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夫人别怕,将军他给你撑腰啊!——梵升
时间:2022-04-02 10:00:44

  “邢四郎!”
  邢大奶奶恼羞成怒面红耳赤,气的直指邢四郎鼻子,“你堂堂一个大儿郎,你讲这等鸡碎话污蔑长嫂,你礼数和规矩都喂狗了?!还有天理……”
  “行了!”
  邢大郎头疼的揉着眉心,一甩袖子坐到了一旁,像是不想再掺和。
  邢大奶奶气的浑身发抖,红着眼看他,“你就任由你弟弟往我身上泼脏水置之不理?你真是好样儿的!”
  “大点儿声。”
  邢夫人坐的稳稳当当,脸色绷的生紧,“总归亲家都听着了,你们有话都抖搂完,也不用顾及脸面不脸面。”
  “母亲,您被那几个姨娘庶子恶心了一辈子,何必再来搅合儿子的后院?我只与娘子相守,难道便不能给邢家开枝散叶了?”
  他说的既无奈又气怨,抬手指了指里屋。
  “十月怀胎何等艰辛,一朝分娩那是入了鬼门关!都是女人,为何就非得为难她?你来寻我,万事与我说!”
  “四郎……”
  邢夫人一脸麻木,谁也不看,“你的意思,我关心你也错了,我就不该管你们,放任你们去自己过就对了,是吧?”
  邢修远抿紧唇,眸光微闪,“自幼到大,父亲母亲对大哥寄予众望,多心疼大哥肩负重担学业艰辛,我从不曾说什么,我要习武,父亲不允,我也未曾顶撞,想做些什么有什么打算,我从不扰父亲和大哥替我走动打点。”
  “邢家好了我与有荣焉,但绝不仗势虚荣,也没多拿一分一厘,我入了仕,俸禄赏赐一应所得都是交了中馈的,也没让我娘子攥着,这一点上,不曾与大哥有丝毫不同。”
  “但儿子房里的事,儿子有权做主,母亲多少该体谅孩儿。”
  邢夫人唇瓣濡喏,盯着他喃喃失笑,“我不体谅你了?”
  她看了眼箫夫人和箫平笙,“四郎,你媳妇的名声有多蛮悍,也不用母亲来提醒你吧?”
  “当日结亲,就有不少人背地里说三道四,说你官职卑微毫无作为,为了仕途平步攀附上将军府,娶个比自己年岁大,又性子强横的妻子,也是福祸相依。”
  “多少人在背后笑你,笑邢家,你知不知道?”
  邢四郎蹙眉,抿唇未语。
  “母亲是想着,这些年你父亲多少忽略你,你既有心做出些名堂,自然该支持你的,所以你先头把屋里清干净了,母亲也就由着你去了,至少你得先跟你高攀回来的媳妇儿把日子过好了。”
  “后来,你那舅子有本事,果真提拔了你,你与四郎媳妇也感情好,又添了丁,这是越来越好了,母亲怎么会不替你高兴?可外头那些人的话,向刀似的扎在我心上呀。”
  “你出生入死挣回来的功绩,落到别人嘴里,都是你攀附将军府得来的,你房里干净,是你媳妇蛮悍善妒,你没骨头,你吃软饭,你知不知道!”
  江幸玖蹙了蹙眉,看向邢修远。
  邢修远倒是不见意外,兀自点点头,“儿子知道。”
  邢夫人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声调都拐了弯,“你知道!”
  “你知道你还无动于衷?!我往你房里添人,正是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你就乐意听别人戳你脊梁骨,你就乐意听她们说你媳妇是悍妇?说她心胸狭隘又善妒!”
  邢修远叹了口气,“说我娘子自是不行,不过都是些闲的发慌的人,瞧不得人比他们风光罢了,过一阵子自然就都过去了,没有人那么无趣,死盯着别人的后宅唠趣的。”
  邢大奶奶冷笑一声,阴阳怪气,“话不会当你们两口子的面说,你们自是不会觉得多难听,可曾想过母亲与我听人拐弯抹角说这些,有多难堪?”
  “那我们就分出去。”
  邢四郎一句也没让她,眉眼端肃,“我们分出去,旁人再说,也与你大房无关了。”
  邢大奶奶横眉倒竖,“不成!”
  邢四郎扯了扯唇,了然点头。
  “我知道了,大嫂如今掌着中馈,是因着那座府邸,是不是?”
  邢大郎一听,顿时蹙眉,“四郎,这跟府邸没关系,只是没有分家的,你得替邢家……”
  “府邸是圣上赐的。”
  不待听完他的话,邢修远蹙着眉提了提声。
  “世家子弟不分家,所得所失的确都归公中,但父母尚在,家产还轮不到大嫂来裁决。”
  他说完不再看气急的邢大奶奶,转而看向邢夫人。
  “母亲,娘子需要换个安静之所休养,在这府里必然是不能了,看在小郎的份儿上,母亲就点了头吧。”
 
 
第182章 
  就是因为这事,气着我娘子
  “你就这么狠心,一定要分家?”
  邢夫人眸子晦涩,似乎是伤心极了。
  “四郎,你这是为了媳妇,不要父母亲了?”
  邢修远眼睫颤了颤,上前一步,屈膝跪在邢夫人面前,头面埋在她腿上,语声粗沉略哑。
  “母亲,您知道,我与大哥不同,自幼到大,您和父亲对大哥,万事盯的紧,只担心他身为嫡长子,会荒废学业,会染上不良习性,会不足足以支撑起门庭。待我便宽松的多。”
  “以至于,大哥事事与你们商议,我养成了自己的心思自己做主的性子,所以到了今日,您不愿意承认是我不好拿捏,是不是?”
  “四郎……”
  邢夫人泪盈于眶,抖着手抚上他的头。
  邢四郎顿了顿,抬起头来与她对视,扯出抹难看的笑意。
  “早前我堵着一口气,想凭自己的本事挣出一番天地,向你们证明,我无需你们费心管教,也不会比大哥差。”
  “我娶娘子,的确是存着两分私心,我感念妻舅赏识我,也知他若提拔我,我自该忠心不二,我若娶了娘子,日后会有许多升迁的机遇,人要有良心,是不是?”
  “我既对此动心,自然该好好待她,我清空屋里人,不纳妾不收房,正是想待她好。”
  “她若是仗势压人也罢了,日后大不了相敬如宾,可娘子过门这一年,母亲也瞧见了,她虽然不通琴棋书画,偶尔也粗枝大叶,但足够贤惠明理,也没什么心机,更不会拈酸吃醋争抢攀比,搅合的家宅不宁。”
  “她唯独便是图我一心有她,她诚心要与我好好过日子,我既受恩,娘子又如此好,我自是十分喜爱她,母亲,我不能负她。”
  邢夫人泪如雨落,似是心疼又似是欣慰。
  就连杵在一旁的邢大奶奶,都抿着嘴红着眼眶,不吭声了。
  “我要搬出去,正是因着母亲一直不打消往我房中塞人的心思,娘子的脾性我知道,这是她逆鳞,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会出事。”
  “我不愿她受委屈,也不愿母亲将大家都逼到那一步去。”
  “搬出去,大家相安无事,我和娘子会时常回府陪母亲,逢年过节都会孝敬,日后也会与大哥一起赡养父亲母亲,绝不推辞孝悌之意。”
  “若是大嫂心里不痛快,除却圣上赏赐我的那座府宅,日后府里的一应钱财与家业,与我四房再无干系,如此,可行?”
  邢大奶奶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不过脸色比方才和缓多了。
  江幸玖看在眼中,浅浅叹了口气。
  邢夫人掩着帕子,低声泣哭着没接话。
  正此时,廊下传来道沉稳的声音。
  “既然如此,你心意已决,那便分了家吧。”
  众人纷纷回头,瞧见一袭官袍头戴乌纱帽的邢尚书,沉眉肃目跨进了门。
  于是,依次站起身见礼。
  邢尚书摆了摆手,继而先与箫平笙回了礼,语声缓了缓。
  “家务琐事,让将军见笑了。”
  箫平笙唇角扬了扬,声线清磁,“邢大人见外,都是自家人,恭贺您喜得嫡孙。”
  邢尚书抚着须笑了笑,绽袖示意,“坐,诸位请落座。”
  堂内静了一瞬,众人依次落座,邢尚书沉凝了片刻,徐徐开口:
  “四郎媳妇今次受了苦,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够开明了。这事,我给亲家母道歉,还望您莫要怪罪。”
  箫夫人温婉一笑,“您言重了,阿箬性子耿直,也有做的不对之处,给你们添麻烦了。”
  “唉……”
  邢尚书摆了摆手,继而看向跪在地上的邢四郎,又沉下眉眼。
  “你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得对,你媳妇儿的确该好好休养,我做主,这个月,你院儿里都吃小厨房,一应补品不能断,我邢家还不会苛待添丁受苦的功臣。自今日起,也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你媳妇儿清净……”
  “父亲……”
  “你听我把话说完。”
  邢四郎启唇要说什么,邢尚书啧了一声呵斥他,继而蹙着眉道:
  “她刚刚生下小郎,你们这时候搬出去,外人又该猜忌嚼舌,要说我邢家不地道了。”
  “等小郎过了百日宴,再找人看个吉日,到时候外人提起来,我们只说是祖上荫庇,嫡子都有作为,又各自成家添丁,府邸小了,住着憋屈,圣上赐的府邸,空着也是空着,搬进去亦是与有荣光。”
  “放眼这帝都城各大世族内,也就是江太傅府上的儿孙,各个身居高位,往下数,独我们邢家出了两个五品之上的子孙。”
  “说出去,也是风光的,那些人再嚼舌,也是眼红嫉妒。”
  他做了主,又看向身边抹泪的邢夫人,细细交代着:
  “统共就两个嫡子,四郎要分出去,自是不能亏待,公中账目拿出来,我亲自来分,毕竟他有妻有儿,分家早,独立门户事实上是吃亏的,若是净身出府了,我邢家的脊梁骨更是得被人戳断了不可。”
  邢大奶奶脸一阴,帕子搅在手里,像是要生生撕烂了不可。
  但碍于公公的面,自是没敢像方才那样叫嚣。
  邢尚书这一回来,邢家就像是有了主心骨,方才乱成一团的场面,瞬间就被震慑抚平了。
  江幸玖瞧在眼中,不由侧首看向箫平笙。
  箫平笙与她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邢大人做主,自是公正的,阿姐尚在月子里,的确不易挪动。”
  邢修远点点头,哑声道,“多谢父亲体恤。”
  说完,他对着邢大人磕了个头。
  邢大人蹙了蹙眉,撇开眼不看他。
  “先起来吧。”
  等邢修远站起身来,邢大人待要与箫平笙说什么,箫平笙眉眼含笑,却是先开了口。
  “大人既是刚回府的,想来进院门时,瞧见那几个人了。”
  邢大人顿了顿,微微点头,“是,这件事呢,到底是我邢府的家事,无论如何,让四郎媳妇受了苦,归根究底该怪罪我们,我自会处理清楚,将军放心。”
  箫平笙腰背端正,右手下意识捻着左腕口里的腕绳,目光越过庭院看向门外。
  “这人是叫我们撞上了,少不得得多问两句。”
  “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是过去的旧人,还是预备塞到屋里去的新人?”
  邢修远听得一脸茫然,视线向外探了探,扭头看向邢夫人。
  “母亲,什么旧人新人?”
  邢夫人眼眶里还湿润着,吱唔了片刻,没接上话,倒是现出几分心虚来。
  瞧她如此,哪还能想不明白?
  邢修远眉眼一暗,“您就这么急?!就是因为这事,气着我娘子,才突然早产的?!”
  邢夫人掩着帕子,鼻腔低弱。
  “我没将人带过来,原是昨日夜里刚接回府,不知四郎媳妇怎么就听人说了,我想着藏着掖着。
  反倒让她怄气,倒不如说白了,所以将人带过来,也没就逼她必须得收下,她当真抵制,我自会将人带走,再缓一缓……”
  “您……”
  邢修远脸色难看,既气又怒,偏又无可奈何。
  邢大人扬声打断母子俩,“行了,这事是你母亲的过错,过后再处治人,大不了发卖了。”
  “四郎媳妇母子平安,今日算是大喜日,亲家都来了,理应摆宴款待,快去安排吧。”
 
 
第183章 
  好好敬着四郎媳妇,绝不能远了箫家这门亲
  吵了半日,话都挑开了。
  箫莲箬因何突然发动的,缘由也当面说出来了。
  占住了理,箫家人自然也不好过分强硬,毕竟邢家态度已经摆好了。
  这会儿邢大人要款待,箫平笙自是顺势下坡。
  然而这顿午宴,众人用的心思各异,瞧着最没放在心上的,就是举杯对酌的箫平笙和邢尚书。
  膳用到一半,留在四房院儿里的丫鬟来传话,说箫莲箬醒了。
  箫夫人和江幸玖自是起身,等不及就要去看望她。
  邢夫人和邢大奶奶到底还别扭着,看箫夫人推辞了陪着,便顺势又坐了回去。
  离开膳厅,江幸玖眼瞧着,箫夫人眉眼间的笑意渐渐消匿了,她捻着佛珠侧头看江幸玖。
  “姑爷到底还是个好的,是不是?”
  江幸玖闻言怔了一下,随即点头。
  “姐夫待莲箬姐姐上心的。”
  箫夫人叹息颔首,收回视线,低声喃喃。
  “所以,才不能当面做的太难看。”
  江幸玖听着这话,也没吭声。
  婆媳俩到了四房的院子,进屋时,箫莲箬正侧躺在床榻上,眼也不眨的盯着臂弯里的襁褓看。
  她的脸色还十分苍白,瞧见箫夫人和江幸玖,却先露出了喜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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