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夫人别怕,将军他给你撑腰啊!——梵升
时间:2022-04-02 10:00:44

  “表兄妹情谊指定是有的,你知道我母后去的早,我与苏家……”
  朔王都替他尴尬了,都不好意思再听他瞎掰胡扯,干脆压住他上扬的手臂,一手替他将广袖拉下来整理,口中长叹一声。
  “三表兄啊,那日我已提点过你了。你既然说起先皇后,我少不得又要多几句嘴,先皇后都仙逝多少年了?母族归母族,可舅甥到底隔着一层呢。”
  “你说说你这些年,自觉与苏家亲睦,可你养在太后膝下,太后溺宠你,皆知「慈母多败儿」,可曾见苏家从中规劝过?
  苏相爷在朝中稳坐相位多少年,没点城府与本事那绝然不能够,但你可曾听苏相爷与你讲过什么「忠言逆耳」?可曾鞭策你上进?”
  珣王唇瓣濡喏,张了张嘴,到底没话可驳。
  ——苏家待他,一直是恭谨有佳,要说亲近,那自然是比对厉王和怀王亲近的。
  ——他若能继位为帝,苏家自然是最得意的世族,这其中的牵连谁掂量不清楚?他护着苏家,岂不是理所应当?
  他虽是没接话,但朔王在他眸光闪烁的眉眼间,大约也猜出几分他的心思。
  本来嘛,这么多年,珣王行事荒唐劣迹斑斑,这其中几分伪装几分是真秉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因如此没人将他这嫡皇子放在眼里。
  放眼帝都各大门庭,也就是唯有苏家待他不同。
  朔王也没指望自己几句话,便能挑拨珣王与苏家的关系,但总得试试。
  矮子里边拔高个,拔中个珣王,他总得认了。
  箫平笙对苏家是要下手的,珣王看待苏家若是淡一些,日后这两人的矛盾也就没那么大。
  一边默哀自己命苦「操碎了心」,朔王一边继续给珣王洗脑:
  “忠言逆耳利于行,三表兄,苏家连这一点都对你做不到,说明立场还在摇摆不定,你也别傻呵呵把人家当自己的羽翼爱护了,说不定人苏相爷压根儿不稀罕。”
  “苏青鸢受封庆和公主一事,苏家从头到尾不曾在圣上面前求过一句情,还大肆操办她的及笄礼,做足了与有荣焉心甘情愿的姿态,圣上也满意。偏偏是你这个表哥,倒替她这么着急,焉知就不是在拿你当枪使?”
  这话越听越不顺耳,珣王膈应的直皱眉,没好气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苏刃玦,你可别忘了,你也姓苏!”
 
 
第130章 
  娘子天人之姿,今日定是能让郎君过目难忘
  珣王气闷,好端端的,总挑拨他和苏家做什么?
  看他这态度,当真有几分轴笨,这话听的朔王心肝儿都要气疼了,愁的挠了挠眉毛。
  ——不是觉得这货胜算大,他才懒得与他白费口舌!
  “我的话还不明白?让你独善其身,好好上进,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心正自然清,做些功绩出来,圣上都瞧着呢,比什么都管用!”
  “苏青鸢那丫头有什么好?看你也不是个钟情不二的,缺她给你暖床?”
  越说越没好气,朔王干脆懒得遮掩了,训完这一句,瞧着珣王难看的面色,还冷哼了一声。
  于是,穆高拿着碗筷刚跨进门,就与满脸愤愤拂袖而去的珣王擦肩而过。
  穆高端着碗筷,一脸茫然,看向自家王爷。
  朔王已经一手挽袖,一手持箸,自顾自开始用膳了。
  对上穆高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挑着眉摆了摆箸子。
  “人都走了,放回去放回去。”
  穆高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碗筷,默默又收了出去交给侍婢。
  折回饭厅,穆高一手搭在腰间佩刀上,迟疑开口:
  “王爷,您的话,是不是挑的太白了?”
  朔王不清不淡的「哼」了一声,举着箸子指了指庭院,侧头看穆高。
  “就他,什么脑子?哪儿精明了?不挑白想不透。”
  这话,穆高自是不敢接,于是抿着嘴笑了笑。
  朔王「嗤」了一声,犹自嘀咕着,“本王看箫平笙当初就是看走了眼,还大智若愚?说智不智,说愚不愚,脑子得有多大坑?才能觉得箫平笙是为着苏亭沅针对苏家的?”
  “你想得到这茬?啊?你想得到?”
  穆高老实巴交的摇了摇头。
  ——他想不到,他也不想,他就是个近卫,朝政上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朔王吐槽了两句,也懒得再念,闷了头继续用膳。
  只是一想起珣王那副轴蠢的模样,心下就莫名来气,顺带的就想起上蹿下跳一点儿沉稳都没有的怀王,这下好,心里更气了。
  他「啪」地一声撂了箸子,整着广袖站起身,眉眼沉沉盯着敞亮的庭院,语气中阴郁森森。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圣上如此老谋深算,怎么就养了这几个歪苗子,连我都看不下去了,难怪母亲替圣上发愁。”
  “大召传到他们手里,饶是在来一个战神,离亡国也不远了!”
  穆高闷头听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侧目扫了眼外头,小声提醒:
  “您谨言慎行,当心隔墙有耳。”
  朔王白了他一眼,卷袖负手,抬脚往外走:“不吃了,去趟长公主府。”
  ——早先他是看好厉王的。
  ——后头箫平笙又说珣王不可小觑,得再观察观察。
  ——而今好了,厉王完了,怀王再造作下去迟早也得完,剩个珣王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敲打的清明的。
  ——这事儿,还得再与母亲分析分析,不能把宝就这么稀里糊涂压了。
  ——
  大婚的头一天,江幸玖一大早便起身,由清夏和明春伺候着沐浴焚香。
  按规矩,她今日要进祠堂,当着列祖列宗,斋戒,听长辈训话,奉嫁书,祈愿。
  徐氏是头一次到江家的祠堂,今日对她来说,也是极特殊的日子。
  她生了江家嫡长孙,而今能被允许进祠堂,又在江幸玖之前磕了头上了香,已是江夫人认下了她嫡长媳的身份。
  退到江昀律的身边时,她垂着的眼已是红了。
  身前的郎君似有察觉,却是不动声色地伸过手来,将她手握在掌中。
  徐氏险些垂泪,但情绪印在面上时,唇边却是带着笑的。
  江家已是三代没有嫁过女儿,今日就连江太傅,都亲自到了祠堂,点的第一炷香,拿了聘书与嫁书,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一字一句读的清晰。
  江幸玖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上,耳边听着祖父苍老沉稳的语声,要出嫁的不舍心理开始作祟。
  ——今日,就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进这祠堂了。
  ——自明日开始,逢年过节,她再要拜的,便是箫家的列祖列宗了。
  她昂着头看向上头整整齐齐的灵位,在祖父一声「拜」令里,虔诚的俯下身磕了头。
  到了大婚这日,天色尚暗时,全福夫人便被引进了屋。
  江幸玖端坐在妆台前,耳听她笑脸盈盈满嘴的吉利话,看着妆镜中的姑娘,在这些吉利话里绾好了人生头一次的朝天髻。
  满头乌丝高高盘在脑后,额头饱满,眉黛如远山,眸澄如清月,本是最清美昳丽的容颜,今日上了大妆,眼尾上挑,点绛朱唇,乌瞳流转间顾盼神飞,媚眼如丝,瞧着格外妩媚。
  高髻上琳琅钗环点缀,金丝流苏光华缭曳,凤冠高起嵌着东珠,瞧着便沉甸甸的,但却衬得她面庞弧度优美,玉颈纤长有力。
  内红罩绿的喜服加身,整个人欺霜赛雪,纤腰楚楚,一行一步款摆出的尽是矜雅与风情。
  等她坐在床边时,就连全福夫人都看呆了。
  屋内一片静默,江幸玖自己捋好了广袖,抬眼看几人,先是莞尔一笑。
  “怎么了?我是坐着等人来接便成了吧?”
  ——之前箫莲箬出阁那日,就是这样的。
  几人登时回神,全福夫人笑盈盈嘴里夸着。
  “娘子天人之姿,今日定是能让郎君过目难忘,连我等都看呆了。”
  江幸玖抿唇一笑,谢过全福夫人,明春连忙端了茶来,又塞了谢礼给她。
  全福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喝了茶,揣着沉甸甸的谢礼香囊,再说了几句吉利话,便起身告辞了。
  坐在一旁的徐氏和姚婉娴这才起身上前,两人俱是一脸的笑意,一个端着糕点,一个捧了热茶。
  徐氏声音压低,“还得等一会儿呢,妹妹要饿到夜里,趁着得空,先垫补两口。”
  想起箫莲箬出嫁那日,江幸玖也没扭捏,抱着糕点盘子就往嘴里塞。
  这会儿她是不饿,但新娘子掀盖头前不能进食不能饮水,她还有一整日要熬,可不打算亏待自己。
  姚婉娴掂着茶,轻笑提醒她。
  “表姐当心唇蔻,莫要吃完了。”
  徐氏忍笑,“无妨,一会儿再给你补上。”
  江幸玖月眸笑弯,伸着脖子就了姚婉娴的手喝茶,嘴里的糕点顺下去,她满足的叹息一声。
  “这头冠可太沉了,压的我脖子都酸了,吃几口糕点都不痛快。”
  竟然还有心思抱怨上了。
  徐氏掩着唇笑,“这苦叫的太早了,晚些时候等摘了它,你才知道什么叫苦。”
  江幸玖眨了眨眼,听出大嫂的调侃,也厚着脸皮梗着脖子装傻,继续填自己的肚子。
  姚婉娴却是瞬间红了脸,端着茶盏转身匆匆回了桌边。
  徐氏笑眸流转,看了眼她背影,竖掌遮唇悄声问江幸玖:
  “前两日母亲塞你的书,可都看过了?”
  江幸玖腮帮子一鼓一鼓,闻言垂着眼点了点头,心道,自然看过了,早先她就看过类似的了。
  徐氏不知,还婉声安抚她,“没什么好羞窘的,女人总归要经历的,妹妹,祝你和妹夫伉俪情深,琴瑟和鸣。”
  江幸玖回以她纯稚乖巧的笑脸。
  ——她真没什么好羞窘的,箫平笙都与她同床共枕多少次了,就是换了张床而已。
 
 
第131章 
  成亲,自古以来便免不了繁文缛节
  鞭炮声打破寂静时,天色已经放亮。
  明春来报,江昀律在廊下等了,徐氏便替江幸玖盖了盖头,与姚婉娴一左一右扶着她往外走。
  江幸玖是被大哥背出皎月院的,在敞庭的外前堂内拜别了父亲母亲,又被江昀律背出府门。
  低头坐进花轿中时,一只修长的大手稳稳托在她臂弯处。
  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伸进来,往江幸玖怀里一塞,大红的广袖略敞,露出腕间的九铃腕绳。
  然而也只一眨眼的功夫,两只手便又撤了出去,花轿内的光线也暗下来。
  一声「起轿」后,花轿摇晃了一瞬,继而,耳边就只剩下声声吹锣打鼓,和外头围观百姓的笑语议论。
  “箫大将军生的可真俊朗,瞧瞧坐在高头大马上,多有气势。”
  “到底是箫家儿郎,能立奇功,受圣宠,大召国战神呐!能不气势吗?”
  “这等容貌与风采,便是娶皇室公主也不高攀了。”
  “公主?你是没见过江九姑娘吧,那可是卓云破月之姿,大召国几代公主,哪有比她还美的……”
  “说的你见过多少公主似的,我是没见过。不过我知道,这两府比邻多少年,箫大将军和江家姑娘,算起来也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不提样貌般配不般配,只这份长情,也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了。”
  “什么长情?之前不是各自有婚约……”
  这些议论江幸玖只听了一会儿,等到花轿平稳了一段儿,她一手撩开盖头,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大红布头包,忍不住喷笑。
  将小包裹拆开,瞧见里头的糕点,就更是笑出了声来。
  ——她又不傻,都吃饱了的,还用得着他惦记?
  ——来接亲的,怀里揣一包点心,也不怕半路抖搂出来丢人,亏他想得出来。
  心下腹诽归腹诽,到底是被他这番举动给暖到了,江幸玖将怀里的红布头包好,靠在花轿边喊明春。
  “姑娘……”
  迎亲的队伍正在沿帝都城绕圈子,明春和清夏今日都穿了红裳,听见她唤,连忙贴近轿子。
  清柔压低的语声自摇曳的轿窗缝隙里传出来,明春凝神侧耳,才听了个大概。
  “花轿里一会儿落个包裹,你跟清夏记得趁着没人注意,将它取出来。”
  包裹?
  明春与清夏对视一眼,低低应了声。
  迎亲队伍绕了大半个帝都城,自将军府与江府所在的玄武大街西出东入,约莫用了两刻钟,总算停了下来。
  在漫天的鞭炮声和喝彩声中,江幸玖被人扶着出了轿子,手里被塞了根红绸缎。
  成亲,自古以来便免不了繁文缛节。
  江幸玖顶着眼前一片娆红,被引着进了将军府的门,耳边只有鞭炮声和人们嘈杂的笑闹言谈声。
  在唱礼声中完成了三拜高堂,她被牵引着送回了「劲松院」。
  脚下地势高起时,江幸玖知道自己是走到了廊桥上,下了廊桥,便是劲松院了。
  忽的一只大手伸过来,径直接替了扶着她臂弯的那只手,继而箫平笙含笑的温醇语声响在头顶。
  “地势高台阶密,我来扶娘子。”
  说是扶,他这手一绕,便环住了她腰肢,当着外人的面,江幸玖的面颊被盖头印红。
  “将军,这不合规矩……”喜婆迟疑地劝了一句。
  箫平笙压根儿没理她,带着江幸玖便走了。
  ——规矩?将军府的规矩,他箫平笙说了算。
  等进了新房,江幸玖坐在床榻边,便听见院子里起哄笑闹的声音。
  先是朔王笑嚷,“箫平笙!没你这么霸道的,哪有拦着人不让闹新房的?”
  “正是,箫将军,热闹热闹,日后日子才人丁兴旺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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