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冯苦懦
时间:2022-03-23 07:09:00

  她以为谢厌要做什么,不想,最先出声的竟是一直被他们忽视的尹婵。
  “不行!”尹婵咬着嘴唇,鼓足勇气道。
  她蓦地抬头时,面颊晕着滚烫的绯红。迈步往前,第一次揣着无比强硬的念头,挡在谢厌的身前。
  老二正和兄弟说喜事,听到这声拒绝,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尹婵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在保护谢厌。
  老二眯起眼睛打量美人,又顺势朝上,望向那张叫人作呕的脸。
  那张脸此刻已经怔住。
  谢厌只看得到尹婵圆圆的后脑勺。他眼神微闪,不动声色地松了手,掩去方才险些无法按捺的心潮。
  明知不该让尹婵来护他,可克制不住地想听她要说什么。
  尹婵紧紧盯住土匪,气得眼圈红了,指尖发颤,冲口而出:“我已成亲,不能再嫁,请三位免了心思。还有,我夫君容貌的确与常人有异,但盗亦有道,烦诸位嘴上积德。”
  嗓音生来温软,此刻却带着坚定与固执,听愣了一众人等。
  谢厌只觉得骨血里钻进一簇火苗,顺着脉络在四肢百骸窜动,冷静已被焚烧。
  痴痴垂目,盯着尹婵的身影,瞳孔缩了一缩,脑中闪过无数属于她的画面,呼吸不由急促。
  半晌的静默。
  憨厚老三打破了诡异的气息:“大哥二哥,原来他们是夫妻,那俺们就别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丧尽天良的事做得少了?!”老二眉头高竖,尖叫道,“你现在还在打劫!”
  老二并不相信他们是夫妻。
  这话不管搁谁身上,都不可能相信。
  当然,除了他那憨弟弟。
  并不是非要看容貌,但眼前的鬼脸实在已经超乎寻常。
  他在山里什么没见过,都看一眼想吐。
  美人能瞧得上?
  老二掩去毛躁,带着讥嘲,饶有兴致道:“哦,夫妻……夫妻好啊,焦老二我虽是土匪,但也并不做拆人姻缘的事。”
  “这样吧,总得让我相信。”焦老二挑眉,“不说别的,你,亲他一下,我便深信不疑。”
  尹婵忽的一怔。
  连谢厌也因他的话,方才转回冷静的面色,又被撕得裂出一条缝。
  双眸如晦暗幽井,眼神在空中一滞。
  焦老二看清了两人表情,冷笑。
  他明摆着不信,嗤了嗤,一字一顿重重地说:“别的地儿不行,就亲那几块疤,如、何?”
  话落,四周俱是屏息静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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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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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啊,立刻,马上,我不要等明天】
  -完-
 
 
第35章 、亲他
  ◎本能地靠近他,甚至还想索取更多。◎
  只屏气敛息已是好的了,几名护卫险些没忍住,惊出尖叫声。
  谁也想不到土匪会提这种要求。
  说好的打家劫舍,竟在寥寥几言间,变成儿女之情的纠葛。
  原州冷落偏僻,天高皇帝远,早已与皇城的管辖割裂。这些年,谢厌主掌原州,城防严苛,外人难进,里头的百姓更需层层审查方能出城。
  故而,便是离原州最近的谷城,也毫不知其内里情状。
  谷城苍盘山的土匪亦是。
  原州表面是州牧统管军政,实则乃谢厌独大。更早早发过话,辖下百姓,不可同外人提及身份。
  谢厌初掌那年,令行禁止,雷厉风行,搅得原州天翻地覆。有人不信邪,同外头暗传消息,当日,双方便被谢厌关押,狠厉手段无出其右。
  自此,原州成了唯谢厌所有的匣子。
  旁人不知当家做主的是谁,这也是眉州官员被土匪掳绑,而欧阳善却被放出的缘故。
  原州之外,无人知晓谢厌的性情。
  但在护卫眼里,谢厌虽与欧阳善要好,却从来不是他那般惯爱拈花惹草,美婢环绕的。
  他几乎称得上冷血。
  跟随谢厌日久,当年还没收归谢厌手下时,便听说过他在谢府的事。
  一个被父族驱赶的不详之人,日日被关在破院。偶尔出来,也是一身肮脏,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游荡在街巷,乞丐追着打,富家公子和小姐嘲讽鄙夷。
  这样的人,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身旁会跟着位倾国倾城的姑娘。
  姑娘温柔娇美,眉眼含媚。素净衣裙,寻常的发髻,也似开在野草堆的花,散着清甜香气。
  而现在,这一朵花,要俯下花瓣,去和身旁最丑陋的野草亲昵。
  护卫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紧盯过去。
  一行里较冷静的,约莫只楚楚和宋鹫了。
  但听见土匪的诡异要求后,也没忍住,递去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山口风大,呜呜飒飒抚乱了车顶的流苏。
  一行人正被二十余土匪,以马车为中心死死围堵。
  尹婵护着谢厌,面前是焦老二的讥嘲:“这疤长得厉害,右脸大块的胎、是胎记吧,这也罢了,左边还有伤疤。啧,要是无意碰到了,岂不得血肉模糊。”
  “住口!”尹婵手腕发抖,捏紧了拳头,如何还能听得下去。
  焦老二冷嗤:“哟,小娘子替夫君抱不平?”
  边说边笑,抱着手臂,悠悠端详两人,一侧嘴角挑起:“就是不知是真夫妻,还是为了骗……”
  “阁下好笑。”尹婵瞪眸看向焦老二,不闪不避道,“难不成,我的夫君还需你首肯?”
  美人咄咄逼人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焦老二舔了舔唇,心痒难耐,立时抚掌道:“行行,那便请吧。”
  说着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意图不言而喻。
  尹婵厌极了焦老二时不时的冷笑。
  用带着嫌恶与讽刺的眼神,从上到下扫视谢厌,好像把他当做一件物什,任由羞辱。
  他凭什么?尹婵贝齿紧咬,委屈又难受。
  分不清是被焦老二的羞辱刺到了,还是想起谢厌曾在她面前展露的卑微。
  脑子里被谢厌的喜怒哀乐灌得满满当当,更叫气息凌乱,心神难安,在焦老二的冷嘲热讽中,霍然转身。
  焦老二一愣,眯起眼。
  尹婵双手不知该放何处,索性伸出,细长白嫩的指尖泛着轻颤,攥紧了谢厌腰间革带。
  倏而用力,便不管不顾地将他上半身拉下。
  谢厌意识一瞬涣散,眼皮轻跳,万万没想到尹婵真会这样做。
  一时没有反应,只情不自禁跟着她的动作,弯了弯腰,离尹婵愈发近,牢牢盯住她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交融的气息,迷乱了谢厌的理智。
  尹婵紧攥住革带,他身躯倾下时,宛如一座山峰覆在眼前。
  不久前,她觉得四周群山绵亘,压得她喘不过气,但巍峨的山远不敌谢厌的压迫。那时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没隔多久,竟就亲手让这座峰峦,倾倒在眼前。
  她不躲避,反倒迎上。
  谢厌带给她的哪还有压迫,更无喘息不匀,只剩一颗心擂鼓如亟,给她白生生的面颊上,施与了酡红的檀粉。
  她阖住了眼,再睁时已然顾不得什么,目光紧锁着谢厌的疤。
  这是一块干涸的土地。
  是崎岖的路,狰狞的兽,是被鬼怪攀附过的地界。
  这是真真切切的瘢痕,血肉在上面交错盘旋,轻轻一碰仿佛都要流血。
  右脸整整大块的胎记从脖子一路往上蔓延,深褐之色杜绝了所有赞美容貌的辞藻。
  谢歧的貌如美玉,欧阳善的器宇轩昂,而他,没有半寸完好的皮肤,是触目惊心。
  左脸要好些,却也被狭长的疤占据了大半。
  尹婵犹记初见他时,被吓哭了。
  她真的害怕,自小到大,何曾见过这等面貌。
  可现在不知着了什么魔,一看谢厌的脸,就率先被他乌雀似的眼睛引诱。
  好美的眼,黝黑发亮,深邃如渊。
  她无比欢喜。
  也明白自己最最喜欢的,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痴迷又火热的注视。
  爱极他独独看向自己的眼眸,这会让尹婵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始终有一处温暖且热烈的地方,是她的归属。
  宛如此刻,她不知谢厌所想,但那双眼依旧不曾离开自己分毫。
  心跳渐渐嚣张,不争气地想沉进谢厌乌黑的眸子里,甚至,甚至想,倘若……有朝一日,叫他困锁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每时每刻都被他痴望。
  他的眼睛里除了自己,再没有旁的。
  尹婵唇瓣轻轻抖颤,喉间哑涩,难以置信这样古怪恶心的念头是出自她。
  咬唇强忍着叫它别再颤了,后脊连同头皮一阵阵发凉,在快忍不住汹涌起伏的心潮、快被谢厌发现端倪时,慌慌忙忙凑近,正对准他深褐的疤。
  她想亲,想一寸寸抚过。
  一下、又一下地索取那里,用唇舌悄悄濡湿,让脸颊的红晕,沾惹上谢厌的滚烫。
  尹婵喉间发紧,偕同着用未有过的胆气,抛去了所谓深闺绣户的矜持,在所有人的震骇中,踮起了绣鞋。
  近在咫尺的刹那,谢厌偏开了脸。
  尹婵蹙眉,微微一顿。
  谢厌喉结滚动,面容看起来过分的平静和无情,目光越过尹婵,睨向焦老二,嗓音沉哑艰涩:“我们并不是……”
  一句完整的话尚未落下,尹婵飞快踮起脚,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话语戛然,谢厌瞳孔猛缩。
  尹婵整个扑去,几乎挂在了谢厌身上。BaN
  他方才的话带着拒绝,尹婵听出来了,没来由的委屈和自厌,眼圈霎时通红。此刻离谢厌如此近,稍一偏头便是他青筋勃动的脖颈,以及侧脸的胎记。
  尹婵起了咬他一口的冲动,闷闷的。
  须臾,在他耳旁低声恼道:“公子糊涂。”
  谢厌身子僵住,喉咙艰涩得不敢咽动,呼吸也因此迟钝半晌。
  “难道要我嫁给土匪?”尹婵感受到他硬邦邦的胸膛,和石头有何差别,傻愣傻愣。
  明明当日嗅她手指时,胆子大过天了,满脸的理所当然,谁想现在却……
  若在平时,她定要与谢厌好好折腾,非问出一二三,把他沉默沉默再三沉默的嘴巴撬开。
  眼下却没空了。
  焦老二在旁盯着,她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紧了紧手,叫自己离他更近。
  贴近他耳畔,声音压得一低再低,故作镇定地继续问:“还是说,你此刻便动手,叫土匪都死无葬身之地?你忘了我们要入匪地?现在这样,是最好的法子。”
  谢厌眼睛一空,痴痴盯着地面某处。
  尹婵的胳膊很软,很长,牢牢圈着他的脖颈,就像把他收进独属于尹婵的私地。
  温热的气息明明绕在颈处,却早已钻入皮肤,在骨和血里盘旋。
  她离自己太近太近了。
  谢厌忍住搂她入怀的冲动,闭了闭眼。
  他没有糊涂,更不可能让尹婵被焦老二觊觎。他自有办法,叫土匪心思落空。所以,没必要因为进匪窝便舍弃尹婵。
  在谢厌看来,她亲吻自己丑陋的疤,何尝不是一种牺牲。
  干干净净的尹婵,如何能踏足他最肮脏卑劣的地方。
  可是尹婵却在他耳畔轻轻叹了一声,很疲惫,很累的,低低地呢喃,像撒娇:“手好酸……”
  谢厌睁开眼睛,呼吸一沉,猛地箍紧尹婵的腰。
  尹婵撞进了他怀里。
  同时也泄了些力,胳膊只轻搭着他肩。
  尹婵一偏头,视线对准谢厌的下巴,那里狰狞的褐色疤痕正在隐隐躁动。
  她没有再理会谢厌的想法,唇贴了上去。
  仰起脸,依偎着他,像一株长在大树旁的花,依附着参天古木。
  尹婵先是贴着,试探地轻轻碰了下。果然和眼见的一样,是一块活生生的荆棘丛林。坎坷不平,一块块一条条的痂痕触目惊心。
  还没吮,一碰上唇瓣便有些刺疼。
  尹婵纤密的眼睫颤了颤,下意识蹙了眉,朱唇被刺得发痒,可心跳却越来越张扬。
  还想再接着碰一碰。
  有些明白谢厌为何要嗅她的手了。她现在,也很想很想。
  尹婵垂了眸,似一朵花在汲取树干的养分,说不出为什么,本能地靠近他,甚至还想索取更多。
  她变得不满足,慢慢悠悠的唇瓣轻贴已远远不够。
  她感受到谢厌的脸在泛热,而如此滚烫的火热,正与她蠢蠢欲动的心思不谋而合。
  犹如被什么招引,她张了张唇,轻轻地、羞怯地用舌探了一下。
  谢厌箍住细腰的双手猛地收紧。
  身体的四肢百骸俱已僵硬,直愣愣站着,额角筋脉不停地跳,呼吸顿重,显然被尹婵的亲昵折磨得神智尽失。
  这一定是尹婵的施舍。
  他视作珍宝,情难自主,双手越来越用力,骨节泛白,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
  尹婵眉尖拢了拢,腰有些疼,手抵他的肩膀,轻喘息道:“松些。”
  谢厌立刻缓力,虚虚揽着她。
  尹婵眼皮垂了下来,因他的温驯低低闷笑,仿佛褒奖,在谢厌毫无防备时,唇舌爱怜地碰他脸颊。
  谢厌掌心发烫,满脑子纷乱无章。
  焦老二早在尹婵搂住谢厌之时,就嫉妒红了一双眼。
  现在再看,那二人宛如紧紧缠绕的藤蔓。
  他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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