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考什么?”月见有些担忧。
“简单。”李琼掏出了腰间别的皮质扁壶,“南星,你过来。”
南星笑呵呵地走了过去。
“把你匕首给我。”李琼微微一笑。
“给。”南星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手上动作都变慢了,“王爷要干嘛?”
“待会儿就知道了,来,顶在头上。”李琼接个匕首,将扁壶递给了南星,又将他推出去数米,“站好,别动。”
月见疑惑地看着两人。
“这个给你。”李琼将那匕首给了月见,“你站这。”
“这是要干嘛?”月见瞧着手上泛寒光的匕首觉着害怕。
“你就站这将匕首扔出去,若是是刺中他头上扁壶,本王,就同意带你去。”李琼一脸得意。
“啊?”
“王爷,你这是考验月见姑娘,还是考验我啊!”南星倒是毫不畏惧,仍打趣着,心想这事情也没很严重嘛。
“谁让刚才你光顾着看热闹啦。”
“我不干。”月见扔掉了匕首。
“怎么,怕了?”
“这根本就做不到。”
“既然这样,那你就别缠着我啦,告辞。”李琼露出胜利的表情,向南星招手,“走啦。”
“你……”这次轮到月见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哎哎哎,等等,这个游戏,算是三个人的游戏吧,我还没认输呢。”南星看着二人。
“哦,你想玩?”李琼此刻恨不得把南星的嘴堵起来。
“月见姑娘,把匕首捡起来,别怕,有我呢。”
“可是……”月见咬住了下嘴唇,有些为难。
“既然想出去,那就别怕,你放心吧,用力往高了扔。”南星见月见仍有顾虑,又调大了声音喊,“我们会赢的!”
“啧。”李琼皱起眉,思考自己怎么养了一个白眼狼。
“我害怕。”月见捡起匕首,手颤个不行。
“你只管扔。”
月见鼓足勇气,调整好姿势,将要扔出时李琼叫住了她。
“等等,居然要玩,我们就玩些厉害的。”说罢他来到月见身后,抽出一块黑布,蒙住了月见的眼睛,又同南星交换了眼神。
“等等,喂,你不要太过分。”月见抗议,想要扯下黑布。
“嘘!”李琼抓住了月见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有本事就赢一次给我看看。”
李琼的话激起了月见的好胜心,她调整好了自己呼吸,凭着记忆与感觉,使劲将那匕首扔了出去。
匕首飞出去了,月见反而更慌了,身子不停颤抖着。
那匕首朝着南星耳下方扎去,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稍稍往下一蹲,头微低,颈一扭,身子灵活一斜,而双脚却未离开原地一毫,那匕首正正扎中了扁壶腹部,壶中水顺着裂缝流出,淋了南星一头。
“姑娘睁开眼吧,南星无事。”南星取下扁壶,抹了一把脸。
月见听到南星说话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扯下布,看见那正中目标的扁壶,开心不已,急忙上前拥住南星。
“太好啦!”
南星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傻乐。
“行了,行了,你快去收拾收拾吧,再弄上一人份的水和食物。”见二人如此亲密,李琼心中不是滋味,忙把两人拉开,“你,去找身小厮的衣裳,就这样出门是不行的,还有头发,也理理。”
“好!”月见笑得灿烂,美滋滋走开了。
待月见走后,南星上前行礼。
“南星有一事不解。”
“何事?”
“王爷,不是不想带月见姑娘出去吗?”
“呵,比起那个,我更想看你出丑,这样更有意思。”李琼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这是对你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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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吃醋了,他全都要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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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门时,王府外已停好一辆牛车。
驾车的是一精神矍铄,两鬓斑白的瘦高老丈。南星同坐在厢前,车厢内李琼正闭目养神,书童模样打扮的月见趴在床前,轻轻撩开帘子的一角,好奇地朝外瞧去,兴奋又感慨。
城中依旧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什么都没变,什么又都变了。
她多想见见那些旧人,半夏、郑不卓,甚至是牡丹姨……
只是那牛车走得缓慢,晃得月见只打哈欠,不多会儿她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车子剧烈晃动了一下,月见惊醒,揉了揉脸。
“公子,到了。”南星探进头来。
李琼睁开眼,起身要下车去,见一旁的月见没有动静,便冷冷说了一声:“下车。”
“哦,哦,好的,知道了。”月见连连睡得迷怔,被这一吓,只草草回了一句,又愣了一会儿,才恢复了精神。
下了牛车,月见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而后环顾四周。
“咳咳。”她压低声音,粗声粗气,疑惑地问道,“王爷……”
“在外要叫公子。”南星及时打断了月见的话。
“哦,好。公子,这是哪里?”她凑到李琼身边。
“马场。”李琼简单回了二字,便大步向前走去,南星紧随其后,不明所以的月见也跟了上去。
马厩内有二三十匹花色不一、胖瘦不等的高大马匹。
南星牵了一匹额前带着拳头大小白斑的骊,而李琼只是草草扫了几眼,没有拿定主意。
“你可会骑马?”李琼转身问月见。
月见摇头。
“那就算了”李琼低头想着些事情,“那,你替我选一匹吧。”
“我吗?”月见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琼,又确认了一遍。
“对。”
月见疑惑,这狗东西又在想些什么。
瞧他说得肯定月见也不好意思回绝,硬着头皮凑近那些看起来不太友善的家伙,来回打量,最后停在了一匹枣红色的俊马前边。
“啊,就它吧!”月见自信满满。
“为什么?”
“因为它是整个马场最最俊美的马儿。”
李琼翻了个不易察觉的白眼,无奈地对南星说:“你同她共骑一匹,把你的马给我。”
南星将黑马交与李琼,牵出月见所挑的枣花马跟在身后。
李琼牵着马便从正门出去了。
“切,神气什么嘛。”月见鄙夷,又走近南星问了一句,“他干嘛不要我选的马呀?”
南星摇头:“不知,王爷有自己的打算吧。”
“那何必让我替他选马,这不是为难本姑娘吗?”月见翻了个大白眼。
“或许是为了好玩吧。”南星掩嘴偷笑,“上马吧。”
“哦,好。”月见在南星的搀扶下上了马背,南星踩着马镫,一个大步便坐稳了。
月见坐在南星身后死死拽着他的外衣,生怕自己被甩下马。
三人二马跑出数里后拐进了一片林子,沿着小道进了山。
在林中走了半日,潮湿阴森处起了薄雾,越走越能觉出寒意。
这同月见的认识稍稍有些出入,坐在马背上颠得久了,浑身不舒服,一时间有些后悔,说是秋猎,却上了山,不过倒也猎到了数只山鸡野兔。
南星下了马,看着月见:“姑娘颠簸了一路,可是累了?”
“没事。”月见扯出笑脸,“南星哥哥,你同王爷年年来此?”
“哈哈哈,是也不是。”他牵着马缓步前行,懂得月见的意思,“王爷年年都会被圣上召去皇家围场秋狩,咱来的这地啊,叫翠岭,是王爷获的封地,平时也不大管理,只是抽空来巡巡,顺道打几只野味。”
远处,李琼提着一只鹌鹑往回走。
“就你二人?”
“嗯,是……”南星突觉危险,脸色一变,回身大喊,“王爷小心。”
此刻,一支箭从林子里射了出来,直直朝李琼刺去。
李琼丢开手中猎物,一个下腰,躲过了袭击,顺势翻身下马。
马儿受了惊吓,紧张的抖动双蹄,嘶鸣着,吓得一群雀鸟怪叫着飞出林子。
草丛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南星扫了一眼便追了出去。
剩下二人,李琼思索着些事情,无人牵引的马儿不受控制,月见干脆下了马,不安的看着四周。
不好。
两人都察觉到了异样,危险正在靠近。
“中计了。”
不一会儿二人便被包围了,林中数十人躲在黑暗中,悉悉索索,李琼将月见拉至身后,退至马前。
他捡起一小石子,发力弹中一旁的枣花马,它吃痛大叫着奔向林中,将毫无防备的黑衣人们冲散踩伤,发出几声哀嚎。
“你们为何要袭击本王,这可是死罪”李琼面无表情,察觉不到任何怒气,仿佛处于漩涡中心的人并不是他。
“受人钱财,忠人所托。”疑似领头的大高个站了出来,“就算要问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啦,死人可不会说话。“
“看来是群不怕死的。”李琼回过头,“上马。”
那群人身上有弓箭,远攻怕是要吃亏啊。
月见紧忙扶着李琼,略显吃力的上了马,头次遇到此类场面,将她吓得不轻,若李琼真死了,估计自己也得陪葬,真就不该出这个门。
李琼一跃坐在马上,手拉缰绳,将月见揽入怀中,那怀中人儿缩成小小一团,原是也有怕的事物。
“坐稳啦。”李琼拉缰赶马,拔出腰间佩剑,冲向那群歹人,众人躲闪,原本就毫无讲究、布局的人群被冲得更散乱,借着优势,李琼连破四五人,眼看着就杀出去时,不知谁喊了句:“攻马腿!”
那马瞬间中了两刀,半跪倒地,不停叫唤着,刺耳异常。
李琼落地,一把刀闪着银光便砍了过来,他用剑一挑,狠狠踢了那人胸膛一脚,转身撩剑,躲过了背后一击,毫不手软地反击刺中要害。
月见狼狈的从马上落下,瘫软在地,失魂落魄。
连杀三人,李琼目光凌厉,蓄着更大的招,但碍着月见不好发力,众黑衣人被吓退,把二人团团围住,不敢再轻举妄动,怕一不留神便成了刀下亡魂。
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李琼很是护着那看起来软弱无力的小厮,捏软柿子的道理人人知,虽有些卑劣,但说不定能借此拿下那个男人。
“上。”一声令下,众黑衣人交换眼神便朝着目标杀去。
李琼觉出不对了,大部分人朝着他进攻,有两人却来回走动移位,伺机而动。就在他思考这片刻,分心有了破绽,众人朝他猛攻,一人绕到他身后,趁机给月见一刀。
李琼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月见抬头愣愣望着向她砍过来的刀,肩一耸,脖子一缩,下意识眯起了眼,再张眼抬头时,发现自己还活着。
“李琼!”月见瞬间清醒过来。
那人为护住她,背上生生中了一刀,两张脸离得近,她看着他满眼杀气,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戾气,也嗅到了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嘴里生出一股异样的甜味来。
“没事吧?”月见关心道。
“皮肉伤。”容不得两人多说,李琼又冲了上去。
月见勉强站了起来,此时此刻她明白,她成了李琼的累赘,若不是顾着她,区区这些人还难不住他。
李琼猛地拉过月见的手,拼出一个缺口来,李琼估摸着形式,放弃了硬打的战略,当务之急是把这麻烦的女人安置好。
“想活命就跑,不要停。”他的话依旧是冷冰冰的。
“王爷把月见扔下便是……”月见还在犟。
“我不想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两人逃至林中深处,那群人穷追不舍。
“当心。”月见用力将李琼拽住。
李琼脚下是一个洞,看起来是捕兽用的陷阱,深得很,不小心掉下去,常人很难靠一己之力爬上去。
“你,下去。”李琼回头对月见说,“要活命就听我的,我将他们引开,你待在下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发出动静,等我回来接你。”
月见心底不大乐意,可这要命的时刻,容不得犹豫,她只得相信李琼,才可能有机会脱难。
她顺着泥壁滑了下去,“咚”一声,屁股着地,李琼迅速捡了些枯枝杂草掩住了洞口。
洞里黑漆漆,月见听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跑了,一群人唧唧喳喳跟了过去,自己安全了。
月见不敢掉以轻心,紧张盯着洞口,祈祷不要发生变数,凭李琼的实力对付几个毛贼不成问题,可为护住自己,他受了伤,嘴上说着不要紧,那血可染红了整个后背,触目惊心,一时间说不好他能不能挺住。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月见是真的怕,这些年都过来了,怎么能,就这样死掉呢,对李琼的那份心又起了变化,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杂七杂八的事情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月见手脚都发麻了,倒是心情放松不少。
“噶、噶、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难听的鸟叫声将月见拉回现实,那鸟一直不停叫唤着,不知疲倦,这声熟悉得很,月见从小便听到过,只是始终没见过那鸟长啥样,才能发出只能令人不悦的声音。
真瘆人啊。
七八岁时,阿娘告诉月见,这鸟叫个不停,意味着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从小到大月见也没想过验证真假,懵懵懂懂听着,这时想起来了,心中不由一揪,真怕出些事来。
“轰——”是雷声。
月见突然意识到,周遭彻底暗了下来,是能吞噬一切的黑,地上的泥土湿黏,水汽大了些。
看来要下大雨了。
他能在下雨前赶回来吗。
月见这样想着,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是人是兽她倒是能分清,不过她不敢确定那就是李琼,或许是黑衣人的同伙,又或许是进山的猎户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