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出逃——莓莓熊
时间:2022-03-28 08:14:37

  她走至最后一个台阶,黑色的高跟鞋跟触到地板,发出落地而下的声音。
  黑色的丝带系与纤细雪白的脚踝之上,在侧面系成一个蝴蝶结,鞋面上蕾丝与白色珍珠都是其中的点缀。
  宋晚辞目光看着前方的门口,眉眼也是温静的样子,她定定地走过去。
  在她即将与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出声喊她的名字:“小辞……”
  温润的声音一如从前。
  宋晚辞停下脚步,然后而后侧过脸转眸看过去。
  她并未出声应言,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以示礼貌,随后便又再次向前走。
  她还未走远,手腕被人捏住,宋晚辞不得已停下。
  她目光落在被捏住的手腕上,停顿几秒后,她缓缓抬头看过去。
  “苏至砚。”她淡淡喊道,嗓音又清又冷。
  “可以放开吗?”询问的语气,没有一点其余的情绪。
  苏至砚目光停了下,最后缓缓松开。
  他温润的眉眼注视向宋晚辞,然后道:“小辞是回来取东西的吗?”
  他刚刚就注意到了宋晚辞手中提着的小箱子。
  宋晚辞淡淡应声:“是。”
  苏至砚眸光里的情绪变了几许,气氛停顿几秒,他目光微微垂下,然后问:“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宋晚辞看了一眼前方紧闭着的大门,然后回应:“嗯,很好。”
  她只想远离这个于她而言是一个永远灰暗的地方。
  苏至砚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你见过宋叔叔了吗?”
  宋晚辞不想多言,她微微低头,换了一个提着箱子的手,然后道:“没有。”
  她应完声,然后淡淡喊道:“苏先生。”
  这次她换一个很礼貌的称呼,听上去也更显得疏离。
  “你还有事吗?”
  她眸子注视着苏至砚平静问道。
  苏至砚听后,轻轻抿了下唇,他一惯是温和而斯文的,所以他的眉眼上也极少出现这样类似于低落的情绪。
  “小辞,如今我们已经疏远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宋晚辞淡淡收回视线,然后道:“苏先生大概是记错了。”
  她语气停顿一下,然后极平静道:“我们原先的关系倒也不是特别亲近。”
  她话落,苏至砚怔了下,最后目光停在宋晚辞清冷的眉眼上。
  宋晚辞平静回视,然后拎着手中的箱子走到了门口。
  这次,苏至砚没有再喊她的名字。
  宋晚辞打开门,走了出去。
  -
  宋晚辞回到温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她拎着手里的箱子走到了自己房间,箱子放在地面上,宋晚辞弯腰打开。
  里面是一些很寻常不过的东西,白色珍珠发夹、流苏吊坠的玉簪,都是宋晚辞之前的旧物。
  她看完,目光又转向箱子里的另一边,那里放在她母亲的东西。
  一本精装的英文书籍、翡翠耳坠、木棉花发髻、装在玻璃瓶里的蝴蝶标本、和几封已经被拆开的信件。
  宋晚辞的目光在那些蝴蝶标本上停了许久最后她抬手拿起那几个玻璃瓶。
  她抬手玻璃瓶正对着她的视线,阳光的光线穿过瓶子,落在蝴蝶的翅膀上,静谧而鲜活。
  宋晚辞在光线下注视许久,最后将玻璃瓶子摆放在了窗台上。
  ……
  晚上时,宋晚辞按时吞下了治疗风寒的药物,体温虽退了下去,但药却是不能停掉的。
  温园的夜晚总是安静,宋晚辞坐于床上,背脊微微靠着床头,手中拿着的是那本英文书籍。
  她安静地翻看着,神色也认真,翻到下一页时,她在书籍中间看到了一个书签。
  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是一空白的地方画着一朵颜色鲜丽的木棉。
  宋晚辞拿起,注视稍许后又放了回去。
  宋晚辞母亲从小学习书法绘画,这张书签自然也是出自她手。
  这份书签被保存的很好,上面的颜料没有一点褪色的痕迹。
  颜料没有褪色与消失,可她母亲却被人渐渐遗忘。
  宋晚辞合上书,最后安静地躺下。
  深夜十二点半,温园的院子里传来汽车停泊与熄火的声音。
  随后宋晚辞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欣长的阴影从上方落下。
  房间内光线过于昏暗,薄景年立于床边,
  视线落下,沉沉地注视几秒后,他敛眸淡淡收回目光。
  宋晚辞的睡相好,侧脸露在外面,乌发绾起,乖巧的垂于脑后。
  闭着眸子时,看上去很安静。
  薄景年抬眸,目光转向右侧的窗户上。那一处没有关严,窗户留着一条缝隙。
  房间里没有开着暖气,温度也要比平常低一些。
  他又垂下眸子,目光淡淡扫过宋晚辞安静的睡颜,然后转身。
  还没等他离开时,手忽的被人牵住,紧接着掌心处传来微凉的体温。
  薄景年停下,欣长的背影在昏暗之下也看不真切。
  他转身看向宋晚辞,轮廓分明的脸上神色也是看不清楚的。
  宋晚辞此刻已经睁开了眸子,她牵着薄景年的手,手指也好似要交缠在一起。
  薄景年的体温本就要比宋晚辞温热许多,手交缠在一起时,宋晚辞的手很快的也被沾染上了体温。
  她抬起另一只手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一瞬间橙色的光线充斥在眼前。
  她有些不适应地轻眯了下眸子,几秒后她抬眸看向立于床侧的薄景年。
  男人垂着眸子,目光下落,居高临下地向她看去,神色在光线之下越发的平静冷淡。
  手心处似乎是滚烫的体温。
  宋晚辞目光怔了下,然后放下手,缓缓的收到了被子里。
  那抹烫意也随着分开的手而逐渐消失,只残存手里的些许余温。
  “薄先生……”
  宋晚辞很轻地唤了一声。
 
 
第16章 、夜莺
  ◎视频。◎
  “您是被我传染感冒了吗?”
  她说着起身,因为她的动作,原本绾好的乌发散落,有些凌乱的样子,却不失清冷之色。
  她刚刚触到薄景年的手心,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他滚烫的体温。
  她下床走过去,站立在薄景年的面前,微抬起眸子,尖瘦的下巴与脖颈扬起一个好看的线条。
  “怎么体温会这样烫?”
  她抬起手,掌心贴上薄景年的额间。
  肌肤触到的瞬间,仍是一片滚烫之意。
  她的体温确实凉,贴上肌肤时,触感与温度都及其明显。
  薄景年眸子微顿,沉默着注视过去,无底而幽暗的漩涡隐在其中,克制而晦色。
  宋晚辞手心贴上去,安静地感受了一会,眼帘掀起,卷而长的睫毛在随着眼帘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没有了任何遮挡。
  她的眸底是探究之意,并不明显。
  宋晚辞放下手,然后道:“薄先生要量一□□温吗?”
  她说着要去取体温计,还未走过去时薄景年淡淡出声:“不用。”
  宋晚辞停了下来,转眸看过去,眼睛里微含不解之意。
  薄景年原本平静的眸子变得深邃幽然,眉眼间仍是沉静冷厉之色。
  眸底情绪在注视着宋晚辞之后渐渐消失,原本显露的漩涡被掩住,他没有收回视线而是开口道:“明天我不回温园。”
  低低的嗓音落入宋晚辞的耳边,很快消散。
  宋晚辞听后微微点头表示知晓,她并没有多问。
  住进温园的这些年里,薄景年似乎没有一次未归,无论多晚。
  薄景年的眉眼上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淡,瞧不出什么温度。
  “早点休息。”
  低低的嗓音在夜深的环境下更衬的低哑,落入耳边,似乎也沾染着不同往常的情绪。
  他说完走出去,地板上欣长的阴影也随之消失了。
  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
  隔日,宋晚辞早上下楼时路过薄景年的书房,门缝轻掩着的。
  透过门缝宋晚辞目光看过去,里面的窗帘是拉上的,整个房间看上去也是昏暗的。
  宋晚辞注视几秒后平淡收回目光。
  她缓缓下楼,到了一楼大厅时,于远恰好从门口处走来。
  他停下脚步,对宋晚辞点头打招呼,“早上好,宋小姐。”
  宋晚辞平淡应着“早上好。”
  “宋小姐今天要去医院吗?”于远问道。
  “薄先生今天去机场之前有提起过让我今天送您去医院。”于远问完后又说道。
  薄先生走前有特别的提到过要让他按时带宋小姐去医药做心理治疗,今天正好就是要去医院的时间。
  宋晚辞抬眸,目光里微含探究之意,她问道:“机场?”
  于远点头,“对,薄先生因为公司的一些事情去了里昂,可能需要几天才会回来。”
  宋晚辞听后淡淡垂眸,思绪回到昨天晚上。
  去里昂了吗?
  宋晚辞开口平静应声道:“嗯。”
  "不知道宋小姐是想什么去医院呢?"于远又问道。
  “八点左右去。”预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这个时间出门正好。
  她虽不喜医院,但也没讨厌到产生厌恶的情绪。她既答应了薄景年以后也会按时去的。
  "好的,宋小姐,那我去准备一下。"
  -
  最近天气回暖了些,雨季也已经过去。
  薄景年不在的这些天,宋晚辞还如平常一样每日按时吃药,夜里不断惊醒。
  浴室内,暖色的灯光溢满着墙壁与四周摆设。
  橙色光线下,一只纤细瓷白的手腕微微落下,手指间捏着一根普通的火柴棒,火花在空气中安静燃烧。
  宋晚辞微微弯腰,将手中的火柴靠近面前的白色香薰蜡烛,棉线被点燃,烛火在浴室镜子前微闪。
  宋晚辞点燃香薰蜡烛后,微微垂着眉眼注视着,思索几秒后,她抬头拿起了放于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机。
  -
  里昂。
  繁华的街道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温暖的阳光洒于建筑之上,看起来是有些刺眼的朦胧。
  宾利车内,薄景年微闭着眸子,是在休息。
  此刻是里昂时间下午两点,他正去往会议室的路上。
  放于一侧座位上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提醒。
  片刻后,薄景年掀起眼皮目光注视过去,目光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停顿两秒,看清消息来源人后,薄景年眸子顿了下。
  是宋晚辞。
  他拿起点开,手机界面自动转跳到发布动态人的朋友圈里。
  只是一条十几秒的视频,没有添加任何文字。
  他还没有点进去,视频已经开始自动播放。
  手机屏幕里是浴室内的场景,画面里是一块明亮的镜子,镜子内倒映着一个清瘦的背影。
  宋晚辞坐于浴室大理石的台面上,乌发绾起,细密的发间是一根碎花发簪,颜色清丽,坠着珍珠的流苏。
  因为角度的问题,画面里只能看见宋晚辞的背影。她并没有动作,乌发间的发簪流苏却在轻轻晃动。
  镜子面前的蜡烛安静的燃烧着,明亮的火花在空气里微微闪动。
  视频中,宋晚辞微微侧过脸,目光转向镜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点燃的烛火,清晰而温和。
  如坠入眼底的的满天灯火。
  额间碎发落下,随着侧目而看的动作,眼睫微垂,玫瑰丝绒的唇色在镜中愈发显得清晰。
  天花板上的灯光直直落下,镜子里也是明亮而温暖的橙色。乌发顶端也晕染着相同的光线。
  她缓缓抬眼,目光淡淡地看向镜子。
  本是清清冷冷的眉眼,在烛火之下,显得温婉而柔和。病态般的白色也随之褪去,只余温和的暖色。
  镜中烛火一跳,眸子里的所有情绪也变得模糊而暗昧。
  视频自动播放结束,黑屏一秒后,开启了下一轮的自动播放。
  薄景年的眸子沉了沉,眸底映入视频画面里的暖色,一惯冷淡的眸色几许变化,尽是一片晦暗。
  他目光注视着,视频播放结束后,他抬眼,所有的幽晦之色渐重。
  车窗外依旧是刺眼的白天,阳光透过玻璃,在薄景年的侧脸上落下斑驳的阴影。
  极平静的神色,西装一丝不苟,斯文寡欲的样子。
  偏偏在注视向手机屏幕时眼神是极深的暗色,无法隐藏。
  那个视频一直自动播放着……
  ……
  宋晚辞发完视频,她将香薰蜡烛吹灭,然后缓缓走出了浴室。
  薄景年的手机联系人那一栏只有宋晚辞,所以那条视频他会看见的。
  宋晚辞走到窗户边轻轻拉上窗帘,月色被掩于窗帘之后。
  宋晚辞目光转向地面上的白色地毯,眸子里一片清明的死水,与视频中是完全不同的颜色。
  她的薄先生会是什么反应?
  宋晚辞收回目光淡淡想。
  -
  此时的另一端。
  一家法式餐厅里,苏至砚注视着眼前的红色玫瑰,温润的眉眼上是淡淡地出神之色。
  直到身边传来一道温软的声音,他才收回目光看过去,温和地笑了下。
  “是最近太累了吗?刚刚看你就一直是出神的样子。”宋诗画手里拿着菜单,脸上是盈盈的笑意。
  苏至砚:“嗯,大概是。”
  嗓音很温和,眉眼上也是温润如玉的颜色。
  苏至砚:“小画是刚刚说了什么吗?”
  他浅笑了下问道,礼貌而不失风度。
  宋诗画低头看向手里的菜单然后笑着回答:“就是想问问你要点些什么。”
  “都可以,小画按自己喜欢的来点就好。”苏至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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