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夫人别怕,将军他给你撑腰啊!——梵升
时间:2022-04-02 10:00:44

  箫平笙心下略安,低声交代她:“你睡吧,明日传小孔入府来看诊,我有些急事去处理。”
  见小娘子卷着被筒迷迷糊糊点了点头,他这才起身离开。
  这一晚,箫平笙先去了江府与江太傅密谈,随后祖孙俩又连夜进了宫。
 
 
第187章 
  交代了许多话,都是不放心她的
  大燕突然来犯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劈头盖脸炸毛了朝野内外。
  有言官呲牙痛骂。
  “这也太不像话了!果真是粗俗莽撞的燕人,回回都要搞突袭!一点武德都不讲!”
  有老臣揣着手气定神闲。
  “好在北关是箫家军在镇守,军律管束素来严谨,虽是吃了这突袭的亏,死伤倒也不算严重。”
  箫平笙闻言,不冷不淡的撇了他一眼。
  什么叫死伤不算严重?
  箫家军,每一个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出生入死的兄弟。
  每一条命,都极贵重!
  “启禀圣上,长公主殿下。”
  镇国王苏刃玦当先出列,他眉眼温润,语声肃穆。
  “四国之内,大燕国闫家军铁骑兵的威名震耳欲聋,其实力众所周知,战火已燃,闫家军势必是筹谋已久,这是场硬仗。
  臣欲遣护国大将军箫平笙即刻前往北关,率箫家军部署抵御外侵,请圣上和长公主殿下允。”
  十岁的小皇帝,龙袍加身端端正正坐在龙椅上,闻言未发一言,侧目看向右手下座的芳华长公主。
  见她点头,才言简意赅的发号施令。
  “允……”
  箫平笙立即上前,跪地接旨。
  “末将领旨,定不辱命。”
  将军府;
  江幸玖没想到,一觉睡醒,自己的郎君竟要远赴北关了。
  她捧着肚子盘腿坐在床上,乌发披散眉眼沉静的模样,说不出的温顺委屈。
  箫平笙来来去去自己收拾行装,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
  直到将包袱捆好,他搓着手,浅叹一声,转身看向江幸玖,抬脚走向床边,掀袍落座。
  “事出突然,我也未曾料到。”
  他姿态放的低,抬手轻柔顺了顺她的乌丝,耐心哄着:
  “我答应你,孩子出生时,我定会回来,好不好?”
  江幸玖樱唇微扁,眼睫眨了眨,氤氲的水雾仿佛渐渐凝聚,瞧着可怜极了。
  “那你抱一抱我——”
  箫平笙心都酸化了,连忙将人搂进怀里,去吻她眼睫。
  舌尖被湿咸润透,他心中极不是滋味,忍着不舍细细交代着。
  “我大哥与闫予錾同归于尽,我与闫珩劦乃是死仇,闫家军不好对付,这场仗恐会耽误不短的时日。”
  “春晖堂有小孔坐镇,我会交代老孔住到府里来,一是守着你,二也是因为兰亭院那位。”
  “玖娘,母亲若是有顾不及你的地方,你可回江府去住段日子,有岳母大人在,我总也能安心些。”
  “我会时常来信,不让你担心,你乖乖等我回来。”
  交代了许多话,都是不放心她的。
  江幸玖将脸埋在他胸膛上,吸了吸鼻子,鼻音软闷。
  “我在府里,自是安稳无事,你不用记挂,倒是你,别急功近利,要行事谨慎,万事都要先紧着自己的安危呀。”
  说着,她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战事紧迫,我知道你身不由己的,我和小郎定然会平平安安的,你放心吧,不必特地跑回来,冒着险,还会落人口实的……”
  箫平笙俯首与她贴着面颊,声线低哑。
  “嗯,我记下了。”
  与他上次离开去陇南时一般,江幸玖窝在榻上没去送。
  她怕自己哭的太惨,倒让箫平笙徒增心事。
  大燕铁骑兵来势汹汹,北关箫家军吃了个偷袭的大亏,首战便败。
  这一败,燕军更是士气大作,接连攻势猛烈,短短半月,便拿下大召北关三座城池。
  一败再败的战报,搅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好在箫平笙赶到北关后,八月中旬,帝都城收到了第一封捷报。
  邢府满月宴这日,江幸玖陪着箫夫人和江夫人,赶了个早到的邢府。
  仿佛是忘记了上次闹的不愉快,邢夫人和邢大奶奶满面笑容的迎在府门口,那态度,别提多亲和。
  进了四房的院儿里,打眼一瞧,满屋子的邢家族内女眷,便是有面熟的,江幸玖竟也叫不上名号来,她们待她十分热切殷勤,她便也笑的柔婉有礼。
  等到宴开时,邢夫人将诸位亲戚都请了出去,屋内静下来,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江夫人笑着打量箫莲箬,“我瞧你面色红润,当是将养的好。”
  箫莲箬一袭梅红裙裳站在摇床边,闻言眉梢眼角笑意明媚。
  “自是要好好将养的,四郎不在府里,我更该支棱起来才是,还有瑜哥儿等着我照顾呢。”
  江夫人点点头,笑意却是敛了敛,又看向江幸玖。
  “跟你大姑姐学学,正是因着郎君不在身边,才更得加倍照顾好自己,你跟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才是对他最好的支撑。”
  江幸玖笑嗔,“我当然知道啦,母亲不必宽慰我。”
  笑罢,她又看向箫莲箬,“只是姐夫不在,分府的事儿就还得缓一缓,这仗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完,你自己带着瑜哥儿,回头若是无聊了,就回将军府陪陪我和母亲吧。”
  箫莲箬眉眼弯弯,“自是少不了要打扰你,我可是过来人了,得替三郎盯好了你,再过几个月,安安稳稳给我们瑜哥儿添个小兄弟,到时候咱们这伴儿,做的才舒坦。”
  几人闻言纷纷笑了。
  箫夫人转头就与江夫人说起备人的事儿。
  “算日子得到腊月里生,天儿一凉,转眼就快了,箫家许多年不添丁了,我这一时张罗起来,还有些拿不准,听闻你那大儿媳,差不多快到日子了,府上稳婆和乳母约莫都准备好了?”
  江夫人捧着茶盏笑,“帝都城就这么大,手艺好的稳婆随便一打问就知晓了,我前些日刚派了人去请,说是这两日在别人府上住着,等那头平安顺产了,就能过府来。”
  她说着看了看江幸玖的肚子。
  “阿玖这里,我也提前与那婆子打了招呼的,乳母还在选,回头我多留意一个,送到将军府去,给你备着。”
  江幸玖笑而不语,箫夫人捻着佛珠,慈眉善目点了点头。
  “我这些年吃斋念佛的,许多事都忽略了,也生怕选的人不够好,伺候不精心,劳烦你多费心了。”
  江夫人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我自己的闺女,都是应该的,原先我也有这心思,既然你开口了,我自然也顺理成章的送人。”
  等从邢府出来,江幸玖请示了箫夫人,便随着江夫人乘了一辆马车,预备回江府去过一夜。
  车上,江夫人端着的笑脸顿时消匿,绷着脸看江幸玖,不满的语气压低了。
  “这是做什么?他箫家头一个嫡孙,你那婆婆也够心大的,什么都来问我?那祺哥儿也不是在江府里生的,我能比她有多少经验呢?”
  江幸玖抿嘴一下,卖乖道,“我婆母是不管事儿的,她习惯了,也是怕我不满意。怎么,母亲不愿意管我呀?”
  江夫人立即白了她一眼。
  “谁愿意管你?嫁出去了还事事来靠我,得管你一辈子呀?!”
  江幸玖噘着嘴抽抽搭搭,“真是泼出去的水,婆家不疼娘家嫌弃,我可太可怜了……”
  江夫人受不了,嫌弃的推了推帕子。
  “行了行了行了,欠了你们的。”
  江幸玖破涕为笑,挽着她臂弯哼哼唧唧的撒娇。
 
 
第188章 
  保媒
  八月过半,原本九月要完婚的江昀翰,被江夫人打发着早早撵去了江南。
  因着先帝升天,国孝一年,吉日得推到一年后。
  他这一趟,既是商定吉日,也是顺便捎去聘礼。
  走时,聘礼装满了八辆船。
  按理来说,下聘定吉这等事,新郎官的兄弟们义不容辞理应作陪,以示重视。
  只是江昀律作为天子老师,来去自是不便。
  而今又起战事,江昀杰身为兵部左侍郎,代掌兵部大半职务,自然也不好请大半月的长假。
  于是,江昀翰也算亲力亲为,端的十分重视,好在姚家也不是外人,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到底是委屈婉娴了。”
  江夫人坐在矮榻上,一边低头整理棉布和小衣,一边叹了一声。
  江幸玖知道母亲说什么,姚婉娴等江昀翰,好容易定了吉日,又要因着国孝推后,到底是嫡亲的外甥女,母亲自然偏爱几分。
  她看了眼那几件江夫人亲手缝制的小衣,清柔笑语。
  “嫁到江家来,婆母是母亲,怎么会委屈?婉娴的后福大着呢。”
  说着,拿起一件小衣比划了比划,“这个年月,谁不委屈?平笙去了北关,我不委屈的吗?国孝也是天命,因此受累的善男信女多了去呢,婉娴那样知书达礼秀外慧中,才不会因此觉得委屈。”
  “倒是大嫂,我听说她这胎怀的辛苦,这两月都躺在榻上,江家的福气呀,都压在她的辛苦上咯。”
  江夫人听的回过味儿来,不由搁下手里的东西,回眸笑瞪她一眼。
  “阴阳怪气的,内涵谁呢?她替江家,替大郎绵延子嗣,我自然是记她好的,你放心,即便是婉娴过了门,她也是有三个嫡孙撑腰的,我不能偏心了去。”
  江幸玖笑得揶揄,心道,说是不偏心,偏心这事儿,若是人能控制,还能称为「偏」吗?
  徐氏这胎头先几个月倒是瞧不出什么,等过了五个月,请平安脉的府医明里暗里提点江昀律,请个太医入府来看看。
  江昀律以为是孩子不好,提心吊胆亲自去请,结果一场虚惊,竟是把出了双脉。
  双生子,罕见难遇,是天大的福气,江府上上下下自是普天同庆,江夫人美的特地跑了趟定安寺去,替徐氏求平安符,徐氏自是受宠若惊。
  到了六个月,她的肚子就像是吹了气般,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圆润。
  不到八个月,大的就像是要临盆,连站着都费力。
  她本是习武之人,身底子自然硬朗些,身手也该灵敏,谁知有一日在屋里溜达,还被桌沿顶了肚子。
  江夫人担心的不得了,催着人请了太医来看诊。
  太医说,双生子多见早产,需得谨慎,最好是卧榻养胎,尽量静养,然后便顺其自然吧。
  想起徐氏那骇人的大肚子,江幸玖不自觉扶了扶腰,感慨叹息。
  “也就是大嫂,真能忍下,还挺到最后,换了我,可是没这韧性。”
  江夫人闻言只觉好笑,叮嘱杜嬷嬷将东西拿好,起身往外走。
  “不过是事没瘫在你身上罢了,女人啊,为母则刚,为了孩子,什么都能忍得。”
  说完,她又看向挽住她臂弯的江幸玖,抿嘴笑。
  “也怪我,打小给你养的太娇气,你也别想那双生子了,把肚子里这一个安安稳稳生下来,就阿弥陀佛了。”
  江夫人笑完还摇了摇头,脑子里像是已经预料到,江幸玖临盆时,哭天抹泪的模样了。
  江幸玖鼓着腮没吭声,母女俩相携去了江昀律的院子。
  越是近了临盆之时,徐氏身边越是离不开人。
  因着啟帝年幼,而今又是国孝之年,北关还起了战事,这一年无论是皇城里还是世家官邸,都无心举办宴席。
  这份沉静的氛围里,长公主抓啟帝的课业抓的十分紧,江昀律这位帝师的任务便格外重,自是没空每日陪着妻子。
  江幸玖便每日都要陪着江夫人去看望她,有时一呆便是大半日,唯恐她突然发作,府里人都要着慌。
  这日傍晚,江昀律回府,进屋瞧见母亲和妹妹都在,一脸的习以为常。
  他净了手更衣过,从耳房回来,先温声关怀了一番妻子,继而在一旁落座。
  江夫人日常询问他,“今日也没有北关的战报吗?”
  江昀律捧着茶盏摇了摇头,杯沿捧到唇边顿了顿,掀眼看向江夫人。
  “倒是芳华长公主,今日考问圣上课业,顺口与儿子提了一嘴,听话里话外,是想替三郎保媒。”
  这可是江夫人心头的大事,她顿时来了兴致。
  “哪家的千金?能得长公主保媒,当是金尊玉贵的出身。”
  江昀律无声失笑,“出身嘛,不提也罢,我只怕是说出来,母亲也不乐意,故而装傻充愣撇过去了。”
  江夫人蹙眉,“谁呀?”
  “海云郡主。”
  他言简意赅,江夫人眨了眨眼,随即哑了声儿,话都不想接了,径直站起身来。
  “成了,你陪着你媳妇儿吧,我和阿玖先回了。”
  回四海院的路上,江夫人还蹙着眉一脸郁闷,小声嘀咕:
  “帝都城这么大,多少青年才俊,怎么就盯上你三哥了?这讨债鬼,也没瞧他平日里多出头,还这么招眼。”
  江幸玖一手扶腰,眉眼浅弯,“母亲不乐意就算了,大哥不也说撇过去了吗?不必放在心上。”
  说起这位海云郡主,出身倒真算得上是金尊玉贵,可惜处境尴尬,于这些世家大族来说。
  若是娶回家,只是尊散发着金光的佛,这光,还只刺眼,却普渡不了族人,也带不来什么福瑞。
  太后膝下养大的,珣王算一个,另一个就是海云郡主。
  先帝当年九龙夺嫡,应亲王出了大力,因在明争暗斗中受了重创,先帝登基的第二年,应亲王便病逝了。
  先帝与应亲王兄弟情义深厚,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只得照顾好应亲王的遗孤,也就是海云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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