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誓死捂好替身马甲——香菇灌汤包
时间:2022-03-25 08:29:04

  “你是唯一被留下的。”
  “你幼时格外灵动可爱,因此.......秋露浓格外喜欢你。”
  他眼眸低垂,视线偶尔触碰着一尘不染的地板,目光游离。
  语气淡淡的,停顿时眼眸闪烁。
  他一贯是高高在上之人,这样真挚的谈及自己的故事,让人有宛若在做梦的错觉。
  这是玄天宗最高的阁楼,孤寂清寒,一伸手仿佛能触摸到云层。
  窗外云雾缭绕,室内空旷的像一个四四方方的棺材
  祁知矣和天女幽保持着距离,视线交错,仿佛抵死敌对的刀枪剑戟。
  两人的影子落在窗边。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因为这个才留下我的。
  天女幽抬手,用手背抚过自己的面容。
  她微微的笑,也不恼,宛若在谈论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还记得秋露浓,还有和王行之在一起的时候。”
  “那可真是太好了。”
  祁知矣脸上也逐渐浮现笑容,空洞的眼眸闪烁细碎的光亮,如星辰晃动。
  “还有人和我一起记得她。”
  “我从小便是在三六九教中长大,又怎么会不明白,识人辨物呢?”
  天女幽看着祁知矣,“那时候,我最不亲近的人就是你了。”
  “因为我最讨厌你。”
  “我总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和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我知道。”祁知矣点头。
  那点小心思,少年时心思最为深沉的祁知矣,又怎会没发现呢?
  “我小时候总是很敏感,旁人喜欢不喜欢我,我一看便知道。你也不是第一个了。”
  “每次他们一起外出游玩,我都会感到失落,也常常会吃醋。”
  “可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说起。”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候,确实是个让人讨厌的孩子啊。”
  祁知矣说着,声音如雾般飘散。
  那些年里,漫长枯燥的修炼无比磨炼人的心境。
  而祁知矣身边的两人,秋露浓和王行之。
  他们道途平坦,好似永远没有烦恼。
  他们璀璨如划过天际的流星般不可直视。
  熠熠生辉。
  他们的人生醒目到任何人站到他们身边,都会被衬得黯淡无光。
  那时的祁知矣是吃醋的。
  可他那时未曾发现。
  他也不愿承认。
  如今他终于愿意当着另一个人的面,亲口承认。
  却发现一切已是物是人非了。
  “王行之很信任你。”
  天女幽黯然了一刻,盯着祁知矣的侧脸,冷冷的说。
  “他一直视你为亲弟弟。他是王家本家的独子,本应该有无数人簇拥在他身边。”
  “但是他疲惫于家族纠纷,始终和王家的人很疏远。”
  “他和我说,他很讨厌那些因为权利和身份围绕上来的人。”
  “他告诉我说,“小祁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你只是不了解他而已”。”
  “可无论再怎么不喜,他那一辈子,始终没有放下身上的任何一分责任。”
  “无论是作为王家嫡长子,还是玄天宗大师兄。”
  “可他死去这么多年后,王家的人辜负了他,玄天宗也遗忘了他。”
  “而曾经被他视为亲弟弟的你呢?”
  “如今你同王家合作,控制了玄天宗......你成了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拥有那么大的权力。”
  “可你那么的忙,忙到没有时间给他们去除污名。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天女幽纤长的指甲抵着自己的下巴,吃吃的笑,冷眼看向祁知矣。
  “王行之看错了人了,对吗?”
  祁知矣没有回答。
  他一动未动,立在那宛若一把孤零零插在寒风中的长剑。
  天女幽话音一转,语气尖酸刻薄。
  “他们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这些年间,真是一见到你,就让我不爽啊。”
  “或许......我是做了不少错事。”
  沉默了许久之后,祁知矣叹息道,“可如今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我没办法再停手了。”
  “我知道。”
  天女幽冷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室内回荡。
  对着这样肆意的嘲笑,可祁知矣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仿佛连心都已经麻木了。
  直到笑声中闪过一道尖锐的风声,他衣袍的一角落下,
  他这才微微敛目,垂眸看向自己被割破的袖口。
  “果然啊......”天女幽叹息。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移到了衣袍间垂下的那只手上。
  宛若在白玉上泼墨作画,祁知矣的手臂已经被魔气染成黑色。
  “我猜的没有错。”
  “你已经无法控制你的心魔了,你完成入魔了!”
  天女幽忍不住抚掌大笑,一边踱步,一边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祁知矣。
  “是的。”
  祁知矣微微侧头,青丝垂落,面容不悲不喜。他低声问。
  “就像是一根蜡烛,我已经把自己燃尽了,我还能再回头吗?”
  作者有话说:
  小祁是个好人(沧桑点烟ing
  羽衣刀和秋姐的回忆杀我准备放番外了,嘿嘿
  ◎最新评论:
  【那行之呢 他还能活嘛呜呜呜 好喜欢他像是水一样的男孩子 十七到底是谁呀呜】
  -完-
 
 
第61章 灯半昏时月半明
  ◎ “从今天起,这世上或许再也没有人会相信你,但是,你要一直往前跑。◎
  “我要去玄天宗。”
  秋露浓把信纸折好, 放入储物戒中。
  没有了折仙,可简行斐让人给她带了把剑,也是赫赫有名的宝剑。
  无比锋利。
  她提起剑, 内心跃跃欲试,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笔直锐利。
  在玄天宗。
  此时,有关王行之的一切都在那了。
  “你不能过去。”
  羽衣刀挡在她身前。
  “你在说什么?”
  秋露浓皱眉,冷冷的看向他。
  羽衣刀的这个举动很古怪。
  他对这件事, 在意过头了。
  大部分时候,羽衣刀都好似天生失感之人, 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无悲无喜。
  除非别人抢了他目标的人头。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担得起修罗道的领袖。
  才能沾染那么多的鲜血,却依旧在自己的路上,走得不偏不倚。
  羽衣刀狭长的眼角压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的眼神像铁一般坚硬。
  四目相窥, 周围的空气凭空渗出几分凉意。
  “你知道什么?对吗?”
  秋露浓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过来救我的?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
  她步步紧逼, 靠近羽衣刀。
  果然。
  青年脸上露出一种犹豫、诧异和苦恼糅杂在一起的神色。
  羽衣刀此人, 虽然没什么善恶观, 可一直学不会说谎。
  秋露浓太了解他了。
  “是因为祁知矣吗?”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是他告诉你的,对吗?”
  “他让你把我带走的?”
  “他想做什么?他还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从少女嘴中冒出来。
  羽衣刀微微张张嘴, 神情纠结,到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他目光轻轻的晃动, 在秋露浓脸上打转。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
  第一次遇见, 需要说谎的时候。
  手足无措。
  尤其是在见到秋露浓的脸庞时。
  一时间,羽衣刀觉得自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少女垂着头, 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帘中大部分情绪。
  可语气起伏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他是.....要杀了天女幽吗?”
  秋露浓执拗的问, “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我答应过他。佛门弟子不能违背誓言。”
  羽衣刀默默立在黑暗中, 注视着秋露浓。
  他犹豫了下, 又挣扎起来。像一只垂头立在枝头的乌鸦。
  ... ...
  “你还知道啊?我还以为,人变成了大人物之后,权欲熏心,都会看不清自己曾做过什么。”
  天女幽边踱步边笑。
  她的视线落在那缠绕的魔气上,朗声道,“这就是我来这的原因啊。”
  “我知道。”祁知矣说。
  “你知道什么?”
  天女幽不以为然。
  青年抬头。
  一片昏暗中,眼眸漆黑如黑曜石,又闪着流星般的光。看得天女幽一愣。
  她本以为这人会有一双浑浊的双眼,如耄耋老者。
  可祁知矣的眼神虽然空洞,可到底还是透彻的。
  祁知矣报出几个名字。
  每说一个词,天女幽的心里都猛地一颤,脸色发白。
  都是她这几百年间,曾长时间驻足过的老巢。
  “这些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这次来的目的。”
  祁知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无法控制魔气外泄了,即便能遮掩,我又能遮掩一辈子吗?”
  “你在这同我动手,我几乎束手无策。”
  “我可能随时就要支撑不住了。”
  “一旦魔气外泄,我便成了这天下所有宗族的叛徒。他们今日将我捧在如此之高的位置上,转眼又会视我为正道的耻辱。”
  “那便是,你想要的吗?”
  祁知矣看着天女幽,淡淡的问。
  天女幽也震惊的望向祁知矣,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祁知矣对着这般的天女幽,眼神毫无波澜,没有半分“自满”或者“得意”的情绪。
  “你想的很对。”他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很像王行之教出来的弟子”
  “闭嘴!你也配提他的名字?”天女幽怒斥道。
  祁知矣视线忽然随着这句话而飘散,宛若神游太外。
  随即,笑容在他惨白的脸上荡漾开来,看的天女幽愣了一刻。
  “之前也有人说过,我不配。”他说。
  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脸庞。
  天女幽的心思已经不在这。
  她分外警惕,“你要做什么?”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算你不相信我,可你要相信王行之。”
  祁知矣盯着天女幽那双妩媚的眸子。
  “因为你是和他们有关的人,而我亏欠他们。”
  “因此,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不过分。”
  魔气会入脑吗?
  天女幽被祁知矣明锐的视线看得一怔,心中涌出这个念头。
  一提到王行之这三个字,祁知矣的话多了起来。
  “你看这个偌大的玄天宗,我偶尔会在脚下这片土地穿梭。”
  “身边所经之人。”
  “他们活在这个年代,而我活在五百年之前。”
  “我想和他们谈论,在这个门派内,曾经有一位温润如玉的大师兄。”
  “可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了。如果我提及他,他们只会觉得那是个被王家不齿的疯子,一个失败者。”
  “我只能一言不发,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你想说什么?”天女幽皱眉。
  “我来这,是为了听你这几百年过得有多孤独的吗?”
  可祁知矣像是没有听到。
  “我们曾在树下一起练剑的青松不见,那栋小小的屋子我也保留在。年少时,我以为自己会在那呆一辈子。
  “而如今,那竟然成了我唯一的寄托。”
  “可后来,我又猛然惊觉。”
  “不管是松树还是屋子,是否存在都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那些和我一起饮茶练剑的人通通不见了,我甚至都无法和人们提起他们。”
  “她们都成了历史中不能被提及的名字。”
  “你知道吗?”
  祁知矣陡然提高音量,宛若有玉石碰撞的声音响彻室内,振聋发聩。
  “我和年轻人们擦肩而过,就像是一个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孤魂野鬼。”
  “我已经受到最严重的惩罚了,你明白吗?”
  “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受刑啊,我一直在痛恨自己为何没有死在那一天,而是背负着他们的牺牲活在这世界上。”
  “我其实已经死了啊。”
  “哪、哪一天?”
  天女幽像是也被他感染了,说话时打着磕巴。
  祁知矣微微闭上眼眸,鲜血的味道如影随形的在他周遭弥漫,宛若从未消散过。
  就像他从未忘记过那一夜。
  雨水气息扑面而来,记忆里那天雷鸣阵阵,闪电照亮了悲剧舞台上的每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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