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誓死捂好替身马甲——香菇灌汤包
时间:2022-03-25 08:29:04

  有新入门弟子在人群中挣扎着想要看清裴川的脸。
  祁知矣瞥了裴川一眼,颔首示意。
  “太上。”
  裴川并未离开,“弟子的师父鹤轩仙长,一直对秦师妹赞赏有加,想要将师妹收为门下弟子。”
  鹤轩仙长:???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祁知矣看向了鹤轩仙长。
  裴川也跟着望向自己的师傅,仪态恭敬,目光真诚,喊道,“师傅。”
  鹤轩仙长一辈子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
  前有被那位秋剑主踢馆误伤。
  后在玄天宗“太上”换届中,站队成功。
  生平第一次,他懵了足足有两秒。
  鹤轩仙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问秋露浓,“你可否愿意,拜我为师?”
  弟子们也全都懵了。
  这是什么霸道仙君爱上我之求我拜师。
  秋露浓迅速反应过来。
  这是裴川在帮她啊。
  “弟子愿意。”
  她对着鹤轩仙长行了个拜师礼。
  鹤轩仙长心若死灰。
  勉强维持住笑容,扶秋露浓起身。
  这拜师礼就算成了。
  裴川含笑,祝贺自己师父又收一名爱徒。
  你看,他真是满脸的高兴。
  忽然间,他又像感应到什么似的。
  侧头对上了一道视线。
  祁知矣背光而站,目光一直停在裴川身上。
  墨发不规矩的散落他脸侧,细长的眼眸透着锋利而危险的光芒。
  这一瞥,若是常人可能直接惊到后背起一身冷汗。
  可裴川不躲不避。
  仿佛毫无所觉的和祁知矣对视。
  这眼神过于锋芒毕露,丝毫不像一个普通弟子。
  周遭最敏锐的长老,已经嗅到了几分微妙而冰冷的气息。
  而等他们仔细望去。
  裴川已恭敬的低头,淹没在一排面容模糊的弟子中。
  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
  ... ...
  “小师妹。”
  裴川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
  清朗的少年音,咬字很随意,晃晃悠悠的像是在唱歌。
  秋露浓推开窗,探头看向他,问,“你要在我门口睡觉?”
  拜师后,秋露浓就搬到了鹤轩仙长的山上。位置优越,灵气充沛。
  她旁边,正好是前一个入门的裴川。
  他们俩成了邻居。
  裴川靠着窗沿下的墙角,席地而坐。一拢红衣落在草地上。
  他安静的望着夜空,姿容闲雅,懒洋洋得仿佛全身没有骨头。
  “我好久没睡过觉了。”
  秋露浓看着他的脸,心里嘀咕。
  长得还怪好看的。
  “多久没睡了?”秋露浓问他。
  裴川说了个月份。
  秋露浓数了数。
  恰好是从之前裴川在她身边睡着开始算。
  “怎么可能?你不是人吗?”
  秋露浓不相信。
  “是的。”
  “今日好多师兄弟都来祝贺你,境界突破。”
  “可是依我看,师兄,你的修为不止是元婴期吧?”秋露浓又问。
  “是的。”
  裴川还是轻声的应和。
  秋露浓忽然发现,他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
  少年后脑勺靠在墙边,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高挺鼻梁旁一抹淡淡的阴影,他声音倦倦的,每一下呼吸都仿佛是疲倦极了。
  “师兄,我是不是知道你太多秘密了?”
  秋露浓双手撑在窗沿上,探出整个脑袋,居高临下的从上俯视他。
  “还有上次你和你的朋友谢元白的事......”
  突然间,裴川睁开双眸,抬头望向秋露浓。
  他的姿势未变,而秋露浓恰好俯身往下。
  两人的目光恰好就直直的撞在一起。
  “谁告诉你,那人是我朋友?”
  裴川说话时,没有一个词蕴藏着感情。
  “你会和死人做朋友吗?”
  他语气淡淡的。
  其中的冰雪却隔着短短半尺不到的距离,像是要刮进秋露浓眼睛里。
  “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有朋友。”顿了顿,他又说。
  秋露浓彻底迷茫了。
  和死人做朋友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裴川,疑惑的眨了眨眼。
  裴川却好似眼不见心不烦的,再度闭上双眼,低头缩回到那个窗沿下的小角落。
  秋露浓只能看到他的一个头顶。
  真不知道那个狗窝一样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唯一的优点.......就是离她很近吧。
  没有人再说话。
  空气重新安静了起来。
  仿佛裴川过来真的只是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十七起初还在旁边听着,到后面已经无聊到,回折仙里面去了。
  秋露浓靠在窗边,抬头望向灿烂的星空。
  “师妹。”
  裴川突然喊她。
  “怎么啦?”
  秋露浓心中警惕。
  难道告诉她太多了。
  一时间又后悔了?
  “今夜没有月亮。”
  少年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欣喜或者难过。
  他自顾自地说话,像是完全不需要秋露浓理会。
  秋露浓趴在窗沿上,单手托腮。
  “你不是闭着眼吗?”
  “我看得到。”
  秋露浓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三年后就是论剑大会了,师兄要去吗?”
  “师兄若是要去,那我就不去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混吃等死,犯不着和师兄争夺名额。”
  裴川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回答道,“若是我还在玄天宗,我定是要去的。”
  说得好像自己命不久矣,马上就会叛逃师门一样。
  秋露浓在心里吐槽。
  “好。”秋露浓点头,“师兄若是要去,那就拜托师兄多关照我的朋友了。”
  “你的朋友?”裴川愣了一下。
  “你认识啊,谢争春他们。”
  裴川再一次睁开眼,仰头,凝神看了秋露浓许久。
  他的眼神从未如此认真。
  连皱眉时的力度,都和那张透着阴柔之美的面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我认识一个人,她身边也总是有很多朋友。她总是能以我想不到的方式交到朋友。”他缓缓的说。
  头一回,裴川脸上出现了疑惑到茫然的神情,带着易碎的脆弱感。
  “可如果是朋友,那不应该是同生共死吗?”
  “没错。”
  秋露浓眨眨眼。
  有些没搞清楚他想说什么。
  “可是她死了,而她的朋友们还活着好好的。”
  裴川几乎要笑出声来。
  “活得很好,很幸福。”
  他本就是瑰丽张扬的长相,肆意大笑时,眉目艳丽得宛如颓丽绽放的花朵。
  从头到尾透着摄人心魄的溃烂美丽。
  浓郁的夜色间。
  秋露浓清楚的听见了一声讥诮。
  深切而悠长,像是隔着几百年时间发出的嘲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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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俺的小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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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瞄准!发射地雷!作者大大接住我对你深沉的爱!】
  【他好爱她(*_*)】
  -完-
 
 
第41章 此恨无关风与月
  ◎ 裴川的身上始终笼罩着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感。◎
  简行斐和剑宗的关系颇为微妙。
  在他少年时最接近死亡的危急关头, 救下他的人里,也包含了剑宗弟子。
  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也是他们。
  虽然一个个看起来混不吝, 完全不像个修士。
  在秋露浓死后,简行斐又开始恨他们。
  像痛恨着一个破碎镜子上的一道微不足道的裂缝。
  同时,他并未向外界透露过任何剑宗的信息。
  尽管......在秋露浓之后,他算是这世上最了解剑宗之人。
  “听起来......是有点惨。”
  秋露浓代入裴川所说的故事, 也赞同的点头。
  “所以你是在因为这件事而愤怒吗?或者说,你是在怪罪他们?”
  笑声戛然而止。
  红衣的少年垂头, 散落的黑发拂过白瓷般的脸颊。
  他神色茫然,低声喃喃道,“我不知道。”
  秋露浓双手托着腮,很认真的注视着裴川的面庞。
  而裴川思索着。
  很费解的去想着某样东西,因为太过认真, 以至于头一次忘记维持自己富有侵略性的倨傲贵公子姿态。
  秋露浓突然发现, 原来他的瞳孔是淡淡的琥珀色, 透彻而温柔。
  甚至带有几分和他外表违和的柔弱易碎。
  “我不应该......不应该、还在乎这些东西的。”
  少年口中的话语零零碎碎。
  声音温柔, 却又仿佛忍受着近乎晕厥的痛苦。
  “就是这个表情。”
  对着这张任谁见到都会倾倒的脸。
  秋露浓安静了一小会,忽然恍然大悟。
  “我终于想起来, 我之前为什么不太喜欢你了。”
  “有时候,你会露出一张......”她迟疑了下才继续说, “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表情。”
  裴川的身上始终笼罩着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感。
  仿佛他时常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身边是谁。
  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何种理由来到这。
  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
  又或者说......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
  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失去了意义。
  他整个人就好像永远裹杂在隐晦的风沙里,虽然活着, 却没有前路。
  秋露浓趴在窗边, 居高临下的望向他的眼睛。
  此刻那里荡漾着波光。
  “你给我一种很模糊的感觉, 可不像是个具体的人。”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过往”留下的痕迹。”
  “就好像......你永远停在了某一刻。”
  她认真的问裴川, 语速很慢,“你真的有想过你自己是谁吗?”
  在某一瞬间,裴川目光冷冽得像一把出鞘的名刀。
  如果眼神能杀人,秋露浓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无数遍了。
  就如同刚才裴川在某一刻,从缝隙中泄露出自己前所未有的柔软脆弱。
  他的暴戾也是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被隐藏在无数伪装之下。
  唯独眼神中的光芒慑人。
  再慢慢、慢慢的黯淡,恢复如常。
  就在秋露浓已经想转身,撒丫子跑路的前一刻。
  裴川。
  又或者说简行斐,望着安静的少女,头一回不知道说什么。
  星星纷纷落下,夜色铺天盖地,他没有再提起有关他那位朋友的任何事情。
  只是缓缓的抬头。
  “你看,月亮出来了。”
  ... ...
  夜幕的笼罩中,表面的平静之下是平时白日隐藏起来的各式各样暗流。
  它们在街道和屋檐下游走,和那些规则道义,进行着或明或暗的碰撞。
  在遥远的盛京,谢家本家。
  厢房的烛光亮了,青年消瘦的轮廓倒映在窗上。
  谢元白的咳嗽声犹如敲打在人心上的叩问般一下又一下的响起。
  他目光中含着温暖的笑意。
  衣袍下的躯体,透着和面容不一致的枯槁。
  谢元白在桌前写信。
  下属穿过长廊疾驰而进。
  立在屋外汇报事务。
  “郎君,今年的【冬收】要开始了。”
  “今年我们提早开启,然后早点回谢家。”
  谢元白说。
  “少爷?”下属疑惑的看着自己跟随几十年的少主。
  “之后是争春的十八岁生辰。”
  顿了下,谢元白又说,“有事让他们来找我。”
  “争春亲启。”
  这几个字落下。
  谢元白将信放入信封,绑在谢家驯养的信鸽上。
  这封信,将会被送到玄天宗终年云雾缭绕的山脉上。
  祁知矣就坐在这座山的最高处。
  他站在高处,从阁楼往下望去,本应该像皇帝低头俯览整个世界一般。
  可他只感觉到孤独。
  云雾遮天蔽日。
  一切都是空荡荡的,除了他以外,没有半分活人气息。
  他守护着这个门派。
  或者说。
  他被困在这里了。
  ...
  藏经阁快要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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