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骨——猫说午后
时间:2022-03-17 07:53:46

  裴煜听见脚步声,闻声回头,见萧栖迟从院外回来,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问道:“你这么早出去了?我以为你没还没醒。”
  萧栖迟闻言了然,看来只是凑巧过来。想想也是,他伤重不能多行,身边又只有两个又聋又哑的太监照看。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动向。
  念及此,萧栖迟按下心头不适,换上一个笑脸,迎上前去,反问道:“你能下地了吗?”
  裴煜点点头,笑道:“走慢点就没事。”
  “那就好。”萧栖迟感慰的笑笑,这才想起许上云说得关于裕和郡王的事,说道:“昨夜上云来报,说是裕和郡王那边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我这才早起去看看。”
  还是为了他的事。裴煜心头感念:“辛苦你了。查到了什么吗?”
  萧栖迟闻言噎住,昨晚她满心里许上云,实在是没功夫问。萧栖迟干笑一下,遮掩道:“这些事情复杂,我也说不清楚,等下传上云过来一问便知。先进楼用膳吧。”
  怕裴煜再询问,听出什么端倪来,萧栖迟忙对一旁的婢女道:“去传膳。记得清淡些,也别有发物,六殿下得忌口,但可以加道骨头汤,于六殿下骨伤有益。”
  这般细腻的关怀,纵然这些日子,他的饮食也很周道,裴煜心头还不是忍不住泛起一股暖意。边和萧栖迟往玉色楼走,边低声道:“多谢……”
  萧栖迟眼风掠过他的眼睛:“你值得。”
  裴煜闻言,与她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上了二楼,萧栖迟扶了裴煜坐下,对一旁的婢女道:“给六殿下添茶。”
  而后对裴煜道:“你先喝口茶,我今晨出得急,先去沐浴更衣。”
  裴煜点头应下:“自便。”
  萧栖迟留了两名太监伺候裴煜,带着其余婢女进了净室。净室门关上的那一刻,萧栖迟莫名松了口气,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
  待她沐浴梳洗完出来,婢女们正好再上早膳,萧栖迟在裴煜对面坐下,吩咐道:“去传许侍卫吧。”
  婢女领命而去,不多时,许上云一袭精干的侍卫服,跟着婢女进了玉色楼。
  进门的瞬间,许上云便瞥见和萧栖迟一起吃饭的裴煜,他只一瞬垂眸,神色间与往日并无不同。
  许上云走上前,分别给萧栖迟和裴煜行礼,萧栖迟问道:“裕和郡王的事,我有些不知该如何跟六殿下讲,怕传错了话,不如你自己说给他听。”
  许上云闻言微惑,昨晚他提及裕和郡王,公主分明不曾问及,她为何要撒谎给裴煜听?
  许上云并未多言,顺着萧栖迟的话应下,回道:“臣查了裕和郡王一段时间,期间并无发觉异常。但是不久前,有一位梁朝客商进入汴京,同裕和郡王有几次接触,臣便留了心。细查发现,此人虽有客商之名,但来汴京后,无论是货品的选购,还是货品的数量,都不似正常客商进货。且他空手而来,正常情况下,客商大多捎货前来贩卖,再购置当地特色回去经营。臣觉察不对,昨日他离京后,臣便在路上将他扣了下来。此人极善遮掩,死咬自己是商人不松口,审问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但好在已经问出。”
  裴煜忙问:“结果如何?”
  许上云看看萧栖迟,萧栖迟冲他点点头,他方才接着道:“他是梁朝贤妃的人,一直以客商身份往来大梁与大周,为贤妃和裕和郡王互通消息。”
  萧栖迟闻言蹙眉,不解道:“贤妃同裕和郡王手足情深,他们姐弟要联系,又何须弄得这般隐蔽?”
  裴煜亦是眉心紧锁,前有贤妃帮昭仪娘娘送出齐公公,可这裕和郡王,却一直对他多有为难。
  许上云看了裴煜一眼,接着道:“同六殿下有关。”
  “和我有关?”裴煜愕然。自问他与萧晚迟从无半点关系。
  许上云点点头:“自贤妃诞下皇子,那人便传信给裕和郡王,想借裕和郡王的手,让六殿下在大周活不下去。”
  裴煜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只觉双手发麻。
  许上云又道:“此番传话,则是让裕和郡王收手,缘故不明。”
  萧栖迟听罢,似是意识到什么,忽地道:“听闻三姐此次归宁,是因皇子夭折,梁帝怜悯,方才允她归家散心。莫非……”
  萧栖迟看向裴煜,裴煜手指拧得发白,一直盯着地面,沉默片刻,方才一声嗤笑,说道:“怕是失了子嗣,想拉拢我这个落魄皇子。”
  萧栖迟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前世,萧晚迟开罪梁帝后,裴煜不惜舍弃她,都要救萧晚迟出来。想来裴煜后来在大周的那些年,以及回到大梁后,最终能成为太子,都有萧晚迟莫大的功劳。相互之间牵扯的利益,怕更是千丝万缕,唇亡齿寒,不救都不行。
  原来如此……萧栖迟了然。
  如此一来,萧晚迟的目的就非常明晰,她转而对裴煜道:“这么说,之前她授意裕和郡王对你不利,是想除掉你这个皇子,让她的儿子少一个皇位竞争对手。但是她万没想到,儿子夭折,便只能另寻依靠。而你这个失了根基的皇子,恰巧是最好的选择。”
  “哼……”裴煜一声冷嗤,眼里满是嘲讽。
  萧栖迟亦觉得万分可笑,前世没有她帮着裴煜这般细查,裴煜竟是落入圈套而不自知,甚至为了这么一个人,将她送进了人间地狱。何其讽刺,又何其悲哀?
  萧栖迟伸手按住裴煜的小臂,以示安慰,而后道:“想来她帮齐公公出逃,也是为了博取你的好感。我私心估摸着,待姐姐回朝,必会来亲自找你。你如何打算?”
  裴煜眸中闪过一丝深切的嫌恶,沉声道:“这心机权术,当真叫人恶心。”
  萧栖迟莞尔一笑,说道:“我知你是个坦荡的人,但是裴煜,你同我说过,当所人都束手束脚走路的时候,就看谁,能在现有的规则里走得更远。既然逃不出规则,那便利用规则。姐姐既然想要帮你,那你便让她帮,左右咱也不吃亏是不是?”
  辛辛苦苦的帮人上位,还落不下半点好,不知道萧晚迟最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如此一想,萧栖迟心头没来由就来了一股想看戏的雀跃,对裴煜推心置腹道:“等姐姐回来,看她到底想怎么做,能用便用。若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也别担心,左右有我在,绝不叫萧晚迟占了便宜。”
  裴煜心情正是沉痛,忽听萧栖迟这般说,心底泛上浓郁的感激,夹杂着蓬勃萌发的爱意,伸手握住了萧栖迟扣着自己小臂的手,语气间无不动容:“有你真好……”
  许上云见二人紧扣的手,忽觉刺眼,不由垂眸下去,向萧栖迟行礼道:“殿下,臣退下了。”
  说罢,许上云再未抬眼,躬身退了出去。
  萧栖迟见许上云颔首退离,心头一慌,他会不会误会什么?从前她不知道许上云对她的心意,行事并无顾及,可现如今知道了,她又不想让许上云也失望离开,便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
  前世的仇与怨她要报,许上云也不能走。不成,她得找机会,给许上云解释明白。
  念及此,萧栖迟转头看向裴煜,笑意依旧温柔缱绻,对他道:“别烦心了,等姐姐回来,看她要做什么,我们再伺机而动。”
  萧栖迟声音温柔而轻缓,却给裴煜一股安定踏实的力量,好像无论自己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在他身边,鼓励他,安慰他。这一刻,裴煜忽然觉得,只要有萧栖迟在,今后无论遇上多大的困难,他都有面对的勇气。
  如此想着,他握萧栖迟的手,不由又紧了些。萧栖迟觉察到,心中莫名觉得舒畅和期待,却不是因为感受到他的情义。而是她知道,未来的某一刻,她终会将裴煜所有的期待摧毁至崩塌。
  萧栖迟拍拍他的手背,说道:“用膳吧。”裴煜点点头,和萧栖迟一起用起了早膳。
  用过早膳,一日无事,萧栖迟和裴煜一直呆在后花园的水榭里,说话本,下棋,但萧栖迟一直惦记着许上云,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至晚,和裴煜分开后,萧栖迟回玉色楼,沐浴后换了身素净的袍子,丝发未挽,头顶只簪一枝碧玉簪绾发,也未上妆,就这般去了前院,踏月来到许上云院中。
  屋内未点灯,他不知是不在,还是已经睡了。那她该不该进?如果许上云真的喜欢她,应该不会介意她的突然闯入。且她心间隐隐有种感觉,他会包容她所有的放肆。
  念及此,萧栖迟不再犹豫,悄然推开了许上云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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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1——《重生后夫人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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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看上新晋状元爷江淮,面对定国公府的排面十足的提亲,江淮表示:“清风与铜臭,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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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想到,江淮让荣婳见识到,这世界上,还真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儿。
  眼看着他无动于衷,荣婳也不爱为难自己,准备换个人接着砸。
  然而她还没动手,边境忽起战事,她那一腔爱国热情的老爹,一股脑将银子全捐了国库。
  大手大脚惯了的荣婳,日子忽然不会过了,只能敲响了江淮家的大门。
  江淮看着自己找上门来的荣婳,以为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拼命压着激动的心,将门打开,问道:“有事?”
  “那个……”荣婳对对手指,有些歉意道:“我寻思咱俩的事儿也没成,要不……我花给你的那些银子,还有送你的那些东西,你都还我吧?”
  江淮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压着心头滔天怒火,强笑着道:“你先进来,咱们进屋慢慢说。”
  荣婳点点头,提裙走了进去,然而她没看见的是,那个传闻中素来有礼的状元爷,冷笑着关上门,上了锁,顺道将钥匙丢进了水池里。
27
  门扇被萧栖迟无声地推开,月色混着院中的庭灯之光,洒进屋内。驱蚊的药香味钻入鼻息,房中陈设随门口的光线,悄然隐入角落的黑暗里,整个房间似是蒙上一层梦境,一切都在可见与不可见的边缘里徘徊。
  萧栖迟抬眼,看到了许上云挂在墙上的佩剑,唇角挂上一丝笑意,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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