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长公主——我的耳朵
时间:2022-05-02 12:06:06

“你也歇着吧,不够你添乱的,再害得寻之有个万一,朕怎么向英国公交待?”皇帝对二皇子更没好气,有一个夏漓想出京便罢了,如今又多了一个二儿子,他这是造的什么孽,都这么不省心!
他哪有陛下说的这么不中用?二皇子心中不服气,也只能郁闷的哑了声。
夏漓白了二皇子一眼,你以为你能得着什么好?
太子无语,没想到他二弟也想凑热闹:“二弟,今日你也看到了,你在京城尚有危险,孤也不同意你在此时离京,你在宗人府做的不错,已经在为朝廷出力了,倒也不必再特意去与逆贼打交道。”
坐于下首的黎寻之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担心陛下真允了二皇子与他一道出京,此次行事凶险不定,他怕他护不了二皇子周全。
皇帝见殿中众人表情各异,没心情与他们继续闲聊,道:“朝阳留下,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寻之,不要一味只顾着查案抓人,行事也要注意安全。”黎寻之怎么也是皇帝未来的妹婿,皇帝他还是忍不住特别嘱咐一句。
黎寻之起身谢恩:“臣遵旨,谢陛下!”,他跟在太子身后退下,在跨过殿中门槛时,忍不住回头看向夏漓,见她并没有看他,才继续与太子回东宫。
 
皇帝见人都走了,夏漓也没说话,问她道:“在担心黎寻之?”
夏漓看了看皇帝,她没有啊,她道:“我要是说担心,您会不会让我和黎寻之一起出京?”
她的脸上确实看不出来半分担心,皇帝心中忧虑,这是对黎寻之半点都不在意?还是在他面前掩饰的好?再听完她的后半句,无语道:“京城就这么让你不待见,三天两头的就盼着出京?”
她哪有三天两天的想出京?夏漓也无语:“我哪有不待见京城,不过是您老是不想让我出京,我这便一有机会便想试探试探嘛。”万一呢,说不得就能出京逛逛嘛。
这倒还成了他的错了,皇帝真是觉得槽多无口:“那你不必试探了,朕不同意。”
“不同意便不同意吧,那我派几个人去看看能不能也捡着立个功什么的,总行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夏漓退而求其次。
“朕只禁了你不许出京,其他的朕不管。”只要把夏漓看住留在京城,别出京干些让皇帝心惊肉跳的事情,皇帝对她没有更高的要求了。
那就是说皇帝准了,夏漓心满意足,她去不了,让墨一带着人去凑凑热闹也好,要是能立个一功半劳的,这些侍卫们也能有个不错的前程,她还能对逆贼一事有深入的了解,一举两得。
不过嘛,还有一事,她不大明白:“皇兄,我出京与不出京有什么区别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在您眼皮子底下,我就算出京游玩几日,只要您在,我总归还是会回来的。”
皇帝深觉无力:“在京城,有朕看着,你都能时时不惜命,更别说从前,你说你干过多少不要命的事情?淌山匪窝、惹凶狠吏、抓北元贼……,但凡你少几次路遇不平,拔刀相助,朕也不至于将你困于京城。”
额……,她哪有他说的这么惹事生非,那不是都遇上了么,总不能当没看见吧,顺带手的事儿。
夏漓无奈:“哪有您说的这么邪乎,再说了,我这不是毫发无伤?您这禁我出京,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我真铁了心要离京,您也不一定能禁的住我……,是吧。”呵呵,她要出京,其实还是有法子的嘛。
皇帝没好气,瞪着妹子,威胁道:“你试试看!”
“呵呵……”夏漓尴尬的笑笑,目前为止,她胆子还没有那么肥,还不大敢试。
“……”
皇帝留下妹子,本是担心她看了今日的厮杀,会想起幼时的经历,再受刺激,世上可再没个秦神医能救她的命了。不想最后却是他自己差点被刺激出了个好歹,没好气的赶她离开。
她被皇帝赶走,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听话的告辞。她早上没能睡到自然醒,现下确实有些困。
 
夏漓出了承明宫不远,便被东宫的内侍拦住了去路,说是黎世子约她一见,夏漓皱眉,黎寻之找她?
今天被黎寻之给拥进怀里,夏漓有些不大乐意去见他。但想到他马上要去阳丘,说不定是有关于阳丘的事情要问她呢,毕竟她刚刚还说了她去过阳丘,她还是打消了回康宁宫歇个下晌的打算,跟在东宫内侍身侧。
到了一处紫竹林中,果然看见林中竹亭外等着的黎寻之,夏漓缓步走近,停在不用仰头说话的距离,他个子比自己高不少,离得近了,说话得抬着头,累!
夏漓先发制人道:“我所知道的阳丘的一些情况,你要感兴趣,晚点我让墨一去找你。”
黎寻之在竹林中等了有一会儿,他想到今日他的唐突之举,担心她不会赴约,但想到她的为人,即便自己不愿来,应该也会派人过来与他说,便一直耐心的等在此处,直到她一身青绿衣裙走近。
她已经在回宫的马车上换下了血衣,看不出曾经历过一场血战。听她要派人来告知他阳丘的情况,黎寻之微笑着道:“殿下担心臣完不成此次任务?”
夏漓觉得冤枉,黎寻之此次出京,必能得部分调兵之权,她哪里担心,她道:“陛下与太子都信你,我自然也没什么担心。只是墨一也要去阳丘,他对阳丘的一些地形、风俗比较了解,你要用得上,可以问他。”
黎寻之笑容加大:“殿下担心臣的安危?”
夏漓想伸手擦擦不存在的汗水:“额……,墨一他们得去帮我走访几户病人,秦师傅临终前将病人交给我府上的陈小飞,所以,墨一他们不和你同路。”有几人的病情需得长期用药护理,如果病情有反复,小飞那孩子势必要去看看的。
原来不是专门为他派的人啊,黎寻之颇为遗憾:“殿下要是想知道臣此次出行的情形,可等臣回京后召臣告知。”倒也不必专门派人去阳丘了解逆贼的情况。
“那倒不必,朝廷之事,并不是事事都适合我知道的,你身为臣子,有为朝廷守秘的责任,不能违背原则告诉我。”当然,她自己派人查出来的,不算他人泄密。
黎寻之无奈:“只要殿下想知道的,就算不问臣,陛下与太子也会告知。”
“那怎么一样,他俩也不会因为泄密受罚。”
黎寻之笑意浮上眼眸,你担心我受罚?
夏漓被他笑的没了脾气,她担心人因她而受罚有什么可稀罕的?她无奈道:“行吧,你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回了。”
黎寻之收敛笑意,严肃道:“臣确有一事相求,望殿下能答应。”
“何事?”她也不是神仙,你说答应就答应,她可不敢随意答应别人的请求,万一做不到怎么下台?
黎寻之双眸锁定她的眼睛,认真道:“臣希望殿下答应,从现在开始,不再以身涉险,保护好自己。”今日之情形,他心有余悸,绝不能再见一次!
夏漓点点头:“我知道的。”
“不,殿下不知道,殿下数次将自己置于险境,不以自身安危为意。殿下对生死并无敬畏,这太危险了。”
“刺客主动来找我,我也不能无动于衷,站在那儿干等着吧。”
黎寻之摇摇头,看着眼前杏眸明亮,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的女子,肃容道:“殿下还是没有明白臣的意思,臣是说,殿下对自己的生命无有重视,行事方无所顾忌。臣希望殿下珍视自己的性命,就算为了陛下,为了太子殿下,您也应该以自身为重。但凡您有半点损伤,他们必伤心至极,您对他们来说,比您自己以为的更为重要……”
黎寻之眼神温软:“还有……我……,殿下…对我也很重要。今日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生死悬于一线,却不能相救,我,很难受……”也很害怕,我,已经不能失去你了,阿漓。
“……”夏漓眨眨眼,面前的男子,眼神透出的东西太过复杂,她有些接受不能,生平第一次想退缩,但面上不透露半分,只微微一笑:“我与身边侍卫十年默契,才敢放手一战,并不是不重视自己的性命。你是东宫属臣,太子之友,更是朝廷命官,于公于私,首要使命都是保护太子。太子事关社稷,你没有选择。所以,不必因我处于险境而难受,因为我与你一样,无论面对何种情况,护住太子也是我的首要选择。”
黎寻之心中感动,却也更难受,她没有怪他不能保护她,还为他找好了借口,可作为男子,不论什么原因,不能护住心爱之人,便是最大的无能,他上前一步,轻声道:“我知道殿下即便对我还没有很深的情谊,仍想宽慰我的心意。但是殿下,只有您答应我,今后以自身为重,我才能安心。太子殿下我会护住,您,我也一定能守护,所以,殿下,如果再有下次,您就守在太子身边,留在最安全的地方,我一定能同时护住你们。”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太子的性命确实比她重要啊,让她站在原地,等着人保护,她也做不到。但面对眼前男子执拗的眼神,知道他是好意,夏漓不忍让他不如愿,只能委婉道:“我尽量。”
黎寻之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没得到她的肯定答复,仍有些失望……
夏漓被黎寻之眼神中的失望给浸润的心理过意不去:“……,我的经历你想必也有听说。开国公主跟着□□南征北战,方能得封护国之爵。我与她相比,所行之事不过是轻于鸿毛,陛下却仍是不顾朝野物议,硬将护国一爵给了我。
不过是因为,陛下与我有着共同经历,我们都认为,只有自己手握力量,才能护住自己、护住想护之人。所以,如今我既已手握力量,要我只等着别人的保护,我不能安心,也做不到。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只能保证,尽量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尽量不让人担心。”
她认真对他解释,并未有半点敷衍,黎寻之听进了她的解释,他的心中百转,忆起从认识她开始,她对遇到的事情,从未有逃避,只有迎难而上。他知道,她并不是囿于后宅的妇人,她是历经磨难已经展翅的雏鹰,行事甚至不比男子弱。
一开始,他就是被她异于寻常女子的举止吸引了目光,她至始至终都未有改变,反而是他,因为得她为妻,患得患失,有时都颠覆了他对自己的认知。
想到这里,黎寻之在心中自嘲,枉他自视甚高,如今也被情之一字,磨得失了本性……
黎寻之眼神珍视的描摹着近在咫尺她的面容,不足他手掌大的小巧脸庞,肌肤玉雪红润,唇若涂脂不点而朱,小巧的鼻尖玲珑可爱,眉似柳叶不描而黛,杏眸如墨,透着平静与光亮,这样美好的姑娘,拥有的不仅仅是聪慧,她还能让人不知不觉被她的话语感染,朝着她所引导的方向思考……
黎寻之心中热忱情切,不由微低身子,将视线与她持平,眸中的笑意溢出:“殿下,臣知道您向来善于言辞,但臣今日不会改变初衷,殿下只要保证做到,将自己的安危置于首位,其余的事自有臣来安置,您无需多费心思。”
夏漓被黎寻之近距离打量面容,心跳慢慢加快,她有些控制住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心里泛起不安感,她越来越觉得,黎寻之似乎能窥视并影响到她内心深处真正的心绪,她不喜欢这种自己不受控的感觉,这会让她有深深的无力感,她的人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夏漓微合眼睑再乍然睁开,眼神不闪不避对上他的双眼,置于身前的双手拂向身后交叠的同时,脚步迈前一步:“要我仅凭他人的要求而行事,这世上还未有人能做到,黎世子自然也不能。世上之人,都是向生而行,我自然也是,我这个人最是怕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以自身冒险。所以,黎世子,你无须得到我的保证。”
二人双眸对视,互相都似乎能透过眼眸看到对方的内心,黎寻之只觉自己的呼吸直接喷在她的面庞上,心中微窘,但他舍不得如此贴近的机会,被她不避让的眼眸吸引,不舍得眨一下眼睛,待她说的话被大脑接收时,方才明白自己被她拒绝了,不由一阵黯然,他合下眼睫,直起腰身,握紧手中剑:“殿下聪慧异常,闻言知意,定能明白臣的意思,臣只有求请,未有要求。”
她,……不在乎他,所以才会不理会他的担忧,听不进他说的话,黎寻之心中苦涩,她如今已经被谋逆之贼恨上,时时处于危险中。他马上要出京,但这人口百万的京师,他不能保证这些日子加上今日的清理,能完全消除京中的危险,她不是因为这些危险而躲避的性子,他怎么能放心离京……
“……”夏漓收敛住眼神中的冷厉,知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伤到别人的好意了,她放松身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你马上就要出京,要做的是保护好你自己的同时,再达成此行的目的,我明白你担心我的安危,你放心,我除了偷跑的那两年,身边的护卫从未少于二十人,凭这些护卫,即使遇险,他们就算不能护住我,撑到有人救援不成问题。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管做什么我会带上更充足的人手,你且安心。”
黎寻之抬眸观察她说话的真实度,见她面容温和,要他保护好他自己,心中稍缓,但担忧未退:“殿下不是为了让臣安心办差,而出言哄臣才好。”
暂时不能说服她改变对自身安危不在乎的心态,能让她带上充足的人手,也算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你难道是三岁孩童,还得我来哄你?我记得你可还比我早出生了三年的。”夏漓吐槽,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哄他玩。
“在殿下面前,早出生三十年都没用,何况三年。”
黎寻之也很无奈,说了半天,不但没达到他的初衷,反而还被她几句话将他的情绪带的起伏不定,他没有办法放任她不管,只能在出京的这段时日内,暗中安排人护住她。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这小子是在影射陛下与她吧,她皇兄正好比她大三十岁,夏漓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交叉环在胸前,不满且怀疑的说道。
黎寻之干咳一声:“臣如何敢?”他转移话题:“明日早朝后,臣便会掩人耳目悄悄离京,殿下如果在阳丘有什么想要带回来的东西,可以派人告诉臣。”
夏漓肯定了这人确实在内涵她,没好气的道:“没有,我自己也派了人的。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万事小心,安全第一。”她放下双手,认真嘱咐。
“是,多谢殿下。”终于还是得到了她的关心,他还得回京成亲的,自然得安全归来,黎寻之内心回暖。
“回家收拾行礼去吧,天气渐冷,在外穿厚点儿,别在宫里闲溜达了,我这打了半日的架,得回住处歇着,有话回京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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