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骨——猫说午后
时间:2022-03-17 07:53:46

  作者有话要说:
  萧栖迟:我爱你,我装的。(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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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煜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动容道:“有你真好。”
  在他最难的时候,萧栖迟将他接进了府中,齐公公此番来的蹊跷,若不是有萧栖迟在,他即便看出不对来,也束手无策。遇她,当真三生之幸。
  萧栖迟抿唇一笑,目光落在裴煜头顶上,轻笑着开口道:“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
  说罢,萧栖迟接着道:“齐公公的事,我瞧着麻烦,往后指不定还有什么事在等着你。你可得好好养伤,抓紧好起来。”
  裴煜点头:“嗯。”
  将裴煜送回厢房中,婢女正好端了药上来,萧栖迟看着他喝下,又给他喂了颗解苦的梅子。
  即便梅子酸甜可口,可裴煜眉宇间,却还是藏着一丝愁意。萧栖迟见了,知他现在这种处境,换做谁,心情都好不起来。便没再多言,只暗自留心。
  夜已深,萧栖迟和裴煜又闲话了几句,便退了出来,回了玉色楼。
  回到自己房中,沐浴过后,萧栖迟身着软纱轻薄的睡袍,静静躺在榻上,她没有命人熄灯。
  屏风外,烛火昏黄的光洒进塌中,像久酿的好酒般馥郁。她从枕边摸起裴煜今晚给她的玉佩,举在眼前,细细凝视。
  他给她的每一份重击,都格外的猝不及防。无论是他迎娶太子妃,还是他孕育子嗣。都是在她最爱他的时候,将她的心撕得淋满鲜血。
  在天牢中,她每一天都活在希望里,等他接她离开。可直到行刑,她都没有等来他。然后就这么无缝的重生回来,强烈的怨与恨,都在她心中撕扯着她。
  自重生回来,她一直在想,若是不爱了,远离他便是,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去做这么多事?试图让他感受自己经历过的痛苦?
  可直到今夜,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一直都那么眷恋他们美好的曾经,只可惜,裂痕太深,满腔意难平,再也无法修复。她目前尚不知该如何去过没有他的日子,却也不想再过曾经精神紧绷的日子。
  将她受过的苦,全部还给他,是她所能想到,留他在身边的最好方式。看他爱之入骨,再看他痛不欲生。想来到那时,她便也修平自己心里那些阴影,便能解脱了。
  萧栖迟凝视着那枚玉佩,目光不受她控制的被锁住,如坠入旋涡般,不断的下沉、溺毙。
  第二日一早,裴煜醒来,梳洗完吃了药,便一直在房中看书。一直到晌午,吃过午饭,门外忽地传来敲门声。
  罗映的声音传来:“六殿下,许侍卫已审出些眉目,长公主殿下已经过去,谴奴来唤你。”
  一听许上云已经审出结果,裴煜忙放下手里的书,挪去机关椅上,让屋内伺候他的太监,将他推了出去。
  罗映在一旁引路,一路将裴煜带到中院里,关押齐公公的房间。房门大开,萧栖迟端身坐于椅上,许上云长身立于她的身侧。齐公公则跪在地上,两侧各站着一名侍卫。
  裴煜从机关椅上下来,扶着太监的手,走进房中。
  萧栖迟见裴煜进来,忙起身相迎,伸手扶住他另一侧,将他安置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复又坐回去。而后冲齐公公一挑下巴,道:“你自己跟六殿下说吧。”
  齐公公看了裴煜一眼,便红着眼眶垂下眼去,他颤抖着手,伸手抹一下快落下的泪,哽咽着说道:“是臣对不住殿下和昭仪娘娘。昭仪娘娘被禁足后,贤妃身边的人找上了臣。跟臣说,跟着昭仪娘娘也是个死,不如送我离开大梁,前来给六殿下报信。如此这般,既能保住我的性命,或许殿下还能找到救昭仪娘娘的法子。”
  “臣本该和昭仪娘娘同生共死,可臣老父尚在,臣不能死。臣在贤妃娘娘的帮助下,顺利出宫。臣和臣的老父,一路被贤妃娘娘护送进大周。老父如今在大周边境之城,臣则按照贤妃娘娘的吩咐,前来报信。娘娘不叫臣说出她,臣便瞒了下来。”
  裴煜闻言蹙眉:“贤妃?”
  萧栖迟道:“是我的姐姐,萧晚迟。”萧晚迟如大梁后,便被封了贤妃,极其尊贵。
  裴煜复又问道:“贤妃正是得宠,她既然肯帮你,为何不救昭仪娘娘?却要让你千里迢迢来找我。”
  齐公公摇摇头:“这……罪臣便不得而知。”
  萧栖迟命人将齐公公带下去关押,这才转头对裴煜道:“姐姐中秋时便会归国,算算时间,想来已经启程。昨夜上云审了许久,确定齐公公只是贪生怕死而已,且他送信也算有功,就别难为他了。等事毕后,送走便是。”
  裴煜点点头,对萧栖迟道:“我也正有此意,齐公公看着我长大,不是坏人,家中确有老父,我一贯知晓。只是……贤妃入大梁时,我已至大周,从未有过交集,她为何要帮齐公公出逃?又为何要让我知道这个消息?”
  萧栖迟也摇摇头,说道:“不得而知,好在她马上就要回来。若她真有什么事,必是会来找你。或许到那时,就能明白了。”
  萧栖迟口上虽这般说,但心里却是不安的紧。萧晚迟费这么大功夫,到底是要做什么?她可不想萧晚迟再次功劳盖过她,否则这重生一回可就白来了。
  裴煜忽地问道:“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贤妃同裕和郡王交好?”
  萧栖迟点点头:“是,虽不是一母同胞。但裕和郡王生母难产而亡,裕和郡王打一出生,便养在萧晚迟母妃膝下。”
  裴煜漆黑如星的眸子,在眼眶里左右不定,心中疑惑重重。这两年间,裕和郡王一直同他不睦,几番为难。可贤妃却又帮昭仪娘娘的人,还给他送信。
  要么这期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要么就是单纯的,自萧晚迟嫁人后,姐弟二人疏于联系,各想各的,裕和郡王为难他的事,萧晚迟并不知情。
  萧栖迟拍拍裴煜的手臂,说道:“别想了,现在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姐姐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裴煜也只好暂收了念头,转而看向萧栖迟,说道:“实不相瞒,我这身伤,就是拜裕和郡王所赐。”
  “哦?”萧栖迟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看来裴煜是信任她了。而后问道:“竟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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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煜点点头:“是他,且这几年间,也不知何处开罪了他,他常于我为难。”
  萧栖迟凝眸片刻,说道:“你别急,我着人查查他。”
  说着,萧栖迟看向许上云,吩咐道:“上云,裕和郡王为何对六殿下不利,你也去查查。”
  许上云看着萧栖迟认真吩咐的神色,心下微惑。带六皇子回府的那天,萧栖迟已安排他去查。可昨夜分明见他们很亲密,为何公主要瞒着他,故意再来吩咐一次?
  但心中疑惑归疑惑,许上云从不违逆萧栖迟的命令,只能配合着演戏,拱手应下:“是!”
  裴煜道谢后,一声叹息,眼里满是浓郁的沉重。萧栖迟一笑,推他手臂一下,说道:“别在这儿呆着了,咱们回去吧。”
  说着,起身扶他。裴煜强自挤出一个笑意,应下。任由她扶着自己,回到了机关椅上。萧栖迟亲自推椅,一同出门。
  一行人出了小院,往左侧花园的小道上走去。裴煜看着与来路不同的方向,不解道:“这不是回玉色楼的路啊。”
  萧栖迟轻笑一声,没有做声。
  裴煜侧身仰头看着身后的她,见她笑意如此神秘,愈发奇怪不解,笑问:“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萧栖迟挑眉,打趣道:“卖了你!想你是个皇子,应该值点钱。”
  裴煜闻言失笑,亦挑眉回道:“若我卑微之身,能为公主殿下换几两银子,做几身新衣,也算是能还一些殿下的恩情了。”
  正巧走到一个路口处,萧栖迟忽地停下,看着一旁的假山底,讶道:“哎呀,那是什么?”
  裴煜亦是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见一只蔷薇花编制而成的小人,正指着左边的那条路。
  但听萧栖迟忽地道:“哪里来的编花小人啊?这是在给我们指路吗?”
  裴煜笑开,当下便看出,这是萧栖迟摆弄的小心思。
  萧栖迟忽地伸手扶住他的双肩,俯身下来,从他肩后侧脸看过来,笑道:“这小人这般好看,莫不是花神?要不……我们就听花神的吧?走那边。”
  纵然已经看穿,但裴煜看着俏皮演戏的萧栖迟,心情没来由的舒展起来。宛如有蜜糖流进心里。他笑得愈发不好意思,脸颊都微有些泛红,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栖迟愉快的做下决定,推着裴煜就往左边路上走去。
  路得尽头有一扇月洞门,里面便是后花园的小池,恰好框着池中小亭,甚美。
  随着渐渐靠近,忽听有一段丝乐之声落入耳中,越来越清晰,裴煜的目光,也不觉寻着声音找去。
  进了月洞门,裴煜寻声看向右侧,整个人忽地怔住。
  但见不远处的小池上,停着一艘小画舫,舫上扎满淡粉色的蔷薇花。一簇簇的花,竟是扎成了四个字——有你真好。恰是昨晚,他刚和萧栖迟说过的。
  轻缓而又缠绵的丝乐之声,飞云般落入耳中,竟是震得他的心,也随之砰砰跳起。
  萧栖迟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我也想和你说,有你真好。”
  裴煜闻言大怔,心跳如鼓如雷,不及说话,耳畔萧栖迟的声音再次传来:“看你从昨晚开始,心情都不大好,所以我才准备了这么一个惊喜给你。我只希望你能开心起来,那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后你有我,无论遇上什么,我们都一起扛。”
  她就因为觉察到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才费心思,准备了这么一个大场面,只是为了让他开心吗?
  从来没有人这么在意过他,就连他一个细微的情绪,都被她这般用心的放在心上。
  感动如浪涛般袭来,竟冲得他鼻子泛酸,会心的笑意,在他面上绽开,驱散了眼底所有的阴郁。他不由转头看向萧栖迟,喉结微动,哑声道:“谢谢……”
  萧栖迟抿唇一笑,脑袋微微一歪,问道:“那你现在开心了吗?”
  “嗯!”裴煜重重点头。
  萧栖迟亦是开心的笑,推着裴煜往画舫而去:“如今只能在公主府里逛逛,等你伤好了,我们去游山,游湖。若是可以,我们离京,一起游遍天下的好山好水。”
  随着萧栖迟的话,裴煜的脑海中,不自觉勾勒出一幅幅他们同游的画卷,那样平静而又恩爱的生活,让他好生向往。
  心有一瞬间的怦然,却又瞬间退缩,他知道,如今的他,根本配不上她,又如何敢去憧憬她所说的未来。何况……一阵隐秘的痛扎入心间,她已有婚约。若是不能退婚,他憧憬这些未来又有何意义?
  但叫他矛盾的是,他又无法控制不去渴望,眼前的景象,是萧栖迟费了好大心思为他准备的,就是想让他开心。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浓郁的甜蜜与针扎般的痛,竟同时出现在他的心间。但他仍旧感激萧栖迟为他所做的一切,认真答道:“若有机会,一定!”虽然他知道,这机会,很渺茫。
  二人说着话,一同上了画舫,画舫内有歌女演乐,也有早已备好的吃食茶水,念及裴煜的伤,萧栖迟没有备酒。二人就在画舫里,品茶闲聊起来。
  罗映和许上云守在岸上,并不能听清他们二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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