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誓死捂好替身马甲——香菇灌汤包
时间:2022-03-25 08:29:04

  “得意忘形的小人。”萧柳冷哼一声。
  广场上,似乎喧哗又安静,上千人的视线都凝集在这两人身上。
  祁知矣看他,长老们讨论着他们,周围弟子也艳羡的望向他们。
  这是少年最为耀眼的时刻。
  所谓“意气风发少年时,鲜衣怒马似锦华”也不过是形容这种时候。
  秋露浓和萧柳并排站着。
  此刻,他们站在彼此对面。
  是宿敌,是同门,是互相知道彼此秘密的同类人。
  就在萧柳像老鼠一样苟活的阴暗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中——
  一只刻“萧”字的箭贯穿了少年的肩膀。
  萧柳的瞳孔,随着箭在空中划过的弧度而缩小,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脸上甚至还残留着刚才的笑意。
  虚空中,挣扎的弯了弯手指,什么也没抓住,少年啪得一声倒地。
  鲜血溅了秋露浓一脸。
  “尊上且慢!萧家前来缉拿逆子。”
  高呼着这句话的人,面色冷峻,身后跟着一群修士。
  可谓来势汹汹。
  秋露浓伸手摸了摸脸,低头看着指间一抹嫣红。
  这是萧柳的血。
  而此刻,秋露浓怎么也想不到。
  再过一会,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盯着祁知矣的眼睛问他,“我是在问尊上的道。”
  作者有话说:
  本人的xp:喜欢看自卑阴暗美少年,落着泪说你能不能爱我一下  斯哈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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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25章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你为什么要像一条狗一样。◎
  外人在玄天宗内公然伤害弟子, 大师兄余子骞的第一反应,是上前阻拦。
  他挡下第二只箭,高声喝道, “谁放这些人进来的?”
  为首的人没有回答,也没看他,反而向着祁知矣的方向的行了个礼。
  “子骞。”祁知矣喊住他。
  余子骞看了眼倒地的萧柳,转身退下。
  秋露浓也回到了弟子中间, 台上只留下萧柳。
  萧柳是萧家的人。
  萧家,南宋的王室, 先辈曾和修真界四大氏族中的萧家有过联姻。
  而走在最前方的,除了萧柳叔父以外,还有一个王家的人。
  “大晋皇室和王家的联系很密切,而萧柳是当作人质被送去大晋的。”庄羽说,“他们这一次的目标就是带走萧柳, 看起来准备很充分。”
  凡间的权力斗争啊。
  弟子们顿时没兴趣了。
  “既然是叔侄, 那为什么下手那么狠。”谢争春皱眉, 目光落在台上, 白色地板上血迹斑斑。
  庄羽想起些什么,叹了口气, 小声说,“现在南宋内政混乱, 所谓的皇帝只是个傀儡, 是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而萧柳叔叔是南宋现在的摄政王,你说, 如果现在你是, 你会让萧柳进玄天宗吗?只怕是, 过个两年, 自己死在睡梦中都不知道。”
  谢争春不再说话。
  薛阳却笑着说,“我看啊,把这萧柳带回去也好。”
  语气幸灾乐祸。
  “萧柳竟然是王孙贵族啊。”一个皮肤黝黑的弟子一脸羡慕,“那回凡间的话,也是一辈子锦衣玉食。”
  锦衣玉食啊。
  弟子们随着那一箭而紧绷的心,都逐渐放松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又不是寻仇什么的。
  “我这逆子,本应该待在长安的,没想到偷偷跑来玄天宗混进了大试当中。”萧柳的叔父说,“今日和王家特地为此而来,惊扰诸位了。”
  王家的人也行大礼,对着祁知矣,讲了番一样的说词。
  两人皆是胸有成竹。
  “其实,不修道,去凡间当王孙贵族也挺好的。”陶志伟说。
  一直没说话的秋露浓却摇了摇头,“不一定。他那种人,可能宁愿死在这也不想回去。”
  她感觉不太妙。
  长老们众说纷纭。
  道风仙骨的老者坐在台上,懒散的斜靠着,横七竖八,敲着面前各自的茶案。
  有的说“哪有入门了的弟子,又退出去的道理呢?”
  有的又说“这才是第一天,既然这两家人都上门来找他了,说明他凡尘未尽,干脆让他回去算了。”
  ....
  正中间,祁知矣垂着眸,漆黑睫毛漫不经心的滑过一个弧度,面色无波,像个清清冷冷的雕像。
  长老们吵烦了,一个个扭头看向祁知矣,准备看他说什么。
  弟子们也在等祁知矣开口。
  “萧柳,你家中长辈甚是思念你,不如等了断俗世再拜入玄天宗吧。”
  祁知矣的声音响起,语气平淡,广场上数千人都听得明晰。
  尊上表态了。
  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
  叔父对着祁知矣连道了几次谢,转身却看到,此前一直安静躺着的萧柳,不知何时攒够了力气,挣扎着站起来。
  踉跄几步,肩膀立着的箭在空中摇摇晃晃。
  弟子们又喧哗起来。
  秋露浓抬头,见到萧柳正艰难的向着祁知矣走去。
  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这条路,如今对萧柳而言变得无比漫长。
  每走几步,他就要喘息着休息,胸膛用力起伏,贯穿肩膀的毒箭在半空中抖动。
  运动加速了血液的流动,少年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似乎是有点眩晕,他在原地揉着额头,停顿几秒,伸手握住了箭羽。
  “扑哧”
  肩膀处鲜血喷涌而出。
  少年拔出毒箭,虚弱的扔在身后。
  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他继续往前走。
  他想干嘛?
  弟子们看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的鲜血,呆愣在原地。
  心脏绷的很紧,又有些迷茫。
  暮色沉沉,天际间的光线刺眼又黯淡,给萧柳整个人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亮。
  少年影子斜斜的拖在地面上,寂寥又孤独。
  他走上了白玉石阶。
  他站在了祁知矣面前
  他跪了下来。
  昏黄的夕阳下,萧柳卑微的请求面前的男人,“尊上,弟子只想在玄天宗求道。”
  尽管背脊挺得笔直,头却是低垂着,柔软的黑发遮住了少年大半张脸,夕阳下,看不清任何表情。胸膛不再起伏,呼吸声平静得仿佛消失了。
  啊,他是真的绝望了啊。秋露浓愣神,看着萧柳的背影。
  她想起了雪地上少年疲倦又认真的表情。那是迎着刀锋给出的回答,她也确实差一点就要杀了萧柳了。
  很久之前,在涿郡的祁家门口,十五岁的祁知矣也被逼着在那下跪过。
  祁知矣那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如今看到仿佛场景重现的萧柳时,又会是什么心情?
  秋露浓下意识的去看祁知矣。
  白月袍干净的一尘不染,祁知矣整个人被夕阳染成淡淡的金色,他面色无常,俊美无双,还是那副挑不出错的谪仙姿态,就好像面前没有萧柳这个人。
  萧柳一动未动。
  放下尊严的乞求并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叔父有片刻的慌张,生怕祁知矣被萧柳展示出的坚定所动摇。
  听见了祁知矣说“回去吧,莫要让长辈为难了。”后,他再次道谢,挥手,让人把萧柳带走。
  变故就在刹那间产生。
  似乎是萧柳出手偷袭了自己叔父。
  又好像是刚出手就被黑衣修士挡住,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弟子们窜动着脑袋,等看清广场尽头的身影时,萧柳左手手心已经被一柄剑钉在地面上。
  有人被这惨烈的画面吓得怔住了。
  黑衣修士的手纹丝不动,不管萧柳再怎么挣扎,都被死死压在地上。
  “快放开我。我要去求道!”他愤怒的大吼,一张口就是鲜血。
  叔父从刚才的心悸中缓过神来,若是没有修士,萧柳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他面色阴沉,一脚踩在手指上,狠狠碾压,“放肆!”
  又想到了什么。
  “我这后辈,实在顽劣。既然这样难以管教,为防止以后再偷偷溜去,不知尊上能否去除他的根骨。”  叔父和声细语的恳求祁知矣。
  脚下萧柳的挣扎更加剧烈,夹杂着几句凶恶的话语,叔父更加用力的碾了碾。
  鞋底血淋淋一片。
  即便是台上的长老,都因为这句话而多看了他们两眼。
  眼神怜惜或者不满。
  骚动犹如池水中的涟漪般扩散。
  弟子们还没从刚才的惨烈的画面中缓过神,就听到了更加触目惊心的词语。
  除去根骨。
  这是断了这辈子修仙的路啊。
  有点太过了吧。
  弟子们的视线在空中碰撞,都从对方眼神中读懂了这句话。
  这世界,好像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样对一个年轻人,太过残忍了。”一直波澜不惊的祁知矣摇了摇头,思考了会,才慢慢的说,“不如就下一道禁令吧,此生再也不能踏足玄天宗。”
  啊。下禁令吗?
  新弟子中,已经有世家弟子给周围人解释起禁令是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原本站在他们身边的同学,一下子就成了台上苦苦挣扎、遭受惩罚的犯人。
  少年人们惶恐又同情。
  从萧柳上台开始,就时刻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提着。
  “他、他为什么那么想要修仙啊。”有人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
  修道有那么好吗?少年们想不明白。
  在很多人眼里,进玄天宗就像是换个地方上学一样,并不是值得拿命去拼的东西。
  他们怔愣的看着萧柳。
  此前也有很多少女为他心动,现在,即便那张布满血渍的脸依旧俊美,却只让人怜惜和心碎。
  像是当着你的面硬生生把一朵花撕碎一般,一种惨烈的破败美感。
  为什么不顺从的跟着那些人走,继续做他之前的质子?
  那好歹也是皇宫里的王孙贵族啊。
  锦衣玉食不好吗?
  “这锦衣玉食,也并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好......”庄羽低声说。
  她走到陶志伟身旁,问秦珑珑去哪了。
  得到回复后,她转身向那个方向走去。
  没有去管周围的逐渐嘈杂的声音。
  叔父低头看着萧柳。
  他似乎是真的绝望了。
  明明还是一样的面容,却感觉整个人黯淡了下来。
  躺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
  所以说,
  小孩子为什么要和长辈反抗呢?
  会吃很多的苦头的
  ... ...
  “哎,麻烦。真麻烦。”一分钟内,秋露浓叹了三次气。“你说,做人为什么要欠别人人情?”
  什么人情,陶志伟愣愣的看着刚回来的秋露浓。
  “不过,也得亏是遇上了我,”少女自问自答,“也只有我秋露浓能想出办法救你,下次天女幽可得给我一个大的红包......”
  声音越来越远。
  她要去干嘛?陶志伟看着少女的背影,有种不祥的预感。
  太阳走到了山脚,天际一片火烧云。
  在氤氲成一片的黄昏中,秋露浓再一次站在广场中央。
  这次不是走了。她直接用飞的。
  秋露浓翩然落地,低头,向着祁知矣行了个礼。
  “弟子认为不妥。” 她朗声道,声音响彻整个广场。
  哈?
  有一瞬间,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接涌而至的,是一片哗然。
  叔父看向她。
  少女不到筑基的修为,身着玄天宗宗袍,浑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仙器。
  就这个人?
  就凭她?
  不止一个人像他这般想。
  大师兄余子骞穿过广场,怒斥道,“秦珑珑,你在干嘛?!”
  他有点害怕,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自从上回她挟持王霭后,这是第二次了。
  秋露浓总是做他们无法掌控的事情。
  知道她拜入玄天宗后,余子骞报告了尊上。
  却看到尊上思索良久,说,“确实是个可塑之才,那就让她在玄天宗待着吧。”
  都已经如此宽恕了。
  她想干嘛!
  她还想干嘛?
  在余子骞紧张和震怒的眼神中,秋露浓歪着头,表情疑惑,像一个解惑的天真少女。“弟子只是很疑惑,对很多事情都感到不解。”
  “请问尊上,拜入玄天宗是否需要门第?”她问。
  “不需。”
  “既然不是像九品中正制那样,需要看门第家世,限制性别,那是不是所有弟子在玄天宗面前,都并无高低之分。”
  “道途之上,芸芸众生皆是平等。”祁知矣抬眸,淡薄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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