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期许的默守——手心里的时光
时间:2022-04-09 06:35:45

 
群芳问虎子在哪里高就?要是觉得在那里不好,就回家来干,还可帮衬着点群溢。虎子表示,会回来的,但不是现在,他工作的地方需要他。群芳没听明白,当然虎子也没多作解释。
 
“群芳,这次回杭城,咱同路,老板差我去那里办些事”
 
“好啊虎子哥,到了杭城我请你吃饭,你不会推辞吧。”
 
虎子答“哪里?你、我之间,朋友加兄妹,推辞不就见外了,我一定欣然前往,并在此谢谢你的美意。”
 
临走之前,望着憔悴许多的父亲,群芳心中有万般不舍。无奈大考在即,不过,考完就可放寒假了,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杜渐,家人和爱人,孰轻孰重难以取舍,少不了却下眉头,又上心头。
 
辞别亲人后孤单的心情,在虎子哥一路上的陪同下,自然舒展了不少。只是谈及母亲时,总免不了触碰到心头簇拥着的悲伤情结。
 
到站了,和虎子哥互道平安后各自离开了码头。他们约定考试后在庆春街58号碰头。群芳想把杜渐介绍给虎子哥认识,她觉得虎子哥性格爽朗,人品正派,说话透彻,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心里敞亮!
 
招手喊了正向自己跑来的人力车夫:  “黄包车,去浙江大学。”说话间,群芳明显感觉到那车夫提起的扶手又停顿了一下,“怎么,不走吗?不走我换一辆。”
 
“哦,走、走。”车夫低声答道。群芳注意到,车子还挺俏的,这里毕竟是码头,来往人群背负行囊居多,乘车的人自然不少。
 
这一路,跑得有些慢,到学校门口,群芳正掏钱给付,突然,耳朵旁伸出一脑袋来 :“小姐,承蒙你坐我的车,这一趟免了。”
 
“免了,你不是开玩笑吧?今天什么日子?”群芳愣愣地,一头雾水……
 
:“你也不仔细看看坐了谁的车?”这人說完,摘下了帽子,扯下了毛巾。一下一下掸起黄包车来,真相暴露无遗。
 
“杜渐!怎么是你啊,这一路何苦呢?我说怎么感觉有些慢呢?
 
“群芳,看到你真好!这几天,夜不能寐,食之无味,光惦记着你了。”
 
“嘴还贫,这么远的路,你不累啊?亏你想得出。”群芳一把夺过杜渐手里的毛巾,给杜渐擦起了额头上的汗来。
 
“就是,尊贵的小姐,原本我以为你要回庆春街的,哪知道你一上车说去浙江大学!我一愣,想这下出洋相了,拉得动吗我?但既然借了这金刚钻,就必须揽了这瓷器活,所以拉着拉着累了,只能慢着了”
 
“扑哧……群芳忍不住笑了,瞧你这馊主意,把自个弄得象泥猴一样,这下满意了”
 
“当然满意了,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到这,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哎,你怎么不去庆春街呢?”
 
“你还说呢?过两天就考试了,前几天我哪有心思复习,所以剩下的两天定不得马虎,故直接奔学校来了。”
 
“群芳,伯母她……”杜渐欲言又止不敢造次,然而,从群芳红肿未消的眼睛到她的低落情绪,自己心里早已得知了答案。只不过觉得这答案未经群芳亲口说出,事实就会变得没有发生一样。可这只是期望,一种事与愿违的期望。
 
 
觊觎的目光
 
 
心情沉重的群芳非但萎靡不振,而且精神集中不了,听杜渐询问,她也只是呆呆地站着,咬着嘴唇也不开口说话,这木纳的状态,令杜渐几乎不认得她了。到底怎么了?那个有思想,有主见,有朝气的霍群芳去哪儿了?这不行!我得想办法帮她打开这扇心门!
 
他着急地摇着她的肩膀“群芳,群芳,我知道你痛苦,不舍,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要想开点啊!你妈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想哭你就哭出来吧!”说完他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没事,不还有我吗?以后无论碰到什么艰难的事,有我和你一起面对!。
 
杜渐的话起到了拧开开关的作用。
“哇……呜一阵抽泣……阿渐,我没有妈妈了!她走了,永远的走了!呜……。”此时,群芳把对母亲的思念,以及依赖连同在胸中的积淀统统倒了出来——
 
哭够了,哭累了她告诫自己!不能再低沉了,她必须很快振作起来,走出自己心里的那块沼泽地。
 
考试如期而至,因分心太多。群芳除主课外,文字成绩平平,她为自己感到遗憾!她决心在最后一学期中加强课时的练习,把其他科目搞上去。
 
放假了,校园里到处欢声笑语起伏不停。群芳、李君、喜鹊她们相互拥抱道着别!
 
“群芳,你可要想我哟,不要整天把个杜渐放心上,我可是你最好的闺蜜!哈…哈……
 
开个玩笑。”喜鹊始终那么俏皮讨人喜欢。而后握着群芳的手說“我会想你的。”而后,眼睛湿润了。群芳笑着回道“谢谢,我也会想你的,看那边是林潇,陶宇他们么,对咱们这边挥手呢,快去吧。”说完群芳也朝着那边挥了挥手算作告别!
 
“群芳,保重!养好身体,开学时,我希望看到一个精神饱满的你;一个多长了几斤肉的你!”李君拥抱着群芳说。
 
“好!谢谢你!我也会想你的。再见!”群芳感谢这两位挚友,一路走来,关照良多!
 
出得校门,听得一声“群芳,这儿。”见杜渐手插裤袋,肩搭外套,微笑着倚在梧桐树下。
 
“你怎么来了?生怕我找不到家?”其实群芳心里暖暖的。她感受得到杜渐对她的情意,是个靠得住的男人。
 
“我刚好也放假了,想着陪你一路同行,岂不更好?”杜渐顺手接过群芳的箱子。
 
他俩走了一段路,才搭上一辆黄包车。阿渐说着最近的所见所闻逗群芳开心。他不希望她心里装着痛苦和负担。希望笑容重新在她那漂亮的脸上绽放。
 
吩咐车子在庆春街停下,群芳记起答应小俊要送他“猪八戒”的。俩人径直往面人摊位找去。
 
摊位旁有四五个小孩围着,叽叽喳喳指指点点說个不停。“老板,好生意哦!有现成的猪八戒吗?我要一个”杜渐问。老板抬头一眼望见他俩,似乎还有印象  。
 
“是你俩啊!老生意了,没有也得有啊!这回商量好让给谁买啊?”
 
杜渐,群芳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笑了。
 
“哦,看我这脑子,感情你俩是一对,大叔眼拙了,来,拿着。喜欢还来,阿!”
 
接过面人,俩人来到租屋,经过院子,一反往日常态。不见了和蔼可亲的邻居,倒见房东太太的丈夫和一看着贼眉鼠脸模样的陌生人低声商谈着什么。想来这房东太太的丈夫、小俊的爸爸是个不待见的人。随着他的回来,邻居们没有了往日的说笑,这日子过得沉重了起来。
 
见到群芳,那人问“这女子谁啊,以前怎没见过?这姿色……不同一般啊?”
 
“怎么?鲁爷动心了?甭说,还有比这更让你动心的。”接着顺着那人的耳朵说了一嘴。
 
“就看你有没有这胆量?走,吃茶去。”小俊爸挑拨着,说得那人嘴角微撇着一副心术不正的样子。俩人出了门往街上去了。
 
房东太太的丈夫一肚子坏水,回得家来就没憋什么好屁!
 
可惜群芳、杜渐丝毫不知一场阴谋正向他们袭来。...
 
浙江山多,地势险要。历来土匪横行。他们集结在一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所谓鲁爷就是土匪中的三号人物,先前他是中央政府驻杭州特务机关内定撤退人员中的留守人员。眼看国民党大势已去,便百般勾结山里的这些邪恶势力,并为他们出谋划策,与他们狼狈为奸。周边百姓怨声载道!好在一些进步青壮年中,早有几个识文断字的把他们犯下的强盗行径一一记录在案。这些账,早晚得清算。其中就有院中江婶的儿子大壮,也就是借黄包车给杜渐用的,一个单纯、憨实,有着满腔热血的小伙子。早年,为了救一被警察追赶之人,险些被打死,他只认准一个理,警察咋呼着“抓□□”,那要抓的,必然是好人。后,那个他救下的人找到了他,一是当面谢他的救命之恩,二,和他交了朋友。从此大壮变得自信起来,这日子也过得有了奔头。
 
刚才,小俊他爸和一个没见过的人在窃窃私语,都被他注意到了。今天因为他爸爬梯上屋顶晒地瓜干,不小心在下梯时滑了下来,大概伤到了骨头,江婶忙嘱咐儿子拉父亲上医院。刚回来。恰巧就碰上了,心想这俩人在一起,就好象屎壳郎滚粪蛋臭味相投,大壮便留了个心眼。
 
杜渐领着群芳进到里屋。心媛姑姑正忙着呢?还把依蓝给打发上了,正剪着虾须呢?炉子上炖着大栗山鸡,那香味,吊足了他俩的胃口。
 
“群芳,听阿渐说你母亲病危,好些了么?”心媛不知情,见着群芳就问。
 
“姑姑,你弄了这么多好吃的,辛苦你了。”杜渐边说边跟姑姑摇手示意别說了。心媛明白了,怪自己不但心急,还粗心了不是,群芳发簪上明明戴着一朵白花,她懊悔得不行,拉过群芳的手心疼地說:群芳,你瘦了,还请节哀!还有好多爱你的人在啊!你千万要想开点,祈祷你母亲在天堂一切安好!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你母亲才能安心啊!”
 
“谢谢姑姑!”群芳眼圈又红了。依蓝对群芳比划着,似乎是說“很高兴又看到你,妈妈说你可以教我小提琴?是真的吗?”
 
在这个小自己六、七岁的女孩面前,群芳控制住了自己险些失控的情绪,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依蓝抓住了她的手左右晃荡起来,眼睛又笑成了弯弯的月亮。
 
 
音乐心声
 
 
美美地吃完饭,群芳拉着杜渐上楼敲开了房东太太家的门。
 
“是你们俩啊,来来坐会儿。”
 
“也不瞒你们了,那死鬼回来总是问我要钱,动不动就发火还打人,儿子上去抱住他的腿不让他打我,他竟然挣脱了儿子反踢了儿子一脚。”房东太太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等我长大了,我保护妈妈,一定不让他欺负妈妈。”
 
小俊腮帮子鼓的满满的。群芳摸着小俊的头說“这孩子挺懂事的。按理说,他还小,不该操心大人的事,哎,真是可怜!小俊,姐姐给你送面人来了。看,喜欢吗?”杜渐忙递上手中的“猪八戒”。
 
“妈妈,看,猪八戒,喜欢,谢谢姐姐!”
 
“喜欢就好!拿着吧。太太,那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小俊再见!”他俩打招呼告别!
 
“哎,哎,常来坐坐。”房东太太说得倒是真话,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金丝雀。特别是那死鬼丈夫在家的时候,一点自由都没有。想起上次她弟弟娶亲,好不容易求的那死鬼同意,才带着儿子回了趟老家,难得放飞的小俊,还跟着隔壁同伴一起去捉蟋蟀了,就是那只被群芳的箱子压死的蟋蟀,可是他亲自捉到的,难怪他不舍得。可对于房东太太来说,能和人說說话,出去走走透透气,散散心,也成了她心里的奢望。
 
回到租屋刚欲坐下,依蓝忙挽着群芳臂膀比划起来,群芳以眼神向杜渐寻求帮助,杜渐解释說,依蓝想跟你学小提琴的事你答应吗?群芳不容置疑地点点头。“那好,依蓝说她想和你一起去买小提琴?”杜渐把依蓝的意思告诉了群芳。
 
“依蓝,你喜欢小提琴吗?那姐姐一定不遗余力的教你。可今天姐姐累了,你不是也已经放寒假了吗?明天,咱就买提琴去。”群芳说到提琴,一下有了兴趣。
 
依蓝缠着群芳拉几首曲子听听。被杜渐拦住了。说以后吧,姐姐精神不振,拉的曲子就没了灵魂,没了灵魂的曲子,就跟嚼了蜡一样没了味道。听表哥这么说,依蓝觉得也有道理,就没再坚持。
 
傍晚,姑姑和依蓝說好了明天再来,就回去了。自那谭大公子出了小云那事,大蝴蝶(大太太)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她知道兆龙那傻儿子是靠不住了,还不得巴结好丈夫谭梧雨。而谭梧雨对她的要求就是不要和心媛闹得太僵。不然赶她回老家养老去。原来他那当县长的老丈人因得罪了某个要紧人物,被贬了职位。谭梧雨也险些受到牵连。为这事,大蝴蝶没少听谭梧雨的抱怨和训斥。如今和往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晚间,身心疲惫的群芳早早地躺下休息了。这几天,家里的事象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穿梭,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令她体验甚深。
 
看群芳已慢慢入睡,杜渐轻轻带上房门,在外间堂屋沙发上躺下。这年头,时局动乱,从报纸上,学校里,乃至街上都能闻到要“变天”的味道。
 
这蒋家王朝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处于树倒猢狲散的局面。他心里不由得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盼。
 
清晨,杜渐醒来,发现房门已开,厨房传来水声。想必群芳已经起床梳洗。他悄悄地走近她,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群芳一愣,即反应过来回身捧起杜渐的脸颊凝视着,杜渐只觉得心口一热,双手迅速移到她颈后,抱住了就拥吻起来。群芳用力的推开,带着羞涩的笑容“看你,不带这样的,还没漱口呢。”俩人半推半就温情脉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