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誓死捂好替身马甲——香菇灌汤包
时间:2022-03-25 08:29:04

  秋露浓很久没见过这么毫无逻辑、莫名其妙的说辞了。
  但确实很符合她的作风,就像她曾经看话本时幻想的故事,带了几分宿命的味道。
  秋露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是依附在那把剑的剑灵,他们都叫那把剑“折仙”。”
  少年伸手指向秋露浓身后,神情认真,“我等了你很多年。”
  此前的警惕和疑惑宛如潮水般消散。
  秋露浓呆呆的看着他。
  所有奇怪的地方都有了解释。
  那是她的剑,剑灵当然只有她才能看见。
  所以她才会感觉到熟悉,就好像一起相处过很久的人分离后久别重逢。
  “你叫什么?”秋露浓问。
  “我没有名字。从我有意识起,我就一直呆在折仙里。我没办法离开那把剑太远,只能在这附近徘徊。”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我知道自己是在等待某种东西。”
  说到这,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我等待的是什么,直到我见到你,我想起来我是在这等你的。”
  “我知道,你是来带我离开这的。”
  “我早就做好一切准备,怎么破除阵法,怎么带走折仙......我全知道,就等着你来。”
  他说得很慢,眉目带着异样的光彩。
  秋露浓眨眨眼,一愣不愣的盯着少年眼中浮动的光影,思考着很多事情。
  她以为自己会惊讶,可没想到,自己潜意识里会觉得理所当然。
  有人想到了发生的这一切,帮她安排好后路。
  那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
  他像个黑影一样存在于她的记忆里,她记得她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甚至连细节都栩栩如生。
  可想不起那个人的长相。
  那个人陪了她很久很久。
  从一开始到结束。
  半刻钟后。
  秋露浓带着折仙剑出现在下山的途中,不敢停留半刻。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也不能一直叫折仙。”秋露浓几乎没有思考,在风声里开口,“今天是五月十七日,你就叫十七吧。”
  这名字可谓取得敷衍又随意,但是十七很高兴的答应下来。
  而更多秋露浓忽略的细节里,跟在她身后的十七听到那句话时,愣了几秒,用一种隐晦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空中撞向结界的妖怪开始减少,整个玄天宗外,妖物血肉堆积成小山。
  下了万朝峰,秋露浓往仓阳峰的弟子聚集地赶去。
  走到半山腰,秋露浓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收回往前迈的步子,“我是不是忘了个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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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我觉得十七可以当男主 斯哈斯哈】
  【"怎么会有人这样堵命"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赌命】
  【新角色?】
  -完-
 
 
第34章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萧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做的大部分事情有多么荒诞和徒劳。◎
  玄天宗下, 临南镇。
  少数落到此处的妖物已被消灭,昔日繁华的小镇一片死寂。
  街上空无一人,远方的玄天宗似乎被一片广袤的黑暗笼罩, 某种东西潜伏在暗处。
  谢元白临窗望向天空,那一朵朵绽开的血花仿佛是一场盛大的烟花,庆祝着什么。
  “今日是几号?”
  他问旁边的下属,得到答复后, 皱眉道,“简行斐就这样等不及了吗?”
  “妖皇殿下这次出动所谓何事?”
  “他大概是为了那把折仙。”
  “难道.....传闻中他和那位剑宗之主的事都是真的?”下属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谢元白瞥了他一眼, “你少看点那些话本。”
  这才解释道,“和剑主无关,折仙剑本身就是个大杀器。世间名剑无数,为之争夺者也不少,可再也没有一把剑像折仙那样, 几百年不出世也遭无数宗派窥觊, 被奉为剑中之尊。”
  “那把剑, 真正见过它出手的人其实也没几个, 可被称之为“仙剑”,你可知为何?”
  下属摇头。
  “曾经, 在建康门前,折仙一剑斩断了魔尊打开人魔两界缝隙的法宝, 那种睥睨天下、一剑可抵千军万马的气势, 只要见过的人都无法忘记。”
  “也是从那时,人们才想象, 折仙不止是它的名字, 它能这斩魔, 那也能折仙。”
  “昔日的剑宗之主陨落后, 王家曾想要将折仙占为己有,结果被年轻的祁尊上力排众议,将折仙镇压到玄天宗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怎么可能?”下属第一时间表达了疑惑。
  他跟随谢元白许久,活跃在四大世族最机密的交易中。像他这样的下人,必须得自己揣摩上位者的意思,犹如行走在钢丝绳上。
  私底下,他把各位家主的生平简史都了解个透彻。
  “那时,王家势力比现在更为强大。尊上虽然是年轻人一代最优秀的修士,可他在祁家毫无地位,在玄天宗里,光芒也被掩盖在那位王行之下。”
  “这样一个人,凭什么能让王家那位大人收回自己的想法。”下属问。
  “很不可思议吧。”
  谢元白也摇头,“但是他确实做到了,对外的说法是,因为祁知矣也是那次的幸存者。不过,你认为王家的老爷子会是讲仁义的人吗?”
  他自问自答,“不可能吧。我一直猜想他是采用了某种惨烈的手段,威慑住了老爷子,让他权衡利弊之下、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决定。”
  “真让人好奇啊......”谢元白轻声叹息,“每每读起这些长辈的往事,就觉得这写故事真是跌宕起伏,精彩绝伦,和他们相比我确实是个年轻人。”
  屋内一片安静,唯有烛光明灭晃动。
  谢元白沉思许久,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简行斐这家伙一直非常厌恶尊上,他这次大张旗鼓的偷袭玄天宗,不是偷,而实打实的抢走折仙。
  “玄天宗内忙于应对妖族的奇袭,必然就会有漏洞。”
  “一定会有,许多平时被结界防御在外的各种势力,在今晚浑水摸鱼潜入玄天宗。”
  “少爷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往玄天宗内插入细作吗?”下属蠢蠢欲动。
  “不急,玄天宗内今晚鱼龙混杂,各方势力搅混在一起,肯定会有好戏看。”
  谢元白皱了皱眉,望向夜幕下神秘巍峨的仙山,“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争春。他才拜入玄天宗啊,没想到就遇上几百年一见的动乱。”
  下属奇怪的看了自家三公子一眼。
  这几百年间,谢家逐渐成了四大世族中最孱弱的一个家族。
  每年的选拔中,后辈里,修道资质优良的人都是世家里最少的。
  以往谢家的家主更看重,为家族谋略的能力。而这一任老家主,决心选出一任修道平坦的家主,改变现状。
  因此,虽年幼、出身不好,却根骨奇佳的谢争春成了候选人之一。
  而本应该传给,以心思敏锐闻名、“家族继承人排序第一位” 的谢元白的许多权力,也就此搁浅。
  不论这两兄弟表现的情谊再深厚,世人大多还是不信的——谢家的人,心都是九曲十八弯,城府深重。
  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时候,谢元白不想怎么在玄天宗内布局,反而关心起自己未来的对手。
  下属心情复杂,听见自家公子慢悠悠的叹了一句。
  “真希望我这个冲动的弟弟不会出什么事啊......”
  ... ...
  “师弟,你没事吧?”少女敲门,对着烛光突然熄灭的屋内喊道。
  少女十分警惕。
  生怕萧柳猛然醒悟,发现合欢派也不是多好的门派,偷偷逃跑。
  或者是被人寻仇,趁他病要他命,直接弄死在屋内。
  虽然这小师弟是刚认的,可到底是掌门的关门弟子,资质好得掌门看到他像看到宝一样。
  出了事她可当担不起。
  “没事。”
  少年的声音虚弱,伴随着稀疏声响,窗边又亮起昏黄的光亮。他自己又点燃了蜡烛。“不小心把蜡烛打灭了,不用担心,我自己上药就好。”
  烛光把少年上半身赤裸的剪影投在窗边,他坐在桌前,拿起药,有些艰难的给自己涂抹。
  掌门对于自己看重的弟子毫不吝啬,给的都是上等仙药。
  这小师弟有些害羞,抹药都要独自一个人。
  不过,想到师弟原本在凡间身份是个皇子,少女也能理解。
  合欢派还在玄天宗内。
  宗内弟子忙于应对妖族,没管他们。
  师父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独自离去。
  然后,师姐也偷偷溜走了,只说让她在这照顾好师弟。
  少女守在门口,仰头望向结界,懒洋洋的打起哈欠。
  一墙之隔,她想象中独自抹药的少年背对着窗,正面色阴郁的望向床边拐角处。
  黑暗中跪着几个人。
  统一的黑色长袍,面容隐藏在暗色中一片模糊,唯独瞳孔折射的赤红色光亮,彰显着他们并非人类。
  萧柳这个人,从懂事起就没有过害羞这种情绪。
  他只是需要个理由独处。
  “你们说......我是魔尊,不对,魔尊的的转世” 萧柳双眼空洞,轻轻扬着嘴角,想笑,又觉得这不是该笑的场合。
  “是的,少主。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您已经神魂俱灭,可其实这三魂七魄中,我们找回了一大半!在凝魂盏中培养了五百年,终于等到您转世。”
  “只要您回到魔界,从上一任魔尊的遗体中继承他的力量,就能恢复所有的记忆和魔力。那些黑暗的日子结束了,我们的皇帝,必将重返人间!”
  这些魔修身上散发着黑色的气息,仿佛干涸的血。本应该是冰冷又阴煞,此刻却语气激动,浑身颤栗,瞪大的双瞳仿佛亲眼见到某种神迹。
  “因为我是什么魔尊的转世,所以天道不容我,所以我命犯天煞、命格穷凶极恶。”萧柳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
  “所以,从小我身边人的厄运灾祸,都是因为我?”
  萧柳轻轻的问,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是这样吗?”
  关心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早已被魔物吞噬的魔修愣了几秒,觉得面前的少年有些愚蠢和软弱,分不清轻重。
  心想那三魂四魄中是不是搞错了一些。
  怎么这个魔尊和之前不一样。
  “不是他不容您,是他在害怕您啊,殿下。”魔修佝偻着身子,跪在地上,只敢扬起下巴,仰视少年过分苍白俊美的面容。
  “等您恢复了所有魔力后,天道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会撕裂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至于这一世的那些人。”
  魔修不屑一顾,“不过是些凡人罢了。”
  “是的。不过是凡人罢了。”
  没有一丝风,滴着泪的红烛在室内明明灭灭,萧柳的脸庞也仿佛闪烁着,忽明忽暗。
  “幼时,我跟随叔父经过官邸大门,对着台阶下黑压压叩拜的奴役,他也是这样和我说的。不过一介平民而已。”
  “世间的权贵轻视平民百姓,修士蔑视凡夫俗子。”
  “而你们口中,仙魔眼里这世间万物,皆是蝼蚁,皆是尘埃。”
  萧柳安静了一瞬,伸手捂住了脸,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他突然发觉自己很可笑。
  萧柳出身尊贵,偏偏大部分时候过得像野狗一样,打小走的就是绝境中一条险之又险的歧路。
  无论做什么,寻常人只需使四分力气,他必然要用劲十分力气才能成功。
  他一生坎坷。
  在天地熔炉中淬炼着,煎熬着,大部分时候全凭一口气吊着。年少轻狂,哪哪都不服气。
  为此他抛弃一切。
  尊严。自由。
  活得仿佛是一个毫无感情、由欲望和利益驱使的动物。
  他决心修道能找到一条出路。
  或者说是个解释。
  不是说芸芸众生,皆是平等吗?
  总得是有个理由的。
  萧柳以为,自己会多年后问鼎仙途,回想起现在诸多往事,会释然。
  或者干脆就已经斩断了与凡间的联系,只觉得陌生,宛若隔世,心中惊不起任何波澜。
  可萧柳从没想到,自己会在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得到修仙资格的这个黑夜,得到这个理由。
  他为之追寻了很多年。曾经梦寐以求。
  萧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做的大部分事情有多么荒诞和徒劳。
  甚至刚才在玄天宗前的坚持,都显得无比可笑。
  他所追求的事物在天道面前只是虚无缥缈的镜花水月,而一切的最终原因,竟然就是他自己。
  为什么呢?
  只是因为他是那什么的转世。
  在萧柳发出第一声笑声时,魔修就布下结界,确保屋外少女听不见任何声响。
  而很快。
  萧柳的笑声越来越透亮,越来越高亢,最后,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他淋漓尽致的大笑。
  仿佛他真的遇见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让他忍俊不禁。
  魔修们扭头,和彼此对视,觉得有些无奈,但是又能说什么呢?
  那位本就是那样疯癫且神经质的人,你很难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敢揣测太多,魔修们叹了口气,心想,能找到活着的殿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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