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娇女——册奚
时间:2022-05-02 12:01:37

  二位爱妃?卢未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安诸第一回 这样称呼她,言语还莫名的阴阳怪气。
  她看了宋怡,联想安诸方才的举止,明白他果真还是对她心存芥蒂,便是怕她对宋怡有非分之想。卢未央心上微微叹息一声,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决意不去触碰的,便是不该让人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不打扰的,不打扰的。”卢未央将宋怡往安诸那边推了一推:“听闻陛下近日公务繁忙,想着小怡一人在朝华殿中无趣,臣妾便邀请她一同来御花园中游赏,算是打发闲暇的时间。”
  “打发时间?”安诸看向过往一边的卢未央。她到底是心知肚明,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总之他要让她明白,宋怡的幸福,该由他给她!
  他靠近宋怡,拉起她的手握在手中。宋怡的手颇是冰凉,他心中一紧,还是硬生生压住心中那份心疼,佯装冷语道:“爱妃只是过来游赏,孤倒是不知游赏还能和琴舞剑,近日天凉,爱妃还是要注意身子,莫要受凉再病了才是。”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会注意的。”宋怡再次对安诸行礼,趁着行礼的机会将手往他手中抽了出来。
  他的手很暖,许是抱了暖手炉的缘故,便只是被他握着手,她都抑制不住心砰砰直跳。听着安诸阴阳怪气的言语,她实在摸不透。
  他是生气了么?是为何生气呢……
  安诸心中叫嚣无数的声音,他想把暖手炉递去宋怡手中,更想为宋怡披上狐裘,问她:这是孤让人为你裁制的,你可是喜欢?
  但他终是忍住了。
  一直以来,他兴许太过将对宋怡的心悦喜形于色放在面上,倒是忽略了太多的东西,若是成了习以为常的习惯,便不再有相应的价值。
  作为一个自幼熟读兵书韬略的帝王,安诸决议此番堵一把,他今日就要来个欲擒故纵。
  “天气凉,二位爱妃莫要多在园中逗留,孤还有些事,便是先离开了。”他转而对小通子道:“起驾。”
  “起驾?小通子还在愣怔中,陛下今日该不是气昏了头,明明便是奔着顾昭仪来的,话未言语几句便是要离开了。还有狐裘和暖手炉,陛下你真的打算自己带走么!”
  “陛下起驾——”虽说心上拒绝,小通子还是默默传了口谕。
  白色狐裘好似溶入了雪景中,安诸渐渐远行,卢未央才是吩咐人将凉亭竹帘打下来,挡了不时吹进亭中的风雪。又温了茶水为宋怡续了新茶。
  “他走了,你便不好奇他过来做甚?”
  宋怡接了卢未央递来的茶盅,杯中热茶的温度,就似方才安诸握着她手的暖意:“兴许便是为了明日归宁顾府的事罢。”
  “归宁?”卢未央讶异:“归宁礼不是一月多前便送去顾府了么,你病了,回了礼变算归宁了才是。”
  “可……”安诸说要与她一同归宁的,日子一推再推,推到了明日。
  “你莫要多想,即是他要与你一同回去顾府,或许是想昭告天下他与你的情感,这是好事。便算是归宁罢。要回娘家,你该是开心才是。”
  “嗯。”宋怡浅浅啜了一口茶,原是她不需归宁的。他要带她归宁,许是为了她,要给秦氏些警醒罢。
  这个帝王她越是觉着有些了解他,却越是看不懂他了。
  卢未央搁下手上的茶盅:“他负气离去,你不打算快些回去朝华殿么?”
  “为何?”她虽是感觉安诸在生气,可是完全找不出他该要恼火的缘由,这时候他前脚走后脚她便跟着回去,亦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看来你果真还是不知道他为何恼火了。”卢未央悠然一笑:“也是,便是他多想了。”
  宋怡一头雾水,与卢未央又在亭中坐了一个时辰,重新奏了未奏完的曲子,吃茶闲话半日,瞧着天色渐暮纷纷飘雪不见减弱的趋势,二人才是作别各自回宫。
  朝华殿,安诸一路恼着回了殿中。
  差人除去狐裘好生架在更衣架上,他抱着暖手炉在殿中打转。
  小通子瞧着他那坐立不安的模样,心中慨然,果真聪慧如陛下这般的人儿,遇到感情问题都是如同启蒙孩童。
  “这都什么时候了,昭仪还未回来吗?”安诸将暖手炉搁在一边桌案上,犹如深闺怨妇一般开始呢喃:“外面天寒地冻的,冬雪初降,自己身子什么底子心中不知么,还在外逗留如此之久。”
  “陛下,热水备好了。”
  “嗯,孤先去沐浴,记着为昭仪也备着热水,再去把那新裁制的冬袄衣裙也拿一身过来让她回来时候用。”
  “是,陛下。”
  殿外来人,小通子赶紧过去,小太监附在小通子耳畔低语几句,小通子自袖中拿出一锭碎银子递给他:“辛苦了,天气寒冷,你且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通公公。”小太监欢喜离去,小通子赶紧回去安诸跟前:“启禀陛下,昭仪已是回到荷花园那边了。”
  “回来了?”安诸眸光流转,为掩饰欣喜咳嗽一声,随即才道:“吩咐传膳。”
  “是,陛下。”
  “对了,热水和新的冬袄衣裙可是备好?”
  “回陛下,都备着呢。”
  “嗯,备好便好。”
  宋怡走回朝华殿,一路上已有宫人在点沿途的灯火,她到朝华殿中,已然华灯初上。
  雪花仍旧纷然翩跹自空中飘落,空中乌云密布,天色黑得更快了些。小通子瞧见宋怡,赶紧迎出殿外为她掌灯。
  “娘娘,你可回来了,侧殿已经被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裙,还请移步侧殿沐浴更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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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八
  一路严寒, 宋怡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走回朝华殿中,脚上绣花鞋已被雪水打湿。寒从脚起,她身上生起一股散不去的寒意。
  她随着小通子到了侧殿, 殿中屏风后浴桶中照例照例撒满花瓣, 热水正冒着热气, 水汽升腾加之房间中升了暖炉, 甚是温暖。
  更衣后,她便开始沐浴。
  想到若月同自己一起回来,脚上鞋子定是也湿了,宋怡随即便道:“若月, 你不用在这伺候了, 先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衫罢。”
  “谢娘娘, 奴婢告退。”
  若月脚上湿了, 身子确实有些冷。但她吃惯了苦, 这点小事并未放在心上。得了宋怡口谕,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动容,她的日子真是变好了。
  若月退下,小通子到屏风前提议道:“昭仪,不若再找两位宫女过来伺候?”
  “不必了, 今日有劳通公公准备了,麻烦公公吩咐一位宫女过来候着就是,更衣时候我会唤她。”
  “是, 娘娘。”
  正殿, 一进。
  “元侍卫,为何昭仪去见卢未央你不及时与孤禀报?”
  元东心上不解:“顾昭仪与卢才人关系颇好, 陛下为何要对她过多防范?”至少可以确定,顾昭仪和卢未央在一处绝对不会有半分危险。
  再说那份密函,卢未央已经做过解释,陛下真是关心则乱,当事人都已说明白了一切,他却还是要庸人自扰。
  哎,沉溺情爱中的陛下也是个普通的男人啊。
  “便是因为她们关系太过密切!”可恨,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卢未央绝对不是单纯便会对一个人那般好的。
  元东叹息,半天憋出一句宽慰的言语:“陛下,许是你多想了,卢才人固然容貌俊逸,可你也不逊色她多少,陛下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有道理。”安诸下意识的摸了面颊,食指停顿于下巴上,认真思考元东的话语。
  若是说真要比个高下,他还是有信心能在容貌上胜过卢未央的。
  他果真患得患失太过了么?
  “这便是了,陛下若是太将二人相交看在眼中,只怕适得其反才是不好。属下以为,如今在顾昭仪心上,确实只是将卢才人当作知己好友。”
  “说的也是。”安诸快要妥协了,等等!他怎么如此轻易竟被说服了:“元东你这什么意思?孤何须要与一个女子比较!”
  “是属下一时口快,陛下自然,咳咳,陛下芝兰玉树,无需与谁比较。”不比较?不比较还怕昭仪与卢才人生了情谊?
  安诸得意点头。算这侍卫有些眼光。
  元东心上深深长叹一口气,还好他这马屁拍得快,不然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
  沐浴更衣,宋怡去到正殿,却见安诸已在一进屋中宽大的八仙桌边候着。习惯了他不回朝华殿,忽的见了安诸在殿中,她倒是有几分意外。
  安诸声音平平,听不出什么起伏:“爱妃沐浴好了。晚膳恰是备好,快些来用膳罢。”
  “是,陛下。”
  “来这边坐。”安诸指了身旁的位置,宋怡只得听话坐到他身侧。
  这一席宋怡饭吃得颇是艰难,安诸倒是兴致盎然,自宋怡落座便开始亲自为她布菜,将他心中打定的「欲擒故纵」的主意抛到了九霄云外。
  饭饱神虚,安诸去夹菜的手顿住,他终是想到了他的「欲擒故纵」大计。
  看了宋怡碗碟中堆得好似小山包一般的各色菜肴,他心中万分懊悔,真不知道他是中了这宋怡什么毒,为何便是忍不住想对她好呢。
  这……便是所谓的爱慕之情么。真真是剧毒啊。
  “孤吃好了。”啪的一声,安诸懊悔的搁下筷子,为做补救,他故意冷了几分声音道:“爱妃慢用,孤还有些公文未曾批阅,便先去里屋中处理了。”
  “是,陛下。”宋怡起身朝着安诸俯了一礼,安诸面色淡然径自离去,留下她一头雾水。
  瞧着安诸的背影,宋怡委实哭笑不得,她兴许真是哪里得罪他了,长久她还未见过这般阴晴不定的安诸。但她仔细想了,便还是想不出有何机会能得罪这位一国之君。
  就说二人现下的情况,已是有多日未曾谋面,何来得罪他的机会。
  夜色渐浓,安诸佯装认真且繁忙的在二进屋中桌案上处理政务,宋怡用过晚膳便安静的依在另外一侧美人靠上看着话本打发时间。
  安诸对她视而不见,她本是欲要与他询问明日回去顾府的事,这会儿却不知如何开口搭话。
  只因安诸甚是反常,埋头一直写写画画,期间不看她半眼,就似她不存在一般。
  宋怡心上纠结,等了半日未见时机,已是乏了。她默默搁下手上未曾翻动几页的画本,若月伺候她更衣,随即她便就寝了。
  他果然是恼了。宋怡却还是想不通安诸为何要与她置气,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半日,倒是浅浅睡了去。
  “更衣。”
  “是,陛下。昭仪已经就寝,陛下还是要——”
  “朝华殿便只有一张床塌,孤不与昭仪同寝,还要去何处?”
  小通子为安诸换了亵衣,安诸看了床塌上已然入眠的宋怡,心中颇有几分不悦,这欲擒故纵好似不奏效呐。
  “奴才告退。”
  安诸就寝,留了一盏烛火在床塌不远的屏风外,小通子与宫人皆是退了出去。宋怡睡得甚浅,安诸才是躺到她身侧她便是醒了。
  “陛下,你可是睡了?”
  安诸:“……”他真的要闹情绪了,称她「陛下」还想让他回她言语?做梦!
  半日等不到回复,宋怡再次尝试轻轻唤了声:“易安,你可是睡了?”
  她话音才落,安诸立刻冷冷回复道:“不曾。”
  宋怡:“……”
  迷迷糊糊要睡着之前她便是有些猜想到安诸为何如此了。不过她仍是有些不大确定,他莫不是真的是因为卢未央而……
  她恍惚记得,便是在二人有了夫妻之实的那日夜里,安诸却是提过一句让她离卢未央远些的言语。
  她只当做一句不大要紧的话,听过了便是未曾往心里去。
  大致缘由她是想到了,细致的她亦是做了些料想,若真如心上所猜测的……宋怡悠悠起身,她需要静静。
  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想的!便是因为卢未央的样貌,他便能那般的介怀?
  安诸不似是这般的人,这让宋怡更慌了,心中乱得不敢再多想。
  “你去何处?”安诸随着她起身亦是坐了起来,亵衣松松垮垮露出他喉结突出的脖颈,锁骨在松垮的衣襟处若隐若现。
  转首看向安诸的宋怡颇是怔神,二人对视却同时飞快的移开了眸子。
  宋怡不曾想到会看到那般香艳的一幕,安诸却是一时尴尬,察觉这时候他这般言语不太妥当。
  气氛寂静了几秒,宋怡打破二人间的僵持,道:“我有些渴了,去取些水喝。”
  “嗯。”安诸躺下,宋怡逃一般快步走出床塌边。
  绕过屏风后她深深呼吸一口,过去一进外间中斟了温水便大口饮了起来。
  她不知是怎么了,安诸方才的模样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一颗心亦是砰砰乱跳。她往杯盏中续了水,再次喝下,心绪算是平复了些许。
  那边安诸躺在床塌上,又是懊悔的在心上叹息一声,真不知他这欲擒故纵折磨的是宋怡还是自己。
  该要面对的终是要面对。
  宋怡穿过幔帘踱步去到窗边,推开窗一股寒风卷着雪花迎面扑到她的面颊上。
  冷风,凉月。
  月色皎洁,雪花落得更是纷繁。积水空明的月色下,地上已然一片银妆素裹,鹅毛般的雪瓣却好似不愿停歇,依旧大片大片洋洋洒洒落在映照了皎洁月光的素白上。
  床塌上的安诸一直注意着宋怡的动向。听着她沏了水饮下,以为她要回来了,却听见脚步声往屋子一侧缓缓而去。
  听见窗子打开的吱呀声,半晌再无动静,他再是憋不住了,什么狗屁不通的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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