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反派黑化前的白月光/重生绿茶靠佛系躺赢——凉漠野茗
时间:2022-04-18 07:30:04

  再后来,便是君淮九岁之时,赵氏女死去。
  出殡之时,君泰甚至没有露面,只剩冷清。
  而没过多久,君府又恢复了原样,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
  事情并非只是这样简简单单。
  赵氏女与君泰心离之后屡次回赵府探望,赵府勾结权臣,欲将君府击垮,终不得愿。
  赵府迅速没落,而赵氏女也已死,竟没有任何人前来吊唁。
  人人都说,赵氏女勾结权臣,出卖夫家,即便是在夫家过的不如意,也不该不尊、不忠,毫无女子规法,全然将三从四德抛诸脑后。
  只是这种事并非好事,便逐渐压了下去,就连君府也绝不许人提起,为的就是保全她死后的名声。
  入夜久了,外面微风吹拂,一阵寒意,只能关了窗子,屋里的火炭烧的通红,噼里啪啦作响。
  楚明清好容易来了一趟兰舟院,这是周素宁住的院子,清雅得很,不像琉璃院布置的那般绚丽,到了晚上点了灯,看着眼花缭乱的。
  他这个正夫人喜静,院子里自然是不会有太多东西,唯独门口几株兰花。
  见楚明清来了,周素宁忙起身迎接,先是一番震惊,到真正见他进来了才缓和过来。
  她欠身起来,柔声道:“老爷已经许久没有踏进这院子里,妾身都没有准备招待。”
  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亵衣,头发也是散着的,像是刚打算休息,就被这个不速之客扰乱了。
  楚明清在桌前坐了下来,接过她倒好的茶水,眉宇间不见多少波澜,只道:“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妾身还没打算睡呢。”
  两人坐着,虽是十几年的夫妻了,却都像是情窦初开一般的青涩。
  楚明清不常来这院子,多留宿在琉璃院,一天忙下来,还是愿意身边有个伺候的。周素宁以前就是贵门小姐,又性子冷清,他便不愿多麻烦。
  只是有时候那琉璃院不免过于聒噪了些,他才来这里清净清净,就只是坐着喝茶吃点点心,也能清净不少,总比在琉璃院听那边的叽叽歪歪要好些。
  楚明清喝了口茶,“今日予安又来了,在书房坐了一下午,跟我聊了不少。没想到他一个秀才,对朝中局势竟然如此了解,本以为是个只会读书的。”
  周素宁坐在床沿上,只是应和,“张家那孩子是个懂得上进的,将来一定有出息。”
  “有出息是有出息,但那只不过是学问上的。”他轻哼一声,“今日他明里暗里说了不少话,我能听出来,他还想问问钰儿的事。”
  周素宁立马抬了眸子,她对楚若钰一向是很在意的,也知道张予安对她这个女儿是什么心思,只是已嫁之女,就不容得再出差错了。
  “张予安还在想着钰儿,早就该让他放下的。如此想着,对谁都不好。”她的气息有些混乱,就连声音也能听出来,她是有些气恼的。
  楚明清也注意到了,便放狠话,“我跟他说过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如今感情用事,就算是将来科考为官,仕途也是不好走的。
  过于痴情,伤的只有自己!他若是能听得进去,以后便还来找我,我给他指导学问,就当是弥补了他。若是听不进去,以后也不必再进楚家的大门了。”
  此话一出,周素宁便稍微松了口气,心里沉静片刻。
  这楚家大院里尚且为着这事烦恼,夜里并不寂静,能听见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将这茅屋上的稻草吹着簌簌的声音。
  窗子里亮着光,张予安坐在里面,面前摆着笔墨纸砚,昏黄的烛光映着他半边脸,烛光在脸上晃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将这书本收了起来,伸了个腰,便战起了身。
  篓子里还有几张饼,锅盖掀起之后能见到剩余的青菜,本想着回来吃过饭之后再看书,只是今日回来有一个问题还没想明白,便又翻起了书籍,一不小心,已经到了半夜。
  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了。
  下午楚明清本欲留他吃饭的,但他没留,便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以前他是会留下来吃饭的,只是现在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以一个学生或者一个外人的身份留在楚大人家里用饭,就是不礼貌了。
  在楚府离开时,他还是故意路过了清惜院,能多看一眼也好。
  他遇见了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锦裙,裹着绣纹袄,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他却没忍住过去了。
  没想到转过来的是楚锦,他又突然黯然失色。
  “予安哥哥,父亲没有留你吃饭吗?”
  “并非楚大人没有留我,我本就是来请教楚大人的,实在是不方便多留。”
  说罢,便要离开。
  楚锦急忙拦住,“予安哥哥,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呢,我就知道你会走这条路。”
  他是很喜欢走这条路的,即便是要绕路才能出门,他还是习惯走这儿。
  只是如今楚锦站在这儿,他竟有些不知所措,像是心思本看穿了一般,怔了一会儿,才忙拱手,道:“楚小姐若是无事,那在下便走了。”
  “谁说无事?我是专门等你的,你走到这儿,就不愿意跟我聊会儿天吗?”她一副天真的样子。
  张予安只是怂着眼皮,微微弓着身子,道:“楚小姐尚未出阁,便将在下拦在这里,传出去,怕是会坏了名声。天色暗了,天气凉,还请楚小姐早些回去。”
  楚锦靠近一点,轻笑道:“予安哥哥说的话我自然是会听,只是现在还不着急。”
  楚锦一靠近,他便忙往后退了一步,她也看见了,便又不乐意了。
  “长姐未出阁的时候,没有与予安哥哥相见吗?予安哥哥每次来我家都要走这条路,难道不是为了看一眼这院子?”
  她指了指清惜院,这干净的院子自从楚若钰出嫁之后便空着了,没有人住进来,但却每日打扫。
  他是想看看这院子,可是院子里的人已经不在了,即便是他来了又能怎样。
  再也不会有他走到这里,便能看见她笑着出门迎接他的场景了。
  他们明明已经定亲了。
  只是差了几日而已。
  “楚小姐,在下并非有意来这,还请见谅。楚小姐的长姐,已经出嫁,若是你还说我是为了她,那便是坏了她的清誉。在下担待不起。”
  楚锦脸色不好看,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这样说话,她自然明白他是为了什么。
  “那好,长姐已经出嫁了,予安哥哥即便是如何想都是不可能的,你们这辈子都是无缘了。”
 
 
第15章 初春
  张予安本欲离开,楚锦却急忙跟上去。
  “予安哥哥还会再来吗?来找父亲。”
  “不会……”
  京城中一条大河贯穿而过,夜里并不寂静,风声与河流的声音并存。
  此为成仁河,相传是成仁年间皇帝乘船在此河中游玩,在此处放了一条鱼。造化之间,唯仁至圣,故有此名。
  皇帝放生那条鱼的时候,河岸聚集了无数他的子民,只等着喊一声「陛下仁德」。望着青年才俊时的皇帝,也有不少年轻女子望之难忘。
  成仁河一贯热闹,特别是到了节日的时候,放河灯的有不少人,放天灯的也有不少。
  河岸有很多店铺商家,买的都是一些富贵物件。那里住的基本都是朝廷官员大臣,不少公子小姐。
  只是张予安住的是河岸另一边。
  开着窗户,本想着透透气,没想到却突然来了一阵冷风,吹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河岸另一边,灯火通明,无数火光映在水面上,将这河分成了明暗两边,虽在一处,却毫不相关。
  他只知这京城中难以立足,人人都希望谋得一官半职,或是希望自己家里有个当官的爹,他也是这么希望的。
  他没有爹,便希望能有个当官的岳父。
  却也不得愿。
  繁华之景在自己的眼前,却是怎么也触摸不到的,只得忿忿地关了窗子。
  往后日子,倒是如往常一样,清清静静的。
  楚若钰只是待在屋子里,外面还是有些冷,她不愿出去。
  或许是因为当初跳了河,落下了病根,这个冬天,她一贯怕冷怕得很。
  手上缝着个鹿皮帽子,手上一会儿就冰了,时不时还得在炉子上暖一暖手。
  想了想,这都是不懂事的时候干的傻事。
  她若是知道张予安日后是那种宠妾灭妻、见异思迁之人,怎会为了他而跳河?
  着实有些可笑了。
  她轻咳了几声,连同着头上的钗子都颤了颤,彩雀便连忙过来抚了她的背,“少夫人穿得有些少了,怕是着凉了。这春寒倒是比冬天还厉害呢。”
  她只是轻笑,“不妨事,你去给我拿个手炉来。”
  屋子里倒是暖和的,只是楚若钰体寒怕冷,穿多了就会像个粽子一样。
  彩雀拿了过来,她接过手才觉得好些了。
  “少夫人在这帽子上还绣了字。”彩雀看着惊喜道,上面绣着「钰」字,是她名字中的「钰」。
  帽子自然是给自己的,只是做的晚了,倒是年后才感觉到冷,等到做完,怕是也戴不了几天了。
  “君淮还没回来?”
  彩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公子今日回得晚,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楚若钰也没多问,只是将这还没完工的帽子丢下了,起身出了门。她披了大氅,问彩雀:“我若是今日还去韩府,韩小姐会不会烦?”
  “韩小姐喜欢少夫人喜欢得紧呢,怎么会烦?”
  好像必须得问问,心里才能安稳,楚若钰知道自己就算是不问也会去的。
  便叫彩雀安排人套了车。
  刚出了长清苑侧门,老远便见到一辆马车拐向了君府正门,楚若钰停了脚步,望了一眼。
  “那是府上的马车?”
  “奴婢看着也是。”
  楚若钰还没上马车,便又反了回去,叫了彩雀,“他回来了,我们不出去了。”
  回了屋里,等了许久才见君淮回来,茶水都已经冲好,冒着柔和的雾气。
  君淮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看着十分挺拔,倒不像是身子抱恙的人。恍惚之间,她似乎看见了前世的他,不禁心中一丝错愕。
  她在他身边已经这么久了,看他一身病骨,竟然忘了,他将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心机深重。
  “今日陛下留我在宫里接手一些事务,得了腰牌,拿了文书,这才回来的晚了些。我第一次被保举为官,凡事都要认真些。”
  楚若钰的神思被拉了回来,连忙附和,“夫君新官上任,必然是要忙一些,不过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那是自然。”
  没有说几句话,两人各自回了。
  府上天色清朗,时不时来几只鸟雀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她还从未注意到过,自己屋檐那里竟有个鸟窝。
  彩雀见了,忙拿了竹竿,道:“它若是吵着少夫人了,奴婢便把它打下来。”
  楚若钰只是一笑,“人家好好住在那,你就把它的家给拆了?”
  寒风中似乎透露着一丝春日的暖意。但还是有些春寒,在外面站久了还是会觉得冷。
  一大早的时间,阳光并不是很烈,只是暖洋洋的,楚若钰一身的清丽,不再抱着她那个手炉。
  院子里种了不少花,但都还没开呢,只是抽出一点嫩芽,有的甚至连嫩芽都看不见,还是光秃秃的。
  君淮一早便上朝去了,她绣的那顶帽子终究是没戴几天就搁置了,想着明年冬天再拿出来吧。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听见了院子外风风火火的,那身子浑厚的婆子来了,便又笑嘻嘻的。
  范婆以来,楚若钰就已经知道要干嘛了,还没等范婆开口,她便先一步说了,“烦请告诉母亲,儿媳一会儿就到。”
  彩雀虽说也习惯了,但还是不喜欢自家小姐被这样的婆婆待。
  每日辰时必须前去请安,若是范婆来找,便又要提前去,最好是立马就去,去了之后听一番训导,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这个看起来话少又平和的婆婆,没想到能训导她那么长时间。
  想到这,楚若钰竟觉得上辈子还算好点,起码是没有婆婆,更不用每日请安,没有多少规矩约束着,好像松散些。
  一进门,便见到郑汀云坐在上面,只管自己饮茶,见到楚若钰拜过之后,才连忙笑着让她坐。
  那一双凤眼微弯,即便是面相看着和善,但总是有几分精明刻在里面。
  “钰儿与淮儿成婚已久,看着夫妻和善,我这个当婆婆的,甚是欣慰。”
  又是这一番说辞,楚若钰即便是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但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听着,甚至必须得听进去。要不然又少不了这个面善婆婆的耳提面命。
  “淮儿虽不是我亲生,但我养他至今,胜似亲生。我是君家的媳妇,他是君家的儿子,我自然时时刻刻想着君家,想着淮儿。”
  楚若钰今日穿得清素明朗,与照进来的阳光相和,看着清丽,不着尘埃。
  郑汀云倒是显得有些雍容华贵了,浑身上下织金的衣衫,头上还戴着不少配饰,这要是在楚府,可是楚若钰到节日的时候才能看到的。
  这个婆婆倒是每天穿得都像是在过节。
  “淮儿如今在大内为官,有殿下看重,仕途顺遂,立业已成,有了你,成家也已成了。”
  楚若钰仔细听她说。
  “只是如今苏儿年龄还小,楠儿为女,我院子里的这两个我都怕照顾不及,恐担不起家事,只能多多依靠钰儿你了。”
  她口中的苏儿是君府上的小儿子,上去不过两岁多。
  楚若钰自然应和着,“夫君白日操劳,儿媳定然是多照顾的,不让夫君劳累。家中之事,母亲只管安排给儿媳,儿媳是君府上的人,自该多为母亲分忧。”
  听到这话,郑汀云面色微动,只是柔和一笑,“我是相信你的。只是,社稷之上,后嗣为大,国尚且如此,家中又何不遵循?淮儿也老大不小了,你们成婚近两月,可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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