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对我图谋不轨——十七周
时间:2022-03-16 09:07:06

  “这人生在世啊,无非是为名为利为权为色,不贪心点什么东西,又怎么让人知道你是个能用的人呢?”
  左右俱是不解。
  不过他虽以贪财出名,更因吝啬出名。寇柏昌在生活上十分简朴,衣服只有几件,均被浆洗到泛白,旧袍上面满是补丁也不肯扔掉,家里一个灯罩里从不放两根蜡烛,还曾扬言要带着银钱一起入棺。
  这个“晦”字倒也合他。
  这样一位厉害人物,现在居然被还没站稳脚跟的小小后辈弹劾了。
  天僖帝到最后自然是和稀泥,两方都没处置。
  寇柏昌长相虽威严,面上却常带笑,还有个外号“假瓷人”,已有许多年不曾有人见他生过气了。但是据闻这次寇柏昌非常恼怒,回到府中大发脾气,还打骂了不少的下人。
  当年的崔雪平就是因为弹劾寇柏昌祖宅逾制而被贬的成州。
  前车之鉴在此,沈思洲又如何能好过。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沈思洲一直被左相一派的门生欺压弹劾,甚至还会凭空捏造。
  据说沈思洲有一天中午在公府中小憩,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房门上的门栓被人砍断了。
  砍口齐整光滑,乃是武功高强之人的手段。
  官吏们私下都传是左相派人做的,为了给沈思洲一个警告。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出入公府示威,嚣张至此,除了寇柏昌,不做第二人想。
  崔白菀最近也听到了这些风言,每日沈思洲回来的时候,她都会旁敲侧击有没有发生什么困难的事,她可以请父亲帮助。
  但是沈思洲总是推脱称无事,说自己只是公务繁忙,拒绝崔白菀的提议。
  崔白菀只当他是逞强嘴硬。
  她也曾回家求父亲帮助,父亲捋着胡须道只能尽力而为。
  心里焦急,但是又没法帮助他,崔白菀不由感到挫败与无助。
  近来沈思洲没有什么异常,崔白菀反倒是日渐消瘦了下去。
  沈思洲近来忙于公务,似乎有份难办的差事让他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每日回家时都很迟,每每到了夜半才会回来。
  崔白菀也不听沈思洲的劝阻,不肯早睡,每天都要为他留一盏烛火,等他回家。
  这夜,沈思洲也是人声俱熄的时候才到的家。
  天气渐渐冷寒,他回来时带着一身的夜冷寒气。
  今晚是秋月守门,她见沈思洲回来了,想要行礼,却被沈思洲及时制止。
  他轻声问:“你家小姐呢?”
  秋月答:“在里面呢,可要奴婢去唤?”
  沈思洲摇头:“不用,别惊了她,你下去吧。”
  秋月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沈思洲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才进了门。
  桌子上摆满了几道菜肴,都用文火炖着,还在散发着热气。桌旁坐着一位身穿嫩绿长裙的女子,她曲支一臂撑着额头,正在闭眼打盹。蛾首一点一点地往下滑,眼见她便要滑下凳子,刚好落进一个略带寒气的结实怀抱里。
  这下倒是将崔白菀惊醒了,她睡眼惺忪,眼睛半睁半闭地坐在那里。
  沈思洲知道,她这是还没醒呢。
  等了一会儿,崔白菀终于将眼睛完全睁开,她揉揉眼,看见了面前的沈思洲,问道:“嗯?你回来了?”
  这下才是睡醒了。
  沈思洲给她捋被压乱的头发,柔声道:“嗯,刚回。怎么不去床上睡?”
  崔白菀摇摇头,道:“那样便要等到天明才能醒,你回来后我就不知道了。”
  沈思洲牵着她重新坐回桌旁:“这阵快忙完了,过几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我随时可以出去玩,不急的。”崔白菀生怕打扰他,赶紧拒绝。
  不过说来,两人也确实很久都不曾一同出去过了。
  桌上的菜都被温着,吃着刚刚好。都是崔白菀平日无聊时学来的菜式,松鼠鳜鱼、文思豆腐、水晶虾仁,再加上一份甜羹。
  两人吃完饭后,崔白菀想要喊人进来收拾屋子。
  指尖却被沈思洲牵起,含在嘴里微微浸润,看着她哑声道:“还没吃完。”
  腰肢被托举到桌上,长裙被往上推,大半个身体悬空,崔白菀只能紧紧地抱住沈思洲的腰。
  指节分明的修长左手也抚上她的腰,惊起她的一阵颤栗,沈思洲微微皱眉:“最近怎么瘦了?”
  之前她的腰纤秾有度,握着刚刚好,可是今天再摸,竟然过于瘦了,盈盈不过一握。
  沈思洲这才仔细看着崔白菀的脸,发现她确实是消瘦憔悴了,甚至连衣服都宽余些许。
  崔白菀痒得难耐,使劲咬着樱唇防止自己泄声,艰难道:“最近没什么胃口。”
  她被迫抬起头,将眼泪逼回去,沈思洲则正好咬上她的锁骨。
  她那里有一颗红色小痣,平素衣服遮住看不出来,只有衣服脱下来的时候才会显露,沈思洲每每都爱噬.舔那颗小痣。
  他含含糊糊道:“记得吃饭。”
  崔白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泄出一丝嘤.咛之声,耳里再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良久,沈思洲披上衣服去推窗,寒风瑟瑟,初冬的风比之夏天更为飓猛,倒也更方便将屋里的香味消散掉。
  崔白菀有些困倦了,躺在床上眼神开始有些迷离。
  沈思洲在她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困了就睡吧。”
  “好。”声音轻软带着小勾,她闭上眼,不多时便熟睡了过去。
  只是睡熟了手里也还是紧紧拽着他的尾指。
  沈思洲怕将她惊醒,不得不单手脱下衣服,躺在她的身边。
  这般冻冷的天,她的额头有着些许的一层薄汗,被沈思洲拿着素帕一一擦拭掉。
  崔白菀眉心微拧了一下,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在沈思洲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消停下来。
  沈思洲低头,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瓷白的后颈。她肌肤雪白,但是娇嫩,极易留下印痕,刚才沈思洲咬下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退,反而被雪白的肤色衬托得愈发显眼刺目。
  沈思洲合上眼,搂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崔白菀睁开眼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昨晚被累到了,所以睡到现在才醒。
  动了动,身体的那些酸软不适已经没了,大约沈思洲后来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抹了药。
  她想起来,才发现侧着的身体上横拦着一条手臂。
  她转头看去,沈思洲今天竟然没去上早朝。
  崔白菀轻轻推他:“你今天不去上朝吗?”
  沈思洲仍旧闭着眼,答道:“今日告了假不去了,在家一天。”
  “嗯?”崔白菀吃了一惊,翻身面对着他,“你……你最近不是忙得很吗?”
  沈思洲这才幽幽睁开双眼,将搁置的手臂渐渐收拢,让她更贴合自己:“事情永远都忙不完,该放松的时候就要放松。”
  他言语阔达,态度随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领的是个闲差呢。
  “可是……”
  崔白菀还想再说,唇却被他衔住。
  “话太多,该罚。”
  略带喑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下一瞬,崔白菀眼睛便被捂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两人胡闹了许久。
  沈思洲拿起昨晚随意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穿上,平时他穿着长袍大袖一副弱不禁风的的模样,只有崔白菀才知道,这人有着怎样的细窄精瘦的腰、宽阔结实的肩背,以及任她乞怜都不肯停下来的铁石心肠的心。
  崔白菀靠在枕上用力平息急促的呼吸,她看着沈思洲穿衣的背影问道:“今天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沈思洲穿好了衣服,正在慢条斯理地扣盘扣。他答道:“今天带你出去,去承恩寺。”
  “去那里干什么?”
  承恩寺虽然以景色秀美著称,但是此时天气渐冷,万木枯叶,山上什么都没有啊。而且这也不年不节的,不知道沈思洲这是要干什么。
  “还愿。”
  马车宽阔舒适,沈思洲知道她难受,还让秋月多拿了几个软垫来。
  崔白菀极为怕寒,只是初冬便要捧着小暖炉在怀。
  她掀起车帘向外看了一眼,然后就被刺骨寒风吹得赶紧瑟缩了回去。
  外面一片肃杀,唯有呼啸冷风,确实如她所料想的一般,没什么好看的。
  沈思洲捧着一卷书在那里翻看,崔白菀不便打扰他,也随手抄起一个话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崔白菀犹然不知,仍旧看得入迷,沈思洲往她嘴里塞了个桃脯,道:“到了,下车。”
  崔白菀被他牵着下了马车。
  她出门前特意穿上她最厚实的那件斗篷,所以感觉还行。
  沈思洲牵着她,慢慢地进了寺。
  近来天寒,承恩寺里的香客也少了许多。
  崔白菀上次来,还是陪着杜若冰一起,那次也正好碰到了沈思洲。
  当时两个人相看两厌,彼此憎恶对方,而今却结为夫妻,共同携手。
  可见缘分之奇妙。
  沈思洲说是来还愿,果然是来还愿的。
  许愿时,要在心中默念,被别人听见了就不灵了。而还愿的时候则要说出声音,话虽口出,话说了出来,这桩因果也就不用背负了。
  沈思洲跪在大殿的蒲团上,倒是虔诚。他道:“信徒沈思洲,曾许愿,愿与崔白菀结为夫妻,如今心愿达成,今日特来还愿。”
  他双手扣十,然后深深地,拜服下去。
  出了殿门,崔白菀忍不住问道:“你何时来许的愿?”
  沈思洲也不瞒她,轻点她的额头:“那次你陪杜若冰来的时候,我说要还愿,我是真的还愿。初次来上京的时候偶遇承恩寺,便进来许了两个愿,当时了结了一个,如今又了结了一个,只是一直杂事缠身没能过来。”
  崔白菀恍然:“哦,我知道,那次我还遇见了你。”她笑眯眯道:“第一个是不是许的高中状元?当初在我面前那般炫耀。”
  “这种事尽人力便好,何必劳烦佛祖?”沈思洲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她不知道了,她问:“那你许的是什么愿?”
  沈思洲抬头,望着悠悠青天,轻声道:“当时心里忐忑,不知能否再遇你。所以心神牵动,便祈求再见你一面。”
  看见你,哪怕一面,来续我们今生未尽的缘分。
  万幸佛祖垂怜,让我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人没了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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