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夫人别怕,将军他给你撑腰啊!——梵升
时间:2022-04-02 10:00:44

  自他从边关回来,就好像变得很不一样了。
  不再是过去那个清风傲骨绝世独立的箫三郎,而是跌进了仕途浮沉,在庙堂中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箫大将军。
  ——经历了这么多,他那些棱角和傲骨,早已被磋磨的圆滑了。
  ——人都是被逼着长大的,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想的入神,盯着箫平笙看的眸子也有些发怔。
  没等到她回话,箫平笙不由侧目,瞧见小姑娘一脸深沉的神情,他低笑一声:
  “看呆了?发什么愣?”
  浓长的睫翼眨了眨,江幸玖浅浅一笑,单手托腮喃喃细语:
  “我在想,箫三哥,变了很多。”
  ——可能也正是因为箫平笙变了。
  ——所以,过去的箫三郎爱慕她,却只知藏在心里,清高自傲的他不允许自己向个小姑娘表露情思,故而任是谁都不曾察觉。
  ——而今的箫大将军,却敢将她堵在一处倾诉衷肠,敢屡次三番夜探闺阁,还逗弄她欺负她,眼里全然没有礼法和约束。
  箫平笙是没太明白,小姑娘为何莫名其妙说了这样的话。
  他搁下碗箸,眸色深深盯了她一眼,再低头打量自己,继而反问。
  “变了?哪里变了?”
 
 
第126章 
  苍天爷!他唤她玖娘吔
  江幸玖月眸盈盈含笑,心道,变得可太多了,一句两句说不完。
  于是,一边起身收拾碗碟,随口敷衍了一句。
  “长大了,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
  ——这些变化,显然是从锦绣少年郎变成了担起门楣的镇宅之主,她这样说,也没错。
  箫平笙修眉微斜,瑞凤眸间眸光微妙。
  「长大了」三个字,从他家青梅竹马的小娘子嘴里评价出来,怎么听怎么好笑。
  他默了默,漫不经心笑了一声,一字一句悠然道。
  “某些方面,还没长大。”
  ——娶了妻,才算是真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
  两人的话都是模模糊糊的,彼此之间都没意会对方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江幸玖笑睨了他一眼,没接话,起身将碗碟送了出去。
  等她掩上门,坐回他身边,才收敛了心思,继续之前想问的事。
  “马家的罪证,最初是你递给圣上的?”
  箫平笙也没瞒她,取了杯盏斟了两杯茶,语声淡淡,“嗯,秦家给的。”
  江幸玖诧异,“秦家?秦夫人和马夫人是嫡亲的姐妹啊,秦家为何要害马家至此?”
  箫平笙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嫡亲的姐妹能有多亲?世家大族,唯有自己的利益和名声最重。”
  江幸玖黛眉轻锁,“那马家,何处惹怒了秦家的?”
  “马家与秦家面和心不和,马皓月名声坏了,马夫人想秦四郎娶她,秦四郎不肯,他脑子不好的事一时传的满帝都皆知,秦家也气恼。”
  箫平笙端起茶盏,垂着眼抿了一口。
  “最要紧的,马家跟怀王,秦家跟厉王,本就不是一个路数。圣上又已经在整治齐国公党,怀王要倒霉,厉王怎么会不借机踩两脚。”
  江幸玖就想起,之前刚认识马皓月时,她与秦明珠明明还亲如嫡亲的姐妹。
  这样快,马家就被秦家暗戳戳给踹下了悬崖去。
  她一时感慨,托着腮叹了口气,“圣上也知道,是厉王指使,针对怀王吧?”
  箫平笙唇角弧度凉漠,搁下茶盏,无意识的揉了揉左腕。
  “又如何?圣上要的,只是齐国公倒霉。”
  清脆的铃声响起,江幸玖视线被吸引,落在他腕上。
  殷红的九铃腕绳半遮半掩的,自他深黑的袖口中露出来,女里女气透着几分娇俏,任谁看了都知是女儿家的杰作。
  江幸玖没忍住,掩着嘴笑了,素指戳了戳他腕间,小声道:
  “没让你时时刻刻都戴着,被人瞧见了,也不怕笑话?”
  上次在苏相府里也没听见这铃声,隔了这么久,她原以为他早将这东西收了起来,没成想是藏在袖口里了。
  一直听不到这响动,她自己都将这腕绳给忘了。
  箫平笙眉梢挑了挑,故意晃了晃手腕,铃铛放出清脆悦耳的'泠泠声',继而慢条斯理将它塞回了袖口里。
  “为何笑话?阿玖送与我的定情信物,自然得贴身带着。”
  ——又来了!
  总被他这么逗弄,江幸玖脸都红不起来了,反而假笑一声。
  “那我不将那鎏金灵犀石佩戴在身上,是不是有些对不住你了?”
  箫平笙笑意从容,“那倒不必非得是那块石头,三哥送你的信物可多了,若是不方便佩戴,改日再送你些玉石头面来便是。”
  ——这是暗示她,她若是将信物戴在身上,他也是高兴的是吧?
  江幸玖懒得理他没正经,言归正题。
  “怀王一直依仗齐国公,齐国公势力受挫,圣上本意虽不是打压怀王,但我想,怀王难免会误以为圣上就是此意。”
  “难免的。”将袖口整好,箫平笙语声淡淡,“旁人也左右不了,谁让他自己脑子不清楚,前段日子还与圣上闹生分,觉得圣上偏心,只拔他羽毛,却不去管厉王和珣王。”
  “毛头小子,城府浅薄,不堪大任。”
  江幸玖听了他这句评语,不由歪头看他,“那箫三哥觉得,三人谁的胜算最大?”
  箫平笙眼底掠过浅薄笑意,摇了摇头,伸手牵了她起身,径直绕过屏风往内室走。
  “最近实是缺觉,陪我歇个午觉。”
  江幸玖好笑的盯着他背影,轻轻挣了挣被桎梏的手腕。
  “我不困……”
  “躺着聊,一会儿,自然就困了。”
  江幸玖心下直嘀咕,什么躺着聊,该不会又在琢磨占她便宜吧?
  这样想着,她已被箫平笙扶着肩,按在床沿上坐下,这人又蹲下身去,替她褪了绣鞋。
  江幸玖将腿缩上去,盘膝坐好,眼巴巴瞧着坐到身边的人。
  “箫三哥,我还想问你我三哥的事,他去陇南也有段日子了,一切可还顺利?”
  箫平笙脱靴子的手一顿,轻轻点了点头,又听身边的小姑娘继续问他。
  “既然一切顺利,箫三哥觉着,需得什么时候,你才动身去陇南?”
  “再等一等。”
  箫平笙淡淡回了一句,继而单腿屈起,面对着小姑娘坐好。
  “最快,也得等到我们成婚之后。”
  没等江幸玖再开口,他眸色渐深,又道,“阿玖,说到成婚……”
  他刻意顿了顿,瞧见小姑娘水润的月眸眨了眨,素美的小脸上神情温顺,乖乖巧巧等着他继续说,他唇角缓缓上扬,嗓音越发温沉柔和。
  “日后,别唤我箫三哥了。”
  江幸玖螓首歪了歪,与他四目相对,目露困惑。
  “做什么突然纠结称呼?自小到大,我都是唤你「箫三哥」的。”
  箫平笙眼睫低垂,伸手握住小姑娘的一双素手,托在掌心轻轻揉了揉,神情语态透着几分慵懒舒然。
  “那是过去,你唤江老三,不也是唤三哥?”
  江幸玖轻笑,“那本来便是我三哥呀,我不唤三哥,唤什么?”
  “嗯。”箫平笙闷笑一声,眼睑掀起,眸色深黑如墨,“既那样唤了旁人,又怎么能那样唤自己的郎君?”
  对上他幽深带笑的眸子,江幸玖像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继而面颊微热,垂下眼细声呢喃。
  “没人的时候,我自然会唤你「郎君」的。”
  小娘子嘴里唤一声「郎君」,听之自然是绵软含情,十分悦耳的。
  箫平笙心情愉悦,略略倾身凑近她,一手托了小姑娘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嗓音低沉谆谆善诱。
  “亲近之人,都唤我「三郎」。娘子,唤声「箫郎」也不为过。”
  江幸玖眼睫轻颤,喉间咽了咽,不明白这人为何突然纠结个称谓,还搞得如此撩人心弦。
  ——孤男寡女,独处床笫,这样唤他,好羞耻呀……
  指尖肌肤柔腻如玉,小娘子冰肌玉骨眉眼若画,羞的双腮绯红艳若桃李,眸珠幽幽水波潋滟,好一派娇媚风情。
  箫平笙压下腰身,一掌托在她腰后,将人揉进床帛间,瑞凤眸含着温情,柔声哄她:
  “早便想唤你玖娘的,知你羞涩,过往只在鸿雁传书上得逞过一回。”
  “如今我们已是如此亲昵,不日便要拜堂成亲。日后我唤你玖娘,你唤声箫郎与我听,可行?”
  江幸玖心悸的厉害,捂着胸腔咬住唇,干脆闭上了眼。
  ——苍天爷!这叫她怎么受得了?他唤她「玖娘」吔!
 
 
第127章 
  离了庆和公主,难不成这药便没了药效了?
  江幸玖心跳如鼓擂,整个人飘飘然,全然不知该怎么反应,还沉醉在他那声「玖娘」里。
  然而落在箫平笙眼里,小娘子闭着眼缩在他身下,红着脸,卷翘浓长的眼睫颤抖的厉害,瞧着一副鹌鹑样。
  他无声闷笑,大掌一下下抚在她发顶,又抚在她面颊上,落在眉眼间的吻也轻柔小心,透着令人动容的怜爱。
  他似是叹息了一声,嗓音温醇微哑。
  “罢了,成亲后再唤也成。”
  ——小娘子对这方面十分羞涩,一时放不开也在情理。
  只是他一想到,成亲后床笫间,她哭嚷娇泣着唤他「箫郎」,他心下的邪念便开始蠢蠢欲动。
  江幸玖浮躁的心跳稍稍稳定下来,便察觉身上这人的手,渐渐放肆,就连落在面上的吻,也比方才灼热沉重些。
  她月眸睁开,面红耳赤握住他手腕,轻声斥他。
  “你又来了……”
  箫平笙薄唇微抿,漆黑的眸光忽闪,硬是让她瞧出几分委屈来。
  “许久不见,昨晚也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想的紧。”
  江幸玖简直被他这份厚脸皮折服,气的笑了一声,正要说他。
  这人却俯首在她耳鬓轻蹭,委委屈屈唤她。
  “玖娘……想的紧。”
  江幸玖:“……”
  ——
  逮着休沐日歪缠了江幸玖一整日,夜里又厚着脸皮留了宿。
  箫大将军第二日上朝时,可谓神采飞扬精神奕奕。
  今日的早朝,比早先声讨兵部罪责时要和睦的多,然而临尾,珣王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儿臣有事启奏。”
  尃帝原是起身要走,闻言垂目睨了他一眼,又稳稳坐回龙椅。
  “说……”
  “皇祖母已病了多日,近日皇室宗亲女眷轮番在榻前伺药,皇祖母有所好转,昨日儿臣前去请安,瞧见庆和公主在陪皇祖母说话,庆和公主年纪轻,纯言稚语,有她陪着,皇祖母心神欲佳,故而时常传庆和陪伴。”
  他还未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已预见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父皇,既然对皇祖母养病有益,儿臣想,是不是命庆和公主暂居慈安宫一段日子?”
  庆和公主自册封后便一直居于长公主府,受长公主教导。
  而今想要她在宫中常住,毕竟不是圣上嫔妃,自然得是尃帝点头才行。
  只是,这头一点,太后但凡愿意,庆和公主能在宫中住到出嫁。
  挣脱了长公主的管束,她留在宫里,出嫁前还不定会出什么事。
  萧平笙凤眸如墨点漆,清影掠过,黑沉寒凛。
  他也没收敛,径直出列,嗓音冽冽清润。
  “陛下,臣以为不妥,庆和公主已满及笄,近日朝事繁忙耽搁了,和亲事宜应当提上日程。”
  尃帝搓着手点点头,正要接话,却听珣王先插了嘴。
  他一脸忧思看了眼箫平笙,再看尃帝,“父皇,事关两国联姻自然是重中之重。只是,也不差这十日半月,儿臣觉得,待皇祖母的身子养好,再送庆和公主出嫁,未尝不可。”
  “珣王殿下。”箫平笙薄唇轻扯,面上笑的舒朗,“皇室宗亲年轻嘴巧的姑娘多着呢,有大把的人等着哄太后高兴,不必非得是庆和公主。”
  珣王噎了噎,也笑脸相迎对上他,“箫将军此言虽在理,但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不是一朝一夕培养的,眼缘也是天定的,庆和公主自幼便时常入宫,太后待她自是亲近些。换了别人来,太后哪有心力重新熟悉。”
  “太后与庆和公主亲近?”箫平笙不置可否,眉梢轻挑,“比皇室血脉亲缘的公主还亲近?臣相信,七公主和十公主定然愿意陪伴嫡亲皇祖母的。”
  珣王笑意微敛,眸子动了动,“七公主和十公主年岁尚幼……”
  “那还有长公主殿下。”箫平笙打断他,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失笑道,“庆和公主每每都是陪着长公主殿下一同入宫,长公主与太后娘娘乃是嫡亲的母女,自是比庆和公主还亲近,王爷说,对是不对?”
  珣王笑不出来了,上下打量他一眼,语声渐冷。
  “皇祖母卧病已久,本王心急如焚日夜难眠,但凡是个法子都想要试一试,护国大将军为何如此不通情理?两国联姻,大楚都尚未催婚,将军倒是先替外人急上了。”
  箫平笙眸光淡淡,“而今都知珣王殿下与太后祖孙情深,孝心感天动地,王爷不必总挂在嘴上提。”
  珣王眉心紧蹙,“你……”
  “太后抱恙,该看诊看诊,该用药用药,看诊有秦院判,珍稀妙药宫里也不会少,等着伺药的人比比皆是,离了庆和公主,难不成这药便没了药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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