
夏倦书从来没玩过,挠了下脸,诚实道:“没试过。”
“我也菜。”
阮思歌熟练换了两百个币,放在塑料盒里,在他面前掂了掂,“这么多钱呢,能抓到一个就成。”
第一个她很快锁定了一个皮卡丘的娃娃机,夏倦书推着小推车,看着她豪情壮志投币然后按下按钮,结果扑了空。
她很快又重新塞了两个币,拉过夏倦书到操作按钮前,“这个,你来。”
夏倦书选了离出口最近的一个娃娃,对准后谨慎按下了按钮,铁爪子抓起皮卡丘升了空,快到出口又掉了下来。
出师不利,阮思歌果断换了个看起来好抓的,但这回她主要变成了口头指导。
“就这个,看着好抓。”
“对,位置别动了,就这么放下来。”
“这个娃娃可爱,我们抓这个。”
瞧见小朋友推着满满一小车的娃娃从跟前走过,夏倦书难得认真起来,听她指挥去抓,终于在币过半时,抓上了第一个小羊娃娃。
一楼的娃娃机几乎被抓了个遍,阮思歌抱着小羊娃娃,让他端着金币,牵着人又往二楼走,“二楼人少,可能会更好抓一点。”
二楼不止是人少,几乎没人,全透明的玻璃,依稀能看到楼下走动的人群。
抓到第一个之后,夏倦书有了手感,上二楼更是陆陆续续又抓上三个,阮思歌脸上的笑容扩大,一个劲鼓励他,“好厉害。”
夏倦书被夸得扬起了唇,喜滋滋又换了两百个币,最后两人以抓到二十个娃娃告终,老板提议,可以换别的东西,领着两人去看兑换区。
十五个能换的只有稍大一点的玩偶。
阮思歌想了想,还是想带走这二十个娃娃,老板无奈,只能抽了两个塑料袋给她装上了,数量太多,袋子鼓鼓囊囊的,走在路上,拎着挺怪异。
她都被自己弄得尴尬了,扭头问夏倦书,“要不要回去换个大点的带回去?”
“我们走出去还没五分钟,应该还能反悔吧?”
辛苦抓上来的,看出她格外喜欢,夏倦书面上不解,温声耐心问她,“为什么要换掉?”
阮思歌左右看了看,又落到手上拎着的袋子上,纠结解释了下,“就是瞧着不太好看。”
小姑娘好像格外在意别人的目光。
夏倦书手紧牵着她的,手指交叉,嘴角勾起,语气得意,“大家只会觉得我们很厉害。”
“能抓到这么多娃娃。”
阮思歌被她逗笑,大方去找车,也自豪起来,“没错,花了两百块呢。”
车子停在停车场,夏倦书先把娃娃安顿好,上了驾驶座。
阮思歌这才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好在他们出来的早,心里庆幸,“幸好我下班早,不然再晚点回去就糟了。”
“这会儿堵车应该没那么严重了,半小时就能到了。”
夏倦书开着车出了停车场,技术熟练,从容不迫。
阮思歌想到自己未来也要学车,好奇的多了点,“你学车学了多久啊?”
“两个月吧,我一成年就去考了。”
时间比她想象中还要早,阮思歌又问:“这么早啊,有什么契机吗?”
学个车不至于上升到契机,她像个好奇宝宝,夏倦书声音轻柔,解释道:“日常进货什么的,需要开车,自己会开了比较方便。”
“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去学了,你呢?学琵琶有什么契机?”
“我也没什么契机。”
不过是被推着学了琵琶,阮思歌自然也没什么契机,又想去拿开心果来吃,被夏倦书一个警告的眼神望过来,想到他的叮嘱,心虚把手收了回来,开始扒拉他都放了些什么零食。
刚翻到一个薯片,阮思歌正准备抽出来,手一顿,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迟疑道:“哦对,我好像想到了一个,不过应该不算契机。”
“什么?”
阮思歌还有印象,如数家珍说了起来,“小时候吧,那时候我跟爸妈去看姐姐比赛,台上一个小哥哥弹琵琶,真的惊艳到我了。”
“那时候我还不会弹琵琶,但他真的激起了我想学琵琶的心。”
不过那时没被娄晓蓉允许罢了。
夏倦书醋意横生,当即反问她:“叫什么?”
“想不起来了,因为那场姐姐没得第一,颁奖没让我们去看。”
这才是阮思歌分外遗憾的点,她本以为入圈后还能再碰到那个少年,说不定还能同台演出,结果却是再也没见过。
嘴里还在夸着,“那技术是真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出国了诶,不然依他的技术在圈里名声绝对不低。”
这就是所谓的白月光吗?
夏倦书脸拉下来,听她回忆了一路,酸到不行,终于在到小区楼下时,忍不住吻了下来,舌尖轻轻叩开牙关,极尽攻略之势。
末了,才搂紧了阮思歌,手摸着她的耳朵,洗脑般重复了好几遍,“别想他了。”
“技术肯定没你优秀。”
第48章 、飞燕杯预赛
阮思歌弹琵琶感情不足是老毛病了,素来参加比赛,哪怕是赛方列出的曲目,也都是尽量选择偏技巧型的曲来演奏,业内对这点一直颇有诟病,没少做文章。
葛慧君从一开始就发现她弹琵琶缺少灵魂,平日里也尽量去有针对这个方向的练习,想让她提升,无奈,实在收效甚微。
这也是她让阮思歌去平沙坊演出的原因,评弹所需的感情色彩丰富,一定程度上能稍微带一下她。
眼下这首《天山之春》,感情倒是比之前稍微充沛了一些,但还是差了点味,葛慧君招招手让她停了,“三四拍节奏欢快是有了,但人家是旅游看到美景的喜悦,经你弹起来就好像中了大奖。”
阮思歌握着琵琶犯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